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性格的周先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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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他对梦境之中的事情记不清楚，在此之前，其实周茗都能记得很清楚。
他不像经历梦境，反而，是在经历现实中的事情—那个空间，似乎是只属于他们的另一个世界。
这次周茗醒来，才有了我们平时做梦睡醒后的感觉，平时我们睡觉做梦，梦醒了，记忆模模糊糊，只能靠我们慢慢的靠在床头细细的想。
我的梦中有什么呢？周茗想，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感觉。
周茗现在只记得最后的最后，那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这个笑里有苦涩，还有些别的不可言说的东西。
周茗猜不出，只是给这个笑共鸣的有些难过了。
这些眼里的东西只有周若本人才知道，别人是完全猜不到他眼里的东西的。
周茗猜不出，他甚至不确定周若最后是否想要说些什么，他只是给这个笑共鸣的有些难过了，他本人似乎也跟着周若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消散。
他看到男人笑了一下，极其浅淡，他慢慢的虚化了身影，他在消失。
我是不是要失去他了，周茗想。
在此一刻，他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只能定定的看着周若慢慢的消失在朦胧的白色中，他动也动不了。
没有人能阻止周若的决定，这个男人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在下着这个决定，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他，连他自己也不行。
周茗有些想哭，他想要憋住，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心都揪成一团，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敲向心脏，这种感觉让他全身战栗，气血蔓延到周茗的脖子和脸上。
很热很热，但是还是不能憋住，于是他哭。
没有哭出声来，只有身体颤抖，没有眼泪。
这是他第二次真正哭出来。
很多人都说人是犯贱的生物，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因为人的感官有时极度迟钝，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看不到自己的心。
不像路边极致盛开的花朵，它开的艳丽而糜乱，它不知羞耻。
人因为听不到自己心里的说话声而感官迟钝。
此刻只有疼痛。
它如此的强烈，没有人能够忽略；这顷刻袭来的疼痛，让这位无法悉知内心的男人害怕。
周茗此时才发现周若对于自己的意义。
他早已不是一个文里的反派那么简单了，他是周若，他是小霸总。
这漫长十年旅程，这个实际脆弱的男人一直躲在路边。周茗想，他胡思乱想，全身颤抖。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顷刻之间，这个虚幻的看不出什么的影子崩塌了。
无数的碎片向周围四散开来，像是某个电影特效，周茗仔细去辨认，只看到，每一个碎片里都在播放着电影。
等到他再想要看的更加仔细的时候，却眼前一黑—他被弹了出去。
————
一个星期后。
周茗的主治医师终于确定周茗的“另一人格”消失了，放过了周茗。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周茗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平时根本不听他叮嘱，配合治疗，并且平时病情看上去没有减轻。
却一夜之间，另一人格融合的病人。
他看着周茗眼神复杂，但是迫于周茗的身份最后没有说什么。
周茗可没有管这位医生如何好奇，他一声不吭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
周若消失了，周茗突然觉得待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
而且他再也到不了那个以前巴不得不要进去的空间里。
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和从前的自己也没什么两样了。
管家忙前忙后的打点东西，将这位离家了一年的男主人打点的舒舒服服。
周茗却有些不安，他始终不是周若，管家忠心的爱护的，也不是他，这让他突然不知所措。
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周茗喝了口水，请还要忙什么的管家坐下。
老管家看着他隐忍着什么的神情，突然有某种不安袭向心头。
周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是看到管家好像知道了什么的脸色，他豁出去了。
“其实，我不是他……”周茗说，他打开了话匣子就好说了，“周若他……已经消失了……”
老管家有一瞬间控制不住表情，他看起来很是悲伤，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
他一直都是旁观者，自然也看的清楚一些；他来到周茗身边，了解周茗。
他就知道，周茗和周若就是两种，甚至于，他们的思维方式都有些不同。
在他看出周若对周茗的喜欢愈演愈烈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结局。
叹了口气，老管家瞅了瞅周茗的神色，这个男人的神色里也隐含着同他一样的悲伤。
他好像懂了什么，心里有些唏嘘，“你不用难过什么，安心在这里住下，他会很开心的。我看着他长大，知道他走岔了路，现在的结局也不算坏，总比被仇家搞死要好。”
周茗抿了抿唇，又想起自己脑海里经久不衰的画面，那个男人，哀伤的微笑。
周若死了，在周茗面前，化为碎片消失于白色的荒芜之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色的光芒陪伴着这个男人。
他很想说，其实不好。
和仇家对决，至少他是恣意的，周若式的，而不是如此哀伤。
“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周若的过去。”不是反派周若的过去，而是这个世界的，周若的过去。
二者是不一样的，永远也划不了等号。
第四十八章
“周家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使得一些在周家工作的人在那场大火里受伤了，周家当时赔了不少钱。
我的上一任就是在那场大火里受了伤，辞职了的。
于是我来到了周家，当周家的管家。
我来到周家的时候老爷已经是个十岁的小男孩了，长得特别可爱，看起来尤其稳重，但是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他看着任何人，都是带着警惕的。
我那个时候只觉得奇怪，但是老爷从不麻烦任何人，我也因此和他交集很少。
偶尔看到老爷有些落寞的看着小花园的位置。
小花园是我知道的地方，我那个时候的雇主，老爷的父母们，经常会在小花园里享受他们的闲暇时光，他们同他们的小儿子玩闹。
几个人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那个时候我便奇怪，同样是儿子，为什么他们对待的方式不一样呢。
我便按照大众的想法，想着可能我们的老爷是他们领养来的，只是后来他们又生了小儿子，自然就遗忘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
但是我在后来竟然发现老爷不是领养的，他和两位主人都是有直属的血缘关系。
这令我非常吃惊。
我也是一个父亲，在我看来，虽然老爷看上去沉默了一些，让有些人心生畏惧，但是他也是个优秀的不能再优秀的十岁小男孩，我们有什么理由去刻意对他使用冷暴力呢？
可能人和人的想法差距就是这么大吧，总之，老爷这个尚还是年幼的小男孩，就是在一个有着冷暴力的家庭里长大的。
我看着这个男孩子越来越的沉默，他冷然的样子让我也有些怵，所以那些在周家工作的仆人都不敢过多的接触他。
有时我很可怜他，他看上去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的样子，也再也不看花园的位置。
他开始早出晚归，打架斗殴，他好像烂泥扶不上墙。！
但是说真的，我并不被他的外表迷惑，有时候，我还觉得我琢磨到了一些这个男孩的真实内心。
所以我偷偷的关心这个男孩，我不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但是也不将他看做是大人。
他的戒心真的很重，开始我关心他时，他也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也不接受我的好意。
到了后来，他终于在一次小声说了谢谢，被我忍不住摸了摸头。
我看出来他还是那个男孩，没有变过，可能在我来到周家之前，他就是那个样子，那个心性。
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是个过分善良的人，虽然他做了许多过分不善良的事情。
你看过彼得潘么，那个小男孩，永远也长不大，永远调皮捣蛋。
但是那个男孩在伪装自己，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那些事情，他怕了，所以每次提起父母的时候脸上总有愤恨。
我有些时候觉得他和彼得潘有多像呀，我们的老爷还像个孩子呢。”
管家慢慢喝了口水，他说起周若眼里放着光，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这个男人，在他眼里，这个男人好像缩小缩小变成十岁了。
周茗沉默，他确实不知道周若的过去。
从前他对周若的了解是自己的书，他只写周若在人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从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长大的。
管家继续讲。
“周家只有我关心老爷，所以老爷就来找我。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纠结。
他和我说，他说，他从小就能听到天外之音。”
周茗听此心里咯噔一下，他想着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但是事实确实是他想的那样，管家看着周茗不安的表情，平静的继续道。
“我那个时候是不信的，还以为他患了什么病。
但是看到他日益锋利的气质，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个时候，连我这个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什么品性的都有些怕他，更何况别人的。
真正的孤家寡人也不过如此，所以我还是可怜他。
我知道这个情绪是我不该有的，毕竟，老爷已经通过他的努力成为一个强者了，我又带着什么立场来可怜他呢。
但是我还是不住的觉得他可怜。
他那个时候又说，可能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性情大变。
让我不要怀疑。
我只觉荒谬，但是还是答应了他。
没有想到，第二天你来了。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是另一个周若还是别的什么生物。
我不知道，我对你友善也是因为老爷。
告诉你这么多，依旧是因为老爷。
在老爷喜欢上你，我就知道，老爷在某一天注定要抛弃这个世界的。
毕竟他已经暗藏死志许多年，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用怎么样的方式，走到这里来的。”
管家说完就站了起来。
他习惯于忙碌，反而是坐了这么久而有些不舒服。
对他来说，客厅的沙发还是太软了。
周茗端着杯子，里面的茶已经冷掉。
很多时候，生活很是残忍。
无知的人也是，他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人会被他无意间的伤害。
他或许是罪人，自己已经给自己宣告死刑的那种。
叹了口气，他站起来，脸上没有表情。
第四十九章
一个男孩，他躲在厚重的窗帘下，很安静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他非常沉默，眨巴着眼睛，眼上的睫毛细长，沾着小小的水滴。
他很矮小，因此视野并不宽阔，只能看见眼前长桌的腿，上面一点就是桌子垂下的桌布，是纯白的，没有任何灰尘在上面。
这大概是个餐厅，长桌和华丽的椅子陈列着，地面光洁，一尘不染。
这个男孩垂下自己的眼睛，看着双手。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窗帘后的周茗看着这双手，他还很是茫然，不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站在这里。
但是他还是观察起眼前的事物，这双手，它好小，但是却可以看出未来的美好，手指纤细匀称，让周茗想到了一个人，他也有这么一双美好的手。
周茗有点伤感，但是随即这种伤感被心里的疑惑压过，他这是又穿越了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么那个世界里周若的身体可怎么办呢？周茗又想。
男孩很快将手放下来，周茗的沉思被打断，随即，周茗知道了此时这个身体是被另一个人操纵着，他还是个旁观者。
周茗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于是以为这是穿越的常规操作，但是还是有些迷惘，他在想，之前他穿越到周若的世界里，伤害了周若，除此之外一无所成，他将事情搞得更糟，那么他穿来穿去的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无解，因为他是被动的接受穿越这个事情。
男孩还不知道此时有一缕意识投注在了他小小的身躯里，他正躲在窗帘后面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周茗终于有机会观察这个房间了，他看了看这个房间的布局。
这个房间有些欧式风格，每一处角落无不精心装饰，而后打扫的一尘不染。
但是周茗看着这个房间的格局，突然觉得这个房间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随即他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搞笑，他可不是什么富豪，豪宅也只住过周若名下的那套别墅，又哪里来的这个房间他见过呢。
于是周茗很快将心里的想法压下去，然后有些无聊的想，这个孩子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呢？
这时，他的视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