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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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顾曦衡说出这种话,赵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顾不上解释,他只想快点离开。
这个情形怎么看都跟早上来学校一个样。
赵逐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好好一个不良,怎么就被顾曦衡逼成这个怂样,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别人大牙。
但他又不可能暴揍顾曦衡一顿。
……憋屈。
“你知道图书馆在哪吗?”顾曦衡还没忘记自己翘课的主要原因。
赵逐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有病吧,逃课去图书馆看书很有逼格?”
“不是……我要去拿教科书……”顾曦衡隐约猜到点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去了大城市,染了一身坏毛病?”
顾曦衡的每次疑问,赵逐都没有正面回答,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是行动派。
6。作业的恶作剧
离一起玩开心消消乐那一天已经有一星期之久,顾曦衡的教科书早就在当天下午领到手,每本还认真写上自己的名字。
同桌凑过来翻开他的扉页,啧啧称奇:“这年头还有在课本上写名字的啊?”
“你不写?”顾曦衡问道,“万一跟人拿错了怎么办?”
同桌嘿嘿一笑:“那我就赚大发了啊!我课本全新的,要是跟个学霸互换,拿到本记满笔记的不就爽了吗?”
顾曦衡不动声色地取回自己的课本,在课桌上摆正:“这就是我写名字的原因。”
他在小学吃过亏,曾经把课本配套的练习册也一起包书皮,舍不得在书上写名字,把名字写在书皮上。
某次组长检查作业,他照例把语文数学英语三科的作业都放在书桌左上角,同桌放在右上角,两人作业混在一起,收的时候没注意清点,回家后才发现练习册不见了。
第二天顾曦衡把课桌和讲台都翻遍了,问了三遍同桌和组长,回应都是摇着头说“不知道”,顾曦衡的配套练习册就这样不翼而飞。
往后一段时间,每次老师布置和练习册有关的作业,顾曦衡都在“未完成作业”的名单里。终于有一天,顾曦衡觉得耻辱,主动去办公室找语文老师,询问有没有多余的练习册,因为那是学校统一发放的配套练习,新华书店没有售卖。
但老师表示学校没有库存,让顾曦衡找个同学的练习册去影印。
外面影印一张要5毛钱,整本练习册57页。顾曦衡没有那么多零花钱,他开不了口跟妈妈要这几十块。他决定用手抄。
顾曦衡人生第一次“抄作业”就这样开始了。他找了一本空白的活页本,想着先抄完后面的课程题目,好完成作业,以后再找时间补上前面那些他做过的题目抄写。
同学都有自己的学习安排,顾曦衡不敢借回家,一直在课间四处找同学借练习册抽空抄上几道题目。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顾曦衡还是没把57页的练习册都抄完。
某天赵逐来他半晌找他,贼兮兮地找他小声说道:“借我那本语文智能训练,快,我落了好季节课没写,下节课老师要收。”
顾曦衡为难道:“我还没抄完……”
“哇!你有得抄?”赵逐完全误解,摆摆手,“没事,我翘了课间操来你们班抄你同学的也行。”
课间操过后,顾曦衡回到教室,赵逐捧着顾曦衡同桌那本练习册,脸几乎快埋进书页里。
顾曦衡拍他背:“你这样会近视的!”
“这本练习册,好像是你的吧……”赵逐翻到第五课,指着组词那一栏,“你看看。”
顾曦衡只来得及惊讶“现在我们都教到第十课你居然才做到第五课”,闻言直接翻到扉页看到了他同桌的大名,顿时失望,“我还以为你找到我那本了呢……”
赵逐拍掉他手,重新翻回第五课,“你再仔细看看,这个词是不是只有你这个傻子才写得出来?”
顾曦衡定睛一看,题目要求写ABB型的词语,为了方便记忆跟不重复,他的习惯是以彩虹颜色为序,“赤条条金灿灿黄澄澄绿油油蓝幽幽”写了一排。
但这个巧合很好解释,顾曦衡的同桌偶尔也抄他作业。
一样的顺序说明不了什么。
赵逐把练习册拿到窗边,借着自然光看得更清楚,“你再看看,他这个字是不是下面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字?”
顾曦衡那时还没有练习硬笔书法,字写得特别小,几乎是练习册上印刷体的一半大小,因为水性笔用得快,为了省钱他一直用圆珠笔写作业,只有大考才用黑色水性笔答题。而他同桌字体大,爱用0。5的粗头水性笔写一个个横线都留不住的大字,刚好能覆住顾曦衡的圆珠笔笔迹,那是迎着光才能隐约看见歪斜重叠的笔划之下的零星痕迹。
翻遍整本练习册,在第六课之前都是这样看不清笔划的字迹,就为了把原先的字全部覆盖掉。
“这小子脑子有病啊!”赵逐把练习册狠狠一摔,想起这是顾曦衡的练习册,又捧起来小心翼翼抚平。
顾曦衡拿着练习册去办公室,老师却不信这种鬼扯。
没有哪个大人会相信有人偷同学的练习册,就是为了特地拿他作业重新描一遍,有这工夫还不如抄一遍答案。
更何况练习册上并没有顾曦衡的名字。他的名字早随着被扒掉的书皮一起消失。
赵逐听说这个结果后翻了个白眼,当着顾曦衡班的语文老师面,拿着涂改液把自己那本练习册的名字盖掉,在旁边空白处模仿顾曦衡的笔迹写上他姓名,然后把这本练习册给了顾曦衡。
这个举动把两个班的老师都气得不轻。
顾曦衡接过练习册就去找班主任要求调换座位,不愿意再跟那位同桌再坐一块。
赵逐当天放学在学校门口逮到那个前同桌同学,揍一顿抢走他书包,把他所有作业本都用红笔写了一堆0分,最后不忘找出顾曦衡那本被霸占的练习册,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
后来顾曦衡也懒得跟赵逐再交换回来,两人就用对方的练习册对付了一个学期。赵逐还逢人便说顾曦衡前同桌是个小偷,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他茬。最后顾曦衡都看不下去了,劝赵逐不要再找前同桌麻烦,赵逐听进去了,之后都是偷偷在那人试卷上把他所有低于90分的卷子都添笔画或描粗强行改成90分以上,看起来极其粗劣,一眼就能看出改过分数的痕迹。
赵逐十分得意地跟顾曦衡说:“这下都不用我动手了,他爸妈肯定把他打得哇哇叫,还有苦说不出。”
在欺负人这一点上,赵逐极有天赋。顾曦衡早就知道,但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亲身领教。
七年后的今天,赵逐坐在顾曦衡的座位上,把他昨晚写的作业整页撕掉,卷起来用打火机点着,就着那火苗点了烟。
留下一桌烟灰和空白一片的作业本。
上厕所回来的顾曦衡面对赵逐这一杰作,竟然还有点怀念。
不过留给他怀念的时间很多,留给他补作业的时间却很少。接连三天都被赵逐找机会一键还原作业,顾曦衡写得有点累,主要是手累。
他决定找赵逐好好谈一谈,但赵逐的课间休息永远很忙,顾曦衡从没见到人。
顾曦衡实在没办法,随手抄了首莎翁的情诗,署上赵逐的名字,信封上用红笔涂了个大桃心,带着满脸无奈让赵逐同桌“退”给赵逐。
赵逐同桌一脸震惊:“他居然还会写字!”
顾曦衡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麻烦你转告他,再做‘这样的事’,我可要贴到通告栏上展示了。”
赵逐听了顾曦衡留的口信,又看了顾曦衡“栽赃”的那封情书,气得语无伦次:“这样的情书,我能给他写十封!”
赵逐同桌:“祝你顺利追到噢。”
赵逐:“???”
7。开锁
顾曦衡盘算着,以赵逐的火爆脾气,这几天估计又会找新点子整他,不如今晚找个什么理由上五楼和赵逐把话说开。
刚出教室门就碰上赵逐倚在楼梯口,两手交叉在胸前左右张望,一副等人的模样。
顾曦衡不确定赵逐等的人是不是他。
但他从来不怕被赵逐打脸,就怕赵逐不理他。
顾曦衡在脑海里过了几个模拟对话,做好心理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后迎上赵逐,熟练挂上笑容:“你等我一起回家啊?”他甚至已经预想到赵逐接下来摆出不耐烦的面孔冲他大吼的情景。
赵逐从校服兜里掏出那封情书,“啪”地拍在顾曦衡胸前,双眼冒火,“这不是我写的!”
呃……顾曦衡当然知道不是赵逐写的。
顾曦衡接住快从身上掉下去的情书,有点搞不懂这个进展。而且赵逐还扯着他校服领口大声嚷嚷:“说!是哪个混蛋拿给你的?!敢冒充我干这种无聊事,不想活了他?!”
估计分开太久,赵逐认不出顾曦衡的字迹了。
顾曦衡握住赵逐青筋暴起的拳头,缓缓把他的领口松开,“换个地方说话吧。”
赵逐扫视一圈,身边来来往往的同学都用惊诧紧张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仿佛生怕下一秒顾曦衡就被他一顿毒打。
两人一路走到自行车棚,赵逐重新开口:“现在没碍事的了,快说,那个天杀的是谁?”
顾曦衡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一边推车一边回头应道:“是我。不这样的话你会来找我?”
赵逐一时语塞,气得想把那封情书抢回来撕成碎片。
顾曦衡半天推不动车,弯下腰检查锁有没有开完全,才发现车后轮被一条铁链锁住,扭头看赵逐:“钥匙呢?”
赵逐也看到那一大截锁链,瞪着他:“我才懒得做这种事!!”
顾曦衡满头问号:“那还有谁?这学校还有比你更会整人的学生?”
赵逐蹲下来查看那条粗重的大铁链,抬眼看到顾曦衡自行车尾端:“你傻啊,这是被学校锁车了。”
没听说过这个操作,顾曦衡虚心请教:“为什么锁我车?”
“你车没有班级标识,学校就当你是乱停放了。”赵逐屈起手指指节敲敲自行车的挡泥板,“入学的时候会把班级和学号用油漆写在这里。”
今天应该是遇到学校随机抽查了。
“怎样才能开锁?”
“写检讨呗,找教务处的来开。”赵逐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看了看天色,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不过等你写完,他们都下班了。”
照这样看来,今晚只能把自行车留在学校,明天交检讨后才能骑走。
顾曦衡思索一番,“那我今晚拜托阿姨,让你明天载我上学。”
赵逐还没开心几秒钟,就听到如此噩耗。
“我靠!”赵逐这就不乐意了,检查发现铁链没有拴着柱子,挽起袖子抬起后车轮,“走,你抬车头。”
顾曦衡越发奇怪:“抬去哪?”
总不可能这样抬回家吧?
顾曦衡一路听着赵逐的指挥,拐过两条巷子,来到一个修车铺。这里附近都是工厂,旁边还有一个废品站和几家招牌破旧的小餐馆。
“豪哥,帮我剪了这个锁呗!”赵逐跟坐在门口板凳上吃面的青年打招呼。
豪哥看了眼他们抬着的自行车,“你小子上哪偷的车?你平时那辆小电驴呢?”
“我车被我妈锁了,这几天都蹭博然的车。少废话,我像是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的吗?”
“你不像,你就是。”豪哥放下面碗毫不留情地拆台,拿一边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上下打量着顾曦衡,问他,“你是被他勒索还是威胁了,别怕,大胆说出来,豪哥把他送派出所。”
“我去你的!”赵逐一脚踹上豪哥小腿,“你怎么不说是他奴役我!”
豪哥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移动,噗嗤一声:“就他这样的?威胁你?你编也编个像样点的吧?”
赵逐恨恨把自行车放下,给豪哥递了根烟,“废话不多说,快把他这锁剪了,老子急着回家。”
豪哥接过烟,抬手擦去额上的汗,转身在工具架上拿出一把大剪子,在赵逐面前虚晃几下吓唬他:“这车是偷是抢都不关我事啊,你们自己负责。”
“有啥屁事。”赵逐啐了一口,“就他倒霉才被人锁车。”
豪哥笑笑,嘴上不忘损他几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赵小逐同学也有乐于助人的一天,看来今晚天上要落红雨了。”
两人嘴上你来我往,顾曦衡听得有趣,没一会工夫豪哥就剪断了那条大铁链。顾曦衡再三感谢豪哥,询问剪锁的价格。
“这么点小事犯不着收钱。”豪哥摆摆手,放好剪子冲他扯起一边嘴角,“真觉得欠个人情过意不去,就给我个电话号码吧,有空哥带你兜风去。”
“少带坏好学生!”赵逐掏出一个烟盒丢到桌上,完美落在豪哥面碗旁边,“这个就当费用了。”
赵逐指使顾曦衡拾起铁链,两人到废品站把铁链当废铁卖掉。顾曦衡看赵逐数着钱,再看看重获自由的自行车,顿觉好笑。
危机解除得莫名其妙,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把车锁上。”赵逐拖着顾曦衡,半劫持地将他带到一间面馆,找了张看起来稍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