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风起画堂-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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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拍,屏幕完全被一团刺目的火光占满。乍一看效果震撼,触目惊心。
晏棽给盛林端去杯温牛奶,草草看一眼屏幕,“情况不好?”
“被骂惨了。”盛林坐回去,随便挑出几条被顶上热门的评论读给晏棽听。污秽、激愤的词汇不绝于耳。
晏棽听完后,说:“可以理解。你们公司一开始处理得太草率,一般人都会往仗势压人那方面想。”
盛林无奈认同,“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公关部的应急方案确实有失水准。到现在我爸都很自责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这事发生之初,谁都没料到会闹成现在这幅局面。火一烧起来便报了警。警察将两边的人全部带走调查。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又或者是谁放了火?都还无法确定。
本以为只是次突发的意外事件,盛佳敏跟林静池最初收到传过去的报告,也只是交待相关部门认真对待。不想只过了几个小时,网上便出现了用手机拍摄的起火视频,再配以耸人听闻的血红标题,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盛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公关部太平日子过久了,竟没及时察觉出事态发展的不同寻常,一味联系网站删帖,妄图冷处理了事。若不是林静池也在关注网上的情况变化,事情还不知会发酵到什么程度。
“说起来我也有责任,”盛林喝一口牛奶,往后仰在椅背上,“如果那两天我能跟平时一样正常上网,就能早点提醒公关部事有蹊跷。”
学校给的假期将要结束,前两天晚上盛林刚好都在预习功课,公司那边的事都暂时放在一边,自然也没腾出空上网。
晏棽不赞同他,“你这就是钻牛角尖了。哪来那么多如果。”
“也是,哪来那么多如果……”盛林看着牛奶出了会儿神,忽然放下杯子,抬头对晏棽说,“明天我爸要去致歉发布会。发言稿他的秘书肯定已经拟好了。但我还想再仔细琢磨一下,若是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什么样的道歉说辞能更容易被接受。你来帮帮忙。你不是盛氏的人,会比较客观。”
“两个人的头脑风暴?人有点少。”晏棽嘴上这样说,仍拿过另一张椅子坐在盛林对面,“而且我也做不到多么客观。我跟你太熟了,印象也太好,对你家的公司不免会爱屋及乌。”
他这句话莫名地让盛林很兴奋,被那些污言秽语的评论搞得乱七八糟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盛林又往晏棽那边靠了靠,含笑说:“没关系。比我客观就行。”
两个人重新把整个事件从头至尾捋一遍,这次发现更多可疑之处。盛林一面做记录一面起草。明天的致歉词即要诚恳,又不能把责任全部揽在盛氏身上,还要给后续调查进展留有余地。盛林与晏棽完全像在学校做课题研讨,争论、假设、反驳,一次又一次据理力争,两人辩论一般情绪高涨。热火朝天争辩了二个多小时,盛林顺利完成一篇崭新的致歉稿。他把稿件发送到林静池邮箱,又发短信提醒了一声,便关掉电脑。
晏棽当先往书房外走,“过点了。快一些,还要帮你洗澡。”
盛林没有动,一手支在桌面上握拳托着下巴,向晏棽说:“哎,我问你……”晏棽站在门口回过头,盛林接着说,“你那个室友,叫何瑞文是吧?好像长得挺不错?”
晏棽不明白盛林的大脑怎么突然就从盛氏跳到了何瑞文那里。不过他既然问了晏棽就照实回答,“还行吧。南方人,挺秀气的。”
“挺秀气的……”盛林品了品这个词,觉得从晏棽口里说出来,应该是比较高的评价了。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秀直挺拔,临风玉树一般站到晏棽面前,轻轻一笑,问:“那我呢?我秀气吗?”
二十七
我秀气吗?盛大少爷的这句话,就像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
书房的灯光洒在盛林的脸上,明亮柔和的光芒辉映出肌肤细润的光泽。由额角至下颌,黑发、黑眼、雪肤、红唇,两道修眉眉峰微挑,明艳照人之外更添锐利飒爽。若单纯赞一句“秀气”,未免略显单薄。
晏棽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尽管明白盛林又在胡闹,仍然诚实说:“秀气不适合你,你长相挺大气的。”
大气……盛林把这个形容咂摸了两遍,不太确定自己搞懂了晏棽的意思,干脆单刀直入问道:“那你说这两种类型,哪种比较好?”
今天可算是没完了。晏棽猜不透盛林的真正用意,仔细想了想,说:“一个拙政园,一个紫禁城。你的话选哪个?”
盛林吊起眼睛斜瞄着晏棽,哼了一声往书房外走,路过晏棽身边时抬手拧了把晏棽的面颊,“行啊小子,挺聪明的嘛。这回算你勉强过关。”完了两手往裤兜里一揣,晃晃荡荡地去浴室了。〃
晏棽捂住脸,感觉被盛林捏过的地方有点烫。他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想不透盛林今晚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听到盛林喊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揉着腮帮悄悄嘀咕:“小二货……”
第二天一早,盛林还是决定去公司一趟。林静池不想让他再插手,是不希望他牵扯过多精力。但盛林跟父亲感情一向亲厚,当然也想为父亲多分担一些。
盛林的诸多小毛病里,还包括一条不爱打车。嫌弃出租车的座椅不卫生。他的手臂刚拆线,近几天最好还是先不要开车。晏棽便用自己的小电动车送他去公司。
晏棽把头盔让给盛林戴,盛林还嫌弃得皱眉毛。晏棽自作主张直接给他扣在脑袋上,“头盔是我买了车后自己配的,除了我别人没戴过。”
盛林稍微抬起头,方便晏棽给他系好下颌的安全扣,“自己配的为什么还要配个粉红色?丑死了……晏棽,不会是你就喜欢粉红色吧……”
晏棽还没等他说完呢就一巴掌给他把护目镜拍下来,“上车!”盛林蜷着两条大长腿,憋憋屈屈地在晏棽背后窝了一路,到了公司门口立马揉着腿蹦下来,把头盔扔给晏棽,“快去给我学开车!你可烦死我了!”
晏棽冲着盛林背后喊,“你也烦死了!麻烦精!”
盛林回头冲晏棽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嘴里自带配音:“哒哒哒哒哒!”眼见晏棽抬手要比回来,扭头撒腿就跑。
晏棽送完盛林回学校上课。中午盛林肯定留在公司跟他爸一块儿吃,晏棽便给何瑞文发短信,约他一起吃午饭。昨天何瑞文特意给自己送枕头,晏棽今天带了一罐咖啡豆送他。毕竟医学院离盛林公寓并不近,何瑞文大老远的跑去,一点表示没有也说不过去。
何瑞文缓慢转动着手上的咖啡罐,将上面印刷的文字用心看了一遍,笑着说:“这么贴心啊。知道我爱喝咖啡,还知道要回礼。都不像你了。”
“你爱喝咖啡我一直都知道,不过咖啡豆是盛林让我带过来的。”??
“哦,”何瑞文把罐子放下,静静地看了会儿晏棽放在餐桌上的黑色智能手机,说:“晏棽,你好像……很爱听盛林的话。”
“有吗?”晏棽皱了下眉,很认真地思索片刻,“他讲的有道理我就听,没道理的不管他。”抬头看着何瑞文,“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听。”
何瑞文拨了拨碗里的米饭没接话。
晏棽说:“我听你的话,现在每天都吃早餐。”
何瑞文弯着嘴角笑起来,“我知道,你那是嫌我唠叨。”
下午还有两节诊断学。第一节下课后,孟慎来找晏棽。
盛氏的致歉发布会今天下午三点在诚悦酒店召开。这事网上闹得大,孟慎、徐鹏辉多少也了解一些情况,跟盛林说好了,要去酒店给他加油助威,完事后大家再趁机聚一聚。盛林养伤的这段日子,孟慎他们都没敢拉着盛林出去玩儿。
孟慎来问晏棽要不要一起过去,说发布会结束后,盛林的父亲也会抽空跟他们几个小辈一起吃晚饭,“我听盛林的意思,林叔叔主要就想见见你。你照顾了盛林这么久,林叔叔很感谢你。”
“我去,”晏棽没扭捏,很痛快地应下来,“感谢真没必要,归根到底是我连累盛林,照顾他是应该的。不过我不跟你们一起过去,”晏棽往稍远的地方望了望,谢晓云在那边走来走去等着孟慎,一直也没抬头往这边看,“我还有课,下了课再赶过去。”
孟慎可没这么好糊弄,他顺着晏棽的目光回头看一眼,纳闷道:“怎么了?你跟谢晓云关系不挺好的吗?谢晓云这次跟着一起去,盛林也答应了的。”
“没怎么,就是不想旷课。”
“那好吧,不干扰你努力做全勤优等生了。过会儿诚悦见。”
两个人说完话,孟慎往转身外走,晏棽看着谢晓云跟上他,很快便一起消失在视野中。
盛林养伤的这十几天,谢晓云不止一次跟晏棽联系,想去公寓探望盛林。晏棽过去就不赞成谢晓云对盛林追那么紧。他自己也是男人心里清楚得很,很多男人骨子里就是带点贱脾气,追得越紧越不把人女孩当回事。但谢晓云既然心甘情愿他也不好劝太多,特别是得知谢晓云曾经为盛林流过产以后,哪怕当时他便体会到谢晓云将口风透给自己的真正用意,他也默不作声只当一无所觉,并且如谢晓云所愿去向盛林漏了点口信。
眼见一个美丽、可爱的傻女孩陷在爱情里,一边痛苦一边坚持。如果自己能帮一点,晏棽不会吝啬。
但这些对女孩子的怜惜,似乎从绑架事件过后,便逐渐得抵不上他对盛林本身的关心。他没法再像往常一样,单纯从谢晓云的角度去衡量问题。很多时候,甚至不用盛林开口,他就会不自觉地代入盛林的立场去做决定。就像谢晓云发给他的那些询问可否去公寓探望的短信,第一次他征求了盛林的意见,代盛林委婉拒绝,再后来的几次,他顺手便主动回短信推掉了。
晏棽失望地发现,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有原则。他很容易便被内心的情感左右,做出与自己的原则认知截然相反的选择。
这对一般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盛林救了他,他在情感上偏向盛林并不过分。但晏棽却时常感到无端的烦躁,他逃避去深思这个问题,不想再面对任何跟原则、情感、责任有关的抉择。
晏棽站在法桐下失神,被盛林的电话铃声惊醒过来。盛林在电话里向他确认去诚悦聚会的事。晏棽眼里流露出自己都没发觉的一丝暖意,又向盛林保证一次,“我一定去,放心吧。”
下课后晏棽骑着电动车往诚悦赶,中途又接到无色同事小K的电话。小K昨天出去玩儿摔伤了胳膊,今天想让晏棽顶他一晚。
晏棽在无色请的假明天结束,提早去一天也无所谓。何况小K对他挺照顾的,没理由不帮忙。
晏棽答应了小K,临时改变路线先回公寓一趟。进入十一月后气温下降明显,无色那边的休息室只有薄毛毯,晚上过不了夜。晏棽想回公寓拿条小薄被,直接装包里带去诚悦,跟盛林他爸见面吃过饭后大概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他便提前走一会儿去无色上班。
回到公寓将近四点,发布会应该已经结束了。晏棽卷起自己床上那条薄被,却找不到东西装。房间里异常整洁。想必早上他跟盛林离开后负责打扫的钟点工来过,一些随手放在外面的购物袋之类的小零碎都找不到了。
晏棽快步走到卧室,拉开衣橱最下面放杂物的大抽屉。他清楚盛林把他的衣服和手提包都搬到了卧室。购物袋没了只能再把自己那只丑得要命的手提包拿出来用。
大抽屉里跟外面一样干净,什么都没有。
晏棽忽然慌了。他把衣柜的抽屉全都打开,仍旧什么也没有。
晏棽又跑到客厅、书房,所有的柜子、抽屉,甚至连床底他都翻了,还是没有。
晏棽抓起电话打给盛林,那边刚一接起,他劈头便问:“我的包呢?!”
“包?什么包?”盛林被他喊楞了,想了一阵才恍然说:“早上钟点工去过。那个抽屉一般都放不用的杂物,我猜有可能是被她当成垃圾……”
晏棽扔掉电话,撞开房门往楼下冲。
二十八
晏棽跑下三层楼才想起可以搭电梯。等电梯的工夫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慌,小区的垃圾桶通常会在天亮前被清理干净,早上刚扔进去的垃圾不会这么快被收走。
电梯到达一楼,轿厢门还没完全打开晏棽便挤出去。他跑到垃圾桶前掀开盖子,里面垃圾不多,一眼看到底,仍然没有那只又丑又土的手提包。
晏棽胡乱抓了把头发,跑来跑去把前后楼的垃圾桶都翻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心脏一下一下磕在胸骨上,晏棽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有哪里可以找?他一定是漏掉了某个地方。
盛林公寓所在的那栋楼离小区大门比较近,保安在值班室留意到晏棽的异状,走过来询问情况。
晏棽猛然受到提示,抓住保安问他今早的垃圾去哪儿了。保安以为晏棽错丢了什么重要物品,也有些慌,“将近中午的时候来了个拾荒的老头,看他挺可怜的,就放他进来捡了下废品……”按规定小区不能随便让外来人员入内,这种事一年也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