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的代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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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办公室没有人事配额,等明年指标下来我立刻找人办。”画大饼一向是领导忽悠下属拼命干活儿的法宝之一,王道平做了这些年管理,这项绝技已经炉火纯青,嘴上说得煞有介事,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投入最少产出最大,“你暂时先在客服那边好好干着,以后机会多的是。”
王副总一边巧言令色,一边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竟然色令智昏说了愚不可及的话……呸,这小傻蛋哪儿来的什么色,不过是点山野风味刚好填补他目前的空档期而已。
“还是不要了,我在客服挺好的,也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小强心里感动莫名,翻身看着王道平断断续续地说,“助理什么的,我做不来。您不要再为了我去麻烦。”想到自己能进公司已经是托了王道平的福,倘若贪心不足,那也未免脸皮太厚,况且自己当初被马惠民扫地出门,不就是因为总监认为他根本不合适这份工作吗?
听他竟然没有犹豫便拒绝了这趟可以转正又有油水的美差,宁愿继续呆在客服部做个苦哈哈的临时工,王道平惊愕之余又有些庆幸和不甘,还对他这种太过一厢情愿的念头颇不以为然,心想谁是为了你,不过是为打‘炮方便罢了,但嘴里还是一派温柔敦厚:“其实我觉得你挺合适的,肯吃苦,又有耐心,就是缺点自信。”
其实这话倒也不是言不由衷,王道平感慨着,一边伸手在男孩光裸的脊背上抚摸。不管怎么说,他目前很喜欢这个手感,还有对方温驯听话的态度。
“这个,我也没办法。”小强赧然一笑,头微微往被子里一缩,好像要逃避什么敌人似的,“从小就是这样的。”家里和学校都几乎没有人理会他,出了社会也基本上属于半透明,二十二年黯淡无光的人生完全拿不出什么能让他自信资本。
“什么没办法,我看你就根本没想过办法。”王道平觉得这孩子太过认命,像他这样什么都要争取最好的人实在很难理解小强这种随波逐流的生存法则,光是小他二十岁的年纪就足以傲视天下了,无限的未来和可能都在前面等着,怎么还能没有自信。
这么一想王道平又突然发现自己在男孩面前好像没有什么可得瑟的,再过几年他就接近五十岁,最多能到总公司混个一官半职也就到头了。别看现在蹦跶得欢,指不定哪天突然倒下去也不是没可能。要是他真的有什么好歹,金丽萍那样没用的女人能把她自己收拾清爽就不错,断断是靠不住的,王知墨的年纪又还小,王道正就更不用说,整个烂泥扶不上墙,只能听老婆支使……
这样一来王副总认为身边还是需要一个可靠的人,不过他也承认在眼下的社会环境中,这实在是个相当奢侈的需求。
就在男人东想西想的当口袁志翔早已沉沉睡去,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王副总莫名有些来气,但是又在男孩无意识地朝他靠近的动作上,找到了一丝类似同病相怜的感觉。
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联动公司跟G省政府联合打造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在土建竣工之后,机房设备等细节也逐一落实,最迟会在年底分批投入正式运营。因为这件事,最近王道平过得春风得意之余,烦恼也是不小。
这项投资近七十个亿的项目是联动公司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几张王牌之一,当初还是市级总经理级别的王道平就是因为在此项目中业绩突出,被前任上司赏识才一路顺利升迁到现在的位置。将来联动公司实现IT支撑和管理能力的全面升级都要靠这个核心基地,未来国外的分子公司的重要业务系统也将集中于此,不能不说是一个划时代的世界级管理支撑中枢。
王道平在事业上一贯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在大型国企中官做得越大,风险就越大,可谓带着镣铐跳舞,想要有所作为还要全身而退何其不易。
平心而论G省是个各方面都比较规范的地区,近些年来国企干部们都日益开始注意形象,但也架不住有些权力太大昏了头的家伙,比如王道平以前在市里的前任同事,后来升职到其他地区担任省级领导,管不住自己的胃口就出了事。
王副总这大半年来一直被监视审查完全就是拜这位某君所赐,那人被双规之后急于立功减刑,几乎把他所有认识的联动公司省级领导都攀扯了一遍。反正这些人长期浸淫在各路权钱交易之中,要说谁绝对干净一尘不染那纯粹是胡扯,只要他拉出来的名单里让他诌对一两个,自己就能判得轻些,这种时候就顾不得什么老友情面了。
他那边信口开河,可苦了那几位黑名单上的人。虽不能说全然的无辜,却也属于无妄之灾。这阵子全国联动公司的头头们无一不是坐立不安,犹如长了跗骨之疽,生怕哪天醒来自己突然变成了调查对象。
搞定了产业基地,平稳运营一段时间之后总公司会将这个项目划为直属,如无意外王道平就能顺理成章地再升一级,那才叫真真正正地独霸一方。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横生枝节,审计的那些人一副不找出个把人来充数不罢休的样子,也难怪王副总心里总有那么一根刺。
幸好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很注意,低调得很,躲那些找他帮忙发财的人都快躲成孤家寡人。几年前刚升职副总的时候,听说他喜欢打高尔夫,有一段时间各路人马送给他的高级球杆足可以堆满一辆小型货车,这实在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这样的生活让王道平看似交友广阔,实则知己无非二三子,连一些贫贱时结交的朋友也不敢多来往,不是升官发财了看不起人,而是万一别人有求于他,的确很难拒绝。
所以王道平才会娶没有任何野心的金丽萍,只要能帮他应付应付日常的应酬足矣,保证不会给他带来一堆想要少奋斗三十年的大舅子小姨子。至于袁志翔则是王副总没有想到的,那孩子只要给个窝,说几句好听的话,就什么都给他了,直到某天看见男孩扛着一包米回家王道平才发现自己甚至没有给过他家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几个月他才是被包养的那个。
想要给他钱,那孩子一脸的惊愕说自己在公司吃饭,工资加上奖金和补贴一个月根本花不完,坚决推辞不要。
之前一直抱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玩谁不玩的想法,但那小子真的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王副总又不免有了些心理负担。无论如何,没有形成事实上的买卖关系,两个人之间也就没有相应的权利和义务,这样下去他们的关系反而不稳。
王道平从没有奢望过小强会爱上他什么的,毕竟他是在暗恋未遂之后被自己糊里糊涂弄上床的。像这样年轻单纯如同白纸的孩子,心里一定憧憬过完美的爱情,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大概不会是他的理想对象,而自己也绝无可能带给他所谓的甜蜜恋爱。如果不是被暗恋对象嫌弃之后失去信心,恐怕他也不会这么轻易落到自己手里,好在这孩子温顺听话,王道平很有把握地认为只要他不开口,男孩一定不会轻易说离开。
然而小强却在毫无防备之下给了他一个意外。
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外面吃完饭,袁志翔吞吞吐吐地试探着问王道平能不能帮他个忙时,男人心里想的是,终于来了。原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例外,这个认知让王道平不知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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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各位,LZ最近忙得像条狗所以更新杯具了……
接下来会尽量恢复正常滴
不管心里多不舒服,从来也不把心事摆在脸上的男人仍旧一脸笑眯眯地问小强有什么事情。这个年纪的孩子还能提出什么要求,不过就是几个小钱打发掉的事,就算是车子房子,也不会让王副总皱眉,只不过是看值不值得投资而已。
袁志翔说我有个朋友写了份项目融资企划书,想麻烦您过过目给点指导。
王道平听他提出的要求竟然不是为自己,不由眉毛一挑,心想你还有什么朋友,还项目融资企划呢,说白了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是谁?”真想不到这家伙深居简出,那些苍蝇居然也有本事能盯上他。
袁志翔迟疑了下,终于说是他以前大学里的班长,很有能力的。
班长什么的,不就是那个连肖青青都搞不定的小瘪三吗?知道那人对于袁志翔来说意味着什么,王道平这下再也绷不住,一张脸沉了下来。
“怎么,你还跟他有来往?”男人真怀疑眼前这家伙是不是左脑在养鲸鱼右脑还养着水葫芦,竟敢在他面前提他那亲亲大班长,难道他王道平长得很像冤大头不成,“你们俩不是早闹翻了吗?”
“嗯。”小强的头低下去,有点迷惑,他并不记得自己跟王道平说过这些细节,可对方这么说显然什么都知道了,“后来他跟我道歉,说那时候一时冲动……”
袁志翔的确没想到傅明程竟然会来找他,还请他在一家很贵的馆子里吃了一顿饭,不但很正式地跟他说对不起,还解释说当时他太震惊了所以才没管住脾气,希望他能原谅。这样的待遇让男孩受宠若惊,其实原本他就没怎么恨过傅明程,毕竟自己的确是个同性恋,班长感到恶心也很正常,更何况傅明程道歉态度诚恳,如果不原谅对方的话倒显得太小气了。
“你的脑子让狗吃了吗?!”王道平是真的有些怒了,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能够笨到这种程度, “人家不过是利用你,你以为他是真心跟你和好?”
那小瘪三做得未免也太明显了,他真不相信袁志翔看不出来,人家不过是看他攀上了王道平这棵大树,这才想拿他当踏板,分一杯羹而已。倘若是被人怂恿的到还罢了,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男孩有企图伙同外人在他面前耍花招的可能,王副总许久没有飙升的血压似乎又有上行的趋势,他连忙深深呼吸几口气勉强压住蠢蠢欲动的头晕。
袁志翔听他这么一说,双眼不由得一黯,“我……”
他虽迟钝,却又何尝不知道一直以来傅明程并不是那么地在意自己,否则也不会在他失业之际狠心揍他一顿赶出家门,而且班长那么骄傲的人主动找他低头道歉,也的确不太寻常。
只是他怎么也不愿意失去这份友情,更何况他以前还真心喜欢过那个人。想起大学几年里,傅明程是唯一叫他的名字而不叫他那个带着侮辱性外号的人,更是他唯一的朋友和一心憧憬的对象。当时他只想着能帮忙就尽量帮,却没想到王道平会生这么大的气。
“你自己的事,一千件都罢了,不相干的人我可管不着。”王道平见他无话可说的样子,瞬间没了胃口。啪的一声扔下筷子,黑着脸说:“你要是打算一直跟着我,就不要再去惦记别的人。以后少拿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来烦我。”
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男人心想。
平心而论,他们之间既无承诺也无契约,王道平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对男孩发火。袁志翔若是他买下来的那就好办,拿着他的钱还想着吃里扒外那就是不想活了,偏偏这孩子一分钱都没拿过他的,就算占了点什么小便宜还想着写欠条,王副总这才知道什么叫吃人嘴软。
见袁志翔被他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副又难堪又无措的表情,王副总也觉得自己话说得重了点搞坏了气氛,未免有些不值得。他当下伸手摸了摸男孩耷拉着的脑袋,非常不客观地说:“这家馆子难吃得要命,我们回去吧。”
袁志翔被他拉着,脑子里还有些稀里糊涂搞不清楚状况,只有一个念头倒是很清楚,王道平说班长不过只是在利用他。
几年来心里隐隐约约存在,却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念头被人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男孩的一颗心不由得空落落的。
原来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啊……接下来该要怎么办呢?
想起王道平常常说他过得太消极,男孩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究竟要怎样做才能生活得积极一些。
见袁志翔再也不提给傅明程“帮忙”的事,一开始王道平的心里不是没有一丝得意的,他认为那傻孩子总算是上道了,终于明白跟着谁混才最有前途。本来么,那姓傅的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还要巴巴地上赶着去做冤大头,这种赔本生意王道平光是听着都觉得邪火直冒。
袁志翔反复琢磨了好几天,他觉得自己欠王副总的实在太多了。现在工作总还算稳定,向公司申请的宿舍也批下来了,似乎不应该再继续叨扰别人。
那天晚上王副总美滋滋地光临碧海公寓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数千元之巨的分手费。
“这是干嘛?”看着那一叠薄薄的钞票,王道平皱眉,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嗯,就是演唱会的票钱,还有这几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