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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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回的是他吃饭时候偷偷溜出包间发的信息。
「林执:
执哥,最近忙吗,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请问晚上有没有空?
钟麓」
而回信是理所当然答应了,并约了晚上六点一起吃饭。
其实他跟林执并不能说多熟,之前仅仅只是打过几次照面。两人都对彼此欣赏,林执也教导过林宜易好好向他这个成绩好又品德端正的朋友学习。且不说他说的到底真不真,但由此可见林执对钟麓的印象还是偏于褒义的。
希望这次不会让之前的友好毁于一旦。
约定的时间足够让钟麓回趟公寓冲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到那家音乐餐厅。回家路上一亿还问了问到底什么事,他就算迟钝被连打两次也反应了过来。
“我的人,我的事。”钟同学回答得相当欠扁,林宜易理所当然登时就想一脚踢死,碍于表哥的淫威,不得不声称再留他几小时命。
真正坐在林执面前了他也早没了几小时前的轻松自然。点完菜后两人随意寒暄了一会儿,林执才开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钟麓默了会儿。面前摆好的冰咖啡倒映出自己混混沌沌的影子,里面的光景一吹即碎,再难复原。
“或许我这样有点冒昧……但是出于对朋友考虑和担心,我想打听打听——”
“swig解散的事情。”
看着对方吃惊地瞪大了些许的双眼,钟麓有有些微感到抱歉地低了低头。诚然,挖人痛处并不是件好事情。
swig就是林执曾经高中组建的乐队。在校园里还风靡了一阵子。当时钟麓刚刚上高中,便知晓,都是高他一届的四位学长一起组建的。各人负责不同的领域,也有不同的特色。而且队员无一不长得清秀帅气,人气颇高。
却当钟麓准备当艺术生潜心学习了一阵后,才从林宜易那儿听说,swig不久前解散了。
解散原因不明。在众人看来不过是面临高三,压力增重。可那几个都是重点班学生,身上最不缺就是傲气,哪会因为学习就放弃自己的乐队。于是又传出八卦说,是因为队员不合,内部四分五裂。
他问过林宜易,知不知道swig队员都有谁。他认真思考了也说不知道,林执没怎么同他提过,记得有个姓许有个姓陆……还有个……
姓许的会不会就是许哥啊!林宜易当时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拳道。
如果许稔确实是swig的成员之一,那他们之间到底出过什么事,需要林执提醒许稔“小心”那个陆琛?
说到底这些都还是许稔的私事。可他远没有许稔想的和善理解,只要是扯上他的安全与其他不确定因素,就算事后会被埋怨生气,他也要先弄清楚。
他要把这来之不易的玫瑰好好护在手里,风吹不能,雨下不能,杜绝一切哪怕会损伤只一片叶的情况。
“你为什么想知道?”林执听清了后脸色明显没有刚才好看,敏锐地发觉了钟麓还有没说清的理由,“哪有你问我就坦白的道理。”
钟麓也没打算瞒他。
冰块儿的刺骨寒气透过杯壁蔓延到手上,一瞬间钟麓整个人都被刺激得更加清醒了。
“如果你听过我家的那些八卦传闻,”钟麓心不在焉开口,“那事情会好解释很多。”
林执心里一动。
他父母和林宜易父母都是经商的人,在行业混得风生水起也算有些作为,自然不会不知道两年前钟家的那些事。
他还记得当年,钟麓父母手下的公司在本城乃至本省都是数一数二的招牌。但树大招风,在他父母因意外丧生后,那会儿才14岁的钟麓和他刚上大学的姐姐钟纾一起被声称拿着遗嘱的舅舅给赶出了榕城,不知所踪。
直到两三个月后有贵人相助,钟纾才千辛万苦拿到了证据,回榕城一把端了舅舅的如意算盘。将当时顶替他们的人一个一个送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事后钟纾与钟麓商量许久,还是选择将公司暂时托付林家父母打理,待钟麓成年后再决定去处。至此,钟家的所有光辉与糟乱一并落下帷幕,姐弟俩安安心心过起各自想要的生活。
林家身为钟麓父母的至交好友,当时却举家在国外谈生意。消息延迟,回了国才得知噩耗,而姐弟俩早已不知去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林执当时已经上了高中,对这些略懂,也唏嘘叹了许久。
可现如今再提起,林执才猛地发现,姐弟俩当时被赶出榕城的那段时间,若发生了什么,又有谁知道?
“看来执哥知道不少,”钟麓淡淡道,“我们离开榕城后到了个偏远地方。我体质当时偏差,年纪还小太不懂事,我与姐姐几经周折,身上资金就已不是很够维持生活了。”
“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忽然绽放了一个笑,“我遇到了,许稔。”
然后郑重而温柔地开口。
“他是,救了我命的人。”
“……”
林执在突然扯到许稔的时候就疑惑了,这会儿更是惊得连手中咖啡都洒出了些许。
“这其中有太多细节不方便说,”钟麓耸肩,“我与他相识了两三个月,最后又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没能再见面。”
他想起一些不大顺遂的事,眼里的光都黯淡下来,又突然泛滥起新的晨星。
“但是现在,很巧妙的是,我们又偶然遇见了。”
“我们成为了……朋友,”钟麓皱皱眉,好像对这个称谓有点不大满意,“昨天不小心看到他手机上你发的信息。我听闻许稔和陆琛都曾经是swig的一员,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的原因。”
“我很担心他。”
钟麓抿了口融了大半冰块儿的咖啡,被苦得拧起眉头。
事情的经过起因结果在几句话内交代了清楚。钟麓也有过考虑要不要告诉林执事实的真相,还是隐瞒部分。但既然他是许稔信任的人,且是自己要问清陆琛的事。也许和盘托出才不失为一个解决的有效方法。
林执不声不响了一会儿,直到手里一杯饮品尽数喝完,才直视钟麓。
“恕我冒昧但是,”林执的神情饱含深意,“我能不能问你……你生日几月几号?”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嘤 今日无糖 明日甜炸
☆、第十章 心动
“叩门声是很有表情的。”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这句话。由他敲击门板的快或慢,用力或轻巧,几乎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是谁,甚至这会儿他是欢快或者平静。他是雀跃地等着开门的那个人睡眼惺忪冲他露出清晨第一个笑,还是徘徊着只想悄声跟对方道声晚安,听见的那瞬间全都一清二楚了。
好比现在,钟麓平缓又有节奏地在门上敲着,带着点恶作剧的停顿,敲两下停几秒,再连敲个十数下,屏息凝气在一旁等许稔一脸无可奈何来开门。
已经黄昏,可左等右等也没有脚步声响,他疑惑着就想拿出手机打个电话。明明晚上有演出,这会儿却不知道又跑哪儿去。指尖在联系人第一位停留,正待点下去,身后却有人拿着什么冰冷的东西冰了下他脖子——
“嘶——”
“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干嘛呢?”
“鬼鬼祟祟?”钟麓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是担心你好不好。敲了大半天门没人应,我急得就想爬了窗去找你。”
“友情提醒我家在七楼,窗户下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许稔忍俊不禁,“珍惜生命啊年轻人。”
他一手把刚买的橘子汽水递过去一瓶,边拿钥匙开了门,结果手忙脚乱还是被脚下地毯给绊住,得亏钟麓眼疾手快搂住他腰,这才没摔到地上。
“学长好意思说我?平地摔技能真不是谁谁都能点亮的。”
但有机会搂腰还是不错的,钟麓有点儿遗憾没搂久点,许稔看着挺瘦,可那截腰倒是肌理细腻骨肉匀停。。。。。。总之手感极好。
“言归正传,你怎么这么迟回?”
“。。。。。。学校有点事。”
“我知道了。”许稔解释时头都不敢抬,钟麓就懂了,直白又简洁,“又没吃晚饭?”
许稔抬头时眼里还满是迷离困惑,好像在猜测他怎么知道的。钟麓忍不住都想伸手去掐他脸颊。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对方手里喝了半瓶的橘子汽水,两瓶抱在怀里靠在门上,“快去准备。等会儿我陪你去。”
“还有啊,”他眼里尽是狡黠的光,“你真是,一点都不会撒谎啊。”
这条路走过很多次了。
从Met走回公寓,深夜里黑,小巷路灯就那么昏昏沉沉一点儿,只能照清身旁人模糊了的身影,像隔了层淋了雨的玻璃窗。
所以钟麓递过手来牵住他的时候许稔甚至没有一点防备心,乖乖地把袖子递出,任他捏紧宽大卫衣一角再肆意晃着哼歌词。
“你好像小孩子啊。”钟麓说。
许稔忙不迭停下手端端正正地走。说他像个孩子这个比喻实在是新奇,他几乎没在别人口里听说过。
他在旁人眼里演惯了那个理性冷淡的许稔,与钟麓呆不到一个时辰,就转眼回到可以随着喜欢肆意妄为的年纪。
“我不是说你小孩子气啊,”钟麓怕许稔听了不高兴,“我是说,你这样真是——”
加倍可爱。或许只有他能见到这样的许稔,这样的事单是想想,就足以他暗自窃喜个几天。
“真是不能免俗。”他低声嘟哝。
“什么?”许稔没大听清。
甘愿心动,不能免俗。
“不是,你这是去哪儿?”
许稔一路被钟麓牵着,也没留神看路。本以为是想从其他路走回公寓,可这儿会怎么也不像是回家的路,倒像走向了城中心。
“你是真不知道?”钟麓都要怀疑许稔除了学校和酒吧还有没有其他生活了,“今晚城中有音乐节啊。”
“什么!”
许稔讶异地拔高了嗓子,“今天几号?23?”
“??MAJIK乐队的音乐节演出就是今天?!”
许稔已经惊得不能说话了。
钟麓看着他傻乎乎的许学长暗笑了几声。他早就知道许稔一忙起来就天昏地暗什么也分不清。
许稔的手机壁纸就是MAJIK,这个乐队偏于小众,常人并不怎么听。钟麓恰巧单曲循环过几首,而许稔曾经骄傲地说他把MAJIK所有歌都轮了好几遍。喜爱程度至极,他记得清清楚楚。
杨栎的姐姐好巧不巧是这场音乐节主办人之一,他托关系搞来两张晚上MAJIK单独演唱会的近距离门票,一心就想带着许稔来。
“你,你,你有票?”许稔激动地都要结巴了,“我可以听他们live了吗?可以看他们演出了吗?可以近距离观赏主唱的美颜了吗啊啊啊——”
“可以,可以,可——不是,”钟麓终于反应过来,闷气着伸手如愿以偿掐了掐许稔的脸蛋,警告般开口。
“只准看我。”
然后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撒野喧闹。许稔站在人群里随音浪声起伏地鼓掌挥手,大声跟唱。像从不知疲倦的地球,一刻也不停围绕在太阳身边。吸取源源不断的力量,连带着眼睛都洒满星光。
直到音乐会结束也是如此。他勾着钟麓的手臂不停歇重复着他今晚有多高兴多不可思议,钟麓一直在身边柔软地“嗯嗯”应和着,没有一丝不耐烦或者无奈。直到许稔自己讲累了,末了才及时感叹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啊。”
这句话明显大大提高了钟麓的满意值,“这就感动了?”
“待会儿可不要哭了才好。”
“接下来又是要去哪?”
钟麓走的依然不是回家那条路。他干脆拉着许稔在几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疲倦地狂奔起来,快要到街道末尾才猛地停住。
是一家精致又典雅的画室。许稔好奇地望向钟麓,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嗯……”钟麓一阵深思熟虑,“我没带钥匙。”
“……”
“反正没人看见。”钟麓抬头看了看上方,“我们攀上去吧?”
“??你说什么??”许稔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画室上方比平常店铺多了些装潢,比如多出一角的沿梁,二楼还有个欧式风的小阳台,钟麓指指那儿,“我带了阳台的钥匙,没带大门……”
“?”
“大门平时老师会开,阳台我逃课的时候可以进嘛。”
“你怎么,”许稔无话可说,对祖国的明天无比担忧,“能不能花点心思在读书??”
“来吧。”钟麓摇了摇头,“你先上。”
“……我能不能拒绝?”
“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带钥匙我的错,”钟麓哄道,“我可刚请你去听了啊,就当赔我一次,我真有东西想给你看。”
“……拿你没办法。”
其实说实话,这二楼还挺好窜上去的。仗着旁边阁楼的依托和钟麓有力地臂膀在后面推送着,他一两步就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