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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蜉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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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始终背对着他,我听见时雨低声说:“曜言,再见了。”
  最后她带着笑容在空中飘散,直到我们面前空无一人,曜言才忍不住呜咽,开始痛哭起来。
  我抚抚他的背,本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返魂阵的事,但此情此景,实在是口难开。曜言对我说:“恳请先生让我获得超度吧,我对世间,再没有留恋了。”
  我答了一句“嗯”,一瞬间疲惫爬上我的周身,我终于知道自己也到了极限,因此留他独自在原地,自行回到了希言休息的地方。
  他还是没有醒。
  我自言自语似的说:“快醒醒。”
  他毫无动静,我轻轻躺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像是相约赴死的人一样,在经过无数绝望与痛苦之后,获得了最终的宁静。
  最令我意外的是意怠鸟真的换了个样子,他从树林里飞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没眼力见地在心里默默赞叹了一句:谁家的老鹰这么俊。
  随即意怠卷起他强壮的身姿掉进我的怀里,若不是我伸手伸得快,估计他早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甚至还委屈巴巴在我怀里喊:“掘阅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抱歉,你哪位?”我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我是意怠啊!”他撒娇似的说。
  我想仙身希言是不是用错了方法,把那么个脾气暴躁的胖鸟训练成这幅不合时宜的娇滴滴。
  我把意怠放在地上,它头顶那根翠羽此时活灵活现地跃动着,总算是挽回了意怠鸟的颜面。
  他问我:“希言醒了吗?”
  “尚未。”
  “那他什么时候醒?”
  我突然觉得很沮丧,回答不上来。即使我不断向传送灵力,但他身上的伤口就是不见好转,我想是他还未适应禁制解除后的身体状态,不仅仙灵小心翼翼,连妖气都敛声屏息,导致这些伤口只能单靠他的身体来痊愈。
  那可是曜言的咒术造成的伤口啊……
  意怠鸟见我不说话了,自顾自又飞得远远的,自由自在,看了让人羡慕。
  趁这个可以休息的空隙,我给自己雕了个小木人,拿给银河看的时候,他挺惊讶地问:“你雕的?”
  “没错。”
  “你手艺这么好?”
  “怎么,看不出来?”
  银河拿着小木人,问:“你给我干什么?”
  我说:“就当我的塑像吧,银河殿下随身带着,诚心正意,我的灵力恢复得也快。”
  妙喻宫渐渐忙碌起来,也热闹起来,我挑了一些清静的去处,独自待着。
  那天我在霞影崖看日落,卉卉活蹦乱跳地跑过来喊我:“掘阅哥哥,希言哥哥醒了!”
  我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如月般的少年沉默无言地站在远处,青草疯狂生长,大风吹过,卷起他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戾气和愤怒在他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潭般的平静,仿佛自地狱归来,已经看过世间所有的罪与恶。

  第二十一章

  希言站在那里看了我很久,没有叫我的名字,也没有叫我“老师”,他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朝我缓缓走过来。
  “太好了,你没事。”他盯着我说。
  他现在既不是妖身希言的暴戾,又不是仙身希言的洒脱,只有沉稳与霸道,我看向他时,总觉得他嘴角隐隐带着笑意。
  我点点头,问:“好些了吗?”
  希言从我面前走过,到了我刚刚的位置,他一扬衣摆,顺势坐到了悬崖边上,晚霞里响起一声清亮的鸟鸣,意怠从云霞里飞出来,希言伸手出去,意怠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卉卉也跑过来,看我们都坐在悬崖边,也十分想尝试一下所谓的“危险”。
  我问:“危险?”
  卉卉试探着伸出脚,说:“殿下说我妖气不够,从悬崖上摔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不得不说,银河管得也太多了,把卉卉也保护得也太好了,我向卉卉伸出手去,示意她坐我怀里,卉卉笑着钻了过来,我这才说:“卉卉在怎么样也是小妖,从这里掉下去最多伤筋动骨,怎么会有危险。”
  但我说完,两人一鸟齐齐看向我,我疑惑地问:“我说错了吗?”
  卉卉笑着说:“掘阅哥哥是不是受过很多苦啊,在殿下看来,伤筋动骨就算是危险了。”
  我领会到些许是自己对危险的定义太高了,还没待我说话,希言看着我说:“如果我也有喜欢的人,也会担心他去危险的地方,无论会不会有危险发生。”
  他的眼神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卉卉连忙捂住脸,惊叫一声,下一秒她从我怀里钻了出去,顺带一爪子下去把神采奕奕的意怠拽手里带走了。
  我扭头问:“怎么了?”
  “啊啊啊,没什么!”卉卉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此时只剩下我和希言二人,他往我身边坐得更近了些,久违的清香味从他身上飘过来,他突如其来地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大多数时候算得上伶牙俐齿,但是每每到这种煽情时刻就蠢笨如猪,于是我只好回了一句:“还行。”
  希言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他抿嘴摇摇头,看着我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凑近,我不住往后仰过去,心想我们现在也不算是师徒更称不上朋友何况也不算陌生人,那我应该怎么应对眼前的情况。
  红龙教给我的待人接物像是海水里的泡泡,冒了几下,就全部消失了。
  因为希言突然抱住了我,我没敢动,他闷闷地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唉,我去问谁啊。
  希言的肩膀突然微微颤抖起来,我反应过来他在哭,少年隐忍着呜咽,我艰难地伸手拍着他的背,但他貌似越哭越厉害的样子。
  “别哭。”我说。
  待他慢慢平静下来,他松开了我,红着眼睛坐到了一边。
  我问:“我一直很好奇,我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渊源,我指的是六百年前。”
  希言理了理他的头发,说:“是。”
  果不其然,一开始我只觉得希言来到归息别有用心,只是他种种行为都表明,他和天庭势不两立,完完全全站在我这一边,才导致我猜不出他的目的,如今一看,恐怕他在六百年前就认识我,只是我毫无印象。
  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不认识银河,但他也知道我是谁一样。
  “那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问。
  他充满受伤的双眼看过来,像是求救的小动物,我只好问:“恋人?”
  希言没忍住“噗嗤”一声,说:“没,我单恋罢了。”
  听起来我像个负心汉,希言见我不说话,劝慰我说:“我知道你不擅长应对这种事,所以才一直没说。”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似乎与我很熟的样子,不仅是朋友那种熟悉,而是像是终日陪伴的眷侣那般,知道我每一个习惯,了解我每一点性格,甚至超过了化吉,但化吉也不认识他。
  所以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不想纠结此事,只好选些让我适应的话题,我问:“那你是天庭的人?”
  “不,你的。”他说。
  他连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以前我稍微靠近他一些,就脸红耳赤来着,我简直搞不懂什么改变了他。
  我被呛得说不出来话,希言却对我笑笑说:“放心,我不是天庭的人。”
  “那金戈将军的事,是真的吗?”
  希言点点头,说:“我被天帝点化升仙,一直跟在金戈将军门下,天帝失踪前,将军被关在了琅寰福宫,这些都是真的。”
  我问:“他为何被关起来?”
  希言看着我说:“你还记得‘时空藏象’吗?”
  我愣了一下,因为“时空藏象”是红龙告诉我的,我小时候还以为他告诉我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后来发现其实天下的人都知道,不过旁人觉得是传说,而红龙却是真的见过。
  “时空藏象”是一盏灯,听闻点燃之后便可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机会只有一次,红龙跟我讲时,那盏灯还没有被点燃。
  希言继续说:“将军一心挂念爱人,终得机会打开琅寰福宫的机关,但是天帝前来阻拦,相争之间,‘时空藏象’被点燃,天帝为了保持时空秩序,自己掉进了‘时空藏象’的结界中,在离开前,他把将军困在了结界里面。”
  我说:“你知道得倒很清楚。”
  希言说:“十方鸟乃天帝的灵力所造,可以自由穿行其间,我也是通过十方鸟才知道将军的境况。”
  “你很想救他?”
  希言说:“为了还他护我的恩情。”
  “你的恩情却要我来还?”
  希言说:“是啊,谁让我没有你厉害呢。”
  就这么好好说着话,他却越挪越近,我抵住他的肩膀,笑着说:“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希言在他人面前到没有展现出不同,银河也以为他只是恢复了最初见面的冷淡性情,我去向银河辞行的时候,银河问我:“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说:“去一趟酆都帮殿下捏魂,此后便离开妖界了。”
  银河笑笑说:“若是为难,不必勉强。”
  我摇摇头说:“我自己也有私事要解决,只不过捏魂后,殿下的姐姐终身不得离开玉簪,受到的束缚很大,我不知道这对于殿下来说是好是坏。”
  银河沉吟半晌,说:“但我很想见长姐一面,此后的事,再做打算。”
  银河又问我:“你现在身份不明,如何去酆都。”
  我笑笑说:“殿下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
  临行前,我去找曜言,打算借着“押送”流离失所的魂魄归冥界为由,一方面让曜言重回六道,一方面又可借机进入冥界。
  但没想到希言早我一步到了,我有些好奇他为何前来,还不待我开口说话,希言自行解释:“你不是不想要我跟着了,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曜言识趣地闪到我身后,我说:“那你就不会跟着?”
  “会。”他信誓旦旦地说。
  我无奈地问:“你怎么才肯离开?”
  他的目光炽热地看过来,问我:“你让化吉也离开了,我若是不在,你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我说:“不是你把化吉支开的吗?那个小仙官透露逢凶的线索,很明显就是要化吉去找逢凶。”
  希言愣了一下,说:“那不过是一个巧合,那个小仙官我以前都没见过,他跟了我一路,我一直以为他是将军派来的,天兵里的人我都不太熟,因此我没多想。”
  我仔细一想,觉得其中必有阴谋,此时银河又匆匆赶来,看了眼希言,说:“小希言,你怕是不能跟上去了。”
  “为何?”希言不解地问。
  银河沉吟道:“天庭刚传来的消息,观妙上神得知‘天痕’的事,要派人来调查了。”
  希言讽刺说:“这么久才派人来,看来天庭真的乱成一团了。”
  随即希言看向我说:“那我就另寻出路了,掘阅,等你到了天庭,我再来找你。”
  我点点头,说:“我会帮金戈将军解开结界。”
  希言笑了一下,没做声。
  我带着曜言出了风罗谷,银河推不开妖界繁务,故让鸦噪相送,卉卉带着意怠也跟了上来,临到风罗谷前,我停下了脚步,说:“鸦噪,你带着卉卉和意怠回去吧。”
  鸦噪对我说:“感谢掘阅先生,助殿下脱离心魔。”
  我淡淡回复:“是银河自己想走出来,我不过是提点一二。”
  卉卉过来拉拉希言的衣角,却说:“希言哥哥,你要和掘阅哥哥分开了吗?”
  希言蹲下身去,摸摸卉卉的头,说:“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对吧,掘阅?”
  “是。”我回答。
  之后,我和希言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我生来很少有离愁别绪,只因我原以为人不过只是离开了一个地方,总有一天,相知的人又会重逢,以至于当我第一次离开归息,并没有理解红龙那复杂的目光。
  现在我明白了,大多数时候,离开的人就是真的离开了,而重逢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早已不复当初。
  不知怎么的,一想起希言,我总觉得有些不舍。
  曜言沉默了一路,直到我们终于找了个客栈休息,他才问我:“先生真的让希言一个人走?天庭说不定会抓住他,依观妙上神的性情,希言可得受些苦。”
  其实我也想了很久,观妙本不是生性残暴之人,只是他要帮助天帝镇压天界,有些残忍之事他须替天帝来做,他永远是神界的一个噩梦,这次希言被他抓住了,有可能直接被剃了仙骨。
  但是,我总觉得无法面对希言。
  不论他和我到底有怎样的过往,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想问,单单就他如今对我的感情,我也无力承担,仔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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