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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纠缠-风起画堂-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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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棽几步跨到书桌前,向陈拓急切道:“陈哥,盛林出事了!我要去找他。你放我出去吧!”
陈拓回望着晏棽没答话,端起桌上的普洱浅浅饮了一口。
杜洋眼珠一转,接过晏棽的话,“你别急。盛家的大少爷能出什么事?他没事的,我保证。你就放下心来,踏踏实实呆这儿吧。”
晏棽怎么可能放得下心。陈拓不理他,他只能转而向杜洋求助,“我确定他出事了!电话都没讲完,他就被不认识的人绑走了!我一定要……”
“小晏,”陈拓放下茶盏,打断晏棽的话,“晚上的音乐会是柏林爱乐今年在本市的首场演出。有些曲目比较艰涩。你先熟悉下节目单,到时候会比较容易理解乐曲旋律。”

话题转的太快,晏棽懵了一阵,怔怔看着陈拓。等杜洋圆场一般顺着陈拓说起今晚的音乐会,晏棽才明白过来,他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

从在餐厅答应下陈拓的要求开始,他便不再是过去的晏棽。他现在是一只被豢养在笼中的鸟雀,取悦主人是他必须要履行的义务。如果主人不高兴,他便不能再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再有为自己的好友担心的权利。

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尊严与金钱,自由与禁锢。既然选择仰人鼻息而活,被要求交出一部分人格也算得上买卖公平。

然而人活一世,并非只为了富贵安逸。若将人生而固有的权利都抛弃,即便偎在旁人身侧享受一生荣华,又有多大意义。

晏棽遍体生寒。他像一个深陷幻梦突然苏醒的人,重又找回自己的理智,惊出一头冷汗。
“我错了,”晏棽失神般低喃。
“什么?”杜洋没有听清,转头追问。
“我错了。”晏棽抬起头来,正视陈拓,“陈哥,我错了。”
杜洋愣了愣,旋即神情陡变。陈拓隐去了唇边惯有的浅笑,仰靠在靠背椅上,好整以暇向晏棽点点头,“继续说。”
“我后悔了。”因为内心深处的羞耻感,晏棽的面庞微微泛红,“之前餐厅的事,还请…请陈哥当作没发生过吧。”
陈拓还没开口,杜洋当先变了脸色,“小晏,你可真是有意思。看你平时斯斯文文的,实在没想到竟然是个出尔反尔的人。怎么,才半天功夫,货银两讫这种浅显的道理也被你从脑子里挖出去了。”
杜洋当头一棒砸在颅顶,晏棽整个人都僵住了。待他将杜洋的话在心底从新一字一字念一遍,双颊着火般烧起来。晏棽浑身颤抖,双手撑住书桌才能勉强站稳。

都是他自找的。他自己把做人的底线踩在了脚下,自然谁都能凑上来跟着踩一踩。

陈拓瞟了下晏棽,淡淡地道:“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卧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又斜了杜洋一眼,“你也稳重点。跟个小孩子也犯得着生气?年纪小,偶尔胡言乱语几句,有什么大不了。”
杜洋见风使舵,又笑语盈盈满面和善,“是是,都是我的错。小晏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然我可有的罪受了。哈哈哈……”

晏棽在杜洋爽朗的笑声里转过头,怔怔地看向窗外。
雨丝稠密连成了水幕,瓢泼一般从天空倾泻而下。花园中的树木被大雨浇得东倒西歪,倒是养在二楼阔大露台上的娇嫩鲜花照样鲜艳明媚。加厚的有机玻璃搭建的可移动式暖房,为花朵遮挡住了狂风暴雨。
晏棽盯着斜下方的暖房屋顶默不作声

陈拓与杜洋见晏棽没再出声,便也不再管他,转开话头说起公司的业务。

晏棽听着那两人的说话声伴着雨声不断敲击鼓膜,抬手推开一扇窗子。

风雨声骤然而至。身后的两人才停住话,抬头一看,俱都惊得跳起来,“晏棽!”

晏棽站在窗台上,一手板着窗框,侧过脸对陈拓说:“陈哥,我做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先前的照顾,多谢了。”

陈拓急得迈出一步,“晏棽,有话好好说……晏棽!”

晏棽回过头,松开手从窗口跳下去。



四十九
雨太大,劈头浇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
晏棽估摸着距离,竭力跳落在斜下方的花房屋顶上。有机玻璃沾了雨水,冰面一样湿滑。晏棽脚下踉跄扑倒在房顶,身体沿着倾斜的角度往外滚。
从三楼跳下前,晏棽已看准了花房这边的建筑构造。当即在身体将要落空时,张手抓住阳台外侧的空调主机支架。猛然下坠的重量将手臂瞬间抻直。手臂关节似乎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剧痛袭来,晏棽咬牙忍耐着吊在支架上,粗大的雨点打在脸上鞭抽一样疼。
水泼似的雨幕中,眼睛根本看不清离脚下还有数米远的地面。晏棽凭着方才在楼上观察的印象,尽量将身体荡向左侧,数次之后深吸口气,放开支架坠落下去。
楼下花园的左半边,有一丛以常绿的矮小侧柏修剪出的隔离带,可以略做缓冲。晏棽运气不错,刚巧正坠在隔离带上。滚了几圈爬起来,也觉不出是不是还有哪里摔伤了,只管拔腿往大门外狂奔。
铁质大门在晏棽快要跑到跟前时便自动缓缓打开。晏棽什么也顾不上,在铺天盖地的大雨里疯了般冲出去。

杜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时目瞪口呆,“天啊,”他禁不住向陈拓惊叹,“你这是招惹了个祖宗吧!”
陈拓的目光跟着晏棽跑出别墅,看那道黑色的身影越跑越远,直到被淹没在大雨中再也望不见。攥紧窗帘的手悄然松开,陈拓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晏棽跑出陈拓的别墅,仍不敢放松半分,一直跑到小区外的主干道才不支地停下来。
街面上雨水汇成了道道急流。晏棽趟着水,一身狼狈在街边打车。十多分钟后,才有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答应让他上车。
晏棽爬上车后座,全身都瘫软下去。被抻到的右臂开始隐隐作痛。晏棽勉强用左手掏出手机,试了试,果然已经被雨水浸透拨不出电话了。
“小伙子,你到底要去哪儿?”司机一再追问。
晏棽不住回想盛林先前那通被迫中断的电话,说:“去公安局。”说完打了个寒战,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还不及睁开眼,晏棽便知道自己又以病人的身份进了附院。毕竟附院病房枕套上的消毒水气味,他已经太熟悉了。
感觉到病床边有人,晏棽催促自己掀开沉甸甸的眼皮,转头看向旁边。
一个男生立刻扑倒近前,“你醒了!身上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晏棽缓慢眨动眼睛,片刻后蒙在眼球表面的薄雾褪去,看清楚眼前的人,“瑞文…”胸口划过一缕仿佛失落的滋味。晏棽勉强打点起精神,“我很好…你别担心。”
何瑞文眼睛泛红,握住晏棽的手摇了摇头。

晏棽的右上臂肌肉拉伤,左脚踝轻微扭伤,身体还有多个部位的擦伤。万幸伤处虽多但均未伤到根本,最严重的肌肉拉伤也未损及肌腱。但为保险起见,医生仍建议晏棽留院观察几天。普外科的主任前些日子带过晏棽见习。下完医嘱,主任用病历夹拍了下晏棽右肩:“你小子,要敢把这条拿手术刀的手臂毁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晏棽只能打消立刻出院的念头,听话留下来。住院期间的起居饮食,全是何瑞文跑前跑后地照料。

晏棽苏醒后,立刻借了何瑞文的手机设法联系盛林。盛林本人的手机仍然打不通。晏棽轮番拨打徐鹏辉与孟慎的电话。孟慎很快把晏棽拖进黑名单。徐鹏辉不堪其扰,终于接起电话破口大骂,“扫把星!一次两次把盛林害成这样。还有脸打电话来问!”
晏棽心口猛然揪紧,急切追问:“盛林怎么了?他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你快告诉我!”
“告诉你个屁!孟慎说的对,你离盛林远点比什么都强!”
徐鹏辉吼完啪地挂断电话。晏棽马上再拨过去,那边已经关机。

病房里暖气充足,晏棽却出了一头冷汗。呆了一会儿,晏棽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跑。
何瑞文拖住晏棽的腰,把他按回病床上,“你得听主任的话,不能乱动!不就是想打听盛大少爷的消息吗。”何瑞文咬了下嘴唇,“我去,我帮你去!”
何瑞文抢先跑出去。傍晚带回消息,盛林正在中心医院修养。
“没什么大事。据说只是每年的惯常休整疗养。这些有钱人,毛病就是多。有事没事就爱去医院瞎折腾。”
“真的?”这个消息好的太过出乎意料,晏棽难以相信。
何瑞文有些委屈,“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瑞文确实从来没骗过自己。但晏棽更加清楚,盛林极度讨厌住院。若非真的身体有恙,盛林不会乖乖待在医院里。他不是那种没事瞎折腾的有钱人。

晏棽闭上眼睛,浑身泛起浓重的无力感。

三天后主任批准晏棽出院。办完出院手续,晏棽打车直奔中心医院。他去住院部挨个科室打听,总算在呼吸内科查到盛林的住院记录。但晏棽来晚了一步,盛林前一天已经出院。
小护士安慰晏棽,“你放心吧,你朋友身体恢复挺好的。”

人生似乎总是这样,越是要追逐,越是要错过。同一座城市里,匆匆错过的人,却也有那么多。

晏棽再次失去了与盛林的联系。但这一次,晏棽不愿再放弃。怕会漏接电话,他特意借钱买了部崭新的手机,并且每天三次按时拨打盛林的号码。

坚持三四天之后,一天上午刚从实验楼走出来,一辆黑色越野打横急刹停在晏棽身边。
车窗降落,孟慎阴云密布的脸出现在眼前。
“上车!”
若非盛林那边有要紧的事,以现在的情景,孟慎绝对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晏棽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盛林怎么了?”晏棽忍不住发问。
孟慎一言不发,面部线条紧绷到僵硬,显然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晏棽索性也不再开口。

两人一路沉默。两个多小时后,越野开进郊外的一处马场。
马场位于山腰。车子在山脚往上开,在距离山腰几百米处停下。为了保持原生态,再往上的路没有经过开拓加宽,只能步行通过。
晏棽跟着孟慎下车,看到等在另一辆悍马旁边的徐鹏辉。悍马是盛林的,晏棽一眼认出来,心头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孟慎一见徐鹏辉便大动肝火,“叫你看着人。人呢!”
“靠,你还有脸怪我?我要是能拉得住盛林,我还是徐鹏辉吗?”徐鹏辉也一肚子火气,急赤白脸跟孟慎抬杠,“早说了,早点把晏棽喊来什么事都没有!现在盛林除了晏棽的话还能听进去几句…”
“闭嘴!”孟慎恼羞成怒。
徐鹏辉还要吵,看一眼晏棽,悻悻地住了嘴。
晏棽趁机问他,“鹏辉,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都是为了你!”徐鹏辉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瞪着晏棽,“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那个陈拓了。盛林为了帮你摆平他,答应跟他赛马定输赢。可盛林以前坠过马,脑袋险些被马蹄子给踩碎。从那以后盛林见了马腿肚子就打转!要他赛马,不就等于要他命吗?!那个陈拓,摆明了是要折腾盛林!”

徐鹏辉一字一句,针一样根根扎进心底。晏棽听到一半,推开徐鹏辉往上山跑。


五十
最后通往马场的这段山路,在有比赛时按规定会暂时封路。赛场那边按照参赛方的要求,有时也会清场。

晏棽突破工作人员的阻挠,按照指示牌的标示跑到赛场。这座马场一共有两处可供比赛的赛场。晏棽一一找过去,都没有看到盛林的人。
其中一个赛场显然刚结束比赛不久,工作人员正忙着打扫跑道。晏棽向一位员工打听。那员工给晏棽指了休息室的方向。

晏棽快步走到休息室前敲门。没有回音。又敲一下。里面传来盛林的怒斥:“说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都没长耳朵吗?”话说的严厉,声音却明显虚弱。
晏棽心里着急,大声喊回去,“盛林,是我。晏棽。”门里面又安静了。晏棽等不下去,推开一道门缝,“我进来了…”

偌大的休息室空荡荡,只有靠里侧的长沙发上团身卧着一个人。
晏棽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靠在沙发跟前,轻声唤,“盛林。”
盛林把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一些,身体也蜷缩得更紧。
晏棽试探着将一只手放在盛林肩膀上,凑近些低低地喊他,“林林…起来让我看看。”
盛林委委屈屈缩成一团的身体动了动,脑袋从臂弯上移开一点,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晏棽,“你叫我什么?”
他这样子,可爱的像只毛绒绒的小动物。晏棽不由摸摸他的头发,轻声重复一遍,“林林…”
盛林的嘴唇一点点弯起来,桃花眼中水波淋漓。他忽然直起身,张开手臂扑进晏棽怀里,“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那匹马,太可怕了…”盛林像个被吓坏的孩子,躲在晏棽怀里后怕地嘀嘀咕咕。
晏棽抱紧他,手掌来回摩挲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垂眼看到盛林苍白无血色的侧脸,晏棽的手指怜惜地碰了碰,“怎么这么傻。鹏辉说你根本不能骑马。”
“我自己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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