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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晚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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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钟麓打破两人间的沉闷,向他身后的许稔伸出了手,笑道,“开心点,带你去玩儿。”
  天昏地暗的总是日子过得很快。
  从前许稔并不这么觉得。可像现在,天上还下着绵绵的雨,因为是盛夏虽然带来了些许凉爽,可久之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土壤的腥气,雨水的清凉,和街头烘烤店的松软香气混杂在一起,倒像把全世界的各种气味都打翻进海洋,随意捞起一勺,都是不曾嗅闻过的特殊气味。
  “教我弹一首啊?”
  “我也只会这一首。”
  钟麓明显不信任他说的这话,单单是眼神带着轻轻审视斜看过来,许稔就没办法坦白:“好吧。。。。。。我并不是只会这首,但是唯独secret熟一点而已。”
  “那也好厉害。”男孩毫不掩饰地夸赞,“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打小就会了。”许稔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我母亲曾经是位钢琴老师。”
  “怪不得。”钟麓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把目光看向废弃教室不远处电线上站立着的叽喳麻雀。
  “不用顾忌我。”许稔却看了出来,想了想还是跟钟麓解释,“告诉你这些也没关系。”
  他转了头,眼里尽是平静,“我母亲在我八岁之前是位很……有名的钢琴老师。”
  “后来父亲有了赌瘾,家里也开始分裂…他没钱的时候会跑去母亲上班的地方闹,久而久之工作不得不辞了,我也没有继续学了。”
  钟麓站在许稔身后,并不能看见他脸上神情。自小自我惯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干脆伸手揉揉男孩蓬松软发。
  许稔瞬间僵了一会儿,在察觉对方只是并无恶意温柔的安抚后才稍稍松口气。钟麓也不是没有感觉出来,只是心里不知想到什么,又轻轻笑了一声。
  “你今天早上还甩我手呢。”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许稔还是有点被翻旧账的无措。
  有光从百叶窗里透进来,连空中漂浮的微粒都隐约可见。他们在琴房只是待了一个下午,那些原本凝固的空气厚重的灰尘,都在他们笑着打闹追逐后在阳光下慢慢挥散不见。
  这种放松自在的日子,甚至可以在太阳下山后无畏地躺在草丛里看着刚上演的黄昏日落。亲眼所见地平线以上的所有事物从染上鹅黄到渐深的紫红色,就像目睹了两个世界的交换融合。连带着身边的人,都像是陪着自己游玩过一遍整个宇宙燎原。
  “你父亲不会找你吧?”
  回家路上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崎岖不平的石头路容易让钟麓不小心踉跄几步,许稔却毫不受影响。他琢磨半晌,还是选择伸过手去牵住身后男孩的手掌,然后若无其事问了句题外话。
  “不会。”许稔果然被带过去了,“他平时都当我不存在的……只要我不是完全消失,他就不会放在心上。”
  “完全消失是指?”
  许稔没说话。
  钟麓却一下明白了。
  “人渣……”他咬着牙赌气着狠狠踢了一脚路旁的碎石头,还是不解气。牵着许稔的手蓦地捏了紧,许稔用手去掰,却因力气悬殊实在掰不开。
  “这些习惯就好了。”他无奈道,“我又不是一辈子绑在他身边。 ”
  “那你以后就这么过下去?”
  “还好,只要到成年我就可以……”
  “我不要你还好。”钟麓停了脚步,路灯昏暗,却仍瞧得出他眼里正发着灼热的光,烫得有如团火,却又像海里漩涡,让人一不小心就要沉迷深陷进去。
  “我不要你还好,”他重复一次,“我要你很好。 ”
  我要你很好。
  那刹那许稔的心像有夜里飞鸟经过,惊起了他所有沉睡而深埋的片刻灵魂。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们甚至只是前天才遇见,你为什么,”他低头,细碎刘海几乎完全遮住了许稔半垂的眼睛,却遮不住他颤抖的声线,“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好像突然把钟麓给问住,愣了许久没出声。
  许稔不习惯欠着别人。
  别人对他一倍好,他会试着全部奉还。对他两倍好,他只能试着走远顺便告诉那人,你这只是无用功。两不相欠,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现在突然有个男孩闯进他的生活,强硬又温柔把自己带离了暗无天日的房间,跟他说要过得很好,要试着过自己的生活。
  他该相信,这世界上会像这般突降神明吗。
  “不是的,”钟麓挠挠头,脸上还带着点微不可查的羞涩,“不是的。”
  “我帮你,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之前帮了我……”他是指前天顺手帮他赶走了章司 。
  “其实还因为……”钟麓撇了撇头,却还是乘机往许稔那儿瞟了两眼,犹豫好一会儿,还是咬着牙开口说出那个让他甚至有点儿红脸的事实。
  “因为你好看。”钟麓实诚道。
  “……”许稔迷茫地看了他两眼,悟到他口中的夸赞,害羞之余还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而刚刚沉闷低气压的气氛也在此时随笑声终究是一消而散。
  “笑什么啊,”钟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被无情嘲笑后还是有点委屈,“我说的真话啊。”
  “鹿鹿也好看。”许稔想了想,还是打算礼尚往来。
  “你……”钟麓不争气地又红了脸,横竖干脆闭了眼,牵过许稔手就往家走,“就仗着我心软你。”
  其实许稔说的是真心话。
  鹿鹿才是好看,他想。他们刚搬来那会儿周围的女生就有在讨论了,说新搬来的男生实在太过好看,与埠安这块儿破地实在是格格不入,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引起其他人注意,他们也不会认识。
  自己长得有点儿女生气,可鹿鹿就不会,眉眼好看,却也不失该有的凌厉和精致。许稔摸了摸左脸颊还未脱落的疤。还是有点自卑和不甘。
  要是自己没有这疤,会不会更好看点?
  其实钟麓心里也慌。
  他说的是真话,也不是真话。固执又倔强想靠近念念,想认识他,当然不只是因为他的好看和善意。说到底,他也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开了窗,冲他张开双手。可能是因为男孩冰冷桀骜的眼神似曾相识,也可能只是,他们跟那头惠德比岛海军观测站捕捉到信号的,歌唱频率是52Hz的蓝鲸一样,与亿万人擦肩,却以相同频率在人群中对上了眼神。
  说不清道不明,但他能确认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你再不来……我可要下雪了。”
  钟麓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这个还会脸红??*的鹿鹿吧 过个两年就变不要脸了
麓麓那句化用木心的“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第三十章  晚安

  “我喊三个数——你再不出来吃药我就走了!”
  许稔憋着股气故意把门摔得响亮,站在转角偷偷望着房间那边。果不其然,钟麓在听到门声巨响后最终还是小心翼翼扭开门锁探出了头。
  许稔抓住机会趁这空档迅速拿着药滑到他面前,没想到钟麓反应地比谁都快,长手一挥,“砰”地一声又立马快捷地关了门,再也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鹿鹿。。。。。。”
  “不吃!”
  许稔隔着道门都能感受到钟麓山雨欲来的不高兴和歇斯底里,对上身后钟纾无可奈何的眼神,只好把又碗放回了厨房。
  “他一直都这样。”钟纾怕许稔被钟麓给气着,解释道,“打小就不喜欢吃药。什么药都是。他原本身体还行,也就没怎么管。到现在倒是落下这么坏的习惯。。。。。。念念别气。”
  “我没生气,”许稔冲钟纾安抚地笑笑,“我只是怕他会更严重。”
  夏雨来得急,走得也急。余下的闷热天气却能在人间多待许久许久。热爱早中晚读了书就在外边瞎逛的钟麓一不小心就中了些许寒流的招,打喷嚏流鼻涕脑袋晕。感冒该有的症状愣是一项也没落下。许稔是想着再不好好吃药怕是会发展成发烧,可鹿鹿却还是固执把自己锁在了房间不肯吃药。
  “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小时候就这样,”钟纾也在客厅坐下,“我们父母过往经商,出国了不在家是常有的事。那会儿找的家政阿姨不是很。。。。。。得鹿鹿心意,我那时候学业重住了宿。他自己生病了也没告诉别人,硬是一个人在家躺了两天。幸好父母临时回了家,看到沙发上看着快要咽气的我弟都要吓疯了。”
  钟纾说得轻松,眼底却全是心疼:“那之后我们换过了家政,他却是一直没改这个坏习惯。生病了还是不情愿吃药,一逼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还好他身体挺好,平日里也不怎么生病。”
  钟纾是忍不住地絮絮叨叨,许稔却再没有怎么出声回复。他把滚烫的玻璃杯放回厨房的时候没关紧的窗刚好送进一股清冷凉风,倒是愈发把人吹得清醒。
  他好像有点知道钟麓为什么会想帮他了。
  遮光窗帘好像没关紧。
  钟麓捱着头痛欲裂的难受感转了个身,拼了命把头往柔软枕头深处挤,只想赶跑从眼角余空钻进的那一小缕刺眼的光。
  明明是头昏脑涨,可意识思绪却愈发不可抑制的清醒。辗转的片刻时常会有失足悬空摔落的错感,令人心惊,却又像囿于困梦,无法清醒。
  他有段时间没怎么生病了,这会儿倒有点不适应,却还是惯了性的不想吃药,自顾自把钟纾关在门外,就连念念过来也一样。也不是没有看到他担忧委屈的眼神,在习惯性关了门后,还有点心忧他会不会生自己气。
  但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开条门缝偷偷瞧的时候,却是找不见客厅再有谁了。
  气馁又困顿着倒回了床,一觉睡到现在。白日青天就睡到清醒,在一阵接一阵的昏沉不定后他也明白怕是再睡不着了,干脆半撑起身子,闭着眼开始仔细听街外鸟鸣。
  今天没雨。鸟叫得很欢。空气有点沉闷。书桌那本辞典才翻了三十六页。衣架上趴了只少见的蜻蜓。
  杂七杂八在他心里只过了一瞬,他胡七八想这么多,却止不住心底那个愈想愈烈的疑惑。
  念念现在在哪儿啊。
  他在身边的日子过了也还不到一个月,此时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有点不习惯手边无他的生活了。
  又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伴随着耳边突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钟麓想着或许是幻听,也没怎么在意。可那声响还是断断续续从不远处传来,钟麓不得不分出神来想起身看看是哪儿的杂音,却在一瞬间分辨了出来,那些声响是从身后窗口边传出。
  他僵在原地。
  是谁?他看不见身后,也不敢贸然转头,此刻只好绞尽脑汁去想自己什么时候开了窗却没有关紧,这片的治安虽说不上太差,但总有心思不轨的人会不遗余力因眼红而动不清不楚的手,想想之前章司那帮人也该明白。所以到底是谁——
  “鹿鹿。”
  有只熟悉柔软又有温度的手从身后拍了拍还裹在被子里的他,声调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你怎么样?”
  “念念?”钟麓有点遮挡不住的吃惊,原本防备的姿势也缓和下来,皱着眉对他发问,“怎么是你——”
  “不是,你怎么进的?爬窗?”钟麓眼一怔,有点儿生气了,一下子没忍住提高了嗓门,“你回你家跳窗过来的?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如果你爸在家怎么办?如果你没跳好怎么办”
  “我就是想看看你,”许稔被吼得怔了怔,也没想到钟麓会对他发这么大脾气,“谁让你只顾着把自己烘在被窝,我只是怕你会烧糊涂。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你生气了。”
  钟麓闻言也终于看到许稔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露出个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矿泉水瓶。黑色的药水,上面还漂浮着一些看着就难以下咽奇怪絮状物。
  “。。。。。。我不。”
  “鹿鹿乖。”许稔干脆哄七了小孩般安慰,“快吃嘛。”
  “喝了就好了。为什么要躲藏呢,反正现在,你的身旁并不是空无一人啊。”
  钟麓蓦地抬了头。许稔刚好在冲他笑。那个笑里深究起来其实并不能看出太多什么,他却在那个随意弯起的好看弧度里读懂了男孩没说完的话。
  感同身受是个好词,也是个难得的词。正是因为体会过孤寂,沉默在黑夜里扼住喉咙般使他无人倾诉,在心堕入冰崖时候只能自己踽踽攀爬过寒冷冬日,他走了这么远,一个人走了这么远。
  时至今日终于有了同行人。
  “喝了就睡吧。”他的声音像昨晚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此刻倒像是首安眠曲一样催人昏沉。
  “不唱首晚安曲?”钟麓喝完了药被苦得紧皱眉头,却还没忘两眼亮亮望向许稔,自认为提出了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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