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硝烟未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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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阿历克赛扶着方向盘,注意着倒车镜中映射的后方。
“你看我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的胳膊都动不了了,腰上也流血了!这都算工伤,你要报销!”平日里这种伤对陶季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却想吸引阿历克赛的注意力,故意卖可怜的说道。
阿历克赛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压着伤口,继续开车。
“我们想想下一步去哪儿吧,他们会追杀我吧!朱姆朱马还能进去么?他们会不会封城?那里是不是阿富汗人的管地?”看着阿历克赛不理他,陶季不依不挠的不停说着。
阿历克赛还是沉默。
“你也受了伤,再这么出血下去,会出人命的,赶紧去朱姆朱马城里找医生吧!”
阿历克赛这才斜睥了陶季一眼:“你这小子也会关心人,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吗啡和吃饭呢。”
“我怎么不会关心人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法回柬埔寨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你把我带过来了,就有权再让我回去!”陶季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
阿历克赛是看透了这小子的脾气,也不想和这个有点幼稚的家伙多说,心里火大的说不出话来,便又转过头去沉默的开车。
陶季心里更不舒服了,这人今天怎么了,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不理我!我也不让你好好开车!”陶季突然牛脾气上来了,唯一一条能动的胳膊突然抓住方向盘,喊道。
“别闹!”阿历克赛看着卡车在土路上歪歪斜斜的乱扭,厉声喊道。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又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干嘛那副冷脸!”陶季突然站起来,脑袋狠狠撞在了车顶上。
“别耍脾气了!开车的时候不能闹!”
“什么叫我闹!我怎么闹了!”
陶季情绪激动,手下也没注意,方向盘一扭,眼见着车就要斜着滚下土路旁边的山坡。阿历克赛连忙去抓方向盘,可是已经晚了,一阵天旋地转,这辆卡车轮子一拧,滚下了缓坡!掀起了阵阵尘埃,反滚了几圈,这个军绿色的庞然大物四脚朝天的落在了坡底。
“咳咳——咳咳。”在狭窄的车厢里倒着蜷作一团的陶季边咳边喊:“阿力!你拉我一把——”
那边的阿历克赛所幸没有受伤,这山坡比较缓,车体没有什么变形。他就爬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坐在旁边的沙地上。
“阿力!你拉我一下,我出不来!”卡车被翻过来,陶季保持这诡异的姿势脑袋朝下的卡在车厢里,动弹不得,他听着阿历克赛的脚步声,以为他要独自离开,连忙慌了神:“阿力!你救救我!我错了!你快把我拉出来!”
“哦?”阿历克赛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卡在车厢里,脸都憋红了的陶季,袖手旁观着。
“快点,我脑袋充血,头好痛!你快点!”
阿历克赛慢吞吞的扯开衣领,从里面穿的背心上撕下布条,给自己简单包扎伤口,一边动作一边道:“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还是别救你了,刚刚救你还被你骂成那样。”
“我没骂你……谁说你狼心狗肺了,等我出来一定揍他!”陶季急的眼珠子直转,难受的不得了。
“咳咳。”阿历克赛被他的见风使舵弄得差点被口水呛到。“再说了,是你自己把车弄翻的,自己出不来我何必救你。”
“是我弄翻的怎样!我也是……我也不是故意的!”
“哦,看起来你还挺嘴硬,那你就在里面先呆一会儿吧,我自己去朱姆朱马了。”阿历克赛突然心情不错,他笑着说道。
“我没嘴硬!是我之前错了,你把我拉出来吧……”陶季立刻服软道。
“嗬,你还错了?”
“是我错了,不该那么冲动的冲进去的……阿力,你快点把我救出来吧。”陶季声音里都快带上哭腔了,那么头朝下蜷在车厢里,的确难受的要死。
“就这点?”
“我不该跟你吵的,不该没大没小的……还有我不该影响你开车的,你快点啊……呜,我他妈都快死了,阿力你就是耍我,你就是故意不救我出来,让我给你认错!呜呜,你大爷的……我算是记住了!”陶季一开始服软,后来又开始边哭边骂骂咧咧了,受伤的脚腕被这种姿势弄得更痛了,脱臼的左边胳膊也不知该摆在哪里。
阿历克赛叹了口气,穿好衣服走上前去,拿着匕首把车门撬开,切开了驾驶座坐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陶季从里面抱了出来。他就跟抱孩子一样单手托着小个子陶季,竖着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后背,有些无奈的说道:“都说你是小孩儿了你还不信,不是当过几年兵么,怎么这点小事儿还能哭出来。”
陶季右手牢牢抓着阿历克赛的衣领,不服气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那么难受,你自己试试去!我那么倒着,两眼都冒金星了,我现在都看不清你那张脸了。”
唉。阿历克赛心里叹了口气,看着陶季的布鞋已经掉了一只,脚腕在肥大的裤腿下肿得厉害,抬着手臂又把他往上抱了抱,让他屁股坐在自己手臂上,如同认命一般的说道:“行了吧,小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了。车也没了,我们就这么走着去朱姆朱马吧。”
“你别着么抱着我,怪恶心人的,你能不能背着我啊!”享了清福的陶季还不满起来,那脾气没服软多久又回来了。
“我肩膀受伤了,没法背你,只有这么一个胳膊能动,你就将就着吧。”阿历克赛拿上枪和包裹朝前走去:“真是,我就该认识你的第一天就把你扔在那儿,别管你的毒瘾,现在倒好,捡了个麻烦。”
“你他妈才是麻烦呢,拖后腿的老兵!”
“你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啊。”
“唔,好吧,我是麻烦……我是麻烦……”
*
“库斯曼上校,我的建议是入城突袭,人赃并获。”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指挥官说道,他手边的纸杯早就被捏的不成样子。库斯曼上校带着军官帽,他右手的袖口上凝着一大团黑色墨水,正昂着头看卫星发来的最新消息。
“我也想啊——一旦能抓住美方为那些组织提供军火的证据,在国际上我们就完全可以谴责美方派军的不良居心,并且能在国际会议上压他一头,甚至连逼退维和援军都是有可能的。”库斯曼浅亚麻色的头发被帽子压得微卷,他坐在指挥中心内部:“希望总部也能果断下达决定。”
“恐怕难。”上了年纪的指挥官说道。他话音刚落,库斯曼上校手边的电话响了。
“这里是40集团军19营总部。”库斯曼上校接起了电话。
“总部。”电话那头声音沙哑,却言简意赅:“库斯曼上校,我手上最近拿到了一份报告。资料显示这几年在我们眼皮底下,那些叛匪武装接受的各国金钱,物资与军火已经数不尽数,而且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听说西欧很多国家甚至派出了教官,来教那些反对派武装如何排兵布阵打仗。”
库斯曼上校默然,这点他也有所耳闻。
“你认为我们这次突击军火递交现场的计划,将会起到它应有的效果么?库斯曼上校。”电话那头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认为我们应该出手。”库斯曼上校坚持己见:“如果对这种嚣张的行为不加以打击,只会愈演愈烈。之前运输军火的C…130运输机频繁在夜间降落白沙瓦,那时候我们无能为力,只是最近领空越发严格,他们也胆敢通过陆路运输方式输送武器,这是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库斯曼上校,我们的的敌人不只是这些农民或土匪组成的叛匪武装,他们背后还有那些西欧与美方,甚至包括周边小国家的支持。”
“索科洛夫元帅,我将坚持我的意见。永远纵容下去,只能导致这场战争的局势一次次超乎我们的意料。一次的突击成功,就有下一次,我的目的是控制白沙瓦机场,断绝他们的所有支援。”库斯曼抿紧嘴唇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要考虑好一旦官兵入城后的状况,农民们不会求助于与我们联盟的阿富汗政府军,而是会帮助那些叛匪。我将派出米…24,你联系手下的轻骑兵与伞柄,开始作战部署。”
“是,将军!”库斯曼挂了电话,他冲着身边上了年纪的指挥官展露一个并不轻松的笑容:“来吧,至少我们赢得了抗争的命令。”
“库斯曼啊……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你估计就要跟我一样成闲散人员了。”老指挥官笑道:“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
“哈哈,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唔,这个我也难以评价,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朱姆朱马附近驻扎山区的驻地报告,1个小时前,在通往朱姆朱马的路上,他们拦截美军伪装的队伍,结果却遇到了迈哈迈德。”
“迈哈迈德?!哼,这个匪首。”
“不过这不是事情的重点,他们顺路搭载的两个人不知和迈哈迈德有怎样的深仇大恨,竟然当场开火,我们的士兵也在这两个人掀起的混乱局势受伤,但对方却死伤惨重。”
“两个人?就只有两个人?”
“对,只可惜迈哈迈德没死。”
“哼,那真是可惜了。”库斯曼说道。“那两个人现在呢?死了?”
“没,听说趁乱逃跑了。我们的士兵说,其中一个人是苏联人,是第40集团军十九师七营九连的雅库西·伊凡诺夫。他记得是这样的……”
“那就派人去查查。”库斯曼摘掉帽子,扔在一边说道:“顺便把轻骑兵的资料都给我找来,我亲自挑人。”
“好的,长官~”指挥官促狭的笑道。
而在遥远的另一边,阿历克赛也走的满头大汗。他抱着陶季,这小子身上就跟个小火炉一样冒着热气,两个大老爷们在阳光下走的汗流浃背,陶季从小生活在丛林里,夏天再热,吃吃西瓜玩玩水就过去了,哪里来过这种干燥炎热的地方。他脱臼的胳膊软软的搭在阿历克赛被汗水浸湿的外套上,两人的衣服上已经结出一圈圈盐花。
“苹果……西瓜……还有……火龙果……”陶季眯着眼睛快要中暑了,下巴抵在阿历克赛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发顶。“我想吃冰棍,还想吃……冰镇西瓜。”
阿历克赛老家本来就是苏联很冷的地区,他就算当了几年兵也有点受不了这气温。
“给我点水喝吧。”陶季可怜兮兮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你还敢说,一壶水基本都是你喝的,你一个水生两栖动物,就不该到荒漠上来找死。我还渴得难受呢,你坚持一会儿吧。”阿历克赛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白皙的皮肤都晒得发红,两眼直冒金星。
“老子给你干活,结果连水都喝不上……还要受这种苦……我要洗澡,我要泡水……”陶季还在怨念,他尖尖的下巴再说话的时候戳的阿历克赛发顶疼。
“闭嘴吧,我还抱着你呢。”
“啊……那里!阿历克赛!那里有辆牛车!”陶季眯着眼看见远处有一辆牛车走来,立刻扭起来,他身上汗湿的如同一条鱼一样从阿历克赛手臂之间滑出来,单脚撑地兴奋地喊道。“你快去拦住他!”
阿历克赛远远地用普什图语喊道:“请停一下!那边的牛车!请停一下!”
那个在沙地中颠簸的牛车似乎没听见似的,阿历克赛连忙扛起陶季,就朝牛车的方向跑去!“停一下!请停一下!”
他跑近了才看见,赶车的是一个衣服花里胡哨的青年,车上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5、6岁的小男孩坐在车上。青年终于听见了他的话,停下车来,陶季颠簸中才看见了那个青年的奇怪装扮。
阿富汗大部分男人都蓄须,这个男人却下巴光洁,皮肤白皙,他的黑头发又长又卷,被松松的扎着垂在肩上,头顶裹着颜色绚丽的头巾。五官很立体,却画着如同巫医一样的妆,下唇毫无颜色,上唇却被涂了某种紫色的染料,显衬出上唇漂亮的形状,仿佛从下一秒就会从他的嘴唇中喃喃出什么咒语。
微微上挑的眼睛周围画着深红色的花纹,看起来诡异又原始。
陶季有点心里发憷,他不怕刀枪,却怕这种神神秘秘的巫术者。
阿历克赛也被他的装扮吓了一跳,却也搭话问道:“请问你是去哪里?”
车后面的小男孩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本人呐。”花衣青年浅灰色的瞳孔看着这两个人,开口说道:“要去……朱姆朱马呐。”他声音低沉沙哑,说话速度极慢,有一种如同在朗诵圣诗的抑扬顿挫,尾音的‘呐’也拖得极长,整个人充满了一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