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圈撕逼指南-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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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多了,第一次彻底与二次元划清界线,他要试试离开熟悉的圈子改变长久的习惯后生活是否会出现不适。初期实验显示一切都比想象得好得多。正如那些黑粉所说,网配圈离了他照转,他离了网配圈也照活,太阳没有因此少分给他几缕光线,空气也没有因此降低含氧量,未来尚有无限精彩等待他去发掘,挥别那些虚无的荣耀辉煌,隔绝那些恶毒的诅咒谩骂,从此优游自如轻装前行。
从剧院回家途中庄自强打来电话。
“小杰,你妈妈住院了,抽空去看看吧,她这次病得挺严重,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庄晓杰立马靠边停车,着实被这灾祸的流弹吓得不轻。
“她身体不一直挺好吗?怎么突然病了?”
“唉,身体再好也是50的人了,你郭阿姨刚从医院回来,说她是突发性脑中风,好在救治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脑中风?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大夫说是情绪激动造成的,你郭阿姨说你妈妈不知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去看她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拼命掉眼泪,瞧着可惨了。”
林笑是独生女,娘家人丁凋敝,庄晓杰的外公外婆过世后,她基本算得上举目无亲。孤独这东西在人年纪越大时升值越快,年过半百疾病缠身,人生八苦已占其二,身边若还没个可亲的人照应,就更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
庄晓杰对母亲仍有怨结,可十指连心,母子情分最是难断,那晚秦广陵来袭,她疯一般赶来救护,舐犊之情毋庸置疑。俗话说一报还一报,他即便做不到二十四孝,也不能在她重病住院时置若罔闻,很有必要及时送些温情慰问,让她舒心也令自己安心。
林笑住在金卡病房,房内堆满鲜花礼物,多半是她的朋友下属所赠,其中不乏名贵的食品和保健品。可是当庄晓杰进入病房,鲜艳精美的花和礼品随即被护工驱赶至角落,让出最靠近病床的空位,安放他买来的黄色康乃馨。
庄晓杰觉得这廉价的花束摆在豪华病房里颇为寒酸,不禁微露惭色。
“不好意思,花店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又只剩这一种了。”
幸福像浓甜的蜜糖从林笑眼里满溢而出,她望着儿子,露出比皇太后还自豪的笑容。
“傻孩子,跟妈妈客气什么,看到你妈妈就乐开花了,哪儿还瞧得见别的花。”
庄晓杰客气的笑了笑,不过是低头抬头的功夫,林笑眼里竟已蓄满泪光,他以为母亲是好几年没见自己对她露笑是以欣喜激动,谁知片刻后她的神色便转为悲痛,仿佛深秋时仍流落露天的虫子发出凄绝的抽噎。
庄晓杰忙递上纸巾,忧急发问:“你是不是生意上出状况了?巨额诈骗还是投资失败?别着急,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就都不要紧,大不了做回无产阶级,基本的生活保障我还是可以提供给你的。”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由于对过去的伤害无法释怀,林笑富贵时他从没想过沾她的光,眼下预感她将要落魄,为人子的觉悟突然苏醒,主动表示愿意承担赡养义务,再顾不得多负担一口人的生计会拉低生活质量。
林笑听后悲声大作,抓住他的手用力摇头。
“好孩子,妈妈没出事,妈妈是心疼你啊。”
庄晓杰参不透话中玄机,苦笑:“我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有什么可心疼的?哦,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秦广陵找我麻烦?放心,这事早摆平了,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他以后再也不会来烦我了。”
林笑的眼泪仍旧哗哗往外淌,让庄晓杰联想到坏掉的自来水龙头,忍不住心疼水费,想让她快点关闭泪闸,边替她擦脸边哄:“你快别哭啦,再哭又该犯病了,真瘫痪了躺床上不能动弹可就惨了。”
林笑在呜呜的伴奏声中诉苦:“小杰,妈妈对不起你啊,你小的时候疏忽你,在你成长过程中也没帮过你,现在你受了委屈我又保护不了你,这个妈当得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庄晓杰焦急的皱起眉头:“我也没受多大委屈啊,不就是被人打了一顿吗?早都不疼了,嘴上的伤也结痂了,你瞧,一点儿事都没有。你真担心我就别哭死哭活吓唬我,好好照顾身体,养好病早点出院就算帮我了。”
林笑仔细端详他的脸,确认康复状况良好后,终于努力止住哭泣,擤了两把鼻涕,理顺气息说:“儿子,妈妈想求你件事。”
庄晓杰问:“什么啊?是不是想劝我别搞基了?放心,我本来就是直的,再也不会跟男人牵扯不清了。”
林笑摇头:“你找对象的事妈妈不干涉,妈妈是想求你别再玩网配了,那个圈子太乱,再待下去对你伤害太大。”
庄晓杰仍旧以为是秦广陵带给母亲的刺激太大才导致她产生这种想法,难堪笑道:“谁让你去关注我的二次元状况,你跟那些小孩子隔了几重代沟,当然三观不合。不过我也正好玩腻了,就算你不说也准备走人了。”
“真的?”
“恩,明天我找一起做剧的朋友交代一下遗留问题,处理好就彻底退圈。”
林笑绽放喜色,忽而又是一忧。
“这事你跟潇雨说过吗?他是什么意见?”
庄晓杰嗔怪:“我干嘛要征求他的意见?那小子最多跟我有100块的交情,我没必要事事都知会他。”
林笑好奇:“什么是100块的交情?”
庄晓杰漫不经心算账:“就是能一起享受100块钱以内的娱乐,比如一起吃顿生煎包再团购一场电影,要再加10块换购爆米花可乐什么的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林笑噗嗤一声,点头说“好吧”,至于是接受他这种说法还是理解儿子的矫情,全凭庄晓杰自行脑补。他觉得母亲这种含糊的包容挺雷人,像被拉去大街上做内衣模特,总有忍受视奸的不适感,于是尽快哄睡病人,终止了惹人羞耻的谈话。
☆、第78章 赌约
天气异常闷热,空中堆满马尾和羽毛形状的乌云,像一条病蚕正在织茧。天气预报说今年第一场台风将于两天后席卷上海,饱受高温肆虐之苦的市民犹如老光棍盼新娘一样期盼她尽快登门,好救一救烧心灼脑的夏火。
上午,庄晓杰坐在办公楼的中庭花园里休息,中央空调的强大结界将热浪阻隔在玻璃幕墙外,帮助白领们维持体面。他左手握手机,右手拿着一只咬过一口的汉堡包,早上起得晚没来得及吃早饭,来单位忙活了俩小时才从kfc叫了份外卖,原想摸鱼半小时吃完,可计划被狗尾巴草的号丧电话打破了。
“55555555大大你别退圈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没有你这个圈子待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也不干了,跟着你退圈好了,5555555”
这几天狗尾巴草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恒心日以继夜不停呼叫主子,且每天都发来好几封情感丰沛、情绪澎湃的长邮件,总算把假死状态中的庄晓杰逼出关房,不料等来的却是一道骇人的退圈口谕。皇帝欲弃江山于不顾,忠于社稷的臣子们怎不痛贯心膂,没等他说完狗尾巴草便哭了个泪迸肠绝,情状之惨痛几近灭家亡国。
庄晓杰一早猜出她的反应,可怜她一片赤忱,轻言细语好生哄着,谁知狗尾巴草哀伤过度,越哄越哭得厉害,他渐渐犯了急,说“你别只是哭,好歹回我句话啊。”
狗尾巴草断气似的抽噎几下,竟叩心泣血的念起诗来:“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后面不知是忘词了还是哽咽难言,总之又哇哇大哭。
庄晓杰囧雷:“你这是何必呢,我只是退个圈,又不是穿越去异次元,怎么会见不到了?退圈以后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嘛。”
这话想是刺激到狗尾巴草,她囫囵吞枣似的艰难咽下悲泣,又咬牙茹苦的念了句诗:“英雄已尽中原泪,臣主元无北伐心。”
庄晓杰搞文字工作的,知道这是明代诗人张以宁吊古伤怀,痛斥最高统治者苟且偷安,不思北伐误国误民的诗句,狗尾巴草这时照搬过来,分明也是借古讽今,埋怨他临阵脱逃。
“你这个傻逼,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想问题?我退圈不是因为怕谁,是对这个圈子彻底厌烦了,不想再过问这堆破事,以后专心经营自己的三次元。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
他语气不过略重了些,狗尾巴草便拿出文死谏的刚烈劲儿高嚷:“你要退圈也别挑这时候啊,现在那帮黑咬死你是jp,你退圈就正中他们下怀,更要说你心虚认罪了!你会被钉在中抓耻辱柱上,永永远远遭人唾骂!”
庄晓杰不屑:“骂就骂呗,他们又不知道我真名只会骂id,那就是蝉蜕后的死皮,要踩要烧随他们。”
“不行!”狗尾巴草像被割喉的鸡厉声尖叫,庄晓杰左耳吃疼,发出轻微的嘶声,又听她在那边摔桌跺脚的嘶吼:“大大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知不知道‘三更弦断’这四个字对我们这些粉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为了支持你费了那么多心血倾注了那么多感情,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全心爱护的东西丢给别人去糟践?再说这个id也是你花十年功夫拼出来的,别告诉我你一点不心疼!”
蠢人的直觉灵敏,最擅戳人痛脚,庄晓杰当真怒了,压嗓骂道:“心痛有鬼用,我现在三观都被震碎了你知道吗?这个圈子的人变脸太快,今天跟你卿卿我我明天就恨不得置你于死地,再好的关系也靠不住!我现在就是个千人恨万人骂的存在,不知还有多少飞刀乱箭等在后头,你不准我退圈是想让我瞪着双眼去送死吗?”
他在急火之下袒露肺腑,皆因现实太残酷,倒回去一星期,谁能想到秦广陵会这样不留余地的撕他,凌厉一刀捅得他肠穿肚烂,叫他至今爬不出重伤引发的幻阵,痛定思痛,越思越痛。
就像响尾蛇无法理解澳洲箱形水母的毒性,一直以小人自居的他也读不懂秦广陵在挂人那一刻的狠辣。毕竟是亲密相处过的朋友,毕竟还真心实意的爱过,纵然做不到君子绝交不出恶语,也不至于谣诼诬谤飞冤驾害啊。他觉得他多年以来解析人性的答卷都化作废纸,曾经有自信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如今方知这念头何等的托大。人性是无法求解的方程式,潜心钻研只会让自己身陷罗网。人心则是深不可测的黑洞,最终会吞噬所有试图掌控它的人。经历这场浩劫后,他如同引火*者由衷惧怕这些危险游戏,玩不起,躲得起,离开二次元的逐鹿场,回归三次元做个安分守己的草民才能大幅度降低心衰心梗的风险。
狗尾巴草做为半个亲历者,再蠢也能明白一二,忙向主子表忠心:“大大,爱你的人那么多,你不能为了一颗坏蛋就毁掉整座鸡窝,至少我和潇潇还有砖佳是绝对忠于你的,刀架脖子上我们都不会背叛你!”
庄晓杰叹气:“我相信你们不会跟我翻脸,可也不想你们时时刻刻被人持刀胁迫,我已经成了臭名昭著的感情骗子,丑闻甚至传到圈外,以后一举一动都是笑话,那些人炮轰我的同时也会顺手请你们吃枪子的。”
“我们什么都不怕!大大,你是我们的心灵支柱,有你在我们刀枪不入!”
狗尾巴草坚毅无畏的宣誓,刚强话语像铿锵的石头子自牙缝间蹦出来,仿佛有万夫不当之勇。这草莽气概令庄晓杰联想起一百多年前那些铜头铁臂的义和团战士,虽丹心耿耿却愚不可及,到头来终究沦为侵略者试练枪炮的靶子。
也只有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傻瓜才能轻易对人掏心掏肺吧,庄晓杰如是想,但终不能因她掏得爽快干脆就把她的心当作不值钱的猪肝,否则他就真成了寡恩少义的慈禧太后,将来死了也要被人掘墓鞭尸。
狗尾巴草求到喉焦唇干也无力回天,率先挂断电话,庄晓杰以为她寒心退却,拿着汉堡包像拿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过多久,左手又被手机震得颤麻,“小小愚蟹”在来显上摇摆,不用猜都知道是狗尾巴草请来做“铮臣”的。
庄晓杰盯着呼叫提示,如同高考考生面对试卷上难以求解的题目,欲要放弃,但一想到往日学海苦作舟的付出又觉可惜,挣扎一番后硬着头皮入手。
“喂,三更弦断吗?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跟你谈谈。”
潇潇雨歇声音极是怯懦,像个正在向上帝忏悔的信徒,流露出浓浓的负罪感。庄晓杰心已成灰,不能如往昔那般动不动腾起灼人的怒火,声气也似枯槁无生无趣:“给你二十分钟,说吧。”
上帝失去神光,信徒能不惶悚?潇潇雨歇舌头像沾了麻药,发出许多多余的颤音,慌张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太糊涂,傻呵呵跑去找秦广陵谈心,惹得他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