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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赋格-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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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万万不可轻心,笑骂间偏生预言,这是甘栾的血泪史。今日揶揄“结婚”,改日“结婚”来扰。哪能想到,不仅叶靖,连甘岚那小玩意也急着在求学期间“结婚”了。
甘岚去高中体验生活,那么甘栾无事可做(?),只得回归他久违的大学生活(?)。他终是没留级,叶靖传话说,是看在甘岚的面子上,把甘栾气得没再选叶渊的课。他倒是想起了当初为何选的这课,因为铁面钢盔侠的课向来人少,他图清净。现在少一门清净课源,他偶尔就得中大奖和一群人“煮粥”了。在纪大,凡是在阶梯教室上的课,人少是煮稀粥,人多就是八宝粥——什么“宝”都有:谈恋爱的(这种最常见)、玩手机看视频的、睡觉的、联机打游戏的、下棋的和围观的、打桌游卡牌的(这个观众也多)、卷饭团的(销量不错)、做奶茶的(听闻兜售吃食的人上头都有组织)、传递小零食的、拿着手机到处要饭的(“扫一扫给我一块钱吧,救命用,生活费还有半个月才打”)。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无所事事,但皆是两眼不安分地扫雷式巡回全场,就等着哪儿起了热闹好上去八卦一遭。对于如此壮阔的八宝粥巨浪,责任教师也无可奈何,一个个地消灭吧,要到达目的地动辄就得翻山越岭,革命胜利之刻大约也是下课之时;原地吼吧,再大声也收效甚微,人哪能管得住粥的沸腾。长此以往,也就听之任之了,你们在台下演尽人生百态,老夫我只管在台上照本宣科。这阶梯教室的课为何人缘如此之旺,还没人逃课?因为人多事就杂,往往一课下来滋生不少八卦,间或闹出各大笑料,众人那是围观得有滋有味,也就少有人缺课了。
今日甘栾不幸要煮八宝粥,位置选了又选,终于发现睡觉区这块宝地。然而运气不佳,最后一片沃土被俩连体婴儿般的女生抢先占了,他只好往后一排屈就,和一个歪着身子看视频的老大哥坐一处。老大哥——这人不大能看出真实年龄,那张严肃的脸,摆讲台上去教课估计也没人不服,他看到甘栾坐下来,胡子抖了抖,嘴里咕隆几句不清不楚的,身子扭到靠墙,细缝眼露出一丝防备的精光,脸上的沟壑深的能淹死人。甘栾一来,老大哥就小气吧啦地竖起手机,好像甘栾多想偷看似的。环顾四周,位置已不多,甘栾叹了口气,拿出事先装好的书。他也不清楚今天是什么课,叶里给他准备了多个背包,每个包都标明了礼拜几、教室在哪,他想上课只要挑对包就好——这点智商谁都有。掂掂书本,这厚实程度,想必是纪大自印的教材。这是纪大的特色,教师个性,教材也随性。至于书名——
《诗歌品鉴与赏析》。“啪!”甘栾关上书,往桌上一趴:睡觉睡觉。
这时,连体婴儿A说话了:“最近大幅降温,宝宝你怎么穿这么少,要注意保暖呀。”
甘栾想:宝宝是小名?
连体婴儿B说:“你抱着我我就不冷啦。“
老大哥重重咳了一声,甘栾觉得整排的桌椅都在震,连体婴儿B回头望了一眼,连体婴儿A不满道:“干嘛啊黄片哥,看你的手机去,不要吵啦。”
黄片哥?看手机?不要吵?到底是谁在吵?还有黄片哥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连体婴儿开始分一杯酸奶,尾声吸得撕拉响,一吸那老大哥就摇桌子,这两方是卯上了。甘栾早就放弃睡觉,只能撑着脸发呆。老教授姗姗来迟,这位老先生已经自暴自弃到连扩音器都不开,不把耳朵贴上去根本听不到他在讲什么,何况离了十万八千里远的甘栾。听不了远的,就听近的吧——连体婴儿B说:“宝宝,我给你织的围巾呢,可以围上啦,你去年就没有戴……”甘栾:敢情这位小名也叫宝宝。连体婴儿A伸手摸摸B的头:“我舍不得弄脏,好好藏着的呢。”甘栾:那你祖传吧。A就扭扭身子(同时桌子晃了晃):“不要,你拿出来戴嘛。我有一条一样的,我们一起围着,这样才能告诉大家,你、是、我、的!”甘栾想:要么还是看书吧……老大哥却已坐不住,一巴掌把手机拍到桌子上,引来四五道视线。连体婴儿B又柔柔弱弱投来一眼,A这回没多话,直接站起来麻利拔了老大哥的手机耳机,重新点播放,一阵一言难尽、超大音量的□□声从老大哥的手机里传出来,这回杀来的视线四五十道都有。老大哥手忙脚乱地关视频,脸上连沟壑都在发红,婴儿A说:“好好看你的钙片,少来烦!”甘栾……甘栾呢?甘栾早跑了。坐在看钙片老大哥的旁边,还沾了一身黏糊糊的围巾狗粮,他今天是倒了血霉。
路上遇到班长,班长欲言又止,甘栾:“快说,我还要去买东西,没时间了。”班长:“边优同学为什么退学了?你也很少来上课……”甘栾想了想:“退学是他家人做的决定,我最近有点忙。”要浇菜。至于边优的事……他没说谎。
一路走走停停,胡思乱想,等回神,面前站了个满面春风的营业员,正在向他展示数十条围巾:“您比较偏爱经典条纹,还是方格、纯色?哦对了,您是送人还是自用呢?”
“送人……还有自用吧。”没注意就回答了。
营业员姐姐看甘栾一副心不在焉、愁绪满载的样子,便神秘一笑,建议道:“要么您先挑一挑送人的那条,挑选礼物的总是比自戴要费心费时呢。”
“好吧。”甘栾顺从地掏出电话:“我打电话问问他。”一串吊坠都能起那么多幺蛾子,保险起见这种东西也提前问问吧。甘岚似乎对贴身的事物有种病态的挑剔。
“嘟——”电话响一声就接了,比以往都快,甘栾正要组织语言——
“喂?”一个女声,陌生女声,清甜又软糯。
“你是谁?“甘栾拨开送上来的围巾,走出店外。
“我是谁……“对面似乎把手机拿远了,一声细微的“哥哥?”传了过来。然后电话大概是又挪进了,清晰的脆音飘来:“噢?你就是……‘哥哥’。那么,我便是你弟妹了。”
“弟妹?”
“对,就是你弟弟的,媳妇。”

#国际惯例:妹子=助攻;我的妹子都是好妹子!
#下章预告:
“因为你没有认同不代表错误,你不认同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甘岚的视线在逃避,他便强制挪正他的脸,他一定要这个人听完下面的话,因为这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







第30章 虚实剧 其三

去纪大附中报道的前一天晚上,甘栾突然问起甘岚:“明天会不会怕?”
“不会。”甘岚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坐得笔直。
“哦?”甘栾站在这人对面,一面点头一面一字一句:“一个人、面对一群陌生人,你必须和他们交流,噢,还要写一堆试卷。那里的老师可不像我……”
甘岚摸着下巴想了想:“作为怪物,我讨厌人类。”
“哦。”又来了,甘栾用失去希望的表情问他:“你的愿望是不是长大后就去屠杀全人类。”
“讨厌就要杀?”一张鄙视脸。
甘栾掐着鄙视脸的脖子:“为什么你要认真回答上面那句话?!”
“因为我对你很认真……咳咳咳咳咳!”
甘栾放开咳成肺痨的某人,肺痨人摸摸幸免于难的脖子:“所以我前面说错了,我讨厌大部分人类。”
甘栾想,算我白问。扭头想走,但走不动,袖子挂住了,拽拽,发现有弹力,转头看到袖子连着一条白手,手臂那头仰着一张灰蒙蒙的脸。
就着回头姿势,他问:“有事?”
灰脸藏进阴影里,甘栾转回身时,甘岚的视线在地上画圈,等甘栾站定了,甘岚才抬头:“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上课吗?”
甘栾说:“不能。”
“那我还待在家里学,甘老师,你教我好吗?”袖子松开改抓手,甘栾还没来得及收,手心就被人虔诚合住了——又是这套——甘岚仰着头,说:“我想我此生再也不能遇到比您更好的老师了。”
甘栾弯下腰,对上那双下垂眼,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不用吃屎的表情说这句话那还可信一点。”他狠心收回手:“所以,我想这个也不能。”
“那我不上课……我也给您当保镖吧,我身手还不错的……”
“不行。”甘栾把手放到小灰脸的肩上:“你还不明白么?甘岚,你必须学会离开我,这是为你好。”
“为你好”三个字向来没什么用,甘岚也对此摇头:“我不明白,我无法认同的事情,为什么能算作为我好?”
“因为你没有认同不代表错误,你不认同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甘岚的视线在逃避,他便强制挪正他的脸,他一定要这个人听完下面的话,因为这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
“你睁开眼,就能看到全部吗?你看到的,即是‘完整’吗?不能,我们永远不能直观看到自己的背后,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要别人替你看清,比如后背的灰尘还有眼下的路途,一个静在咫尺却遥不可及,一个靠得太近而模糊不清。”甘岚朝他眨眨眼,甘栾想:是你让我不要同情你。
“难道你要把视线一直放在我身上,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不可以吗?”
“不可以。”
因为,那不是你的真心。
“人总要活成自己的样子。嗯……怪物也是,这不是人类的法则,这是生存法则。就算是怪物,也要有他真实的样子。”
“……我真实的样子?”
“是的。”他艰难道:“你就像‘甘岚’,像这个名字,像甘岚但不是。这是我的感觉。你是你,我希望你不要被这个名字束缚了。”
“我……像‘甘岚’但不是?听起来像在否定我……否定我的‘真实性’。”
“不,”甘栾说:“恰恰相反,我非常肯定。正因为如此,我才……”
“我的行为出自真心,这不能算作真实吗?”
“那你能说出为什么吗?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伤害我的人?我何德何能?你又为何执念于此?你能说出来,我就让你跟着我。”
“我不能说。”
“也是,我都问了这么多次,早就不该问了。”
“那么我不能说,所以就是假的?就要否定我?”
“不是我在否定你,是你自己。我问你,甘岚最喜欢的蛋糕是?”
“栗子蛋糕。”
“肉类偏好?”
“喜欢猪肉、羊肉、牛肉。讨厌海鲜类,不吃鸭肉。”
“酸甜苦辣咸排序?”
“甜酸辣咸,不要苦,永远拒绝。”
“巧克力?”
“白、摩卡、果仁占前三,黑巧克力是异端,应该封杀,逐出甜食界。”
“饮料?”
“偏爱奶味甚过甜,不爱汽水,不爱假果汁,生理上不能喝咖啡、不能单喝红茶。”
“不错,很巧,和我一模一样。现在我宣布,我不再忌讳苦,我爱黑巧克力。”说罢,他真的从冰箱翻出一盒黑巧克力,拆封欲吃。甘岚跟过去,眼睁睁看甘栾表情美妙地吞下黑色块状物。“那么你呢?”他问到,朝甘岚摊开手心,一块蒙上水汽的黑巧克力平躺其上。
甘岚表情痛苦,说不出任何。“我爱黑巧克力,现在的你呢?怎么说?要不要试一试?”他捏起巧克力,要递给甘岚,甘岚退无可退,贴在墙角,但又不想接。甘栾像个变态,眯起眼睛,幽幽说道:“跑什么啊……来,试一试?”他一手撑墙拦住甘岚,语气像个恶趣味泛滥的禽兽:“尝尝?我都吃过了,没有毒……还是要我喂你?”说罢,便将巧克力往他嘴里送,人也越压越近。
两盏灯晃在甘岚眼里。甘栾笑眼微眯,声色温柔:“你没尝过它对不对?”
甘岚后脑勺在往墙上蹭:“警惕点是好的。”
“是好的。”他单手掰开那块巧克力,半块扔进嘴,半块递上去:“张嘴。”
明灯晃眼。甘岚闭上眼含住那块巧克力。
“吃下去。”
他吃了下去,壮烈如同赴死。苦味像是染上眉头,他眉尖轻蹙,睫毛颤抖,双眼含水。咀嚼的异常吃力,如同那余生最后一口偏偏是苦……突然,他拨开甘栾冲向水池,干呕起来,全身痉挛,颤栗不已。脸色憋得通红,像是要染过他漂白的发尾,粉白缭乱。痛楚的泪滑下来,吧嗒吧嗒……整座空宅似乎只剩这里的声音。
看着甘岚干呕,漱口,继续干呕,抠嗓子,甘栾终于忍不住上前拉开他的手。甘岚脸朝水池,一手被拉起,一手支撑着,身形晃了晃,脸色苍白,不停地吸气,呼吸粗重。甘栾说:“你看,我喜欢什么,全凭我高兴,我是我的原则。而你的原则,只是那些我问出来的条律。它框持你,禁锢你,它使你无法生出真心。不是我在否定你,是你自己。”
甘岚整个人软得要坠下去,实际上,甘栾一松手,他就掉下去了。甘栾也坐下了,同他一起半靠半坐,背脊贴靠冰凉的橱柜,面前是一排黑色电器墙,有烤箱、蒸炉、微波炉、冰箱,平时热热闹闹,此刻它们安静到像是死的。它们本来就是死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旁的甘岚抱紧膝盖,深深埋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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