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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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刘不明白，沈班长解释了一下：“你自己没发现么？你走的每一步都被安排的特别好。名校优等生，毕业了边疆支援，这么年轻拿到副主任职称，还有个三等功。你同学现在是不是还是普通医生呢？然后再来这边，这边回去，你想转文职或者进学校肯定都可以。这要是留在系统里，前途无量啊。不过这么优秀的人留在系统，是好事。”
“对哦，不说我都没发现，小刘哥，你法语什么时候学的。”
“自学的，怎么了？”
“哎，你说巧不巧。沈班长，你看，咱们这边使用语言最多的就是法语和荷兰语，小刘哥都会。如果法语是自学的，那么荷兰语一定是去香肠国交流的时候学的吧。”
“去香肠国留学学荷兰语？”沈班长显然没明白。
“哎呀，刘哥去的香肠国旁边挨着就是风车国，两种语言互相转换很快的。你不知道开始我发现刘哥和风车国士兵各自说各自的，然后都能听得懂，就感觉很有趣。这么一算来，刘哥这是提前准备过啊，高啊！”
看着小毛和沈班长两个人有理有据分析着，小刘能说什么呢？也许，真的如他们所说？第一个告诉小刘他这条路走的很巧妙的，是肖博，那是真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也是这次回来，小刘听到汪光铭那句“你走的是我儿子的路”，再加上今天房间内两个人的对话，小刘都不知道该不该用“可怜天下父母心”评价。只是汪光铭从来没想到，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不是每个人都会服从父母的安排。
不知道汪光铭闭眼的时候有没有明白‘孩子是个独立的人’这个道理。也许很早就懂了吧，不然也不会让汪泽放任成长。
“我回去，就打算申请转业了。”
小刘说完，寝室里沈班长和小毛都愣住了。
“为什么呢啊？”沈班长不懂了，小毛也不太懂。是啊，为什么，谁不是都想留在体制内呢？
但小刘的想法很坚定，结束任务后，就彻底和汪光铭规划的世界一刀两断。目前已经没有人阻拦他了，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第185章 第 185 章
“刘哥，我。。。做的很不好么？”
看到小刘皱着的眉头，汪泽怯懦的样子像个马上要打针的孩子。
“加强练习吧。”汪泽的数学还是很好的，但是有一大问题，就是他的语文阅读能力。很多关键词，汪泽是看不明白的，直接影响了数学成绩。
总结中心思想，分析这句话的意思，根据上下文写一段话，这些完完全全都是汪泽的弱项。跟不认字导致没办法阅读的昭昭不同，汪泽的语文基础很好，但说句难听话，叫“听不懂人话”。
比如“这下好了吧？”汪泽一定会认为“现在很好”。
会议室有一个阅读室，里边放着一些过了一两个月的杂志，除了兵器，现代舰船这些，还有读者啊这类的书，小刘拿了一本，要求汪泽每天看几篇，写下阅读时间，然后总结中心思想。虽然是毒鸡汤，但是考试有用。
“哎，我要是能像我哥哥那样就好了。我哥哥读书很厉害的。”一提到自己哥哥，汪泽脸上的敬仰又显现了出来，跟崇拜汪光铭不同，完全是那种求之不得却又非常渴望的表情：“我要是跟我哥能跟刘哥这样亲就更好了。只不过我哥哥不喜欢我。。。。。”
父债子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有时候，任何人的关系，一出生就确定了的。
汪泽晚上还要站岗，没说两句就走了。看着孩子窜出去的身影，小刘摇了摇头。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小刘大概明白了汪泽为什么被汪光铭喜欢。
“汪泽和小汪两个极端。”
小汪，心思多，太过细腻，喜欢抠字眼，汪光铭一句话小汪就能体会出八百种言外之意，然后陷入自我否定的旋涡，两个人误解越来越深。而汪泽呢，你不直接用粗话骂他，他都不一定能明白你在骂人，也正是这样的大条，让汪泽和汪光铭相处愉快。
“这兄弟两个人为什么不能综合一下呢？”刚想到这里，小刘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综合一下，大概就是汪睪了吧。
汪光铭能看中汪睪，一方面那是自己的侄子，另一方面，这个人应该有可用之处。硬算的话，知错能改见机行事，大概算是一条。想来也是常年住在别人屋檐下养成的小心翼翼。和小刘那种常年提心吊胆生怕惹了别人不开心不同，汪睪生长在部队没有那么细密柔软的心思，最多也就是刚正不阿。
那天，小刘离开宾馆去机场，汪睪也在车上，说是要跟小刘聊聊。扯了半天，大概说了自己岳母多不容易，自己的老婆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确实，如小汪所说，如果杨橘子不是他后妈，小刘一定很心疼这个女人。而杨梨这性格，小刘一般也就绕着走了，公主病惹不起，尤其是没有公主命的公主病。
杨橘子是个逆来顺受但让她做什么都行的女人，没有自己的主见，什么都听男人的，被卖了还能给人家数钱的那种。而杨梨，因为看不惯母亲受气，性格变得非常强硬，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随着母亲嫁给了汪光铭，自己也有点飘飘然。
至于汪睪为什么娶杨梨，小刘不懂，但汪睪，还算是个称职的父亲。
“那天小汪说的话，我忽然有些感触。你看过这个视频么？”送别的车上，汪睪调出一段视频，把手机递给了小刘。视频内，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小姑娘，真跟母亲吼着“我没有错，我不觉得我错了；你看不顺眼就说我错了，凭什么？”
看到这些，小刘已经有些看不下去，而在视频后边的女人，笑嘻嘻的，不停重复着：“我是你妈妈，我养你，你就要听我的。”
这些话语和小女孩哭嚎的声音刺痛了小刘。。。
“这个视频很火。视频里边的是我和杨梨的女儿，我女儿性格有些像小汪，比较敏感。现在的孩子都比咱们那时候细腻。杨梨把这段视频发到了网上，开始只是为了寻乐子，她觉得孩子这样很有意思。结果视频引起的反响很大，我和杨梨单位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我们都被暂时停职了。”
“这件事出来，小家伙就跑了。被找到的时候，杨梨明明都急死了，却抄起手还要打她。这个场面我见过，当年汪光铭对小汪就是这样。然后孩子看向了我，向我求救，我忽然想起了，当年小汪也曾经看向过我，可惜，我没回应，因为我的一切都是汪光铭给的，我确实内心偏袒汪光铭。可孩子越长大，我却越来越理解汪凙的感受。。。”
“小汪在医院说的话，让我感到害怕，女儿哭着说宁可死都不想再见到杨梨，可能是真的。。。我不想这个样子，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暂时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去了。”
“你比较熟悉这些，我觉得也许你能有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啊？小刘自己也不明白，冠冕堂皇的说了两句，最后连多看看孩子教育类的话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汪睪有用。
干嘛要说这些呢可怜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么？自己为什么要跟汪光铭家牵扯这么多。。想来想去，也只能用“还债”来解释了。。。
几年前那次去汪光铭家，汪睪是什么样子，小刘绞尽脑汁能想到的也只有金黄色的橙子。一直在吃橘子，看小汪如看垃圾，眼神也没现在这么温和，人真的会变么？
“刘医生！！”随着学习室的门被撞开，小刘被强迫拉回了现实，小毛冲了进来：“快，跟我走。”
“去高卢鸡营地参加冷餐会。”
“啊？？”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小刘不懂了，看了看表：“这都马上要8点了啊。。。”
“哎呀，别问了，快走吧。”拽着小刘冲回了车上，小毛一个用力过猛一推小刘，小刘脑袋“咣”一声还撞到了车门上，导致小刘一路上都拿着个罐头给自己的脑门降温。
“到底什么情况啊。”这大晚上急匆匆的，干什么呢？
“哎，别提了，高卢鸡那边不是每个月固定有冷餐会，然后附近几个营地都会派人参加么。这次高卢鸡点名要一个‘随车出现场的博士’，想要讨论一下问题。人家肖博毛遂自荐，结果人家要见‘救了Eagar的博士’。。。。这不让我回来接你。”
“这也太随便了吧？”
“是吧。。。毕竟是高卢鸡嘛。。。。拍脑门就是。。”
叫别人也不说清楚。。。这可是在非洲，政府军天天和叛军真枪实弹对轰，路上随时可能有埋伏，说不定还有炸弹，就这枪林弹雨的让人跑来接人，只是为了感谢，这是开国际玩笑呢么？
到了高卢鸡的营地，显然沈班长也不太开心，但还是端着，而旁边的肖博，那真是直接黑着脸。不过这些小刘都懂，换谁谁也要黑脸。
满桌子的火腿，小蛋糕，鸡尾酒，奶酪，要不是身上的衣服和天空上的星星，小刘都觉得自己穿越了。看到每个人都端着酒杯，也不知说高卢鸡警惕意识差还是比较浪漫。
小刘不吃甜食，也对肉类没兴趣，端着酒杯不喝也不说话，任由旁边几个人叨叨叨不停地说个没完。不光是高卢鸡自己的人，风车国的，鹰家的，还有当地的一些政要，都在这边。
这么多人如此高调的聚集在一起，薄弱的安防让小刘捏了不止一把汗。
终于，吃得差不多了，话题进入了正轨。
“叫你过来，两件事情，一是感谢你救助了我们的士兵，二是咱们在机场说的话，希望你兑现一下。”
听到这句，小刘面如死灰，原来这真的是在开国际玩笑啊。
当年飞机场的约定，不但高卢鸡的人记者，鹰家的人也急着。小刘只能怪自己，看到鹰家的士官在场，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
赶鸭子上架，自己答应的事情，那就只能做了。但想要在鹰家的士兵中选出一个跟小汪身材差不多的，很难。
不得已，用体重比自己重两个的士兵演示完，小刘觉得自己胳膊都快断了，回营地的路上，胳膊一直隐隐作痛。
小刘的表演和讲解，虽然得到了大家的赞叹和掌声，其实所谓的“推拿”，一部分是书上讲的，一些是昭昭交给他的，更多是临场发挥，都统称为“古老东方的神秘力量”。
“想不到小刘还会这手啊。”回到营地，熄灯前，小毛在拿沈班长练手。
“嗨，领导，你不知道了吧，刘医的弟弟曾经是非常有名的柔术演员，所以拉伸肯定特别专业。”
“专业我不否认，但是你答应对面这件事情，报告上怎么没看到。”
得，听到沈班长的话，小刘明白了，自己又要写报告了。
第186章 第 186 章
“刘博，您也有发愁的时候啊。”
“可不是。。。谁写报告头疼。”小刘抬起头，看看桌子对面的肖博。
今天，他们两个人值夜班。
“你睡吧，我看着。”
“行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肖博翻身睡去，小刘还觉得清净点，不然整个房间都是三消游戏的声音。
小刘捏了捏山根继续跟自己的报告较劲。
上次护送副营长的后遗症还以留着。写报告的时候，小刘心里打鼓，感觉当年在医院写病程都没这么纠结。当时没人跟着？怎么能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谁能给自己做证明？没有摄像头，没有录音，一切都没办法作证，真的要深究，是不是很容易抓到问题？
为什么那么巧遇到了高卢鸡的高层，为什么能见到机场鹰家的负责人，为什么Miller医生在场，为什么自己的级别是不够的，细想了每一步都是坑，写不好就下去了。
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枸杞红枣茶，攥着自己大学发的保温杯，小刘的叹息淹没在了肖博的呼噜声。
肖博这种在这里都能转眼就睡觉的习惯，让小刘佩服。跟小刘毕业了就去一线当医生不同，肖博因为是科研博士，有三年的规培，规培没完成就自己报名来了这里，开始报名的是翻译，翻译考试没过，就以观察员来，结果观察员要自费，就转成了医生，总之过程很曲折，锲而不舍来这边的精神也让小刘佩服。
接触时间长了，小刘发现肖博挺有意思，符合现阶段很多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要什么最后只得一直读书的孩子。心底不坏，自认为情商极高但其实小心机很容易被看穿，还有点文化人的自视清高。
比如小刘和肖博曾经发生过如下对话。
“哎，我就是运气不好，当年没想到考个直博，读了11年书出来，还要去门诊，哎，看着你这种年轻人，我就不甘心啊。”
“其实小刘，你告诉我，是不是有高人提点你了。不然你这么傻愣傻愣的，能想到去边疆。你不会真这么伟大想要过去志愿呢吧。”
“傻愣傻愣的。。。”面对这样的评价，小刘决定装傻。
“我打听过了，当年你可是能留校的。申城留校哎。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觉得那边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