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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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哥,”前头的司机说,“你说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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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没人陪我打游戏,所以能更得早一点(相对),你们说这算不算风险对冲。
第34章 破阵之乐(八)
“卢队; ”刘洁刚进分局; 上了三楼正好看见卢鹏,两步追了上去; “我见了目击证人; 她是死者楼下超市的老板,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看见刘彬进了一楼的门,但是没看见走出来的时候。”
“死者住所的布局是这样的,”刘洁小跑着递过去文件; 说,“二层楼; 公寓式的。楼梯在建筑外; 当时那个区都是这样的房子,一楼把大厅租出去开店。死者只租了一个单间; 大概三十平米左右。”
卢鹏说:“只有一个目击证人?”
“只有一个; ”刘洁说,“当年就只找到了一个,这案子是咱们负责的,不是总局。”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出现上一个案子那样的问题,只知道一个应该是只有一个。
“谁的案子啊?”
刘洁:“耿队。”
卢鹏:“那应该差不多; 你把他叫过来。”
“但是没有监控视频; ”刘洁说; “现在那个区重新规划了; 更找不到了。”
“丰队说的?”
“嗯。”
“没事; ”卢队催促说,“就是这个刘彬没跑了,去把小耿叫过来!”
“开会!!”到了办公室,卢队拍了拍门,大喊了一声。
“等等丰队和郑余余,”小赵在办公室等着,说,“还没回来。”
卢队看了眼手表:“几点了?咱们先说着吧,估计也快了。”
等到刘洁和耿队到了,会议就开始了。
卢队:“我从尚博的那处小区找到一户出租的别墅,四个人合租,一个月八千,均摊每个人二千,不需要身份证之类的。”
刘洁:“怎么找到的?厉害啊。”
“猜的,”卢队说,“先查了出租出去的,不用实名,不然别的户口太好查了。”
卢队拿出张照片说:“二楼的单间里,找到了这个。”
“电脑。”刘洁接过照片,有些无语地说。
卢队:“这不是一般的电脑,这电脑上有游戏。”
“《生死场》?”
“对,”卢队说,“这房就是刘彬的,我捡了头发,今天让法医去做。”
刘洁感觉挺不可思议,说:“在警察眼皮底下活了这么多年?”
卢队打开笔记本,款款地从里头哪出一张照片,说:“整容了。”
“好帅。”刘洁评价。
卢队:“这小子三年了,都没换过地方,他室友说他平时是开出租的,在网上给别人做游戏代练,住这么好的房子,肯定是有问题的。”
丰队回来了,说道:“我听说你们找到窝点了?把尚博提过来审吗?”
卢队看见他了,想起来了:“郑余余呢?”
“妈的,”卢队说,“关队在的时候跟着他到处跑得找不到人,关队走了还找不到?”
刘洁:“我给他打电话,你先去调人吧,在刘彬回去前把他抓了。”
“没那么麻烦,”卢队说,“我找到他们公司,知道他车牌了,咱们主动出击。”
“别了吧?”刘洁说,“在城里拦人太危险了,现在天也要黑了,在路上撞到路人怎么办?”
卢队本来的想法是多调几个特警,但刘洁说得也对。
丰队:“卢儿你去的时候和他舍友说清楚了吗?别走漏了风声,而且得把人清了,省得出现意外。”
“他跑不了,”卢队说,“你放心吧。”
于是又重新核对了路线,小赵那边去核对了刘彬常跑的线路,让技术部那边去追踪车牌,随时应对不测。
刘洁出去给郑余余打电话了,却没打通。刘洁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再一想郑余余今天是去凶手家里那里走访了,顿时大惊。
“卢队!”刘洁大惊失色。
卢鹏马上反应过来:“他怎么了?”
“联系不上,”刘洁说,“郑余余是不是去了刘彬家里?”
卢队“嚯”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往外走,打开手机拨号,凶狠道:“你们那边找到人了吗?”
那边:“没有,工作量太大了,卢队。”
卢队说:“找中山路北的监控,看看这辆车有没有出现,没有的话就给我找郑余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条街的。”
“你继续打电话。”卢队指着刘洁说。
刘洁:“好的!”
晚间八点整,他们追踪到了刘彬的车牌,在时代广场前的一趟街出现,被拍到了。卢鹏二话不说带了人从两面包抄,特警封了一条街,从四公里外的红绿灯把人拦下。
卢鹏焦虑地嘴上起了一层皮,眉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掏出枪来。
特警慢慢地靠近,车上的司机却先下来了,举着手投降,卢鹏俩眼都是一点五,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人不对。
“我下午和小郑换车开,”那中年男人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吓得哆嗦,一边接过来卢鹏的烟嘬了一口一边说,“他说自己技术不好,他这车不好,打着的踩离合的时候总是熄火,让我替他开一下午,他明天休息就去修。”
卢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心头火,一脚踢在了车轱辘上。
“电话还没打通?”卢鹏问。
刘洁摇头,又对那司机说:“报车牌。”
司机赶紧说了,他们这边又重新定位。
“他带枪了吗?”卢鹏低声问。
刘洁:“应该带了,他一直随身带着。”
卢鹏点了点头,敞开车门,点了根烟。
“你妈的。”卢鹏半天后忽然骂了一句。
刘洁安排完之后又去给郑余余打电话,一直都是关机。这基本上可以肯定,确实出事了。郑余余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保持畅通,这一年没有关过机,退一步讲,就算真是手机关机了,他也该回局里了。
卢队在刘彬家里安排了人手,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刘彬应该不会回去了。
现在看来是消息泄露,但是是从哪个环节泄露出去的却还不清楚。
卢队看着路面上这许多警力,又是一阵烦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分散在街上的各个角落,穿着警服,却不知道到底为谁效忠。暗地里浮动着夏天的燥热,让人浮躁。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的人手受到了威胁,政委去检察院递交材料的时候曾经让他们警惕,注意自身的安全,但是卢鹏当时没在意,也没有向手底下的人传达过,这也是出于一个队长的考虑,他不能让自己的队员陷入无意义地恐惧中,那会影响他们的办案效率,而且他们都有枪,受过系统的训练,卢鹏自大地以为,这些已经足以保证自身安全。
晚间九点半的时候,重新追踪到了刘彬的车,刘洁跑进来说:“卢队,车找到了。”
卢鹏:“在哪?”
刘洁看了他一眼,说:“咱们楼下。”
“下午六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停到了警局门口,”刘洁说,“车上坐了两个人,停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到背街,然后把车就扔在了分局南门,下来的时候郑余余好像已经受伤了,被挟持着上了出租车。刘彬好像手里有枪。”
卢鹏跑到南门,果然看见了一辆出租车,连车门也没锁,后座上一小片黑色的血迹,已经干了。
这无异于是一场示威游戏,他们被一个杀人凶手耍得团团转。
卢鹏的愤怒已经临近阈限,刘洁说:“卢队,我们要不要告诉关队一声?”
“关铭,”卢队说,“偏偏这个时候不在,打电话让他回来!”
但是关铭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马上就能赶回来。
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回家了,开了热水器打算洗澡,家里蒙上了一层灰,他洗了块抹布,刚擦到客厅。
“关队,”刘洁还很冷静,“我们找到凶手了,但是郑余余被劫持了。”
关铭一下子栽坐到椅子上,脑袋“嗡”了一下。
“关队?”
“我在,”关铭说,“什么情况?”
刘洁迅速地给他解释情况,关铭听了之后有片刻的沉默,然后说:“刘洁,我短时间赶不回去。而且飞机上有很长时间你联系不上我,等我回去已经晚了。”
卢鹏等不及刘洁转述,把手机接了过来,关铭对他说:“现在只能等,追踪出租车,但是他肯定会中途换车,他为了控制郑余余,不会拿郑余余的生命威胁他,但会拿出租车司机和其他路人的生命来控制郑余余,他选择的换车点一定是个人流密布的地方,但六点到七点这个时间段,这样的地方很难打车,不利于他换车,所以不会停在写字楼附近,如果是我,我会去学校,初高中生六点半下课,大学生这个时间出去吃饭,所以小学排除。”
卢鹏说:“你说得靠谱吗?”
“不一定,”关铭不想解释很多,他手攥得紧紧,出了一层冷汗,声音还非常稳,“但这是一个功利心强,想证明自己聪明的凶手,我猜他会这样。”
卢鹏马上叫人去查,他没有挂断电话,还在和关铭聊天,这有效地缓解了他一部分焦虑。
“如果学校不是换车点,”关铭说,“就看看人流量大的广场,时代广场就在你们警局前头,但是离得太近,应该不会下车。”
卢鹏说:“他没必要打伤郑余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冲动了。”关铭说,“他自己跑会更容易,带着郑余余充当人质没有太大意义,他会伤害郑余余应该是因为看见郑余余接近他姑姑了。”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灯,是在客厅那片的灯,关铭坐在餐桌这边,是黑暗中。卢队一直没有上楼,站在楼下的这辆车旁,头上的路灯也没有照到他,天已经黑透了。
刘洁从楼上探出头来,大声喊道:“卢队!”
她也昏了头,忘了还有对讲机,卢鹏拿出对讲机:“说。”
刘洁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九中那边查到了,他们七点半的时候在九中下了车,看时间可能已经换过四五次车了。”
“好,”卢鹏说,“接着跟。”
刘洁说:“这次是刘彬在网上订的车,监控上他打电话和司机确认了上车地点,我要不要去查订单?”
但其实难的都不是怎么确定下车点,而是和时间赛跑,他们要争分夺秒地缩短时间,他们有太多方法来追踪刘彬的踪迹了,难的是在刘彬下次动身之前抓住他。
“确实在九中,”卢鹏对关铭说,“服了你了。”
这让关铭信心大增,稍微能摸到刘彬的心思,关铭说:“抓紧时间,他多半不会和警察做买卖,可能会直接杀了郑余余。”
卢队说:“那他在车上就应该动手了,而不是带着郑余余跑这么远。”
“证明还想求生,”关铭也紧接着说,“我们还有希望。”
但却全在刘彬的一念之间。郑余余的生命被别人这样轻易地攥着,关铭甚至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如果郑余余真的出现意外,他也可以去死,这样命运再无法折磨他了。
卢队放下电话,忽然叫人:“他姑姑家留了几个人在守着?”
小赵说:“光狙就仨,特警有六七个。”
关铭问:“卢队,你说刘彬的案子是你同事负责的,我能和他聊聊吗?”
“小耿,”卢队在对讲机里说,“下楼来找我。”
“你好,”耿队跑得气喘,接过电话说道,“关队,你好。”
关铭问:“刘彬杀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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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玩物丧志了。
第35章 破阵之乐(九)
“打工的; ”耿队说; “我记得在网吧打过工,出事那年去工地干过两个月; 他和死者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什么工地?”关铭问; “修路?”
耿队马上否定了,他知道专案组的一些工作,后来关键的细节不太清楚,但是在一开始关铭刚来; 人手还不足的时候,耿队也帮了些忙; 知道他们的线索在东城路那条路上断了。
“如果是的话我肯定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耿队说,“他在工地学木工的。”
关铭稍有遗憾; 然后又说:“你给我讲讲刘彬这个人。”
耿队说:“我审过他; 他心理素质很不错,面对面审没看出问题。上过高中,但没毕业,家里就一个姑姑,他小时候他爸矿难时死了,赔了十几万; 他妈拿着钱跑了; 他跟着他姑了; 他姑没什么文化; 自己一个人也供不起他; 教育这边就没注意,刘彬上学的时候,都没学校想要他。”
关铭说:“他们家以前住哪?”
“……以前东城路那边,” 耿队说,“他妈跑了之后这房子就让他姑租出去了,后来拆迁占地,给了点钱,那地方早就没有。”
关铭:“什么时候的事?”
“这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了,”耿队说着说着也觉得有问题,“但是东城那边拆迁好像就是火车站改建那两年, ……关队,我们去城东路那边看看?”
关铭说:“去看看吧,把电话给卢队。”
“我给你说,”卢鹏口干舌燥,喝了口水说,“我觉得这个人会趁着夜色跑出城。”
关铭说:“现在出城,等于送死,谁都跑不出去。”
卢队:“你也太看得起咱们的警力了。”
“他一定跑不出去,”关铭说,“除非他把郑余余杀了,带着他跑不出去。”
卢队不说话了。
关铭抹了把脸,被自己的手的温度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