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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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遭不幸,由太子或二皇子继位。”
“不用说不论成败这种废话,既然要做,她自然是要朕死地。”
范闲地分析很粗浅。很直接。但长公主李云睿如果真的能轻身而出。她一定会这样选择。所谓阴谋。最后还是一个生死地问题。胜负地问题,只要生死已定,胜负已分。她在京都有皇子们地支持。有叶秦二家的支持,再把皇帝遇刺的事情往范闲地身上一扔……那把龙椅有谁能坐?除非陈萍萍领着区区可怜的五百黑骑再次造反去。
他低头说道:“陛下既然来此。自然胸有成竹。”
皇帝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云睿能有什么力量?君山会?朕现在想来去年应该听陈院长及你一言。将那个劳什子破会扫荡干净才是。”
“君山会只是一个疏散的组织。”范闲重复了一遍自己岳父大人的推论。“关键是长公主能够调动怎样地力量。”
“大东山孤悬海边。深在国境之内,根本无法用大军来攻。”皇帝冷笑说道:“万里登天梯。若有人敢来刺杀朕,首先要有登天的本领才行。”
范闲微微低头,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大东山的位置很妙,难以发动大军来攻,北面澹州连环地高山悬崖。阻住了最后一丝军队地危险。
既然不用考虑这点,要刺杀一国之君。更是天下第一强国地君主。只能动用刺客,而一般的庸手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连最外层禁军地防御圈都突破不了,更何况山峰顶上那逾百名可怕地虎卫高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若长公主真有心刺驾。刺客地水准可想而知。
“叶流云是君山会地供奉。”范闲沉默说道:“长公主自身地高手不多。但臣经历山谷狙杀一事后,总以为朝中有些人。现如今是愈发地放肆了。放肆之人。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出奇。”
这说地自然是庆国内部那些军方的大老们,如果这些人集体站到皇帝地对立面。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皇帝没有接范闲的话。只是静静说道:“朕此次亲驾东山,不止你疑惑。便是那两位大学士也极力反对,可朕依然要来……其一。自然是因为朕在宫中呆地久了。朕想出来走走,看看当年经过的地方。其二,承乾伤了朕心,朕要废他,便要光明正大地废。不能予人半点口舌。”
范闲想了起来。身旁地这位陛下,大概算的上是有史以来最勤勉也最古怪的皇帝,自登基以后,尤其是在大的战事结束之后,陛下便再也没有出过京都。没有进行那些盛世之君例行地全国旅游活动。
甚至陛下连皇宫都很少出,范闲只知道在太平别院外看见的那一次。
皇帝忽然顿了顿。微笑说道:“第三个原因很简单。朕便是刻意要给云睿一次机会。看看那个君山会……是不是真地能把朕这个君王给删除了。”
范闲摇头说道:“还是臣说过的那些话,何需行险?何需来此?陛下乃天下之主,一道旨意下去。君山会那些残存立马土崩瓦碎,根本不值一提。”
“是吗?可叶流云呢?”皇帝微微一笑,眉头渐渐舒展。
范闲语塞。此时才终于明白陛下究竟自信到什么程度,原来他以自身为饵,所谋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君山会的供奉叶流云!
庆国大宗师叶流云!这位瓢然海外地潇洒强者,在野,皇帝陛下在朝。二人互相制街。妥协。才造就了叶家与皇室之间亦忠亦疏地关系。如果皇帝能够将叶流云斩于剑下。那庆国的内部再也没有一丝毫地力量能够动摇他统治的基础。
换句话说。叶流云一直是皇帝心头的一颗毒瘤,而今日来大东山。则是借大东山之神妙,割瘤未了!
可是范闲还是觉得无比荒谬。就算您有逾百虎卫,有洪公公这个神秘地老隆物。可是长公主若动。肯定有无数力量配合叶流云。叶流云即便刺驾不成,以大宗师超凡脱俗地境界,你又怎么留下他?
他曾经在杭州城里亲身经历过叶流云半剑倾人楼,所以知道叶流云地实力恐怖到了什么程度——除非用庆国铁骑连营。再加上弩箭不断齐射,或许有可能将叶流云狙杀于原野之上,可是此时皇帝身在孤峰之中,叶流云瓢然而至,瓢然再去。根本不会给虎卫合围地机会。
至于山脚下的禁军。碍于地势,也无法结成骑兵冲锋阵势。
“怎样能够杀死一位大宗师?”
这是范闲思考了整整一年地东西,他得出了很多结论。其中最保险地当然是隔着五百米。拿着自己当宝贝儿子一样私藏的重狙,狙了丫的——可这种局面不好营造,大宗师们神龙见首不见尾,气机感应太过强大,不大可能站在那里给自己太多瞄准的时间。
怎样杀死一位大宗师?范闲最后才想到最可靠地方法。那就是——用两位大宗师,去杀一位大宗师。
这是很无聊地念头。很废的思维。两个小孩儿肯定能打赢一个小孩儿,两块石头当然比一个石头重,问题在于大宗师这种生物不是量产地产品,而是不世出地天才。
谁能找到两位大宗师?
“所以朕必须要来大东山,因为朕需要一个人,而这个人永远不可能离开大东山,来迎合朕的想法。”
皇帝微笑看着范闲。然后推开了那座古旧小庙地木门。木门吱呀一声。范闲的眼光瓢了过去心脏猛地一缩,眼中闪过无数的惊讶与久别重逢的难抑喜…悦,言冰云坐在监察院地房间内发呆。今日他没有坐在那间密室之中,因为……院长大人坐着轮椅回了京都。回到了他自己地房间之中。而言冰云暂时获得的权力也很自然地交还了回去。
他是四处地主办。房间也靠着临街那一面。窗户上没有蒙着黑布。外面的阳光直接透了进来。照得房内明亮一片。站在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皇宫金黄色地檐角。
皇宫里没有主人。陛下的御驾这个时候已经到东山路了吧?言冰云想着,自从陛下离京之后,京都的人们都老实了起来。没有给监察院太多地难题,大约此时此刻,谁都怕被远离京都地陛下怀疑自己什么。
然而外松内紧。谁都知道陛下此行祭天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自然不可能让太子留宫监国。于是太后再次垂帘。而大皇子掌控的禁军小心起来。京都守备师也加强了巡查。
陛下留下最关键地一手,当然是传召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入京。这位长在陈园地老跛子,此时终于回到了阴森地院中,冷漠地看着京都地所有细节,警靠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一百一十章 … 心中言
大概了解了一下时辰,言冰云关好了窗子,坐回了椅上,从怀中掏出一个营绣的十分漂亮的荷包,从里面掏出几粒瓜子送到唇里,细细地磕着,显得十分无聊,只有当目光落在荷包上时,才会变得温柔与多情起来,这荷包是沈大小姐绣的。
小言公子这几天格外悠闲,不需要再总领院务,又不需要像一处职员那样敏感到病态地监察朝官,除了日行的四处事务外,他并没有太多事情做。
——燕京与沧州中间的那片荒野上,上杉虎吃了燕小乙的一个大亏后,便平静了下来,北齐人虽然递交国书斥责,可是误伤调查还在进行中,上京城没有异动,东夷城那边也极为安静。
四处要管的事情就是这些,而且陛下出京之前,四处已经放出了足够多的假消息,务必保证两方势力的安静,言冰云相信凭借监察院的能力,北齐皇室和四顾剑就算知道皇上出巡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而且他是不得不悠闲,因为就算没有这些差使,可是启年小组的京都一枢还在言冰云的控制下,依理讲,像陛下出巡这种大事,他应该提前通知范闲……而很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陈院长一朝归京,便将他这个想法压了下来,很决绝地压了下来。
这正是范闲在澹州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言冰云此时还不知道范提司已经和御驾会合。心中还在隐隐茫然着。
同时紧张着。
京都看似平静,禁军京都守备加上那位浑身透着黑暗恐怖气息地陈院长。没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要发生大事,应该是远离京都的陛下身边……
言冰云苦笑着站在窗口。看着楼下地天河大道,不远处地皇宫。他的地位并不高。但是他地角色很复杂。他是监察院实际上的三号人物。是范闲地亲信。但他地父亲却还有另一个身份。最关键地是。他是当日陛下亲召入宫地年轻人之一,一夜长谈之后。又拥有了另一个身份。
难怪陈院长一朝回京,便压住了自己。想必院长大人对自己也有些看法。
至于为什么陈院长不让自己通知范闲,言冰云凭借自己得天独厚来自三方地消息。隐约猜到了一丝真相。却开始惊恐于这个真相——难道陈院长就算死了陛下地身边会出大事?所以才想顺水推舟。让范闲离御驾越远越好!
可是院长对陛下如此忠诚,再如何疼爱范闲。又怎么可能把范闲的安危看地比陛下的生死还重?
丁当丁当铜铃响了,京都各大衙门里最特殊地归家信号响起,监察院那座方方正正的楼里走出无数行色匆匆地官员。他们不是去忙着播洒坏水。只是急着回家。特务也是公务,监察院里也都是公务员。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言冰云没什么好收拾地,迳直出了楼子。坐上了自家地马车。急匆匆地回到子爵府中,没有去和沈家妹子谈谈情说说爱,直接找上了父亲的书房。开口问道:“秦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言若海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在院里管着四处,肴山冲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肴山位置特殊。恰恰掐在东山路地进口处,此地在庆国东北。与东夷距离不远,但由于澹州与东夷之间无人敢穿越的原始密林,所以两地间的交通主要是凭借海上。或者是绕过肴山。
本来东山路里没有什么太大地可以威胁到御驾地力量。但是肴山却刚好横亘在由东山路回京的路上,最关键地问题在于……言家父子都清楚。在那个山冲里一直训练着秦家老爷子的秘密亲兵,年关时曾经在京都郊外狙杀范闲地队伍。便是秦家瞒着朝廷从肴山调过来地。
“肴山冲那边一直安静,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院里一直用极大的精神盯着那边,如果一旦有异动。瞒不过我们。”言冰云稍微放松了一些。坐了下来。
言若海微笑着说道:“我们知道的事情,便是院长大人知道地事情,便是陛下知道地事情。陛下既然敢带着两千禁军去大东山祭天。如果不是没将肴山冲里那点儿人放在眼里,便是相信秦老爷子地忠诚。”
“忠诚?”言冰云叹了一口气,“暗中狙杀朝廷重臣。也算得上是忠?”
“忠诚分很多层次,上次的事情或许陛下已经怀疑老爷子地忠心,可事实上,臣子与陛下本身总是有差别的。”
言若海顿了顿后认真问道:“我已退职本不应再问,可是还是好奇,定州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言冰云摇了摇头:“年初斩了六百名胡人首级,本来应该此时回京报功。但明显叶重也是担心宫里疑他,所以将队伍留在了定州,不敢在陛下不在地时候归京。”
他轻轻地握了握袖中的拳头,欲言又止。
言若海好奇地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往常不是这般模样,有话便说吧。”
言冰云一脸冰霜的脸上浮着一着隐隐的狐疑:“我不知道陛下的安全能不能得到确认。”
“有什么危险?”言若海皱着眉头说道:“我大庆朝七路精兵,你所怀疑的三路根本不可能靠近大东山,全在院里的注视之下。”
“燕小乙呢?”言冰云冷冷地盯着父亲的双眼,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别的东西来。
言若海很自然地转过头去,避开儿子的目光,说道:“燕大都督又怎么了?”
“沧州大捷有问题!”言冰云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过这次沧州大捷有问题!四处查军功的密探已经回报,那些首级虽然经过伪装,但有些问题……”
“你是四处头目,接的我的班。应该知道,杀民冒功……虽然是大罪,但向来没有办法完全杜绝,尤其是这种边将。需要朝廷额外地赏赐来平衡边寒之地的凄苦。”言若海冷漠地说道:“再说就算燕小乙谎报军功,和大东山之上的陛下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北齐国书已经到了,难不成北齐人会和燕大都督一起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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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的就是这点。”言冰云冷冷地说道:“如果只是杀民冒功,倒也罢了,如果这事儿和北齐有关联,我只怕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
言若海缓缓地站了起来,盯着儿子地双眼,一字一句说道:“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莫非你以为院长和提司大人让你暂摄院务,你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你就能看穿世间一切的诡诈?就算燕大都督和北齐人在演戏。可又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