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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纠缠-风起画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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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林眼见家中气氛慢慢放晴,心情也随之愉悦许多,甚至以为,多年来笼在他们一家人身上的愁云极有可能会就此消散。
今晚方姨一通电话将盛林的美梦击碎。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事让盛佳敏愤怒至此。

方姨在盛家做了二十几年,许多事情比盛林了解得还要清楚。听他问便直言道:“似乎是先生午睡时,在梦里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名字?”盛林脸色猛然沉下去,“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方姨慌忙摇头,“不是的。是,另一个男孩的小名。”

另一个男孩…父亲的另一个儿子?
盛林愣住。他不由想起那个属于他自己,却从出现到消失,都没能得到过他一丝关心的小生命。
心头的怒火不及熄灭,却也无法再燃烧,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铅块般沉重。

方姨觑着盛林的脸色,谨慎地说下去,“夫人说,先生这是还念着过去不肯忘。说他后悔了,心心念念想要丢下她……还有你……之后一气之下砸了先生的书房,自己也昏倒了。”
盛林额角青筋跳动,心口揪起,艰涩地问:“我爸有没有被伤到?”

在盛林的认知里;母亲的脾气谈不上温婉柔和;但也是个知性理智的人。
数年前他意外发现父亲的那段往事,激愤交加,每天都要找茬与父亲争吵。反倒是母亲时常维护父亲,责怪他不懂事。后来见他们父子两个关系一时无法缓和,更早早安排盛林高中没毕业便出国读书。
盛林一早便清楚,在母亲心中,他的位置远远及不上父亲。

事态的恶化始于一年前。那时林静池车祸不久,病危尚未解除。一次林静池自昏迷中醒来,意识不清下提了几句往事。盛佳敏当时什么都忍下,甚至答应林静池等他好起来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盛林当时便隐隐警觉事情不妙。母亲自小受尽宠爱,哪里能忍得下这种委屈?
果然等林静池病情好转,盛佳敏眼见着便换了一个人。
她变得暴躁易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惹得她肝火大盛,发作起来根本无法控制。有一回争执中,她随手抄起手边的花瓶扔出去。林静池躲闪不及,被碎瓷片溅到眼睛,眼球受伤险些失明。万幸最后视力未受影响,只在眼角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盛佳敏经过那次事故,也尝试去看心理医生。半年多下来,家里的状况逐渐好转。

可惜到了今天,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方姨心疼地拍拍盛林手臂,“没有,先生好好的呢。你别担心。夫人现在多少有些分寸的。”
盛林揉了揉眉心,握一下方姨的手,转身上楼。


二楼主卧在左手边靠楼梯处。
盛林在门外站定,没有听到里面有争吵声。抬手试着推了推门。门扉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

盛佳敏泪痕斑驳靠坐着床头,身上盖着薄被。林静池坐在床边,左手拿着一张照片,右手握一把剪刀,缓慢的,一寸一寸,将手里的照片剪碎。
“我收着这张照片,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想留个纪念。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林静池的声音像平时一样温和舒缓。盛林却似从中听出灰心的凉意,“你不喜欢,直接说出来就是。我没有什么不能依着你。别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照片的碎屑雪片一样散落在床铺。林静池放下剪刀,被剪碎的照片收进一张纸巾里,扔入垃圾桶。好似那当真只是一把无关紧要的纸屑垃圾。
盛佳敏又流下眼泪,握住林静池的右手紧贴在自己的面庞,“静池,我不想逼你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次是我不好,你别怪我。”
“不怪你。是我的错……”林静池动了动拇指,抹去妻子眼角的泪,“一直都是我的错。”他说着话,慢慢转头看向门口。

盛林的视线与父亲对上,瞳孔突然像被两根冰针刺中。那样冷漠萧瑟的眼神,盛林从没在父亲眼中看到过。
盛林忽然喘不过气,匆忙合上门扉,回到楼梯另一侧自己的卧室。

那一晚盛林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凌晨四点多醒来,睁着眼挨到天明。



十二
接下去几天盛林把大多数课程停下,尽可能多得留在秀春苑。谢晓云暂时托付给孟慎照顾。

盛佳敏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好起来,只需略施粉黛,保养得当的面容便光彩明艳,一举一动散发着成熟女性的优雅魅力。
她按时上下班,尽量将应酬交给下级经理,每到傍晚便迫不及待地赶回来陪伴家人。

而林静池,依然耐心地留在家中,等待妻子归来。
先前林静池在盛氏的职位与盛佳敏相当。他为人宽怀性情和顺,在商场上却是以眼光毒辣果决狠厉著称。二十几年来,他与妻子一同将盛氏发展壮大,使盛氏从传统的实业企业转型成为横跨多个产业领域的大型集团公司,并于十年前成功上市,期间耗费的心血可想而知。
车祸之后林静池深感力不从心,逐步放手公司事务。除了一些必须由他做策划、决定的关键项目,其余时间都在秀春苑修养。
每日侍弄花草、钻研书法,偶尔兴致上来,去厨房亲自烧几道拿手菜。平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但盛林察觉得出,这只是表象。
车祸使林静池留下了轻度睡眠障碍,出院后只能与盛佳敏分房睡。
晚间盛林从自己的卧室窗台探出头去,经常能看到楼下父亲的卧房整夜亮着灯。
失眠让林静池急速消瘦。白天也时常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直到有一天,他在厨房帮方姨切菜,菜刀切破了手指仍没有发觉。鲜血流满案板。方姨大喊着夺过他手里的菜刀,林静池才大梦初醒般抽了口冷气。
盛林冲进厨房,满眼血红泼进他眼睛里,将眼球刺得生疼。

这天晚上盛佳敏有一个饭局实在推不开。
盛林翻出出国前自己用过的一只旧手机,充好电打开相册翻找。等他想起层层密码,找到那个被塞在角落中的文件夹,盛林拿着手机去敲父亲的房门。

林静池站在露台上,垂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根本没有意识到儿子走了进来。
盛林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将手机放在他掌心。
林静池疑惑的看看盛林,又低头看手机屏幕,眼睛陡然张大——手机上面,年轻时的他抱着一个带着淡黄围兜、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小家伙眉心点了一个红点,仰头望着他笑,小下巴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林静池呼吸急促。
这是他在盛佳敏面前亲手剪碎的照片。他手里仅有的,另一个儿子的照片。

林静池的眼睛里不可抑制地涌起一层水光。他抖着手紧紧攥住手机,抬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盛林眼中湿意微闪,努力对自己的父亲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我当年出国之前,偷偷翻了您的书房拍下来的。当时是想……”盛林用力甩甩头,没有说下去,“爸,收着吧。如果,如果想得厉害了,就打开手机看一看。跟照片,也是一样的……”

堆在睫毛间的眼泪坠下来。林静池急忙转开身,抬手捂住眼睛。
从出生长到现在,盛林第一次见到父亲在自己面前落泪。他忍下胸口翻滚的酸涩,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嫉妒,伸手握住林静池的肩膀,感受着掌中瘦骨嶙峋的触感,轻声问道:“他……我,我哥,叫什么名字?”
林静池喉头滚动,许久之后方能说出话来,“林……林晏然。当初取的是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他声音颤抖,又一串泪水跌下,粘在唇上苦涩不堪,“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用……”
“林晏然……”盛林重复一遍,“我记下了。现在不方便。等我毕业,我去帮您把哥哥找回来。”
林静池也许是太过难以置信,呼吸粗重地站在原地,良久没能回话。
盛林走到他面前,伸手碰了碰他左眼眼角深长的疤痕。眼周肌肉在应激反应下轻微收缩,林静池微微眯起的双眼跟盛林的一双桃花眼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盛佳敏最爱的一双眼睛。
“我只希望您跟母亲都能好好的。”盛林放下手,改而握住父亲的左手,把他受伤的食指轻笼在掌心,“只要您心里能好过一些,我不介意帮您找到林晏然,然后,喊他一声大哥。”
沸腾的情感掀起重重巨浪在胸口飞卷咆哮,林静池却只抚了抚手机屏幕上小家伙胖乎乎的脸蛋,握紧盛林的手,轻轻唤了一声:“林林……”


十点钟后,到了林静池平时上床休息的时间。他这一天情绪波动过大,精神格外疲惫。盛林照顾他睡下,轻轻带上门。

把照片交给父亲的时候,盛林心里鼓动着一个冲动,想问问父亲这些年是否曾后悔过?后悔当年选择了母亲,抛下了青梅竹马的恋人。
好几次话已跳到舌尖又咽回去。他发现自己在畏惧,他并不能百分百肯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时钟滴滴答答走到十一点,门外传来响动。
方姨立刻去开门,盛佳敏身上染着淡淡的酒气,脚步微晃,笑吟吟哼着歌走进来。
“宝贝,怎么还没睡?”她把坤包甩给方姨,伸手捏盛林的脸颊。
盛林扶住她,“在等您。爸已经睡下了,您也快去睡吧。”
“不要你,”盛佳敏推开盛林,胡乱踢掉高跟鞋, “我要去看看静池。不看看他我怎么睡得着……”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光脚跑到林静池卧房前,偷偷摸摸推门溜进去。

盛林坐回沙发上,仰头枕在靠背,一颗颗数天花板上装饰的射灯。
一个小时过去,盛佳敏仍然没有离开林静池的房间,方姨也去休息了。
盛林关掉客厅的顶灯,拿上钥匙出门。他去车库挑了一辆银灰色跑车,出了别墅,往更远处的郊外驶去。
在深夜郊区无人的环山路上,跑车强劲的引擎把时速推至将近150。盛林把车窗完全降下,狂风刀子般割着他的面颊,一只无形大手揪紧他的头发,一次次试图将他掀翻。
盛林心里跳出一个念头,在跑车巨大的轰鸣声中越来越清晰,最终如同一根被打磨得尖锐的铁椎,扎破最后一层遮掩,明晃晃地跳到眼前。

他要找到林晏然,必须找到。他会允许林晏然跟父亲见一面,那样他就能有无数种手段让父亲对林晏然死心。之后,他会把那个林晏然连同他的母亲,一起打包扔到地球的另一边。让他们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国家,不能出现在父亲的思念里。

盛林厌恶一切脱离理智掌控的事物,尤其是那一类被疯狂和偏执所侵蚀的所谓的“爱情”。
他的母亲陷进这样愚蠢的爱情里,二十多年无法自拔。不论受过多少委屈,有过多少辛酸,始终不肯放手。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来做最后的刽子手,把牵连在父亲心上,那根名为负罪感的羁绊彻底斩断。
他不想再去纠结父亲到底有没有后悔。当初既已选了这条路,纵使后悔也不能回头。
林静池这一辈子,只能是盛佳敏的丈夫,是他盛林的父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选项。

脑中飓风般飞转的念头缓缓沉淀降落。盛林减慢车速,等跑车再一次经过山腰,打过方向盘往回市区的近路开过去。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外环路。路灯渐渐多起来,长龙样蜿蜒至远方。
盛林停下车等待红灯,手指一下下敲着方向盘。
既然打定主意要在一年后去找林晏然的麻烦,让他到时候变成一个惹人厌憎的混蛋,很多环节现在就要着手准备。
盛林一边琢磨要如何算计林晏然,一边在心底泛起一阵很可笑的失落。好比一个人处心积虑要抢劫,还要自艾自怜从此竟要沦落到以如此不光彩的手段谋生。
简直虚伪到滑稽。

绿灯亮起,盛林甩开心底那点廉价的自责,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开到市中心兜圈子。
今晚不可能还睡得着,想了想,还是打算去酒吧消磨剩下的时间。
盛林没有去青木,那里熟人太多。拐进一条不常去的酒吧街,在一家看起来很新的店面前停下车。

推门进去时,盛林微妙地感觉到这间酒吧似乎有些不一样。但这想法只一晃而过,他仍旧低着头径直走向吧台,没发现酒吧里清一色全是男人,而这正是一间GAY吧。



十三
晏棽被一桌客人烦得要死。
这桌总共就两个人,一晚上专门点他加了十几回单。每次弯腰给他们倒酒,其中一个戴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就想伸手捏他脸。
晏棽面无表情,心中怒火翻滚——难怪当初天哥一再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来无色打工。GAY吧跟其他酒吧毕竟不同,半个月下来他深有体会。
眼角瞄到那人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晏棽假意直起腰向店门口张望一下,躲开那只不安份的手。

这一眼刚好看到盛林低头从门口走进来。晏棽惊得一怔,脑子瞬间当机。眼镜男立刻把握机会迅速出手,结结实实在晏棽脸蛋上拧了一把。
晏棽肺都要被气炸了,抬手冲那人手背狠狠一巴掌,打得自己手掌都隐隐发麻。

“我艹!你TM有病吧!”眼镜男一脸难以置信,抱着手缩回去冲晏棽大声嚷嚷,“摸一下怎么了?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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