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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雨-珞塔-第18章

小说: 风雨-珞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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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墨少有的没理他,径直走到炎落面前,压着火气冷冷的问道:“人呢?”
炎落心中明白父亲在问什么,却还是故作冷静的问道:“什么人?”
“你当我是傻子吗?本事不小,能从李寻眼皮底下把人带走。”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炎落也知道没有必要继续装傻了,索性承认道:“是小落放走了他,可是他才四岁,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人呢?别让我问第三遍。”
“父亲……”
炎墨一脚踹在炎落胸口,将他的话生生截断。
炎落猝不及防的被踢得连退了好几步,勉强没有摔倒,又立刻回到炎墨面前把自己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父亲,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可能与叛变有关,为什么不能放他走。”
“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
炎落低着头没回答,算是默认。
炎墨冷笑一声,从寄风手中夺过训练时用的鞭子,用力的抽了下去,结实的训练服竟然一下子就被撕出一条口子,一条血痕浮现在炎落的胸口。
“怎么受罚不用我教你吧?”炎墨冷声问道。
“是。”炎落应道,迅速的脱掉了自己全身的衣服,转身背对着炎墨,双手交叉在脑后,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却明显带着赌气的意思。
寄风在一旁冷眼看着,从父子二人的对话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心中十分无奈,这对父子俩一个劝不得,一个说不听,一模一样的臭脾气,今天算是杠上了。
炎落刚刚站定,沉重的一鞭就落在了背上,寄风往日的惩罚为了不影响训练总是控制着力道的,此刻炎墨带着怒火的鞭子却不同,只一下,就让炎落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了两步,而还不等他站稳,第二鞭便落了下来。
狂风暴雨般的鞭子毫无章法的落下,炎落的身体如同风暴中的一片树叶,随着鞭子的落下不断摇晃,没多久,从肩膀到小腿的每一寸皮肤都已经被鞭痕覆盖。
“嗖——啪!”
重重的一鞭打在膝弯处,炎落终于支撑不住身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没什么要说的?”炎墨问道。
“炎落无话可说,请父亲责罚。”
“好。”炎墨冷笑,将手中已经沾了血的鞭子丢开,不带感情的说道:“第二区,一号鞭,烦劳师兄监刑了。”
寄风看着炎墨走远,明明是担心自己会盛怒之下失手伤了炎落,却非要用这么不近人情的命令来掩饰,炎落什么时候会明白你的用心呢?
一边想着,寄风走到炎落身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一贯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爸的命令你也听到了,走吧。”
炎落站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轻声说道:“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炎落沉默。

几个小时后。
寄风端着一碗药走进刑室,挥手打断了行刑手,走到已经半昏迷的炎落身边,轻轻拍醒他。
“师父……”炎落虚弱的说道。
“喝。”寄风简单的命令道,将药端到炎落嘴边。
强烈的中药味让炎落下意识偏过头,有些反感的问道:“这是什么……”
“反正不是害你的东西,喝了。”
炎落张开嘴,费力的喝下浓稠的药汁,几次差点吐了出来,却还是努力咽了下去。
“还没想通?”寄风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药汁。
“想不通。”炎落少有的顶了寄风一句。
“活该你挨打。”
“为什么他非得死……”
“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通?”
“可是……”
寄风抬手制止了炎落想说的话,叹了口气,对一旁的行刑手说道:“继续吧。”
话音刚落,刑室的门便开了,炎墨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问道:“没什么想说的?”
“无话可说。”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我就真的找不到那个孩子?”
“我知道您能找到,但是您的做法我不赞同。”
“你把少堂主带到第三区去,银蛇。每半个小时五鞭。”炎墨对旁边的行刑手说道。
炎落被带走后,寄风问道,“他要是一直不肯服软,你打算就这么打死他?”
炎墨横了寄风一眼,他刚进刑室的时候,见到炎落满身是血的吊在半空中也是有些心疼,但只要仔细看一下,就知道都只是皮肉伤而已,他知道寄风是有分寸的,没好气的回答:“这种打法,再打上三天三夜也死不了。更何况,不是还有师兄保着吗。”说着,瞟了一眼寄风手中的药碗。
寄风假装抱怨道:“当年从师父手中保着你,现在又得保着你儿子,我是欠了你们姓炎的吗。”
“师兄的医术我领教过,信得过,烦劳师兄了。”
你忘了这世上也有过我救不了的人吗……寄风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话题,问道:“那孩子你已经抓到了吧?”
“抓到了,关着呢。”
“没杀?”
“我就这么杀了他,炎落还不恨我一辈子。”
“说实话,你要是想让他心服口服,这样打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知道。”
“那你还……”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在小落身上,戏总要做足。”炎墨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杀气,“不过想看戏的人,也会付出代价的。”

一盆冷水迎面浇来,炎落一个寒战,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疼痛对于他已经是一个有些抽象的概念,意识里只剩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一整夜的鞭打,他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连行刑手都换了三个,脚下积着一滩血水。
恍惚间,有人解开了腕铐,失去支撑的身体因为被人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炎落集中意识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李寻。
“少主,堂主命属下带您到三楼去。”李寻简单的解释道,拿一件袍子披在炎落身上。
炎落没力气思考李寻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任由他扶着自己走出去。
刑堂的三楼是公开施刑的地方,炎墨面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在他左右两边各坐着两个人,那四人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副或愤慨或凛然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神色却很值得揣度,怎么看都是在幸灾乐祸。
“堂主,少主带到。”李寻扶着炎落向炎墨禀报。
“堂堂‘御荆’总管,搀扶一个罪人成何体统!”四人中的一个不满的说道。
“本总管上有堂主、少主、副堂主,做事何时轮到叶掌事指手画脚了?”李寻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兰荆堂下设四分部,折荆、御荆、问荆、负荆,分管杀手训练、杀手、情报和刑讯,其中每个分部又设主管副主管一名,副主管下设四名掌事。此刻在刑堂里的这四人,其中两人是折荆的掌事,一人是问荆的掌事,还有一人是问荆的主管,若论地位,只有那个问荆的主管和李寻平级,剩下的几人低了一级不止,所以李寻的傲慢也没人能挑出错。
炎落私放犯人的事尽管李寻已经对自己的手下三缄其口,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还是有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了,而这四人,正是吵得最凶要求严惩炎落的人。李寻不禁有点同情他们的智商,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炎落是什么人,这样得罪了炎落,炎墨岂能继续容下他们?尤其是折荆的那两个人,简直是蠢到没脑子了,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要严惩的人,可是折荆的总管兼兰荆堂副堂主寄风唯一的入室弟子,寄风的护短人尽皆知。
“犬子年幼,行事鲁莽,本堂主的确该给个交代,李寻,就由你来掌刑。”
“是。”
李寻脱掉炎落身上已经被血洇透的袍子,拿起一根银蛇鞭抽在炎落已经血肉模糊的背上,每一鞭都带起一阵飞扬的血沫,让人看了心中十分不舒服,可事实上打的并不重。
二十鞭过后,李寻停下鞭子,负手而立。
“各位如今可是满意了?”
炎墨脸色极差,四个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那个问荆的主管回答道:“堂主赏罚分明,属下敬服。”
“那么各位现在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四人都感受到了炎墨的杀气,不由心惊。
“记着,炎落是我的儿子,是兰荆堂的少主,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指手画脚,各位看了不该看的,也该付出点代价。”
“堂主,属下知罪,属下一时糊涂,求您饶了属下一次……”
“求堂主饶了属下,属下定不敢再为难少主……”
听懂了炎墨话中的含义,四个人早已不复刚才的傲慢姿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下来,跪在炎墨面前,不住的开口求饶。
突然,求饶声戛然而止,四个人同时倒下,只见额头一个血洞。
炎墨走到早已昏迷不醒的炎落身边,轻叹一口气,把炎落抱了起来,大步离开了刑室。

炎落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一片雪白的房间,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最后的记忆是在那个黑漆漆的刑堂里,这是哪里……
“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炎落清醒了一些,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炎墨正站在自己床边。
“父亲……”炎落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
“知错了吗?”
炎落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会是这个,一时间说不清是因为委屈还是倔强,竟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不。”
“啪!”一个狠戾的耳光落在炎落左脸上,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知错了吗?”
“不。”
“啪!”又是一耳光,落在右脸颊上。
“知错了吗?”
炎落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地板上,固执的回答:“不。”
“啪!”重重的耳光将他扇倒在地。
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不知道被打了多少耳光,耳边始终只有那一个冰冷的声音问着同样的问题:
“知错了吗?”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流出来,炎落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炎落知错,不该私放犯人,不该顶撞父亲,不该不思悔改。”
“好好养病。”炎墨冷冷的搁下一句话,离开了病房。
寄风看着仍然跪在那,双眼无神的炎落,不由得心疼,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炎墨,你教训儿子就算了,为什么每次帮你收拾烂摊子的都是我。
“小落,起来吧。”寄风把炎落扶回床上躺下。
炎落任由寄风摆布着,过了很久,才轻声问道:“师父,你之前说我应该道歉的人是父亲,为什么?”
“你觉得呢?”
“不知道……”他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不会怨恨炎墨的理由。
“你且想想这件事若是别人做的,是不是还能活着。”
“……”

半个月后。
“为什么他要杀我!”炎落不敢相信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居然是自己救下的那个小男孩。
“如果有人杀了你全家,却唯独放了你,你会感谢他吗?”寄风反问道。
“不会……”
“这回服气了?”炎墨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问道。
炎落看看自己脚边的尸体,又看看炎墨,沉声回答:“对不起,爸。”

作者有话要说:
呼~复习的快死的间隙终于赶出一篇番外,如期来更新了~
还有五十多页A4纸的英文资料要背,让我哭会TuT
下次更新下周六,到时候珞珞就考完了,哈哈哈哈!





第21章 恐惧(下)
第十八章恐惧(下)

在炎落的坚持下,齐羽没有邀请任何人来参加这次的生日会,只有一个简单的生日蛋糕,和一顿丰盛又简单的晚餐。
大概是因为齐羽和寄风都在,生日的两个主角都不似平时那样严肃而拘谨,切蛋糕,吹蜡烛,许愿,炎落和楚清岩少有的露出了他们的年纪应有的笑容,平静而满足,仿佛身上都不曾背负沉重的责任和痛苦的曾经。
炎墨也没有去计较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问题,不过他不计较究竟是因为两个孩子生日,还是因为给齐羽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炎落是刚刚结束了训练回来,楚清岩却是因为昏迷的愿意,已经休息了两天,他现在的脸色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仍然有点魂不守舍,虽然已经尽力掩饰,眼中却不时闪现出一丝恐惧。这一切都被大家看在眼里,齐羽心疼,寄风和炎落担心,至于炎墨,始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饭过后,寄风起身离开餐桌,路过楚清岩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清岩会意,起身一起离开。
第二天一早,已经到了以往吃早饭的时间,楚清岩却并没有出现在餐桌边,想起昨天他和寄风一起离开,炎落不禁有些担心。
还没等炎落开口,齐羽便向炎墨问道:“清岩怎么没来?还不舒服吗?”
“跟寄风去训练了。”
“这么早去训练?”齐羽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
“恩。”炎墨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解释。
过了一会,炎墨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炎落说道:“你师父说你的‘霓虹’第五发子弹是最薄弱的环节,如果衔接不好,第六发和第七发子弹都是浪费。”
“是,小落会注意的。”
吃完饭,炎落匆匆和齐羽道别后便赶往训练场,从昨天楚清岩和寄风一起离开来推断,恐怕是已经整整训练了一夜了,师父居然会让父亲帮忙传话指出自己的不足,大概是因为今天也会对清岩进行一个人的特训,这样高强度的密集训练他也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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