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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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举报我个屁!”卢队火了,“自己去找,老子不知道!一个个不把我当回事。”
郑余余便真的自己去了局长办公室,任局刚挂了电话,问他干什么。
郑余余鼓足勇气,说道:“任局,我想跟你说一下关铭的情况。”
任局说:“腿伤?”
郑余余:“??”
“他早上刚跟我说过这个事儿,”任局说,“刚跟王局打了个电话,也是在聊这个事,怎么着,你是什么情况?”
郑余余呆了一下,说道:“我……以为关队要隐瞒腿伤呢,想跟您汇报一下,他腿伤不适合再在专案组了。”
“是,”任局说,“关铭今天早上来找我,也是这么个情况。但是清河出了暴力持械的大案,还在找源头,整个县的警力都在戒备中,他们局长来不了了。咱们这边实在缺人,案子正在侦破阶段,我们距离收网已经很近了,可能也不需要几天了,我在想,能不能坚持一下。”
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郑余余说:“任局,这是拿他的前途在开玩笑,他必须马上回武羊接受治疗,不然他以后——”
“你不要激动,”任局说,“我意思是,关队就不要出外勤了,就作为我们专案组的顾问。小郑,武羊有的医疗条件,九江也有,只可能比武羊更好啊,何必一定要回武羊。”
郑余余没有想到任局不愿意放人。关铭刚来的时候,任局看上去还像是对关铭有意见。这可能也怪关铭自己,看着不着四六的样子,可他有真本事,专案组走到现在,可以说关铭起了绝大部分的作用。这案子兹事体大,任局不愿意放人,情理之中,但还是出乎了郑余余意料。
任局说:“关队自己没什么意见,就是希望能隐瞒病情,他自己就不再出外勤了,我了解了一下,他主要问题在于半月板磨损,只要不多走动,就没什么大问题,医疗费还是车费,咱们这边都包了。”
郑余余苦笑,说:“王局也是这个意思?”
“王局尊重关队的意见。”任局说。
结果还是这样,郑余余不明白关铭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儿。可是隐隐地,他似乎又是明白的。
任局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关队,”郑余余说,“以前是好朋友。”
任局了然,说道:“应该的,你是从武羊来的。”
郑余余长出一口气,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感觉到了沮丧。
关铭这人是不会服软的,如果郑老来都没能把他带走,那么关铭可能真的要撑到这个案子结束。任局这要要求他,他当然不会拒绝,因为他不爱惜自己,对他而言,回去之后到底是继续做刑警还是辞职,都行。任局给了他一个顺其自然的借口,让他继续糟践自己。郑余余快要窒息了。
“我不知道,”绿贸的开放商尚博是一个中南海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啤酒肚恨不得顶在茶几上,说道,“你们不熟悉这个流程。我有地皮,有钱,我就去雇建筑商,建筑商承包了这个活儿之后,分给建筑队和装修队,我只负责掏钱,人是他们去找。”
丰队问:“那你不知道大成装潢?”
“知道啊,”尚博说,“做得很大,在九江干这一行的都知道。当年绿贸找的就是范大成,我没意见啊。”
“他做得很好?还是说便宜?”丰毅驹问。
尚博:“预算之内,建筑队爱怎么花钱我是不管的,出来的成品满意不就好了?我蛮满意的。”
丰毅驹又问了建筑商的信息,尚博很配合地提供了,又说:“我给你们讲吧,你们想搞范大成,是很容易的,生意做大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是搞他有什么用呢?他儿子马上出来了,大成装潢还是那个大成装潢。”
丰毅驹听出他想说点什么,但还是说道:“范常志涉嫌杀人,他的案子在查,可能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杀人?”尚博瞬间坐直了问,“杀谁?”
“这个我们不能透露。”
尚博坐回去,“哦”了一声,说道 :“杀人,那就另说了。”
丰队说:“范大成涉及伪造证据和行贿的问题,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尚博态度和之前稍有改变,说道:“可是我真的不清楚。”
“这些事情都是建筑商在谈,之前有过几次合作,他做得不错,所以我一直挺放心的。”
关铭问:“绿贸旁边那几棵树,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尚博一下子就听懂了:“你是说那几棵古树?”
“对。”
尚博说:“是我刻意买的地皮,旁边有这种东西,有钱人很喜欢的,我花了不少钱竞拍下来的,材料都在,要看吗?”
“拿来看看,”丰队说,“麻烦了。”
尚博:“不麻烦不麻烦。”说着让秘书去拿了。
关铭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不抬头问:“之前,绿贸这边,要建火车站,涉及到占地问题,你知道吗?”
“知道,”尚博说,“但是后来不是改地方了,多亏了这几棵树。”
“确实,”关铭说,“你很有眼光。”
尚博:“都是命好罢了,人做事,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的。”
丰队问:“证明你没有为了不占这块地,去动动关系?绿贸差点砸手里,你就干等着?”
“没办法啊,”尚博说,“国家要干什么,我们平头百姓有多大能耐啊,再者说,我当时其实也不知道差点就占了绿贸,是听说了因为这几棵树,没把火车站建在城西,我才知道的。”
秘书拿来材料,丰队翻了翻,没看出什么门道。
关铭又笑了,合了笔记本,放进手边衣服的兜里,说:“行吧,我看咱们就别打扰人家了?”
丰队也跟着站了起来,关铭说:“等会儿,商总,我借个厕所?”
“当然当然,”尚博站起来,“小刘,快带两位警官去厕所。”
关铭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王局。
“领导,”关铭接起电话,说,“又想我了?”
王局直言说:“你什么情况?”
关铭说:“任局不放人啊,你俩通过话了吧?他让我在这边苟延残喘着,将就着破完案。”
“回来,”王局说,“郑老在那边也待不好,你不得赶紧把他送回来?你俩一起坐飞机回来,然后就别再回去了,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关铭乐了,把衣服递给了那个秘书,说:“帮我拿一下。”然后自己进了厕所,一边解裤子一边说:“这有点不讲究吧?”
王局说:“他们不讲究在前。”
“你怎么跟任局说的啊,”关铭问,“你俩谈得怎么样了?”
王局说:“我说尊重你的意见。他都已经拿警察职责来压我了,我还能怎么说?再说就要写报告批评我了,你腿也不是不回武羊就要断了,我也没别的话说。”
关铭:“那就算了吧,领导,我在这坚持坚持,反正回去了我也不卧床,保守治疗吗,在哪保守不是保守?”
王局说:“我看你真是找死,你自己要是不在乎自己,谁替你着急都是白扯!”
“我在乎啊,”关铭尿了泡尿,单手系腰带,说道,“我为你着想,我要是真走了,还不是得麻烦你,九江这边是真缺人,清河那边又出了事,咱们省现在是太乱了,他也是没办法了,整个九江都是叶局的天下,想找出几个有经验的,又背景单纯的不容易。”
王局说:“外调啊!”
“他着急破案,”关铭失笑,“想要能破案的。”
王局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郑老怎么办?”
“您跟他说,”关铭耍无赖说,“我说不通,反正这事儿是你没谈好,把我给放弃了,赖不着我。”
王局说:“我可以跟郑老说,但是你让他怎么回武羊?自己回?”
“我在这边送到机场,”关铭说,“让郑秋在那边接一下,跟来的时候一样。”
王局勉强同意,俩人又说了两句,关铭便把电话挂了,走出了厕所,秘书还在外头等着,他接过来外套,说:“不好意思麻烦了,不知道里头有挂钩。”
秘书笑道:“没事的。”
丰队在外头等他,站了有一会儿了,关铭走出来,说道:“走吧,去建筑商那儿看看?”
“我自己去吧,”丰队说,“刚才好几个人找你,说你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里来了,好像队里有事,让你回去。”
关铭有些莫名,但他正好也不想去找什么建筑商,说道:“那你自己注意点吧,我走了。”
他坐上了出租车的时候,果然电话又响了,卢队说:“关儿啊,我心里难受。”
关铭:“怎么了?”
“范大成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出来了,屁也没有。”
关铭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说道:“没查出来吧?”
卢队:“从开年到现在,打过三次一个不记名的电话卡,查不着。”
“不可能只有三次,”关铭说,“通话多长时间?”
“不超过两分钟。”
关铭:“他最近打电话打得比较频繁的是哪个电话?”
卢队:“他媳妇。”
关铭说:“去找他媳妇,看看电话卡是不是她本人在用。怎么可能只联络这几个人,他这段时间肯定要频繁联系人来办事。”
“你在外头吧?”卢队的真正目的可能就是这个,“你带着小赵他们去吧,让小赵他们去找你。”
郑余余正守在电话旁偷听,闻言道:“卢队,我通话记录核对完了,要不我去吧?”
“哦,”卢队有些意外,“那你去吧。那关儿你回来吧。”
关铭本身也没打算去,随口说:“行,分局见。”
他本来还奇怪是谁在找他,现在也不用再猜了,坐在出租车上,关铭难得心情复杂。
第23章 来日方长(十)
回局里的时候; 卢队专门在等他; 问:“你和丰队去找尚博,怎么样?”
“无商不奸呐; ”关铭坐到椅子上; 累够呛,“什么也问不出。说是建筑商找的范大成,跟他没什么关系。”
卢队:“这不太合理吧?”
“哪里不合理?”关铭睁开眼看着他。
“这不是问你呢吗?”
“是不合理,”关铭说; “因为他择得太干净了。火车站改建到城东,受益最大的就是他; 但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卢队:“我疯了; 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
“好好查范大成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了,”关铭说; “视频什么的一起查; 一定有突破口。”
“在查呢,”卢队说,“你瞅瞅队里除了你,有闲人吗?”
关铭打开电脑,接着玩游戏了。
即使是后来,王艺宏和李琪等人已经进了看守所了; 关铭也还是在玩这个游戏。现在案情更加复杂; 牵扯得更多; 关铭仍然每天上线签到; 坚持对战几局; 否则活跃度会下降。
“20号的漫展,有人去吗?”战队里有人问。
关铭开了一局游戏,和对方菜到一起去了,打了有近二十分钟。回来翻了翻战队的聊天记录,那个漫展的消息早已经被顶下去了。他最小化游戏,搜了搜九江市20号有什么漫展,出来的名称是一串大写的英文字母。又深入查了查,这个名字的漫展,九江以前没办过,应该是第一届,规模也比较小。
关铭想了想,还是扫了二维码,打算买张票,一张六十,两张一百,关铭随手买了两张。再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今天都十八号了。
郑余余中午赶在饭点儿的时候回来了,从分局旁边的商场的美食城里打包了不少饭,还带回了几根彩虹雪糕。
“要化了,”郑余余赶紧分发雪糕,“快快快。”说着塞到了关铭手里一根。
关铭看也没看,一边打游戏一边咬了一口,眼睛还盯在屏幕上。
郑余余说:“用范大成媳妇的身份证登记办的卡,不是她本人在用。我问她是谁在用,她不知情,让技术部去打电话定位了,那边没人接。”
“这什么玩意儿?”关铭看了一眼雪糕,“这么难吃?”
郑余余说:“十四块钱一根!”
关铭吓一跳:“这么贵?”
“你以为呢,你给我吃!”
刘洁说:“聊天记录什么也没有,他们很聪明,几乎不用聊天软件,都是电话联系。现在的进度就是在查这几天范大成的行踪,看看他和谁见了面,还有他秘书,一起在查。”
关铭说:“当然聪明了,搞不好要蹲一辈子监狱的。”
“没那么夸张,”郑余余说,“二十年起步。”
刘洁哈哈大笑。
郑余余端着盒饭回工位上,看关铭打游戏,关铭却在查九江的漫展,郑余余问:“看这个干什么?”
“你去过吗?”关铭问。
“没有。”
“想去吗?”
郑余余看了眼关铭,慢悠悠地说:“可以啊。查案吗?”
“嗯,”关铭说,“我请你去。”
说得跟个大款一样,郑余余难免失笑。
“郑老,什么时候走?”郑余余问。
关铭:“明天,我明天晚点来,送他去机场。”
也就是说他真的不走了,要留在九江了。
“要不我帮你去?”郑余余试探着说,“我也得见一见他。”
关铭有些奇怪:“今天晚上你爸不是要找个饭店请大家吃饭吗?你不去?”
郑余余昨晚没回家,他爸也没跟他说过这件事。他瞬间窘了。
“你去吗?”郑余余问。
“我去干什么?”关铭打开盒饭开始吃饭了,“你们家的聚会。”
郑余余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