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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持续高温-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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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焰看向坐在那边的黎菁。她在饭店里依旧带着帽子,帽子压得很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看上去过得并不怎么样。
  过去的创痛,必定也横亘在她心头。良知和悔恨,大概也会一辈子无情地鞭挞着她。
  受苦受难是人生常态,但是,林初焰却不愿意封淇受着毫无意义的苦痛。你可以把它放在心上,放在灵魂上,日日夜夜受着神灵的处罚,怎样都好。但是,此生此世,活这么一场,难道苦难就没个尽头?
  封淇也正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又强行地使自己镇定下来。服务员正把汤锅端上来,热气扑腾到封淇脸上,他笑起来,眼里也带着白雾:“好啦,我没事。快吃饭吧,等会儿我们去看花。”
  林初焰沉默着,拿起了筷子。
  等他们开车到了花地里,已经快七点了。夕阳残照,光波在绿树上摇曳,在风中一层层荡漾,像海滩上一圈又一圈来往的浪花。
  车刚停稳,林初焰就跳了下来,他跑得很快,冲向了那片花地。封淇下了车,靠着车门上看着林初焰的背影,以为少年欢喜得极了,要赶紧去看那花儿,他很快消失在了封淇的视线中。封淇带着笑,只见夕阳爬上了山坡,把光亮移到那上面的田地去了。
  沿着窄窄的小山坡,林初焰的身影又出现了。他怀里捧着几枝百合花,急匆匆地向着封淇跑来。他的眼皮上蒙着醺黄的色彩,而百合花倒像在朝露中盛放着,在他胸前开得繁盛灿烂。
  “封淇,”林初焰直直地跑来,微微喘着气,“我带了打火机。”
  封淇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林初焰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是了。”
  “你很坦诚地对待我,你变成了一个很坦诚的人。”
  林初焰笑起来,笑得格外干净:“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你过去有罪,但是你赎罪了。我现在宣布你被无罪释放。”
  封淇怔了许久。无罪释放?
  他浑浑噩噩、战战兢兢地过了好些年,心灵始终有个缺口。他是个罪人,被判处终身监/禁。
  此时此刻,在这一方牢房里,透亮的日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清清朗朗淌了一地,少年国王怀抱着一束百合花,神情圣洁凛然:“我宣布你被无罪释放。”
  封淇微微哆嗦着嘴唇,一生中从未受过如此神圣的目光的洗礼,他轻声问:“我没有罪了?”
  林初焰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是。”
  背负着苦难,跋山涉水、踽踽独行都不算什么。焦渴力尽,炎日烧灼,脊梁只要没被苦痛压垮,心灵只要皈依善念,就证明:一路赎罪,终有尽头。
  我谨以神/的名义,在这一片国土之上,宣布你被无罪释放。
  林初焰从兜里摸出纸巾和打火机,学着封淇昨晚说给他的话:“你的过去现在就在你心里。你当着过去的面,把它烧了吧。”
  封淇慢慢地接过那张纸和打火机,又深深地望了眼林初焰,却垂下了手。
  林初焰从他手里再拿了回去,决然地点燃了那张纸,说:“我帮你。”
  火焰很快冲起来,热气烫着封淇的眼睛。林初焰放开手,纸落到地上,很快就燃尽,只剩了堆灰黑色的余烬。
  一道天光刺向心脏,封淇既沉痛又哑然。天地茫茫,海浪声与风声吵得如火如荼,他疲倦得太厉害了,就只有借酒浇愁。
  大梦一场就好了,他拿起后备箱里的酒瓶子,拔出了木塞子就往嘴里倒,边喝边走向那一片花地。
  大片的花田里种满了芬芳的百合花,朵朵圣洁。
  封淇跌跌撞撞地走在中间。他也像是真醉了,把那深口的花儿错认成了杯盏。扶着细长的花枝,把酒全掉进花心里,仰着头凑过嘴唇将醇酒一饮而尽。
  一杯杯的酒流进胃里,手上也渐渐脱了力,他绵软地往后倒去,睡在了白色的花地里。
  橘红色的夕阳燃尽了天地。林初焰悄悄跪到他旁边,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情不自禁地亲吻上了眼前人的眉心。
  林初焰贴着封淇的耳朵,声音又低又轻:“你一次次把自己监/禁,我就要一次次释放你。我比你年轻,我一定会赢。”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癌晚期作者,今天把中二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啊,封淇再内心挣扎个一两章吧,反正他肯定要输的。林初焰战无不胜。
(完了,他喝醉了林初焰咋把他搞回去?睡花田里吧,俩傻蛋。为什么神/的名义会被和谐?)

  ☆、第 30 章

  已经六月了,很快就要高考,唐熠给林初焰打了电话,告诉他杨老师明早要讲最后一堂课,讲点野史缓解大家紧张的心情,问林初焰要不要来。
  林初焰想着唐熠毕业后,他估计没机会听杨校长上课了,很快答应了,又问她学习怎么样。
  唐熠说自己学习状态还行,考试应该没问题。林初焰小心翼翼地问:“许钦没事吧?”
  “他没事,上次估计是太激动了。”唐熠瞥了眼前头帮自己背着包的许钦,“他挺好的。”
  林初焰放了心:“那你们高考好好考,加油。”
  “那你明天早点,我给你占座。”唐熠在电话那头笑了下,“我先挂了,马上到家了。”
  “好。”
  唐熠走上前,揪住许钦的书包带:“你走慢一点,我都要追不上了。”
  许钦看了眼她的小短腿,笑了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唐熠瞪着他,许钦又牵起她的手,边走边唱起了歌:“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
  唐熠情不自禁也笑起来:“你乐什么呢?”
  “没什么,看你傻不拉几的。”许钦只是想到了那天早上,刚下楼倒垃圾就被唐熠扔了一堆馒头在身上……旺仔小馒头,砸得他懵了半天。
  唐熠站在那里,气势十足:“跟我一起去上课。”
  许钦还愣着。
  唐熠又砸了一堆小馒头到他身上。她像只小鸟儿一样站在那里,活泼伶俐:“你答应了我,你不会变成她说的那样。许钦,你昨天说了气话,我不怪你。你是我男朋友,我相信你,但是你要今天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赌气,我就用小馒头砸死你。”
  许钦愣了半天,估计是被她搞得昏了,好一会儿才笑出了声:“你拿旺仔小馒头砸死我,挺有理想啊。”
  唐熠又砸了他一身:“你就说你还赌不赌气?”她不停地发射小馒头,像用着独门暗器一样,一遍遍追问:“还赌不赌气?”
  许钦根本没地儿躲,唐熠砸得稳准狠,瞅准了就往他脸上砸,虽然不痛,也挺狼狈的。他用手臂挡着脸,无可奈何地应和着她:“不赌气。”
  唐熠这才停了手,走到他面前,又踮起脚把剩下的小馒头全塞进他嘴里。
  许钦被塞了满嘴,呜呜叫了两声,还没来得及把小馒头咬碎了咽下去,就看到唐熠的眼泪哗地淌下来了。
  她哭得猛烈,泪水直滴到下巴,瀑布一般往下流着,领口打湿了一片,抽抽噎噎地说:“你再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了。我害怕。”
  许钦沉默了半天,才掏出纸巾替她擦着脸:“为什么相信我?”
  唐熠自己接过纸巾,擦红了鼻头,瓮声瓮气地回答:“你不是罪人,也不是杀人犯。我相信事实。”
  她抬起头看许钦:“只要你相信自己不是,你就不是。罪恶的念头,谁都有,潜意识不是你能决定的。”她抓住许钦的袖子,“这话我说了好多遍了,你再不听,我就真没办法了。”
  许钦咬着下唇,再问了句:“唐熠,要是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但是不是我的错,你会相信我吗?”
  唐熠气得从地上又捡了一堆小馒头砸他身上:“我不是一直都相信你吗!”
  许钦笑得更开心,牵着唐熠的手往前走着,唱完了歌又对她说:“唐熠,下次见到李琳,我一定不害怕,我要好好告诉她,我不是罪人。”
  唐熠也笑起来:“好。你明天早点起来吧,坐前面,我们跟初焰坐一起听课。”
  林初焰看着睡倒在花田里的封淇,摸出小手机看了眼,已经快九点了。他只好推醒了封淇,封淇迷迷糊糊的,只一个劲儿轻声叫他:“初焰,初焰。”
  林初焰蓦地心软,应着他。
  封淇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胸口,声音像个小孩子,委委屈屈的:“有狗冲我跑过来了。”
  林初焰笑起来:“我把它给你赶走。”说着又低头亲了封淇的额头,“别怕。”
  封淇却猛地清醒过来。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意都看得太分明了。封淇僵硬地扭过头,从包里摸出手机:“我叫代驾。”
  没办法,没有人能够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心灵的冲击,比什么都巨大,席卷了全身,在一片混沌中,个人的意志微不足道。漫天都是飘散的声音,吵吵闹闹,不得安宁。
  林初焰知道他心里不会太好受,非常贴心地选择了沉默,留给封淇足够的空间去消化一切。
  靠着椅背,封淇一路上都看着车窗外。
  从黑漆漆寂静安宁的郊外一直开到灯火明亮嘈杂吵闹的城市,封淇脑子里都闹哄哄的。他很想跟林初焰说点什么,免得小孩儿被冷落心里难受,可他自己又堵得慌,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卑劣的情操,曾在他身上上演得紧张热烈。对人世的绝望将他引向冷漠,这个世界如何与他无关痛痒,他却偏偏苟活了这么多年。说来可笑,人一遍遍受着人世的摧残,承受着无数磨难的惩罚,还不肯去死。
  他早已认定归宿,便是承认脑海中的海水声,承认他母亲的给他设定的结局。可他的内心深处,又一次次拒绝着大海。他待在亲人都已离开的世界,受着冷眼和嘲弄,孤寂吞噬着他,可竟没把他整个儿吞没!
  活着跟死了,哪一个更好至今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但是封淇的内心深处,隐隐闪动的火焰,可不就是对生的渴望吗?若非如此,他何必哄骗自己要等到合约结束?等合约结束了,他又冠冕堂皇地告诉自己,七月份的海水才能洗去他的罪孽?
  这实在太可笑了。七月份的海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正值汛期,说不定连日倾盆大雨,还能叫海水变了颜色,变得浑浊不堪。
  封淇只是不承认罢了,他一次次给自己设定期限,反而是在争取时间。
  此时此刻,林初焰步步紧逼,林初焰把他的心烧了个窟窿,他不得不动手去填补那个空洞,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有罪和无罪的定义是什么?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谁来定罪?谁又能言之凿凿地判他无罪?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得封淇脑子发木。他困惑到了极点,也麻木到了极点。
  他习惯了逃避,便也再一次逃避。逃避是救命良方,什么都不去想,随波逐流,比什么都容易。
  夜很深了,封淇走进隔壁的房间里,在林初焰床头站了很久才俯下身亲吻了他的额头,低声呢喃着:“对不起,初焰。”
  第二天早上林初焰起得很早,买了豆浆油条放桌上,怕吵着封淇就给他留了张便签,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在公交站下车后,林初焰飞快地跑向了保卫科,趁着没换班,拉着孙秉志一同撒娇聊天。
  孙秉志揉了揉他的头:“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读不下去书,可别硬着头皮学。有什么不开心就来找爷爷,爷爷给你买鸡翅。千万别憋着了。”
  林初焰笑得厉害:“我是那种憋得住事情的人吗?没关系孙爷爷,我好着呢。”
  孙秉志叹了口气:“你好好儿的就行。唉,昨晚十八中有个女生跳楼了,闹得好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想不开了。”
  林初焰吃惊:“跳楼?”
  孙秉志点头,一脸遗憾:“听说跟父母关系不好,在学校里老受排挤。”
  林初焰也叹了口气,想起来了又急着问:“救回来了吗?”
  孙秉志摇头:“被发现的时候就没气了。”
  林初焰沉默了,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还那么年轻,多叫人唏嘘。他在保卫科待了一会儿,就往唐熠教室走。他一贯善良心软,听了这种事,也没多少要听杨校长讲课的欣喜了。
  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后,林初焰从包里摸出练习册开始做,等着唐熠来。
  人多了之后,教室里很快吵闹起来。小孩儿都挺八卦,又是学生出了事,都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有唏嘘感叹不值得的,有埋怨那孩子父母、老师不关心孩子的,也有指责同学太过欺负人的,更不乏指点江山大谈特谈勇敢坚毅的人生观,鄙夷那女生轻贱生命的。
  林初焰也没法安心学习,听得皱起了眉头。
  唐熠跟许钦姗姗来迟。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对,尤其许钦,脸色苍白得厉害。
  唐熠挨着林初焰坐下,看他打量着许钦,立马揪了揪他的衣服,小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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