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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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行，”江景点点头，“那个……能在你睡之前，把今天那个叶骁的微信号发我吗？”
　　“行啊，”方桉摸出手机，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过你要他号干什么？”
　　江景编不出借口，只能咬了咬唇说：“有事儿。”
　　方桉太困了，也没精力去想他要一个大男人的号会有什么事了，把叶骁的名片推荐给江景之后就躺下睡了。
　　江景在下面扯了条椅子盘腿坐着，给叶骁发了个好友申请获得同意后，就开始慢慢地浏览起了他的朋友圈。
　　“你认识这个人吗？”叶骁说，“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知道我撞到的那个人叫江景。”
　　“不认识，”赵轩拿着他的手机，不讲道理的把方桉给删除了，然后还给他说，“我帮你把你不知道名字的人删了，对了，正好有个自称江景的来加你，我也顺便帮你同意了。”
　　叶骁：“……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
　　赵轩笑笑说：“不认识。”
　　叶骁总觉得他在说谎，但不想追问，赵轩不想说的话，是追问不来的。
　　他索性换了个话题：“你脚受伤了，明天篮球赛就别去了。”
　　“不行，”赵轩说，“就是脚断了，明天我也得拖着去。”
　　叶骁：“……”
　　那里怕是有你的梦中情人哦。
　　方桉一觉睡到了半夜两点才醒来，饿得感觉简直能生吞两个杜若冰。
　　宿舍其他人都睡了，就连平时打游戏打到三更半夜的江景今天都已经睡下了，方桉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去漱了个口之后，翻了盒抹茶味的蛋卷出来吃。
　　蛋卷有点儿干，他起身去倒了杯水，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滚进胃里的时候，他突然心里就掠过一个念头——要是有一杯赵轩泡的热牛奶就好了。
　　味道一定刚刚好，喝下去一定很温暖。
　　“什么破想法啊，”方桉弹了弹桌面上的卷纸，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该想这些吗？”
　　可不管他该不该想，等他吃完东西，再去洗漱完，回到床上躺下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发散性的思考了起来。
　　究竟赵轩为什么会回来？
　　木安又为什么会突然暂停营业？
　　他现在在木安吗？
　　还是在其他地方？
　　他为什么后来没有再读书了？
　　他现在过得好吗？
　　方桉坐了起来，他把压在枕头下侧的一个白色纸盒拿了出来，刚想打开，他又以惊人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自己，把纸盒又塞了回去。
　　下一秒，他像一个触碰了禁忌的信徒，近乎恐慌的缩进了被窝里，蜷缩起了整个身体，静谧的黑夜里，他听到了自己因为烦闷恐慌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简直要疯了。
　　方桉想。
　　第二天上午十点，赵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脚的伤势，肿已经消下去了，青紫还是很明显，他站起来活动活动了双脚，走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要打篮球可能还是会有些困难。
　　但他还是得去，赵轩给自己涂上镇痛的特效药，还给脚上缠了一圈绷带，然后换好轻便的衣服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果然有人在等着。
　　“约得是十二点吧？”赵轩伸了个懒腰，无意间露出一截劲瘦优美的腰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薛言移开视线，答非所问的说：“骁哥他们走了？”
　　“走了，”赵轩走进了浴室，“我这就一张床，他不走和我一块儿睡吗？”
　　薛言按了按眼睛：“骁哥说你腿伤了。”
　　“小伤，”赵轩边刷牙边说，“不算事儿。”
　　“那也打不了球吧？”薛言语气强硬了起来，“你为什么受伤了还要去？”
　　感谢骁哥今天才告诉了薛言，要不然咋天晚上他就该打电话过来了。
　　赵轩吐了口泡沫，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薛言喜欢的地方。
　　长得又不好看，还没文化。
　　“想去。”赵轩又喝了口水吐了出去之后才说。
　　“那你腿呢？”薛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浴室门口来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那你呢？”赵轩突然凑到他面前，带着戏谑又考究的目光看着他，“……我不需要你为了感激，为我做太多。”
　　薛言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说：“我……我不是……我，我……”
　　“我不值得，”赵轩拍了拍他的肩，退到一边儿继续洗漱，完事儿之后才又说了句，“好了，出去等我。”
　　

☆、动容

　　“谢婉婷不来？”江景抱着球，对方桉说，“你打球赛她可是每场都来看的。”
　　“她不知道吧，”方桉无所谓的说，“我又没告诉她，况且也不希望她来。”
　　“啧，”江景叹了口气，“谢大美女太惨了。”
　　方桉耸耸肩，没再说话。
　　“来了吗？”江景又转向贺嵩，不耐烦的说，“等了有十来分钟了吧，你约的那体育系的面子挺大啊？”
　　“应该快了，”贺嵩说，“我刚刚给黄晋打电话，他说他们篮球队队长接人去了，已经到校门口了。”
　　“他们篮球队队长谁来着？”方桉问了一句。
　　“薛言啊，”杜若冰伸了个懒腰说，“长得斯斯文文的那个，你没见过？”
　　“没有，”方桉说，“反正等会儿就见到了。”
　　又过了十分钟，方桉这种已经偃旗息鼓很久了的炮仗脾气都忍不住快要炸了的时候，黄晋终于带着所谓的篮球队队长来了。
　　篮球队队长身后还跟着两个方桉熟悉的人。
　　一个是昨天撞了江景的叶骁。
　　一个是之前莫名其妙不见了的赵轩。
　　江景也挺意外的，他上前去和叶骁打了声招呼：“这么巧？叶骁，你也是这个学校的？篮球队的？”
　　“不是，”叶骁指了指薛言说，“我就是来帮兄弟打一场的。”
　　“……哦，”江景有些失望，“这样啊。”
　　“我来简单介绍一下，”黄晋是个话多玩得开的，他挨个把薛言这边的人介绍了一遍，“这个是我们队长，薛言，这个是刘翰，来当裁判的，徐昊，我们副队长，这个是叶骁，骁哥……对了还有这个，外面木安的老板，赵轩，轩哥……”
　　方桉默不作声的等他介绍完，他面上平静，但背在身后的手却是紧紧握着的。
　　“那现在开始吧，”贺嵩还在那儿和黄晋说话，“输了可别哭。”
　　“你输了别嚎就成，”黄晋得意的笑了笑，“我们篮球队长在这儿，徐昊打球也牛逼，队长带来的那两个哥们儿据说都不赖……你们这一队半吊子拿什么自信赢我们？”
　　“半吊子你妹！”杜若冰搡了黄晋一把，“要打就赶紧的，嘴上牛逼算屁啊！”
　　“傻逼。”薛言在半米开外轻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骂的是谁。
　　赵轩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在专注的盯着方桉，目光如炬，都快给方桉烧个洞出来了。
　　“开始吧，”方桉走到贺嵩身后，拍了他一下后说，“速战速决。”
　　“行。”贺嵩点点头。
　　贺嵩和黄晋猜拳决出了是黄晋他们队先发球，两边儿站好队形后，随着刘毅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方桉他们从一开场就能看出配合很好，无论是抢球还是传球，都比薛言他们队要有默契和流畅得多，薛言他们队一看就是来之前都没有练习过的。
　　但打完大半场下来，方桉还是感受到了压力，黄晋的牛逼没有瞎吹，薛言队的整体技术真的远远凌驾于他们队之上，哪怕是没有练过配合，校篮球队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赵轩打球技术很好，这是方桉一直都知道的。
　　“这个斯斯文文的小白脸丫是真牛逼啊，”在薛言再一次从杜若冰手里夺下球，一个漂亮的跃起投出，然后顺利的得了个空心三分球之后，杜若冰终于忍不住撑着双膝，喘着气对方桉说，“我觉得这次悬了。”
　　“不会，”方桉穿过层层人影，看向正在运球的赵轩，他咬了咬牙，“能赢的。”
　　方桉不知道赵轩和篮球队长薛言是什么关系，竟然会来帮他打球，而且他看得出来，赵轩很认真的在对待这场球赛。
　　现在场上的比分处于胶着状态，薛言那边领先了方桉队两分　，方桉碰了碰在左手边若有所思发呆的江景，有些严肃的说：“打起精神来！进个三分球，超了他们！”
　　“就是！”贺嵩运着球，传给齐明，“齐明投一个！”
　　齐明接住球，奋力一跃，将球投出，众人的目光都随之看了过去，只见球快触到蓝板的时候，被赵轩迅速跃起给拦了下来。
　　“赵哥好样的！”薛言笑着喊了句。
　　赵轩回头对薛言笑了笑，又意味不明的看了方桉一眼。
　　方桉移开目光，撤到了杜若冰的身后。
　　场上在齐明那个球没中后又重新火热了起来，大家都想再进一个球，来一个完美的逆袭或者吊打对方。
　　球到了方桉手里，他娴熟的运着球，将全身力气都汇集起来，他腾空跃起，充满力量的手将球往篮筐方向一投——
　　被挡下了，赵轩就像盖下齐明的球一样，完美的盖下了他的球。
　　薛言看上去像是和赵轩打过很多次比赛一样，默契的抢到了赵轩盖下来的球，熟练的运着球一阵风一样地跑到了他们的篮球场地，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球准确的投了进去。
　　竟然还是个三分球！
　　刘翰吹响哨子，宣布薛言队胜利。
　　“操！”方桉无声骂了一句。
　　“再来再来！”贺嵩撸了把袖子，一脸不服气，“再来一场！”
　　江景和齐明都有些精疲力竭了，半吊子认真打起比赛来是真的吃亏，何况是和这种技术好的刚。
　　“不打了，”方桉拿手背擦了把脸上的汗，随后对赵轩说，“赵……赵轩，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
　　“不打了吗？”贺嵩一把抓住方桉的手臂，“桉哥再打一把呗！”
　　“他们实力是真的比我们强，”方桉说，“再打也……”
　　“那就这么算了啊。”贺嵩沮丧的说，“好不甘心哦。”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方桉说，“技不如人就是我们输了。”
　　薛言没想到对面的方桉居然认识赵轩，他不会就是……赵轩来的原因吧？
　　薛言心中一阵不安，他转过头，附到赵轩耳边小声说：“你腿还有伤呢，别打了，我们现在就走？”
　　赵轩偏头对他笑笑说：“我和他出去一下，你带骁哥他们直接回木安吧。”
　　“赵哥！”薛言语气急了起来，“你能好好顾顾自己吗？”
　　“我能，”赵轩说，“我没事儿。”
　　他们俩的对话动作方桉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他有一种燃烧着的愤怒在胸膛里叫嚣充斥着。
　　莫名却仿佛又有迹可循。
　　“赵轩，可以吗？”方桉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你认识他？”贺嵩问。
　　“嗯。”方桉点点头。
　　“我都不知道哎，”江景凑了过来，“你说你，认识这么不早说呢，刚也没打声招呼……”
　　“走吧。”赵轩过来打断了江景的话，他挂着汗珠有些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面对薛言时的笑意，一脸的平静淡漠。
　　方桉没说话，带着赵轩往篮球场下方的足球场那走去了。
　　直到走到绿茵场地上，方桉才控制不住的问：“你和薛言什么关系？”
　　问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惊讶了，他以为他会先问赵轩为什么在这儿，会问赵轩为什么之前突然暂停营业的，但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第一句问的竟然会是这个。
　　赵轩挑了挑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你很想知道？”
　　“我就是好奇，”方桉说，“你和他什么关系，才能这么尽全力的帮他打球？”
　　“他在追我啊，”赵轩直视着方桉，眼角也弯了起来，像是在叙述一件让他很愉悦但又关系不大的事，“他喜欢我。”
　　方桉身后的手抖了抖，不过很快他就制止住了那轻微的动作，强行笑笑说：“他喜欢你，所以你们就是好兄弟好朋友了是吗？你真的变了。”
　　赵轩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方桉你很奇怪，你没有第一时间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之前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没继续上次的问题问为什么我会在你的学校外面开店……而是像一个见了我帮了别人，和别人亲近，就忍不住吃醋发怒的小媳妇儿一样，来质问我和薛言的关系……你——”
　　赵轩刻意拖长了语音，一刻不松懈的观察着方桉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需要这个男人为他动容。
　　哪怕只是他刻意的激怒。
　　“你……很紧张我啊。”赵轩说。
　　方桉身后的拳头松了又握，他咬紧牙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赵轩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