脑瘸没得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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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维明瞪大了双眼，满脑空白。
　　事实上在这时，所谓的仿佛看到烟花绽放的瞬间都是骗人的，他的脑子里只剩空白、空白和空白，像是世界之初，上帝没有创世，最干净的时刻。
　　蒋烨擎满足的亲着亲着，到后来才知道温柔起来，慢条斯理的裹挟那条一动不动的舌头。脑瘸的半点都没考虑过后果，可谁让他就是这么个性子，等亲到涩涩的味道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当易碎豆腐亲着的这人满脸都是泪，一双长长睫毛覆盖的眼中还酝着泪光。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不是……”蒋烨擎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这东西还需要解释吗？不是很明显的事情！
　　他抱住这个人，把他满是泪的脸摁到了肩膀上，眼不见为净。
　　嘴里轻轻的嘟囔了一句，这回方维明倒是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你还是个哭包……”
　　方维明十年来的感情发泄被打断，无语的把鼻涕泪水全都不客气的往他的衣服上蹭了个干净。
　　还没等他调整好情绪，就听到那人正经无比的说，“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定要问你，你一定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知道吗？”他把他的脸从怀里扒拉出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方维明高高的提起了心，忽然有些紧张，不、不会是……
　　“刚才那个女生到底有没有亲到你？”
　　方维明：……
　　方维明：嗯？
　　*
　　【日记】
　　（提起笔却只是乱画，在台灯下伏案的人脸上克制不住露出傻傻的无声的笑容，时不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矮下身自觉隐蔽的轻轻舔一舔唇瓣，又很快缩回小舌头。）
　　……
　　（一团又一团无规则线条。）
　　……
　　不想刷牙。
　　……
　　（又一团线条。）
　　……
　　可以一辈子都不刷牙吗？
　　……
　　***
　　自觉此次摁头摁的很满足。
　　求表扬。


第18章　方维明的晚会
　　那天之后，似乎两人的在校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要说蒋烨擎上次一时冲动强吻他同桌有没有带来一些后果，那定是有的，譬如说……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一点都不心虚的吃他同桌的豆腐了，虽然他以前吃的时候也从没心虚过就是了。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些小问题。
　　毕竟两个人还都是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平时勾肩搭背磨磨蹭蹭，难免蹭着蹭着就擦枪走火了。
　　蒋烨擎：小问题，真的是小问题。
　　方维明：……
　　方维明一点没觉得这是小问题。
　　尤其是有一次数学课上，方维明被老师喊上去写题目，因为每两个星期换个桌子，这回他们的课桌正好靠窗，他就需要经过蒋烨擎的位置去讲台上，谁想这回蒋烨擎没有起身让他，而是微微侧过了腿，示意他过去，他本来还在纳闷这件事情，结果艰难经过蒋烨擎的时候，无意中被桌脚绊到了，快摔倒地上被蒋烨擎一搂，搂到了他的腿上。
　　方维明就成了坐在了他腿上的姿势。
　　那时他急着起来，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等强自保持镇定刷刷在白板上写完题目之后回去，这回蒋烨擎倒是起来到桌子旁边让他走进去了。坐到位子上，方维明一个抬眼正巧撞上他的眼睛，他朝他眨了两下眼，眼中含着促狭。
　　方维明愣了愣，不知怎么的忽然回想起来刚刚阴差阳错坐到他腿上之时仿佛有感受到什么东西，身为男生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方维明：……
　　反应过来的他绷不住脸了，整节课虽然都还是背挺得直直的，手一刻不停的记着笔记，但是耳朵红的像要随时滴下血来一样。
　　旁边的罪魁祸首睡觉也不睡了，时不时就转头看两眼他同桌红通通的耳朵，跟能下饭似的，神奇的竟然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个人原来脸皮这么薄这么可爱，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蒋烨擎满足的想：怎么办这么可爱的人是属于我的，每天都想亲他十遍，不，一百遍！
　　*
　　一到跑操，蒋烨擎就撺掇着方维明逃了，撺掇不成就用强拐的。
　　于是很多迷妹们都发现最近的跑操频繁看不到方男神的挺拔俊秀的身影了，明明男神就是排在最后一排最里头的位置，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感觉跑操都失去了意义。
　　而被拐到厕所小隔间的方维明，每次都被如狼似虎的某人按在门板上亲了个够。
　　趁着他松开自己被吮红了的嘴唇，让他换气的时候，方维明轻声说，“不能每次都不去跑操，老师会发现的。”
　　得来的果然还是蒋烨擎满不在乎的一句，“没关系的，他们也不是次次都去看我们跑操，就算发现也没关系，就说你在帮我辅导功课好了。”说着眼睛又绿了，不要脸的把嘴唇又凑了过去，“班长再辅导我一次，我觉得自己上一次做的不太好……”
　　方维明：唔、唔唔……
　　方维明：……
　　很快又被亲的什么东西都没办法想了。
　　唯一残留的心思就是这人亲的越来越熟练了，学习摸索方面还是很具有潜力的，看来只是他自己懒得下功夫，也许可以把针对他的学习任务加量一点……
　　后来蒋烨擎就发现他每天的作业量慢慢加重，每天都沉迷学习的滋味真的是难以言喻。
　　蒋烨擎：没办法谁让媳妇这么热爱学习呢，我这叫爱屋及乌。
　　*
　　“我就知道，这段时间你怪怪的，还老是不见人影，肯定是出问题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维尼你还是被这个脑瘸给拐走了！”官燕青觉得自己即将哭的像个五百斤的孩子，喃喃道，“不科学啊，我明明都还没助攻，怎么会这么快！这该让我怎么面对后援团被蒙在鼓里的小天使们……”
　　方维明：……
　　蒋烨擎还在一边摸不着头脑，自己觉得挺得意，“哎，同桌，你果然没和这女人在一起，我就说以你的正常目光哪能看上这么差的女人哈哈哈……”
　　官燕青捏紧拳头，恨恨看向这个欠扁的人，嘴里脱口而出，“维尼的眼光还好？！差的没边了好吗！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你这个一无是处脑瘸这么多年的……”
　　“阿青。”方维明赶紧慌张的扯了扯官燕青的手，打断了她。
　　“……”官燕青收住嘴，转头看了旁边的方维明一眼，都忘了以她维尼的性子，哪里可能会是主动的那个，说不定这人还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暗恋了呢。
　　蒋烨擎：“啊？你说什么这么多年？”
　　官燕青悻悻然，“没什么。”
　　蒋烨擎狐疑的看了她两眼，这个时候正好旁边有个妹子跑过来找官燕青，他的目光便被打断了。
　　“他们临时撤了节目？还有一个星期了他们跟我说不出节目了？”官燕青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
　　“说是戏剧社社长和副社闹翻了……”
　　“我要去哪里再找一个节目填上去？”
　　“部长，他们的剧本还是可以用的，当时的电子稿我那边有一份，出场的演员也不需要很多，我去问问部里原来安排好的演员他们都是愿意的，只是主演两个撤了，如果找到的人演两个主角……”
　　我要去哪里找主演啊……官燕青刚想这么说，忽然眼睛一瞥，瞥到了旁边常人眼中勾肩搭背，在她眼中深深流露着虐狗酸臭味的两个人，眼睛一亮。
　　“演话剧？”两个人异口同声。
　　蒋烨擎一看是官燕青，立马回绝，“不去！”
　　方维明：“……”
　　官燕青瞟了他一眼，“谁问你了，我只问了维尼，只要维尼肯，后面前赴后继一堆人想和他对戏，虽然那角色是男性的，但我可以另辟蹊径让女生来反串，对哦！干脆我反串一下和维尼演……”
　　蒋烨擎一把拉过方维明，护犊子一样用高大的身躯牢牢挡住了，“你别想了，那个角色只有我能演！”
　　官燕青：激将法就是好用，脑瘸果然还是个正宗的脑瘸。
　　*
　　元旦晚会来的很快，因为明天就放假，学生情绪都很高涨。
　　高一高二的陆陆续续进场，大报告厅里一眨眼就几乎被黑压压的人头给填满了，一进门首先就看到大屏幕上的倒计时，七点整的时候准时开始晚会，全报告厅的灯刷的一下全部黑了，引起一小阵骚动。
　　灯光打在舞台上，一群穿着黑衣黑裙黑丝的女生出现在那里，随着音乐声起，开始跳舞。
　　后台看不到舞台上的情况，不过听这掌声，也知道开场舞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次元旦晚会的男女主持人是高一的，念起台词来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妆就不用画了吧？又不是女的，画什么妆。”蒋烨擎躲开了往他脸上移过来的刷子，头努力朝旁边支棱，将目光投向同样被刷子洗礼的方维明。
　　“小洁，别管他，只管往他脸上刷。”官燕青一锤定音。
　　穿上道具服，戴上假发，方维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走吧，师兄。”蒋烨擎用剧里的称呼喊他，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道具剑，另一只手又不老实的勾到方维明的脖子上去了。
　　方维明一拂衣领，顺带把他的手也给拂了下去。
　　……
　　剧本的名字叫《剑宗》，主要围绕着一个大剑宗之中的一对师兄弟的恩怨展开的。
　　方维明演白衣翩然一剑惊鸿的师兄，蒋烨擎演亦正亦邪的浪子师弟，都说是本色出演，令无数吃瓜群众遗憾的是古琴女神官燕青只是负责了话剧而没有参演，少了一大出大戏了。
　　话剧结尾还是个悲剧，师兄死在了师弟的怀里，赚了台下不少眼泪。
　　舞台上的灯光随着旁白声音的渐隐而咔的灭了，大红色的帷幕缓缓的拉上，在这个时候上半身被蒋烨擎抱在怀里的方维明刚觉得差不多了准备睁眼起身，忽然感觉抱住他的人矮下了身，熟悉的嘴唇覆盖在了他的唇间。
　　方维明：……！
　　他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不过跟推块石头似的没推动，想着他们现在正在底下万千观众的目光中，虽然身处黑暗，但仍然是心跳如鼓，与此同时，因为靠在那人的胸膛间，他仿佛也听见了那里与他不遑多让的剧烈心跳。
　　也许是黑暗使人放纵，他渐渐伸手抱住了那人。
　　深深的回吻。
　　这种感觉，就像是台下数千观众见证了他们一样，如此惊险，却同时也是如此的浪漫。
　　红色的厚重的帷幕慢慢的完全拉上了。


第19章　方维明的爱心
　　元旦晚会过后，时间仿佛被重新安上了马达，滴答滴答转的飞快。
　　高二考完期末考试之后，再度过为期三天的评讲试卷时间，便即将迎来短短二十天的寒假，虽然寒假作业一堆又一堆的分发下来，仍然没办法消磨他们对于假期的渴望。
　　当然对于蒋烨擎来说，作业的多少其实没多大差别，尤其是他看到同桌评讲试卷的第二天就把寒假作业给写完了的时候。
　　可惜的是在他表达了想要借阅方维明的作业之时，被变得严厉正经的越来越像他老师的方维明拒绝了。
　　蒋烨擎：渐渐感觉不到同桌的爱了。
　　于是当天晚上，蒋烨擎又越狱，不是，越过学校围墙摸去了方维明租的小公寓里。
　　打着感受同桌之爱的旗号，十分不温柔的把他压着亲了个够。
　　蒋烨擎发现最近光亲亲已经没办法满足自己了，每次都要等热血从他身上下去，等硬邦邦的地方也消下去，这个下去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火总是很容易被挑起来，要灭就要花费几倍的功夫了。
　　蒋烨擎这阵子老是觉得自己身体里头住了一只饥饿无比的野兽，总有一天铁笼关不住，便会破闸而出，找到那块折磨了他多时的肉块，扑将上去一番撕咬，直到将其吞入腹中，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离开他。
　　不过现在，他还可以忍住这股可怕的欲望。
　　蒋烨擎收紧手臂搂紧缩在他怀里的人，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往这人轻轻皱着的眉间温柔的吧唧了一口。
　　只要你接受了我的怀抱，那么无论以后有什么意外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
　　方维明在做噩梦。
　　这是自从和那人在一起之后再没做过的梦。
　　也许是最近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走进了他们俩感情的死胡同，梦便窥见了他的恐惧与不安，进行无限制的放大，同时趁虚而入，试图无所不用其极的来扰乱他的思绪。
　　梦里他看到一个很长的吊桥，桥栏上有一个身影像一只飞鸟一般义无反顾的落进了奔流的河水之中。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也化身成了那个身影，他感受到了激流，感受到了冰冷的水淹没口鼻的痛苦，感受到了四肢在水中下意识的挣动。
　　画面转换之后，他重新变成了旁观者的视角，随着看不清面目之人的牵引，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