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久得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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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韶齐彻底无言以对了。
看完电影又散着步回住处,谢安闲摇了摇沈诀的手:“咱们飞机是明天下午吗?”
沈诀点头,他又说:“那上午还有时间。”
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沈诀笑着问:“有事啊?”
谢安闲难得地和他卖关子,黏在他身上但就是不说,两个人一路纠纠缠缠地走回去。
到住处之后沈诀被他催去洗澡,被热水一蒸,刚才想问的问题全忘了。等出去时,却见床头放了个东西。
一个藏蓝色的天鹅绒小盒子紧紧地密闭着,谢安闲在客厅事不关己地嗑瓜子。
沈诀拿着它出来时,皱着眉,好似想到了什么,谢安闲不言不语地抬眼瞥了他一眼。沈诀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站在玄关处,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对男士对戒,差不多的尺寸,钻石低调却又郑重。
他这次叹气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谢安闲在沙发上坐好,朝沈诀挑挑眉。
除了电视机里CNN正在播报无关紧要的新闻,他们俩谁都没出声,满屋子的甜蜜气氛似乎要溢出,和窗外温暖的昏黄灯光融进夜色。
沈诀托着那个小盒子,认命般走过去,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谢先生戒指都准备好了,那我也别问你同不同意——我们明天去结婚吧。”
求婚的话很不浪漫,却又有一种沈诀式的坦诚直白,充满了独一无二的气质。被看透了用意的谢先生一脸理所应当,傲娇地伸手让沈诀给他戴上了。末了对灯光看了许久,赞叹道:“我眼光可真好。”
也不知他在说戒指,还是男朋友。
后来沈诀回忆这一段,感觉自己非常冲动:“反正第二天一早我们俩就去登记机关等工作人员开门,刚开始忘了得拿绿卡,差一点就没登记成……出来的时候被下一对进去的夫妻认出来,那姑娘说‘你是Shane吗’的时候,我连忙说,‘不是不是’……后来一想,干嘛要否认呢,我也是高兴昏了头。”
沈诀,现年32岁,职业演员,不声不响地就被套牢,成了个无趣的已婚男人。
套牢沈先生的某人表示:“这可能就是追星的最高境界吧。”
☆、有趣
当年的威尼斯电影节,沈诀凭借在姜成宇导演的《唐人街旧事》中对杂货店老板“Chen”的精彩演绎,获得了最佳男演员的殊荣。
他的获奖感言还是老一套,但不知怎么,所有人都觉得,这人仿佛“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小表情充满得瑟,举手投足都是自信。
沈诀这次获奖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虽然让他得奖的不是国产影片,也并非100%中国制造,但他毕竟是时隔近十年第一次斩获这个奖项的中国本土演员——虽然他在获奖影片中全英文的台词依旧引起了很多人不满,但那又怎样呢。
同时,《雪原法则2》在时隔一年后宣布上映。沈诀的戏份相较第一部而言,在这一部中才都是重头,其中他与Vivian的一段感情更是让许多人动容。
拍完和姜成宇合作的第二部戏后,沈诀通过国内的微博与国外的推特,同时说明,“今后基于家庭的原因,将会在《合理谋杀》上映后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而一对他的时间表,正好在次年春天。
这一决定让谢安闲非常舒坦,他看到其中“家庭”二字,就差没高兴得给全公司放半天假宣示好心情了。
事后沈诀自嘲,“别人都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我却两手抓两手硬,非常给力。”
唐韶齐瘪嘴:“大哥,咱俩能换一下么,你看我,情场又失意了。”
沈诀不怀好意道:“你是不是找错了对象啊,要么换个性别,说不定一下子找到真爱。”
比电线杆子还直的唐导如临大敌,险些没把面前一碗鸡汤泼在沈诀脸上。他忍了又忍,最终败下阵来:“……算了,我改天去月老祠烧香。”
此时距离他们办完代孕手续已经过去了半年,秋天的北京很有郁达夫笔下故国的深沉。洋槐树落叶,梧桐一片金黄,脱离了现代都市的喧嚣之后,在旧时胡同和遗留的古建筑的屋檐下偶尔还能寻到历史的记忆。
沈诀和唐韶齐约饭的地方便在一个四合院主人开的私房菜馆里,桌椅都古色古香,院中还有小小的天井,屋檐下悬着风铃。
唐韶齐诸事不顺,认命地喝了口高粱酒,回肠荡气的辣:“之后就不走了?”
沈诀:“嗯,我把LA和纽约的房子都退租了,以后要去就住小谢朋友的房产。之后应该还是定居在北京,你多上来玩。”
唐韶齐:“不要,冬天雾霾春天沙尘暴,我还是趁着这种晴天深秋来赏赏月吧——我之前跟你说合作的事,还算数吗?”
沈诀惊讶道:“我以为你说着玩的……可以啊,你随时拿剧本给我,反正现在正消极怠工着呢,都快发霉了。”
唐韶齐一脸“我就知道”,恨铁不成钢地把酒喝了。他们说话间身边客人走了好几拨,他又问道:“你那个小孩儿……现在怎么样了?”
“在肚子里啊,才三个月呢。”沈诀提到这个话题时脸上表情都鲜活一点,“上个月小谢去LA的时候看了一次代孕母亲,听说情况很乐观,接下来我们只要等明年春天再去,估计会在美国住一段时间,等孩子健康长大了,再回国来。”
唐韶齐说挺好,他们把酒喝完,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我倒是有人来接,”沈诀攀着他的肩膀走出小院,外头杨柳依依,灯光同月色混在一处如水温柔,“你怎么办?”
“离住的地方不远,走两步就回去了。”
唐韶齐说完,看见了路口停着的车,和车边斜靠着玩手机的年轻人,啧啧称赞道,“谢总的气质是越来越好了……以前觉得他哪里都好,看这就是富二代的样子,却总有点儿缺心眼。现在看着,上次他在上海接你,我工作室还有小妹妹问是不是新签的艺人。”
沈诀挥开他:“少来——我走了!”
唐韶齐耸耸肩,目送沈诀脚步加快朝谢安闲走去。
像是有感应般,玩手机的那个抬起头,脸上情不自禁地带了一点甜腻的微笑,遥远地就能看清,他站直了,目不转睛地迎接沈诀,两个人隐晦地碰了下手,然后沈诀仿佛是抬手揪了把谢安闲的脸,再钻进车里开走。
万年钻石王老五唐韶齐一脚踹翻这碗狗粮。
如今住在沈诀在北京的居所,谢安闲回家后趴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揉腰:“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之前投的一部片子出了点小问题……我真的很费解,什么问题非要劳动我亲自解决啊,闹得人仰马翻的,结果只是演员的事——那个演员很有手段了,进组一周从导演睡到场务,哎。”
沈诀没问他是谁,接手了谢安闲的工作,蹲在沙发边上帮他揉后腰,顺过脊椎,平静道:“换人吧,这种人演技再好也没用。”
谢安闲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嗯……最后弄清楚来龙去脉,我直接大手一挥把人开了。反正我是投资商,我是制片人。”
沈诀随便“嗯”了两声,算是告诉谢安闲自己在听。他单手揪着谢安闲平整的衬衫下摆拖出裤腰,再好整以暇地探进去,顺着他的脊椎一节一节往下按压。谢安闲瑟缩了一下,炸毛道:“你干什么啊?”
“给你按按背咯。”沈诀表情正直语气严肃,“隔着衣服总觉得摸不准位置。”
谢安闲不懂他的强盗逻辑,但好像确实比刚才舒服点了,于是继续乖乖趴在沙发上抱怨最近的破事。他自从事业拓宽之后,忙起来比沈诀还要过分,几乎能达到每天换三个城市跑的地步,谢安闲对影视工作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经常蹲守片场。
那些年抱怨和被抱怨的对象掉了个个儿,闲赋在家的沈影帝无聊到去录真人秀了。
“不过呢。”谢安闲掰着指头数,“等宝宝出生之后我就不忙了……啊对,最近我爸妈要从瑞士回来一趟,说好久没赏枫叶了,你要一起吗?”
沈诀心不在焉道:“可以啊,只要你不怕阿姨揍你。”
他虽然还没见过谢和嵘夫妇,但听说谢夫人是自己的影迷,有一次视频的时候从谢安闲的背后看到沈诀,立刻像个小姑娘一样惊呆了。而后谢安闲便从善如流地招供,承认自己正在交往的人就是沈诀,末了得意地秀了把戒指。
谢夫人愣了三秒,像所有偶像结婚的迷妹一样愤怒地挂断了视频。
想到这个,谢安闲心有戚戚焉:“还好……我之前也不知道她特别喜欢你……别别,别碰我那儿,痒!”
沈诀不听,顺着腰线往下掐了一把,然后环过他,手到前方灵活地解了皮带,声音还无比正经:“日理万机的谢总现在有空补偿我了吗?金主哪有你这样当的?”
谢安闲被他反问得无语问苍天,被沈诀吻住时他神志不清地想,“之前是谁说我破产了养我来着,我明天就去申请破产——”
周末同谢和嵘夫妇的赏枫之旅很愉快。沈诀话少,站在谢安闲旁边充当吉祥物,谢夫人偶尔问他几句,他便一一回答,态度不卑不亢,自有一股不凡气度。
两个人账目分开,偶尔互送礼物,但不存在谁养谁的问题。家中沈诀做饭,其他杂务谢安闲从来不碰。沈诀自身在北京和上海都有车有房,家乡C城更是买了一个临江独栋,片酬百万级别,何况他父亲背景显赫,对上谢家,竟不逊色半分。
这一番交流下来,本来对他“戏子身份”颇有微词的谢和嵘在接触后也不得不承认,对于沈诀这样的“儿媳妇”,似乎没有人会反感。
再看一眼谢安闲在旁边嗑瓜子,谢和嵘立刻先入为主地嫌弃了。
那天归家,谢安闲接了个电话,愤懑地朝沈诀说:“我爸居然已经开始觉得我百无一用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我肯定是捡来的。”
沈诀只是笑,揉着他的脑袋,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刚出锅的炸虾球。
对比谢家从上到下接受沈诀的友好局面,谢安闲又有点心塞。因为他只见过陈如瑾一次,而且还很匆忙,虽然陈如瑾笑得很和气,也一直对他频频点头,可他到底有种上不得台面的危机感,生怕沈诀父母不同意。
他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沈诀弹了他一个脑瓜镚儿。
“我妈还嫌我呢,说‘干嘛耽误人家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她可喜欢你了——起码你比赵荼黎好啊,又可爱又懂事。”
谢安闲:“……你这样说你弟夫好吗?”
沈诀反正是横竖看赵荼黎不顺眼的,闻言冷哼一声,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直到很久之后,谢安闲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到沈谣对自己“轻浮的富二代”评价,才后知后觉地承认,这兄弟俩在某方面果真一脉相承。
此前谢安闲“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的豪言壮语几乎实现了,在他的努力游说下,沈诀与烁天影业和平分手,五年四部戏的合约提前完成后便不再续约。
没工作的日子他乐得清闲,结果过了一个月便坐不住。沈诀无聊得去菜市场买菜,被记者拍到,放在网上被一众同样无聊的网民哈哈哈了几天。
沈诀对此表示:“我难道就不吃饭了吗?”
谢安闲想了想,把那句吐槽他在网民心中地位宛如小龙女般与世隔绝的话憋了回去,给沈诀夹了一筷子菜:“吃吃吃,爱吃多少吃多少。”
沈诀难得表现出愤愤不平:“烦人……不就是解个约,刷什么退出娱乐圈的话题。”
谢安闲:“我给你开个工作室吧?以后片约自己接,想拍什么打申请,只要不违法不十八禁,老公给你办。”
沈诀:“你自称什么,再说一遍。”
谢安闲:“我错了。”
虽说沈诀隐晦地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到底勉强认可了这个方案。所以几天后,谢安闲拿着一份合同给他签时,沈诀扫了个大概,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算是正式换了公司,在景悦名下办了个人工作室,一切事务都由他决定。
乔钟本应该在解约后就不担任沈诀的经纪人,可这老狐狸不知怎么想的,眼看与烁天合同期限快到,趁机敲诈了一把高层,赎回了自由。然后第一件事,便是继续当了沈诀的经纪人,理由为“跟着你比较轻松”。
网上有人扒出谢安闲就是当年和沈诀一起看话剧的“朋友”,同时也是景悦影业的总裁后,不免说他的闲话。沈诀粉丝不遑多说,直接甩了自家男神收入截图,一时间在网上狠狠地炒了一通热度。
但沈诀终于不再受制于人了。
乔钟问起谢安闲是不是他的男朋友,沈诀轻佻一笑,举起左手给他看无名指上的戒指:“什么男朋友,那是我爱人,我们结婚了。”
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沉重,还带着几分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