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重或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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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有喝了酒才像个男人。你说，你怎么好意思告白？这么怯弱，乖乖伪装‘异性恋’不就好了？”
沈洛川颤抖着，很愤怒，却又无话可说。“商洛，你、你是同意了吗？呃！”
商洛眼神冰冷。“你是不是觉得，同性恋是一群流浪狗，碰到一只同伴就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寻求安慰？”
沈洛川赶紧摇头否认，下巴的肉刮擦商洛的指甲，微疼。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了解我的喜好吗？”商洛发问，“论强势，你能比那天那个男人强势吗？论弱小，你能比莱丽丝弱势吗？况且，你放得下你的自尊心对我言听计从吗？”
沈洛川听了，脑海里出现那天商洛搬家在他家门口的那个“哥哥”，原来、原来商洛是同性恋，那个男人和他有过一段关系。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事业有成，而自己只不过是大一新生，有什么强势的资本？可是放下自尊心、言听计从，沈洛川看着商洛，后者看似嘲讽其实眼神冷漠。“我可以，我可以对你言听计从。”
商洛一愣，忽而绽放笑颜，犹如春日里百花盛开，叫人流连顾盼。“真是好志气，既然你愿意就乖乖的吧。”商洛松开沈洛川，“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去问莱丽丝。我想它应该很乐意教导你这个小师弟。”商洛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房间。“菜谱自己看着办，别糟蹋我的胃。”房门合上，屋子里寂静无声。
沈洛川傻呆呆目送商洛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大脑被商洛所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重重击打着。放下自尊，这就是商洛要的放下自尊吗？双手颤抖着，颤抖了不下一分钟，在商洛门口静默了一分钟，沈洛川拿上钱包钥匙，出门去超市。
沈洛川对商洛还是有着期待，他相信商洛只是口头上冷漠恶毒，他相信商洛心底里还是个好人。
既然他和商洛在交往，为他做菜不是一件很家常的事情吗？他自己亲口答应食材每天都会买、要给商洛买喜欢吃的东西的，商洛并没有欺辱他。
不知道商洛到底喜欢吃什么，所以沈洛川就各种食材都买了一些，多做几道菜，早晚能把商洛的口味试出来的。
两道素食：鸡腿菇炒西兰花，红烧茄子；两道荤菜：水煮牛肉，虾仁玉米蒸蛋；一碗丝瓜鸡蛋肉燕汤。口味咸淡不一，只要商洛评价，他就可以改变。这样，商洛就会在家吃饭了。
在厨房里热切地捣鼓着，期间莱丽丝扒在门玻璃上幽幽看着他以及他手中的锅上，沈洛川想到那一句“不懂就问莱丽丝”，心情有片刻的忧郁，但是很快就好转。盖上锅盖，洗干净手打开门，弯腰拦住莱丽丝。“油烟重，别进来。不然，”抬头看着房门微微打开的房间，“你就要洗澡啦！”声音不敢重，生怕打扰了商洛写作。
“喵~”莱丽丝巴巴的往厨房里面瞅，看着那口冒热气的锅好似看着一只……
举起莱丽丝，沈洛川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莱丽丝是公是母。
“喵！”莱丽丝看来是不能容忍被铲士官这样“欺上”，悬着的两条腿凶狠地蹬沈洛川。
沈洛川赶紧松开。
莱丽丝跑回房间。
沈洛川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最不受宠存在的错觉。
才要全部做完，饭也焖得差不多了，沈洛川敲响商洛的房门。“商洛，吃饭了。”
“嗯。”
沈洛川喜滋滋地去厨房把菜肴都端出来，还调整了位置，嘴角带着笑。抬头，商洛倚在门框上，笑吟吟。
“有功夫做这些旁门左道，怎么不知道去把一身的臭味洗掉？”
沈洛川的笑尴尬地停滞在脸上。“我、我去洗澡。”
☆、会面
沈洛川洗完澡出来，商洛坐在餐桌边，给莱丽丝剥着虾。
“莱丽丝不吃虾壳，以后专门给它煮一盘，去虾头。”商洛看也不看沈洛川一眼，“半个月一次。”
“哦哦，好。”
“坐下来吃饭吧。”
沈洛川颠儿颠儿的落座，看着商洛给莱丽丝剥虾壳，心满意足的——这一幕，就是这一幕，家常的一幕，就是他内心一直渴求的，是他最美好的想象。商洛剥完虾出来，沈洛川说：“商洛你尝尝咸淡——你不吃饭了？”商洛没有落座，看样子是要直接走回房间，沈洛川放下碗筷。
“冷了的东西当然只能喂动物。下一碗馄饨。”商洛说着走进房间，把房间门关上，期间一个眼神都没给沈洛川。
又只有沈洛川，硬要说陪伴，那就只有在客厅消食的莱丽丝了。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只是看了就叫人胃口大开，可是……沈洛川颓废，他发现事情跟他想的有些出入，商洛真的不一样，跟他所想象的不一样，商洛是真的不在乎他的尊严。
剩下的半碗饭，沈洛川食之无味，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越看越没有吸引力。商洛不吃隔餐菜，他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与其说是食材和金钱被浪费，不如说是他的一片心意被商洛当作剩菜剩饭丢弃。
收拾掉餐桌上的饭菜，沈洛川给商洛下了一碗小馄饨，端到房间。
“商洛，馄饨好了。”
“你的人生一直这样不合事宜吗？”商洛的手边放着一盒点心，左手撑着书桌，看着走进来的沈洛川，“在人过了食欲之后，才知道送上食物。”
沈洛川已经被商洛说怕了，端着馄饨，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十指连心果然没说错，他的心仿佛已经被烫熟了。
“什么馅的？”
沈洛川以为商洛这次要吃了，赶紧回答：“荠菜猪肉。刚捞出来的。”
“嗯。”商洛不咸不淡，“太腥，以后你就自己吃吧。”
沈洛川的心一落千丈，摔得更加惨烈。弱弱地退出商洛的房间，多了一个人的房间，却比原来还要寒冷。
打击过后，沈洛川不管做什么都没了兴致，坐在书桌前，摊开一本书，怔怔的。
商洛的房间里，商洛并没有在打字，而是把莱丽丝抱到腿上，有意识无意识地梳理毛发，一边梳理着大脑思绪。
该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沈洛川到底能坚持到哪一步了。
他不认为自己对沈洛川太过尖酸刻薄，更过分的他也做过。
沈洛川以为，相爱就跟影视书籍一样唯美、幸福美满吗？这一点刻薄，和之后的社会压力、舆论压力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这样都无法承受，那以后沈洛川被压垮了屈服了，他要怎么办？名声尽毁，用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去谱写一段爱恋情仇的故事？他不是那种好人也不会是那种好人，从离家那一刻起，他就想要好好活着。
把新的一章存到草稿箱定时发送，商洛起身到衣柜前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沈洛川听见商洛在外面走动的动静，他一直在听，竖着耳朵听。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很贱，很窝囊，但是……他喜欢商洛。
“嗯，楼下等我。”
“你也可以不来，名声重要。”
“没有？只是愿意不愿意而已。”
然后没了声音，然后房门被敲响。
“出门。”
沈洛川正要说什么，脚步声已经远去，吓得他立马起身追出去。
出门，但不是简单的出门，是一次见面，一次沈洛川不知道的见面。和那天那个男人，商洛口中“强势”的男人。
束手束脚，拘谨，这就是沈洛川现在的感觉。
“沈洛川，过来。”商洛对沈洛川说。
沈洛川看看男人，又看看商洛根本不等他的速度，低着头跟上去。
“芒果千层。”商洛在卡座上坐下，把钱包交给沈洛川。
沈洛川看看门口面色阴沉的男人，已经对其视而不见的商洛，正要开口，就被商洛的眼神杀回来。“商洛，不叫他吗？”
“膈应。”斜睨，“这么在乎？”
沈洛川赶紧否认。“不、不 ，我只是以为你们约出来，是……”
商洛撑着下巴，懒散。“沈同学，我们是从同一个门出来的。你倒是大方，对那个情敌。”
沈洛川哑口无言，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过来，脸突然很烧，匆忙低下头快步离开，去给商洛点餐。
商洛撑着下巴，一脸尴尬：他还没说自己想要喝什么。算了，给沈洛川一个知道口味的机会好了。当沈洛川端着托盘过来的时候，商洛挑眉，表情有些新奇。“这是什么？”
沈洛川坐下，把托盘里的东西端到商洛面前。“鲜奶秘捞，推荐的。我问过，他们说味道只有淡淡的，和千层一起吃还能解腻。”
商洛挑眉。“鲜奶。要是有一股味道，我会泼你身上的。”
沈洛川尴尬，一面又很期待商洛能夸赞，因为鲜奶秘捞是他为沈洛川挑选的。
商洛舀起一勺闻了闻，谨慎地放入口中，不甜不腻，香味淡淡的，还有一股莫名得清香，让人喜欢。“嗯，不错，坐下吧。”
沈洛川比拿了奖学金还开心，他以为他最开心的时候会是父母同意他和他恋人的那一秒，没想到就是现在。
“等等。”
神陆川的动作戛然而止，比声控机器人还声控。
商洛外头看着玻璃窗外男人，一脸戏谑嘲讽。“把他叫进来吧，施舍得起他一口蛋糕吧？”
沈洛川木讷点头。
“那就去吧。”商洛收回视线，沈洛川显然感觉外面男人的目光又冷峻了一分。“对了，”又叫住沈洛川，“回来之后坐这里。”
沈洛川惊喜，商洛让他坐他身边？
商洛似笑非笑。“怎么，希望别人坐我身边？”
沈洛川赶紧摇头，心中的郁气和紧张凭空消散不少。出去面对男人，尽管后者的脸色仿佛是要把他咬杀的猛兽，但是沈洛川心中一直有一股底气——商洛更在乎我！比起这个男人，商洛更在乎我！
进入电力，沈洛川几乎是快步走到商洛的身边，见到商洛给他腾出一个位置，心中雀跃。坐下来之后，笑着说：“商洛，我回来了。”
商洛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还在男人身上，沈洛川的心又吊了起来。“客随主便，小小心意。坐。”
男人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地坐下。“和他？”
“表面上是平凡，但底子里可是热乎的。”
男人脸色显然不好。沈洛川心里却是暗爽，虽然商洛好像也不算在夸他。
男人不想和商洛的关系僵化，而显然沈洛川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性子也没有商洛那样棱棱角角，下手最容易。“你确定你能把控他？你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了没？”
另一个身份，水各一方吗？沈洛川点头。“我没想过把控商洛，他有自己的想法，才是他。”
商洛笑容淡淡。“李先生还是去养一条宠物吧，说起来容易把控的宠物也不多。”直视李先生，“毕竟宠物也有心，喜欢同样有心的主子。”
“你说我没对你走心？”
“你说我是你的宠物？”
明枪暗火，商洛和男人之间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坐在战争边缘的沈洛川忍不住有些怵。
“他养不起你。”男人直击中心，“还是个啃老族。”
沈洛川想反驳他已经在独立了，可是又有什么用？他辛苦打工一个月，或许商洛只需要上传一篇3000字的章节。
“那我养他好了，”商洛无所谓，“总会听话的人难得。花钱买舒心，值当。”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沈洛川，饿不死你。”
沈洛川整张脸爆红，四周打量的目光就像加热器，让他整个人无限升温，想说话，话都说不利索。
“商洛，你滋生出野心了。”男人眼神阴沉下来。“你不该有这样的野心。”
商洛一笑，握住沈洛川的手，放到桌上在男人眼前碍眼地晃着。“李先生，我的野心是分对象的。”
周围的人一开始就被商洛的颜值吸引，不少小姑娘频频回头看。现下商洛握住沈洛川的手，五指紧扣，不少少女芳心生生破碎——不怕男神另有所爱，就怕男神爱的是男人！
被商洛的手握着，沈洛川内心五味杂陈。他感觉不到商洛的感情，他隐约猜到了，商洛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带他出来，可能中间发生了什么，商洛跟男人在赌气，而他——是棋子，是工具，是物件。
他在商洛眼中，到底是什么？
男人像一只压抑着滔天怒火的野兽，那眼神，仿佛要将沈洛川撕成碎肉。“松开。”
商洛面色骤冷。“孤立我？退学？我把安排到深山老林？你虚伪的‘为我好’早就已经没有假面。”
男人面色一滞。
“沈洛川，你先回去。”
“商——”
冰冷的眼神，冻住了沈洛川满腔的疑惑。“这件事，你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在我耳边唱歌跑调的人吧
是他让我没心情浪游戏、没心情看电视，甚至没心情做任何事
只能打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