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珞塔-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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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岩听着,双拳渐渐握紧,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却丝毫缓解不了心痛,他的落,竟独自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而自己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却在埋怨他……
冷云看着楚清岩,又想起炎落那副痛苦的模样,也不由得唏嘘。他相信自己暗中安排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是这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最正确的决定,也是对当局者对痛苦的事情。
楚清岩一步一步逼近冷云,眼中怒火渐盛,杀气迸发,几乎让整个房间都降了几度。
这样浓烈的杀意冷云自然也感觉得到,如果楚清岩需要一个泄愤的对象,那一定是自己了,主人今天把自己叫来,会有怎样的下场,他大概也已经猜得到。想到这,冷云负手而立,静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楚清岩,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反抗,他也从来就没有反抗的资格。
楚清岩抓住冷云的衣领,重重的把他撞到墙上,挥起右拳,直奔冷云的面门。
冷云下意识闭上眼睛,他知道楚清岩的功夫,赤手空拳,也足以要他的命了。
“砰!”
一声闷响,冷云只觉得拳风从脸颊擦过去,睁开眼,惊愕地看到楚清岩一拳砸在墙上,力气之大,把墙砸出一个深深得陷坑。
楚清岩放开他,收回拳头,一边到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包着流血的手,一边冷冷地说道:“我真想杀了你,但我不能杀你。”
冷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楚清岩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电脑,接着说道:“你刚才还在继续为Instant办事吧,你是对哥有用的人,虽然哥想补偿我,但我还是不能杀你。”
“多谢岩少爷不杀之恩,也斗胆替主人谢过岩少爷。”
“我受不起你的谢。”楚清岩没好气地回答,“我不杀你,还有一个原因,要让你帮我做三件事情。”
“请您吩咐。”
“第一,我不管哥把你派去兰荆堂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如何不许与兰荆堂为敌。”
“属下遵命。”冷云回答,“其实最初老主人派我去兰荆堂时,的确有吞并兰荆堂的念头,但是少爷接管Instant后,又听说你出现在兰荆堂,我的任务就只有保护你和协助你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自己从前那么多无理要求,冷云都一一照办,心中不由得对冷慕寒又多了一份感谢。楚清岩自然不会让冷云看出自己在想什么,继续冷声道:“第二件事,我要一个人,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个月内让他来找我。”
“什么人?”
“楚冥。”
“你的意思是,要让他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让他离开兰荆堂?”
“没错。但是如果他不愿意,不要逼他,我相信他就是知道我还活着,也不会随便泄露出去。”
“是,我会想办法的。”
“最后一件事。”楚清岩深呼吸一口,说道:“务必,帮我照顾好他。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是。”冷云回答,他看出楚清岩眼中的脆弱与无助,他自己从没爱上过什么人,也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的存在,却并不妨碍他会为此而触动。“要把你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少堂主吗?如果他知道的话,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楚清岩犹豫了,这个建议很有诱惑力。只是告诉炎落自己还活着而已,没关系吧?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失而复得的情况下,炎落会不会冲动行事,他不能确定,现在的他,同样背负着Instant的责任。
“他派你来法国,是不是让你调查我的情况?”
“是,少堂主不肯相信您已经死了,让我再来仔细调查一下。”
“当时应该有一个人,作为我的替身,真的死在了车祸里。”
“您的意思是……?”冷云不知道楚清岩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想办法把那具尸体带回去吧。告诉他,楚清岩,已经死了。”
楚清岩背过身,两滴泪蕴在眼眶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第60章 破镜
第五十六章
冷云和冷慕寒辞行后,便离开了Instant。
对于楚清岩放过冷云的决定,冷慕寒并不意外,但是几天后,看到楚清岩深夜还在训练场上拼命的样子,他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就放的下。
几天时间而已,楚清岩的身体灵活了不少,却好像又憔悴了许多……
“最近感觉如何?”晚饭时,冷慕寒关切的问道。
“十七区和十九区的事情都比较少,二十三区的生意比较乱,不过都还应付的过来,那三个总管也都很配合,目前没有遇见什么阻力。”
“没问你这个,你的能力我放心,我是问你自己的情况怎么样。”
“我?”楚清岩有点惊讶,笑着回答道:“枪法和体术都差不多恢复到全盛的状态了。”
“当真?觉得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大概最近睡得有点少,不碍事的。”楚清岩回答。他也注意到自己近来看起来很憔悴,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也给自己把过脉,脉象很健康。
“身体是第一位的,无论是Instant的事务还是训练,都不要操之过急。”
“是啊,清岩哥,你最近脸色苍白得很。”冷慕雪也赞同道。
“叫‘二哥’。”冷慕寒拍了拍她的头,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嘛,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冷慕雪撅着嘴分辩道。
“隔墙有耳的道理还用我教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改还不行吗。”冷慕雪说着,做了个鬼脸。
“哥,也不怪雪儿,我自己有时候都会忘记这件事呢。”楚清岩在一旁笑着打圆场。
“以前我就够宠她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你一起宠,她早晚被我们宠出一身坏脾气,以后嫁不出去。”冷慕寒笑着调侃道。
“哥哥宠妹妹是天经地义的!”冷慕雪理直气壮地回答,“再说了,谁要嫁人了,我就要赖着你们一辈子!”
说完,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声中,楚清岩心中隐隐滑过一丝落寞。无论是父母还在世的时候,还是在兰荆堂的时候,竟都没有过这样像“家”的感觉。
兰荆堂。
当冷云把那具尸体搬进大厅时,他清楚地看到炎落的身体晃了几下,眼中最后一点希望都熄灭了,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冷云不禁感叹,楚清岩够狠,为了断掉回头路,居然真的舍得让炎落心死。
“这是什么?”炎落问道,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回少主,是……岩少爷的尸身。”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齐羽心疼地搂住炎落颤抖的身子,竟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摆手示意让冷云找人把尸体抬出去。
炎落猛地挣开她的怀抱,趔趄地走到尸体边,用尽全部的力气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突然转过身,指着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对着冷云吼道:“你就拿这具焦尸告诉我这是清岩?”
“可做过DNA的比对?”炎墨出声问道。
“回堂主,问荆的资料库里没有岩少爷的DNA记录。”冷云硬着头皮回答,他倒是也想过伪造记录,但如果被发现了,自己就没办法继续在兰荆堂待下去了。
“怎么会没有的?”
“岩少爷练习数据入侵时,尝试过入侵问荆的资料库,成功以后随便删了几条记录。因为岩少爷提前和属下打过招呼,属下便没太在意,但是后来出了很多事情,一直也没来得及把数据补回来,是属下的失职。”
“那你凭什么说这就是清岩!冷总管越来越会办事了啊!”炎落瞪着他,眼中嗜血之气迸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冷云一样。
“回少主,岩少爷去机场乘坐的那辆车的确卷入了连环车祸里,至于这具尸体,是在事故中被烧成这个样子的,属下找到了车子没起火之前的录像,现场的人的确是岩少爷,这具尸体经过鉴定,是16岁左右亚洲男性的尸体,不会有错。事故现场的录像属下也带回来了,少主是否要过目?”
炎落颓然地跌坐在尸体旁边,冷云所说的证据一字一句都扎在他心上,他怎会不明白呢,只是哪怕亲眼见到了尸体,他也还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清岩,清岩,清岩……
我甚至连一个完整的道别都没说过,你怎么就舍得走呢?自己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杀无赦”……
压抑了太多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炎落顾不得身边是否还有什么人,眼中只有这个再也回不来的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手颤抖着抚过每一寸还没有被烧毁的肌肤,最后握住尸体的右手,无声地痛哭。
清岩,清岩,清岩!
过了很久,炎落才勉强平静下来,吩咐了一句“好好安葬”,独自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深夜,炎墨同样辗转反侧。十八年,从未见过炎落那般痛苦的样子,也许他真的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炎墨起身,披了件外套,来到齐羽房间外,犹豫了一会,抬手敲了敲门,问道:“阿羽,睡了吗?”
房间内一片寂静,炎墨等了一会,正准备离开,门却开了。
齐羽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脸上却找不到一点泪痕,衣服和发髻都和平日一样整齐优雅。
她永远是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啊……炎墨心中感慨。
“炎堂主找我有什么事吗?”齐羽冷冷地问道,她的一生都在男人的世界拼杀,唯一的女性角色就是“母亲”,炎落比她的命还重要,所以当初才会对楚清岩发火,如今炎落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疼得不行,自然会迁怒到炎墨身上。
“我想和你谈谈。”炎墨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突然意识到,十几年了,除了一同出席一些聚会时,他们夫妻二人独处时,竟没有过半点肢体接触。
“我和你无话可谈!”齐羽甩开他的手,说着就要关门。
炎墨抵住门,说道:“你别太伤心了。”
“这话你该去劝小落,不是劝我!”
“我现在和他说什么他又怎么听得进去?这件事无论是谁都劝不了的,只能等他自己扛过去。”
“那你觉得我会愿意听你说话?”齐羽嘲讽道。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有话快说。”
炎墨凝视着她,说道:“二十三年前,我曾遇见过一个女孩,当时我便下定决心,非她不娶……”
“炎堂主好有闲情逸致啊!”齐羽冷冷地打断,“大半夜的跑来,就为了和我回忆你少年时候的风流韵事?”
“阿羽,你听我说完。”炎墨不急不恼地回答,声音少有的温柔,“当时我去刺杀一个人,在酒会上遇见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便假装和她聊天,没想到本是去猎人性命的我,却被她把心猎了去。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连我自己的真名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齐羽冷眼看着炎墨,16岁的她为了家族而嫁给兰荆堂时,偷偷调查过自己未来的丈夫是怎样的人。当听说兰荆堂堂主寻一个女子寻了数年时,她的心便冷了。若不是父亲老泪纵横地劝她委曲求全,她甚至都不会嫁,难道还要她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谄媚吗?自己的丈夫心中留着一片白月光,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何况,不只是炎墨,她的心中也有一个寻不见的人……
于是,在有了炎落之后,二人的夫妻关系便名存实亡了,怀着各自的骄傲,生活了十几年。一个无法得到家庭的女人,便一心拼在了事业上,这才有了今日的齐氏集团。
“后来我一直在找她,终于找到她时,却是她父亲主动找上我,说要把女儿嫁给我。”炎墨接着说道,看着齐羽的表情由冷漠变为惊讶,脸上带着淡淡的苦笑,说道:“我以为我如愿娶了她,只是从嫁给我那天起,她甚至一次都未对我笑过,我想她大概已经忘了我了,年少气盛只想着总有一天会让她爱上我,却没想到她竟傲气地让我看着她的背影生活了二十年。”
齐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你和他长得完全不一样。”那个少年的容貌,她在少女时期曾在心里描摹了多少次,怎么可能认不出。
“当时我已经小有名望,仇人也不少,自然不能以真面目随便出现。”炎墨无奈地说道:“‘墨’的用途,不就是‘书文’吗?”
“真的是你……”那个名字,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阿羽,是我。”炎墨说着,试探着走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这一次,齐羽没有再推开他,愣了片刻,竟哭了起来。她终究是个女人,这些天看着儿子痛苦她心如刀割,这些年在商界勾心斗角她也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她也想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却被自己的自尊拦下了,独自硬撑着。如今,她才明白,炎墨对齐氏集团大手笔的投资不是出于利用,炎墨对她的纵容也不是出于补偿,这几天的压抑与十几年的委屈,共同化成了眼泪。
炎墨紧紧抱着她,给她以支撑,心中也不由得怅然。就因为一个没有说开的误会,他竟与自己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日日形同陌路,而最后劝他向前一步,解开这个结的人,竟然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
清岩啊,不止是炎落,竟连我都欠了你的。
哭了好一会,齐羽突然又推开了他。
“小落现在那个样子都是你害的,我还没原谅你呢!”同样的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