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重或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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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川。”
商洛当然没有真生气，不过是表明他不是给沈洛川练厨艺的，沈洛川知道。“那就、我还没给你做够饭。”
商洛眼神危险。“你的意思是，我只会吃，很能吃？”
“额，不、当然不是。是我手痒想给你做吃的。”沈洛川狗腿的把果盘端到商洛面前，“忍不住想留在你身边，让你看着我。”
“不修边幅，懒得看。”
天天都有的小拌嘴，沈洛川乐乐呵呵的。
到了除夕当天，父母都没有来电话，沈洛川心里又忐忑不安，商洛见了，干脆率先上车。“走不走了？”
沈洛川惊愕：商洛、要陪着他一起回去？商洛愿意去面对心结，面对他的父母了？
商洛的“勇敢”激励了沈洛川，把彷徨丢到脑后，上车，往家开去。
也就半小时路程，车开到单元楼下，每一家都喜气洋洋的，车上两人都异常紧张。
“笃笃笃”
有人敲车窗，把车里的两个人吓得不轻，沈洛川拉下车窗，是住2搂的阿姨。“王阿姨。”
“哎哟！真是洛川啊？回来啦？好久没见到你了。”
“嗯，上学嘛，不常回来。”
“大学了啊，转眼就这么大了。嗯？这你同学啊？”
商洛有些僵硬地回了个笑容，仗着脸的优势，也看不出他现在其实没怎么“笑”。
“嗯，我室友。”
王阿姨虽然也好奇室友过年怎么不回家，但是想想没准儿也是本市的呢！“在下面干嘛？多冷啊！快上去了，来来来，和阿姨一起上去了。”
沈洛川尴尬，商洛及时出声：“后备箱的东西我帮你一起拿吧。”
回来当然是买水果、年货了，不过也没多到需要两个人拿的地步。沈洛川不傻，知道商洛这是在帮他解围，对王阿姨说道：“阿姨你先上去吧，我东西怪多的。”
“那阿姨先上去了啊。”
“阿姨再见。”
送走王阿姨，沈洛川生生出了一层薄汗，转头，就看到商洛也差不多刚放松下来。“洛洛，别怕。”说着，把手盖到商洛的手上。
“快出去，关窗，冷。”商洛嫌弃。
这都到了家门口了，不上去，沈洛川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摇上车窗，下车。“洛洛——”
“关门。”
沈洛川看了一眼车内不比他平静的商洛，说了一句“等我”就关上门，去后备箱拿了东西上楼。
车里的商洛，目送沈洛川走进防盗门，上楼，仿佛几年前的那一幕在眼前重现。那时候，那个男人爽朗地笑着上楼，死灰着一张脸下楼，对他说“对不起”。仰起头，从楼道窗户里看得到，沈洛川家住5楼，然后就不知道了。
站在雪地里等待，坐在车厢里等待。他怎么永远是在等待的人？
1分钟、5分钟、10分钟、30分钟，沈洛川一直没下来。车厢里有些闷热，商洛毫无察觉，随着时间过去，一点点平静、一点点寂静、一点点孤独，握着手机手指无意识磨搓屏幕，黑色屏幕上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发动机的声音消失，商洛这才回神，下意识转头往车窗外看。
沈洛川死灰着一张脸！
行尸走肉一般下楼、开门，朝他走来。
身后一对中年夫妇站在防盗门里！
商洛浑身寒冷，握紧手机抑制自己的颤抖，俊秀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苍白无血色。
沈洛川站在车窗外，看着他，和他对视，眼神悲伤，就像那个挣脱不开世俗的男人。商洛看到，沈洛川叫了“洛洛”，抗拒着打开车门，抗拒着面对中年夫妇的打量，抗拒着再一次面临酷似的情形。
商洛忘了，此时车门可以从外面打开。
卡。
车门打开，沈洛川从外面打开，冷风灌进来，吹凉了商洛仅剩的希翼。张口，低下头。“你果然懦——”
“洛洛，你愿意收留我吗？”
商洛抬头，惊愕不已——沈洛川、不是……
沈洛川眼眶很红，但是仍旧深情。“没家了，大作家现在还需要小白脸素材吗？”
商洛看看沈洛川，又看看防盗门内的夫妇，还没反应过来。
“看来诚意不够，那我马上回家打扫卫生、喂猫。”说完，沈洛川转身逃离，他不愿意被商洛看到他现在这副丧家犬的模样。
商洛被惊吓到，又看了一眼夫妇，见他们真的一步都没有动，望向沈洛川，走得很落魄，赶紧下车。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夫妇，微微弯腰表示问候，商洛小跑追上沈洛川。
沈洛川现在状态不好，商洛没多问，默默地走在他身边，瞥一眼、瞥一眼的，显然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又担心沈洛川现在的状态。
离开小区，走在人行道，绿化带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开心。
他和沈洛川，是两个异类。
商洛联想到刚才沈洛川用的一个词——收留，此时他差不多已经推测出一些了。
沈洛川没有妥协，反抗了，坚持了。
沈洛川父母也没有妥协，教育了或是胁迫了。
沈洛川没有失败，只不过没有成功；沈洛川父母失败了，或者说还没有成功。
一个家庭的新年，注定不能团圆、不能和和美美了。
商洛听到过一个传闻，新的一年第一天不好，一整年都不会好了。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结果鬼使神差地就想起来了。
第一次，商洛有些许负罪感——如果不是他在，沈洛川或许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家。那么，他们至少还能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哪怕是一顿气氛冰冷的饭，好歹是吃过年夜饭了。
看一眼沈洛川，发现两人已经走到红绿灯口，惊觉后者居然也没有注意到，而且现在是红灯！赶紧拉住沈洛川。“沈洛川！”
沈洛川被这么一拉才回魂，看清自己差一点就撞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回来，见到商洛一脸生气，自知有错，焉巴巴地站到商洛身边。“对不起，洛洛。”
商洛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后怕，他写过血腥场面，但其实连过年杀鸡都没看到过。“大过年的，别给别人添堵。”
沈洛川接下埋怨，低着头忏悔。
“走了。”绿灯，商洛率先迈步，“老实跟上。”
沈洛川赶紧跟上，紧紧跟随，不敢落后。原本就在家里受了挫折，现在又惹商洛生气，沈洛川情绪愈加低落，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商洛生气归生气，还是注意着沈洛川，见他老老实实紧跟着，气消了一些，走完斑马线才松了一口气。
商洛停了下来，沈洛川战战兢兢。
商洛看着沈洛川，后者很紧张，难掩失落和彷徨。本来就还是一个初哥，商洛也没想沈洛川什么事都做得顺他心意。“真的要我收留你？”
沈洛川：洛洛原来没生气啊？心情多少好了些，沈洛川回答：“嗯。”反问：“你愿意吗？”
商洛瞥了一眼，扭过头评论道：“傻是傻了些，不过给莱丽丝剥剥虾是够用了。”
摸懂一些商洛的沈洛川听了知道，商洛这是答应了的意思。欣慰，只是想到父母的不理解，还是不能释怀。
“沈洛川。”
侧头，呆滞。
商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帽子戴上了，藏在帽子里，吻他。
商洛穿着一件雪白的连帽羽绒服，偏中性，帽子很大，一戴基本要凑近才看得出男女。常常有人说怎么会有腿和女生手臂一样细的男生，商洛的小腿就很细，还没沈洛川胳膊粗，又是不算太高的海拔，羽绒服一穿难以辨认性别。
商洛吻他，在大马路上、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他。
知道商洛曾经有多自卑，就能想象商洛现在有多勇敢，就算藏在帽子里，沈洛川也幸福得想要欢呼、想要高歌。牵住商洛左手，微微弯腰，化被动为主动。
商洛在沈洛川刚刚开始主动的时候，推开他，却并没有甩开相握的双手。“走了，回家。”
沈洛川全然没有被第一次被父母明令禁止的挫败和失落，他有商洛，有足够的动力。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让他松开商洛的人、事、物。
除夕夜，商洛和沈洛川自己买了火锅料，并肩坐在一边，吃着火锅看着春晚。
“洛洛，我有一件东西给你。”
商洛好奇。
沈洛川深呼吸一口气，引得商洛更加好奇。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庄严地打开。
“那天拍莱丽丝，拍到了你的手，评论里有人说是一双很适合戴戒指的手。”
“我赚不了多少钱，也没有什么审美，不过我也没有去问别人。这戒指，是我想着你挑的。”
“或许我们能结婚，或许我们一辈子都只是‘情侣’。可是我觉得，除了一本法律证书，我可以给你其余的一切。”
圆形戒指，简约橄榄枝浮雕设计，干干净净的银色，没有刻字没有点缀。
像极了沈洛川。
忠诚唯一一次恋爱的沈洛川。
“就一个，单身主义啊！”
“其实……还有一个，”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来戒指，飞快地给自己戴上，“不过我已经戴上了。”
“……是不是傻？是互相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欸~还是不可能勤劳欸~
☆、二人世界
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过了除夕就感受到过年的孤寂——尤其是沈洛川，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需要走亲戚、不需要给母亲打下手，突然这么安逸反倒是不习惯了。
商洛当然是习惯的，可以说在他的意识里，过年除了爆竹声是不会有任何吵闹的。今年，他体会到了街坊邻居的“热闹”，鞭炮齐鸣的“喧闹”，和沈洛川的打扰。这样的环境，商洛自认写不出自己满意的文章，干脆关了文档打算等安静点再写。然而，没有安静的时候，热闹和喧闹都会停，打扰不会。
“沈洛川，你不如去外面再旅游一遍。”
这样的赶人，只在沈洛川头几次打扰商洛更新的时候，沈洛川讪讪，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游戏画面，一边给莱丽丝按摩。
打扰商洛的，不是声音，是沈洛川周身散发的一种奇怪感觉，这种东西存在着，商洛又尝试了15分钟，以失败告终。
“沈洛川，离开书房。”
沈洛川没想到被商洛嫌弃到这个地步，他游戏声音没有，也没发出声音，商洛居然还是嫌弃他。鉴于商洛的气势，沈洛川乖乖关了电脑、抱上莱丽丝离开书房。
沈洛川出去了，但是商洛还是静不下心写字，尝试了几分钟，商洛终于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状态不好时写不出什么好东西了，商洛关了电脑离开书房。
“洛洛？”他才离开几分钟，商洛就写完了？
沈洛川抱着莱丽丝在看电视，昨晚春节联欢的重播，哪儿哪儿都是。商洛走过来，站在沈洛川面前盯着他腿上的莱丽丝。沈洛川此时也不敢决定他是不是猜错了，商洛应该不会吃莱丽丝的醋吧？莱丽丝是只猫啊。商洛一只盯着，沈洛川思考一下，选择放下莱丽丝的代价似乎会小一点，可以赌一把。
莱丽丝刚被放下，商洛就坐下了把抱枕往沈洛川腿上一放，躺下。
沈洛川呆滞：他、没猜错？不是错觉？商洛在吃醋，还是吃莱丽丝——一只猫——自己养的猫，的醋？
“这么惊讶？看来你更喜欢莱丽丝在你腿上。”商洛此时就算仰视了，也没有丢了气势，“我准许你和莱丽丝相亲相爱了。”
这是要打发他和莱丽丝过日子去，沈洛川哪能真去啊？傻笑着装作没听到。“不写了？”
“没兴致。”商洛闭上眼，“现在你可以去打游戏了。”
“没关系，你要是累，你可以先这样睡一觉。”
商洛睁开眼。“要睡觉，我不会到客厅来。”
沈洛川讪讪。
书房里，商洛难得对游戏产生一点点兴趣，沈洛川就充当那个演示者，控制着自己的角色在各个门派驻地游走，一边给商洛介绍每一个角色以及故事。可惜，这过程中不大顺利——好友邮件太多。
“人缘不错嘛。”
“都是群发下副本、下战场的，估计是昨晚的。”昨天沈洛川没上游戏，真要说也说得通，只不过，打脸来的很快。
“隋棠：澈风偶吧，你愿意娶我吗？玩游戏三年了，我都没结过婚。”后面还有一个哭的表情。
商洛转过身子，似笑非笑。“偶吧，愿意娶我吗？”
这要是商洛自己问，沈洛川分分钟就答应了，可……“真的只是朋友，大概是开开玩笑吧？”
“那可真是‘好’朋友，结婚也可以开开玩笑。”
沈洛川百口莫辩，本来想回个邮件，可惜对方不在线，沈洛川干脆就把隋棠删除好友，然后特别真挚地看着商洛。
商洛没有纠缠，不过心里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