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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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有时也是风中长矜(qin),无刃之矛,虽不见血,却字字诛心。
苏文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盯着电脑屏幕看那些充斥着侮辱和诋毁的字据。窒息感和酸涩的泪水将他孤弱的身体淹没。
【当前】吃西瓜的瓜子皮:可怕
【当前】夜月怀远:注意你的态度。
【当前】菇:你很喜欢替他出风头嘛
【当前】夜月怀远:我不喜欢那些趾高气昂的人。尤其是对我的朋友。
【当前】菇:不喜欢又能怎样。你咬我?
【当前】法熙文: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当前】菇:关你什么事。我们愿意吵。
【当前】法熙文:宋玦你是不是疯了,乱咬人!
【当前】舞动□□:我走了。
【当前】永续年间的青铜器:我们也撤。
【当前】吃西瓜的瓜子皮:我想看戏
【当前】永续年间的青铜器:(乂`д)
【当前】吃西瓜的瓜子皮:我走还不行吗…
【当前】菇:我怎么了,我碍着你了?
【当前】碧水云天:都不要说了。是我的错。宋玦,对不起。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你就当我没出现过好了。当我不配认识你。
【我以至卑至陋,不敢对你有所希冀。你是我做过的一场梦,没有在最美的时候醒来,留下美伦的畅念。我睁开眼,只记得悲伤。】
一滴泪划过他的脸,他快速拭去,抬头看斑驳干裂的水泥天花板。碧水云天的人物消失在屏幕上。
【当前】夜月怀远:你过分了吧。
【当前】菇:所以呢,我留过地址,过来揍我一顿吧,说不定能让我豁然开朗。
【当前】法熙文:别别别,你别听他瞎说,他今天吃错药了。宋玦,你别钻牛角尖。你说话太伤人了。
【当前】菇:痛苦这东西,分享出去自己就舒服点。总要有人跟我感同身受不是吗?这也是爱的一部分啊。
【当前】夜月怀远:你的爱让人恶心。
【当前】法熙文:妈卖比,夜月怀远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撕逼这件小事,一个人走了令一个人就无话可说了。偏偏小夜月不知吃了啥药,一定要跟宋玦较真。
【当前】夜月怀远:呵呵,我们还是老样子嘛,互看不爽。
他打完字,低头捡起地上的虹之翼,纳为己有。
【当前】法熙文:你不能迁怒我啊,(T_T)我错了还不行,东西还我。
【当前】夜月怀远:你现在知道服软了。
【当前】法熙文: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收贱神的飞天弓。
【当前】夜月怀远:你就那么不想认识我?
【当前】法熙文:不是啊,明明是你不待见我。
【当前】夜月怀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当前】法熙文:可我是法熙文啊,你不是要取蚂蚁牙黑吗。
【当前】夜月怀远:两个不都是你,我要娶的人就是你。
【当前】法熙文:别…你吓到我了。
【当前】夜月怀远:装柔弱,还是欲擒故纵?
【当前】法熙文:都不是,只是安抚一下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当前】法熙文:等下我接个电话。
此刻凌晨两点十三分。法熙文看到手机上显示康明宇的未接来电。他太投入于这场闹剧了,居然完全没有听到。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恶梦
康明宇是被蔡仲吵醒的。
蔡仲吃了安眠药,平身躺在床上。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声音像听诊器就挂在耳朵上。那种忧心忡忡的心悸像病婴,折磨着他衰弱的神经。
他打电话给隋愿,一连五六个电话,都是听到自动挂断仍不死心的连续拨打。
他在心里反复纠结:隋愿没理由不接电话啊,哪怕他睡死过去。况且他不认为有人能在陌生的房间鼾声如雷。至少自己就做不到。所以更加推心置腹,断定隋愿简直不应该不理自己。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安眠药放在床头,他打开手机电筒去看上面的说明书。
各种奇怪的医学词汇密密麻麻整齐排列。例如苯二氮卓、神经递质、网状激活系统、分子药理学等等。根据不同的症状加深药量,说明齐全。
读难懂的医学术语也不能让他镇静,这药对他根本没用。他扯开帘子跳下去摇醒康明宇。
“我有不好的预感,隋愿可能出事了!”他用力捏康明宇的鼻子,直到他喘不过气忽悠一下坐起来,瞳孔在黑暗里放大,满眼尽是迷茫和看到蔡仲后的暴跳如雷。
“我们快去看看,隋愿真的有危险。”
“我日!你发什么疯!”他一巴掌呼过去,打在蔡仲脑门上。“滚,老子要睡觉!”
“别睡了我求你了,你得跟我去。万一我一个人斗不过歹徒怎么办!”
康明宇扶额长叹,“你美国大片看多了吧?滚回去睡觉行吗?”
蔡仲半蹲在床边急得直冒冷汗。
“你摸我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了。这就是有坏事发生的征兆。我给隋愿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他不接,真不敢想象他会出什么事!”
“可能是安眠药的副作用,你没按说明书吃?”
“不是,我看过了。”他把安眠药还到康明宇手里,“现在是正义出动的时候。”
“抱歉,我的正义睡着了。让我休息。”康明宇仰面倒床,随即就要睡过去。床板再次发出饱经风霜的“吱哑”声。
“大哥你行行好吧!”蔡仲不肯放弃,软磨硬泡在一旁嘟囔好一阵子,康明宇只当做蚊蝇乱飞。
蔡仲眄窗,夜的轮廓逐渐拉长,像薄雾缠绕月的团,在周围放出浅淡而朦胧的光。
“好,算你狠!”他跳起来,回到自己床上麻利的穿戴。嘴里还说着,“如果你明天见不到我,记得多烧点纸钱,不然我做鬼也不会让你睡安稳的!”
他放下赌气的狠话,穿行在黑暗的寻常巷陌里。不开灯的房间没有留下任何身影,从雷鸣般的关门声来看,他已经不在宿舍了。
康明宇缓缓睁开眼睛。
“好小子,被鬼附身了!一口一个隋愿,他回头就一口一口吃了你。你这没脑子的蠢货!”
他趴在床上□□枕头,把枕头当成菜团子,打死算完。
逐渐放亮的天空令人神思恍惚,他想象着菜团子奔驰于岑寂的校园,在行道树下拿起手机拨打同一个号码,边跑边打。然后他绕过竹林,潮襟梭行,在学校后围墙附近找突破口,急得直冒汗。
“反正他是出不去的。”
但康明宇已经无法安心入眠了。
“该死的,”他咒骂一声,爬起来借着床头简易台灯发出的微薄光亮穿上衣服,“隋愿最好死了,省的天天逼事儿一堆。”
他往楼道出口探索,边走边给法熙文打电话。被吵醒的暴躁他必须找人分担,法熙文是最好的背锅人。
然而,法熙文没有接。
夜竹像悬崖上倒挂的冰锥,在风嗖中发出恐怖片里山洞回荡的怪叫。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吓得他浑身颤栗。
“你想吓死我!”他对着手机压低音量,丝毫不影响埋怨的口气。
法熙文怒道:“贱人就是矫情!不是你打给我的?”
“没空跟你废话。现在,立刻,马上,打车到学校门口来。”
“why?”法熙文差异的嘲讽,“我是你的五百徒儿吗?”
“你是我的杂碎,别废话,快点。不然就要给菜团子收尸了。”
“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等你到了,还是亲自问问蔡仲干了什么吧。”说到这里,他看到一抹身影从围墙的东边快速奔跑到西隅;衣服挂在凸起石壁上跟幽灵似的,松散的外套被风鼓动,飘出贞子的画风。“哥们儿,那出不去…哎我去!”
就听“扑通”一声,满地尘埃腾起,一百多斤的肉从天而降,把大地砸的生疼。
大地痛苦不堪,发出“哎呦,哎呦,”的口申吟声。
“怎么了?喂,发生什么事了!”法熙文跳起来,高举手里的电话接收微弱的信号,“说句话啊!”
康明宇把蔡仲扶起来,帮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已经半残了,你还不来?”
“等我,我马上到!”
蔡仲捂着屁股在地上乱蹦,包子脸皱成一团,疼得眼泪汪汪还忘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你咋来了?”
康明宇双手抱胸斜睨着他,“怕学校发现你死了,扣我个知情不报的屎盆子。”
蔡仲一脸恍然大悟,“嗯,有道理。你嘴巴这么臭,肯定经常吃屎。”
康明宇扬手就是一巴掌,“滚你的!”
蔡仲挨了打立马收起嬉皮笑脸,抟起而上,照着老路又走一遭。
康明宇捂脸,“哥哥你下来吧,那出不去。摔个屁墩还不长记性。”
蔡仲不肯,指着右边转角处凸起的圆柱形装饰说:“我手抓住那,脚踩着这,用力一登,保准能上去。”
康明宇挑眉,“嗯。那你试试看啊。你要能上去,我脑袋摘给你当球踢。”
话音未落,蔡仲用一声惨叫为他的发言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他苦着脸说:“你看我摔得这么惨,想想办法啊!就知道说风凉话!”
康明宇两手一摊,“你是越挫越勇,我哪插得上嘴。现在肯听我指挥了?”
蔡仲头如捣蒜,“听。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
“牵丝戏啊?”康明宇嘴角一抽,“还贫,要是被发现,我可比你惨。”
蔡仲不可一世的摇头,“不可能被发现。相信我,我很幸运。”
康明宇无力望天。神啊,谁来治治这打不死的自欺妄想症…
他带蔡仲走另一条路,贴着监控的死角隐秘低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之势快速翻过学校大门口的滑行门。
“这个区域的感应器坏了,还不会被监控看见。”康明宇洋洋自得。
蔡仲蹲在地上高举大拇指,“牛!”而后拍拍屁股,拉着康明宇说:“我们走吧?”
“不走。我们得等。”
“等什么?你以为自己诸葛亮啊!”
“等车,白痴。这个点在学校能打到车吗?”
“我可以叫司机啊!”
“就你能耐!”
蔡仲果断闭嘴。他没能耐,他胆子小的很。不敢一个人去找隋愿。万一隋愿没事,肯定会嘲笑他一顿。万一隋愿有事,他一个人又解决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非常羡慕的邻家那小谁,他就很羡慕康明宇,能惹事能平事,对一个男孩而言,这是值得敬佩的能力。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戏剧性谋杀
法熙文快速奔下楼,连脚上的拖鞋都没换。康明宇喜欢浮夸,他早该明白的,但每当康明宇有事找他,他仍旧焦急。这该是原则问题。尤其是对待朋友。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口,车里跳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的黑色复古衬衣和紧身裤像电影里的夜行者,或者现代牛仔,头上的礼帽和西部牛仔更相配。
他没有骑马也没有□□,从窗口递给司机一张绿色钞票,转身朝法熙文所在的小区奔去。
法熙文好奇的盯住这人的背影,直到路灯再不能将他送进视线为止。
“小伙子,打车吗?”司机探头招呼他。
法熙文连跑带颠的赶来,“对。最好能快点,我赶时间。”他跳进去,车子也跳起来,驰骋在明与暗逐渐融合的时空。
司机只用了八分钟就把他扔在路边,像个着急找个垃圾桶丢垃圾的伪君子。法熙文还要万分感谢地笑脸相迎。
对面是他的学校,门卫里亮着微薄的光点,忽明忽暗,有时竟会移动。蔡仲蹲在门卫房的后窗底下,跟康明宇探讨保安到底在关灯的情况下看着哪一部电影。
“碟中谍,我肯定不会听错滋普曼的声音。”他说。
康明宇摇头,“不可能,是伦敦时刻。最近刚出的。值夜班多无聊,早把旧电影看光了。”
他们互不相让,最后决定趴在铁栏杆上一探究竟。
法熙文在他们背后听得牙痒痒,“你们大半夜找我过来就是为了研究那该死的门卫看什么电影?”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肯信贱神的话。真映了那句老话: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啊!
蔡仲转身看到那一双怒火炯炯的大眼睛,几乎被吓跪了。
康明宇拍拍他柔弱的背脊,说:“行了,我们明天再谈论电影,先解决你的事,上车!”
路上,蔡仲把夜里遇到隋愿的事告诉他们。其言辞之准确,意境之轩然,情节之紧凑,跌宕起伏,连司机都竖起耳朵当传奇故事来听。
他通过看到隋愿神色慌张的离校,猜想他可能去做的某种不能相告的特别行动;通过隋愿不肯接电话猜测出他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和无法求救的窘迫场面。他说起自己被打的事,说起BFF里可能发生的隐性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