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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井口有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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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唯进门,正撞上何景阳往外跑,手里抓着书包。看见关唯,非常勉强地咧嘴笑了一下,就走了。
  关唯急着说“等我,跟你回家”,何景阳却象没听到似的,风一般掠过他的身旁就不见了,象做了个梦。
  这个梦一直到赵炳才喊他去吃午饭才醒过来。
  走了。
  走了?
  走了!
  “何景阳呢?”他呆呆地问。
  “回家了啊,你进门不是碰上了么?”赵炳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他还说带我回去呢。”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关唯以为自己会哭,却没有。
  “哈,那是他忘了。下礼拜吧,反正他老回。”赵炳才不以为意。是的,旁人都应该不以为意。
  只有李杰眼神复杂地看了过来。
  青城收伏打不还手和骂不还口的那天,关唯就想着什么时候找李杰聊聊,聊聊他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敌意和话里有话的暗示。
  现在看来,似乎是用不着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仍暗自庆幸自己对于能和何景阳一起回家这件事,心花只在暗处默默怒放,不曾表现出来。
  否则,现在该有多么的不堪。
  还好,我已经打算放手了。不,我早就放手了。
  况且何景阳这时阴时阳时冷时热的态度,似乎是连朋友都不能好好做了呢。
  我就算有心奉陪,人家也用不着。
  相比起来,还是王亚辉他们更让人舒服,热情热闹都克制有礼,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情绪。
  关唯强按着内心的不安和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好奇,硬在表面上装出一个“我没事”,期待何景阳回来,给一个解释。
  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愿意接受。
  何景阳从家回来,没有烙饼,也没有解释和道歉。就象完全没有说过要带关唯回家一般若无其事。
  关唯感觉自己心里的这艘小破船也是撑得很辛苦,才勉强保持住了和他一般无二的风平浪静。
  不过较之从前,身边有了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事情来分心,船虽然破,底儿没漏,一旦撑住,也就平稳了。
  于是大家继续波澜不惊地往前走,各怀各的鬼胎,秘不示人。
  只是关唯换枕巾时,看到那枝笔,心里会晃一下:“难道这枝笔的造型象把伞,所以意寓着要散伙儿了吗?可我还没送出去呀。”


第45章 实习老师
  五月份很忙。高一高二有个青年节歌咏比赛,高三有最后一次模拟考试。
  六月份也很忙,高三要高考,高二要毕业会考。
  偏偏忙上加忙,过了五一节,云州大学一波大四毕业生要来青中社会实践。
  青中近几年的成绩突飞猛进有目共睹,各方面条件也提了上去。以前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能分配来几个高学历的毕业生,哪怕不是师范生呢,但解决户口、住房都没人愿意来,今年倒是早早的就有好几家云州的学校主动和他们联系。
  虽然只是商量毕业生实践的事情,但对于青中来说,也算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了一小步,所以重视得很。
  谨慎甄选之后,只认定了和本省历史最悠久,也是学历含金量最高的云州大学合作。
  云大是个综合类学校,来的学生五花八门,被分配进了各个教研室。配合主课老师工作,课外辅导学生,偶尔也能在不那么重要的节点,上讲台代代课。
  助教们都是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这点儿工作量根本不够塞牙缝儿的,于是开始变着法儿地丰富自己的实践生涯。
  通告栏上贴起好几张广告纸,写着兴趣小组的招揽信息,什么雕刻、朗读、半导体、航模、编织……甚至还整了个文学社。
  除了编织这一项因为没人报名自行流标,没过多久,其它几门都轰轰烈烈地陆续开展了起来。
  校方近几年正考虑转型,和云州大学结对子设立实践教育基地也是第一次,只要不影响高三学业,这帮年轻人要做什么,提前报备了校委会通过,也就由他们折腾去。
  不折腾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呢?
  虽然面临着毕业会考,但对于他们这班扔哪儿都称得上是尖子的学生来说,可能还没有青中平常的小测验难度大。
  又是高三之前为数不多的轻松日子,大家都充实起来,连李杰都学雕刻去了,赵炳才进了航模组,关唯的语文是唯一长项,选了文学社。
  青中给助教们拨出来的宿舍在教职工区,兴趣小组的活动地点视情况不同,分散在教室、实验室、操场、助教宿舍……文学社就在王亚辉找关唯谈心的那个学生会备用办公室。
  时间也不统一,有的只有周末活动,有的是晚饭后到晚自习前。象物理化学这类直接和学习挂钩的小组,干脆就很霸气地一周占了两三个自习课。
  发起文学社的助教姓张,有个非常勇猛的名字,叫张飞。做自我介绍时,台下的学生哄堂大笑。
  因为这人长得实在过于斯文秀气,和猛张飞完全不搭界。
  张助教不急不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等学生笑完,继续说事儿。
  “文学社是一个很好玩很有趣的社团,我构想了很多规划,但青中情况特殊,我们呆的时间也有限,所以罗列出一二三四五六七项来,大家投票,选择其中两项做为常设内容。不过其它项目也会涉及,希望在我们走后,能给青中留下一个相对稳固、完整的文学社架构。而现在坐在台下人数最多的高一同学,你们就是将来青中文学社的奠基人。所以,我们要全心全力参与进来,把它当成一件需要倾注心血的作品,一项可以持续发展的事业,而不仅仅是一个课外兴趣小组。”
  张助教声音格外地好听,是青中所有老师都比不上的标准的普通话,以及所有老师都不会有的温柔和轻言慢语。
  每句话说出来,都象是在和他们商量,却又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认可,并且深深印在心里。
  这样的仪容和姿态,就是李杰和黄晋,也会心生倾慕吧?关唯坐在台下,想到八个字:长身玉立,爽朗清举。
  待到晚上回了宿舍,大家聊起来,才发现不止张助教,别的助教也都各有特色。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面对自己努力想要考进去的云州大学出来的品学兼优的毕业生,见多识广又谈吐风趣,不折服才怪。
  不过文学社凭借张飞的颜值和风采,还是成了香饽饽。第二次活动比第一次又多了十来个同学,椅子都放不下了。
  张飞招呼坐在窗边的同学把窗户打开,建议男生可以坐到窗台上,给女生让出椅子来。
  关唯估摸了一下窗台的高度,感觉自己坐上去应该不会太狼狈,便起身做了第一个响应者。
  果然是长高了啊,想比起其他几个男同学,关唯轻轻一抬腿就上去了,简直坐得太轻松。这要是赵炳才,估计得跳几跳——哦,不对,得踩个椅子。
  关唯被自己脑补的场景逗笑了,又不好意思被人瞧见,就把脸往外扭去,便看见何景阳正在操场上玩篮球。
  自打关唯和王亚辉和解之后,何景阳也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篮球队的活动。
  有个助教是云大篮球队的,昨天主动跑球队给他们演示了一种叫做花式篮球的新东西。何景阳迷得不得了,晚饭都吃得十分潦草,就跑出去练习刚学到的招式去了。
  一直保持着假装看不到的尴尬之下的和谐,关唯很久没有和何景阳单独呆过了。
  远远看过去,这人垂着头运球,歪着头思考,抬起头观望,扬起胳膊投篮——活动室里人声嘈杂,人们来回拖动椅子,按照张飞的要求,打破横平竖直的格局,摆成各自喜欢舒适的角度——这些都和关唯无关。他眼里心里就只剩了这一个人,来回奔跑,不时跳跃。
  原来不敢喜欢,也还是一种喜欢啊。
  何景阳,何景阳,何景阳——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由默念到呐喊,直到被旁边的人拍了一把,才回过神。
  张飞顺着他的视线瞟到操场上那个人影,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要他做今天的首位分享者——这是上次下课就安排好的,把自己的随便某个作品当众念出来。
  听者不用提意见,只说自己的感受。没有感受,就说没有。
  “不是每一件文学作品都能引起他人共鸣,因为有些经历是特别的,个体的,甚至是特定环境下的,所以我们要允许别人对我们的作品没有感受,也要坦率承认对于别人的作品以及他人的赞誉,不能感同身受。”张飞解释自己的用意。
  “大家都说没感受,那就太尴尬了张老师!”有人大声嚷嚷。
  “哈哈,尴尬也是人之常态,避无可避那就正视。”张飞满不在乎地笑,下巴微扬眼角轻挑,说不出的风流自在。
  “那为什么不让提意见?”
  “你不喜欢人家的就自己写啊,不用告诉人家怎么写,人家也不一定听。”张飞还是那么个满不在乎的笑脸儿,学生们却为了这句话噪动起来。
  “不曲意逢迎,你自己写作的时候才不会刻意去考虑别人会不会喜欢,才不会去想着迎合他人的喜好。”张飞解释。
  “可是写出来的东西不就是为了让人喜欢爱看吗?”人们继续噪动。
  “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可遇不可求。应试作文有它的框架、定势和套路,文学作品不需要。而且众口难调,再伟大的作品,也有人无法欣赏和喜欢。”张飞说得正经,神态却是满满的调笑,“更何况你我?哈哈!”
  人群安静下来,关唯开始读自己写的《春日游山》。
  “学校里新来了一大批助教,云州大学的大四学生,特别有意思。”
  “文学社的老师挺喜欢我写的东西,那个老师很好,但是也很怪,真想让你见见。”
  “新交了好几个青中的朋友,有一个以前还想欺负我来着,现在好了。”
  “和老朋友的关系,没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但是也不糟,应该算是你们希望的那样,不过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
  写完给黄晋的回信,关唯和赵炳才去食堂打饭,碰到了张飞他们。
  周末食堂人不多,张飞招呼他俩坐一张桌上。没过多久,何景阳和李杰也来了。
  教雕刻的助教喊了一声“李杰!”摆手示意他们坐过来。
  无论李杰还是何景阳,都是关唯这段时间根本不想多碰的人,能不处就不处。但助教叫了他俩过来,自己站起来走人也不合适,只好埋头默默扒饭。
  赵炳才一边嚼饭一边嘟囔:“你俩又闹别扭啦?”
  关唯脸一红,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张飞听得很清楚,看一眼何景阳,问篮球队的助教:“那个男生你带的吧?叫什么?”
  “何景阳!”助教一边回答张飞的问题,一边冲何景阳喊了一嗓子。
  “哦~那另外一个是李杰吗?”张飞问。
  关唯低着头没反应过来,赵炳才热情地回答:“是,和我们一个宿舍。”
  “一个宿舍?是不是一个地方啊?”张飞问。
  “是一个高中,但不是一个村儿!”
  “哦?哪个高中啊?”
  “哎?张老师,您一点儿都不奇怪吗?您知道我们以前不是青中的啊?”赵炳才惊讶。
  “啊,我听说过,听说过青中的选拔制度。”张飞话音明显停顿了一下,锲而不舍地问:“哪个高中呢?”
  “清河高中,这您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听说过。”张飞话音刚落,李杰和何景阳就过来了。
  能看出来,张飞对李杰十分有兴趣。刚进门就饶有兴致地各种打听,坐下之后,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甚至鼓动李杰也能来参加文学社活动。
  关唯很快吃完,又不好突然站起来说要走,只得和何景阳默契地维持着谜之沉默,枯坐之余一抬头,撞上张飞看过来的眼神。
  “吃好了去教室开了窗户通通风吧,等下上课空气好。”张飞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串钥匙。
  关唯叹口气,觉着这人是帮自己解围,又觉着他不应该看出来自己的尴尬。但还是接了钥匙先走了。
  受了张飞上一堂课说到自己讲的写作技法不是为了应试的影响,以及古怪的不让人提意见的理由,还有对“写作不是为了讨好别人”的不认同,好多人都退了课不肯再去,说这个老师不象个老师。
  下了课回了宿舍,马立文和周义一边夸张飞如何见地过人文采了得,一边批判那些没去的同学如何目光短浅,又说要给自己起个笔名,象张老师那样个性十足。
  赵炳才惊奇地问:“张飞不是本名吗?”
  “当然不是!我听和他住一屋的那个助教喊他名字来着,叫个什么树我给忘了,反正挺怪的。哎,听说性格也可怪了,不是给咱们上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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