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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地西泮-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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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槿书讪然笑了笑,声音小下去,“……那就好。”
  他很怕让他感到失望。
  想到会让Jade失望,就总会回忆起八年前他站在台上认罪读检讨,抬眼时看到穆千珩的那双眼,那种无声的控诉和指责。
  饭后宋槿书换过衣服,拿了手机准备走,Jade一反常态地好心将他送到了门口,他看到他这样,笑得有些狡黠,“怎么,舍不得我啊?”
  穆千珩没说话,只是笑了声,先揉了揉他头发,又把他抱到怀里,低头吻他,吻得很深很重。
  放开的时候宋槿书觉得唇都在发麻,主动地抱着他亲他的脸,“你是不是有心事?”
  穆千珩没回答,在他脸颊轻轻蹭了蹭,又低头,下巴抵在他肩头,深深呼吸,最后放开他,“去吧。”
  宋槿书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听到他又说一遍,“去吧。”
  他推开门,迈出一步又回头,Jade还在原地看他,宋槿书说:“你会等我回来吗?”
  Jade鲜少这样,搞得他也有些不安。
  穆千珩默了默,最后点头。
  谎言说了那么多,也不差这最后一个。
  宋槿书放心了一些,这才离开了。
  门关上之后穆千珩点了一支烟,靠着次卧的门扫了一眼,东西不多,很快就能收拾完,宋槿书这段时间主要出行工具是公交车和地铁,他现在没钱打车,去风投中心还要换乘,他觉得时间很宽裕。
  他给许弋打了个电话,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这次提醒着自己,将电脑也带上了,收拾完他四下打量了整个房子,最后走到厨房。
  冰箱上贴着那两个大白的冰箱贴,那天拿回来,宋槿书将自己那个贴上去,说它们是一对儿,应该要在一起,把他的那个也贴上去了。
  ……其实挺幼稚的。
  他咬着烟蒂回想那一天的宋槿书,回想他脸上焕发的那种神采,回想他身着礼服,回头对他笑,回想他说,他很久没有那么高兴了。
  他抬手,取下其中一个冰箱贴,金属的质感有些凉,他攥在手心,转身离开。
  ……


第58章 
  去风投中心,在公交车上颠簸的路上,宋槿书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陆厉行是个很厉害的风投顾问,他手里的钱其实一开始距离一千多万差得远,只有区区一百万。
  这一百万是他讲价讲来的,叶宁的家人一开始说的是七十万。
  他是没脸见穆千珩的,冤枉只是个相对的概念,他虽然没有欺负江苒,但是江苒死了,本来应该要找出施暴者。
  而他认了罪,那个施暴者就永远找不出来了。
  叶宁的话是对的,从他和对方要价开始,他就洗不白了,他是同谋。
  他还记得当时,在教师办公室,他被人围着,校长,老师,甚至还有……
  一个警察。
  指着监控画面,告诉他,即便他不认罪,也有证据可以将他定罪。
  他们说,如果他不认罪,在将他定罪之后还会将妈妈送到精神病院去,妈妈是不愿意去的,他也不愿意让妈妈去,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毫无尊严可言。
  最后他们说,如果他认罪,可以给他钱。
  他在绝望中叫过老师,不止一次,班主任就在旁边,只是看着他,叫他认罪。
  他捂着耳朵流眼泪,耳边太多声音,尽管他不想听,还是源源不尽涌进来。
  他是被迫的,但也不仅仅如此。
  那时候,被逼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太想要钱了……
  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一百万,他可以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他和妈妈也不用再过得那么苦,他还能买用来镇定的药物给妈妈,他也许就不用总是挨打,他很怕挨打,很怕吃苦,那时候两种思绪拉扯着他,最后他对现实投降——
  江苒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但是他和妈妈都还活着,他实在太想好好活下去了,他有个瞬间甚至想了想以后钱怎么花,但很快又被沉重的内疚压的呼吸不过来。
  没有人会懂,江苒跳楼之后,他认罪,妈妈自杀,再到他入狱那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他看着窗外,安静地想,没了就没了吧……
  没了,也好。
  这是他的罪,是他应该受的惩罚,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17岁的他能再坚定一些,不要被贫穷和欲望改变,不要对这个世界投降,如果他能够勇敢,如果他能继续抗争,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
  十点多宋槿书抵达风投中心,接待他的文员将他领到了会客室,他在里面等黎景川的时候,给陆厉行发了短信。
  “我来风投中心了,如果真有人针对我,我会问问设局的人是谁,谢谢你。”
  这会儿他心情倒是平静了一些,他竭力放空脑子,靠着椅背看窗外,等待最后的结果。
  然后他听见了门的声响。
  他想从容面对结果,他甚至还准备好了笑,只是在转过脸,看到对方的瞬间,唇角的弧度就变得僵硬。
  有那么几秒,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一个在他的意识形态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直到他听见他的声音。
  “可能没法等你回家了。”
  穆千珩将一个文件夹跟一个平板放桌上,在对面椅子上坐下,姿态闲散而淡然,话也说得漫不经心,是他一贯的模样。
  宋槿书脸色发白,脑海是空白的,唇缓慢动了动,“你怎么在……”
  停了停,“黎景川呢?黎景川应该要来……”
  “他不会来了,”穆千珩打开文件夹,“你想知道结果,我负责告诉你。”
  “不对,”他依然是失神的模样,“你不该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来见黎景川,我去找……”
  “我怎么会在这里,”穆千珩打断他,笑着看他,“你难道不清楚么,陆厉行应该早就有和你说。”
  宋槿书安静下来,看着他,想要确定这是真的,但他什么也确定不了。
  他就连手脚都是僵硬的,有些眩晕的感觉,宛如失重,就连心脏好像都被麻痹,他反应不过来。
  穆千珩并不催他,也不急着开口,手指慢条斯理在平板电脑屏幕上滑动,调出一张图表,然后将电脑推到他眼底。
  “陆厉行要是和你解释的足够详细,你应该知道,你的项目背靠的是一笔对冲基金……”
  男人在说话,但宋槿书听不见声音,他看着他,看到他菲薄的唇一开一合,但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想的竟是,一个小时之前,他的唇在吻他啊。
  陆厉行是提醒过他,但是他还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男人,他总喜欢将事情往好的地方想,他被很多人伤害过,但他依然不愿意相信Jade会骗他。
  他甚至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了被人设局,被黎景川欺骗,但其实打从心底里,他不认为这个人会是他。
  穆千珩解释项目运行,半天没听到宋槿书声音,抬眸看,他还失魂落魄盯着他。
  他也不意外,问他,“我说的你听到了么。”
  他目光落在他双眼,抿唇低下头,视线里是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他还是无法思考,脑子好像冻住了,白茫茫一片。
  其实哪里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穆千珩身子往后靠住椅背,静静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宋槿书还是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再抬头,对面的还是那个男人,他艰涩发声。
  “我……我要见黎景川。”
  穆千珩手撑着下巴,“见黎景川没有意义,结果不会因为黎景川来有所改变。”
  “我要见黎景川。”
  他的坚持没有换来任何回应,穆千珩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你输了,宋槿书,你无法从这里拿到一分钱。”
  他说:“我要见黎景川。”
  穆千珩冷笑,声音分外凉薄,“你已经签过风险须知和全责自负协议,闹下去没什么用,你自己清楚吧。”
  “黎景川呢——”他嗓音拔高,“我要见他!”
  吼完,他呼吸急促,红了眼。
  穆千珩微笑着,他似乎在欣赏他这一刻的表情,他问他:“愤怒吗?”
  宋槿书喘息着,低下头,视线一片模糊,手扶着额头,浑身虚软的厉害,听见自己声线在颤,“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像是心情很好,话音慢悠悠,透着十足的傲慢和轻佻:“不然你猜猜看?”
  “为了……钱吗?”他抬起脸,竭力压抑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但胸臆里有什么隐隐作痛,他的肩头也开始发抖。
  他看到男人摇头。
  他眼眶红得厉害,“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的……”
  男人轻嗤了声,“区区一千三百万,不值得我开口要,也不值得我设局,我花这么多心思,你不懂是为什么吗?”
  宋槿书死死盯着他。
  他说:“我就是为了看你这样啊,槿书。”
  宋槿书张嘴,没发出声音,又合上,眼底有盈盈泪光,他的面容在里面朦胧成一片,他看不清。
  他抬起发抖的手去擦眼泪,眼底的光影暗了下,猝不及防,有东西被甩在他脸上,他本能接住。
  明明是轻飘飘的,但他觉得疼,拿在手里他看清是一个信封。
  “记不记得我说,我会找媳妇,留你一个人哭?”
  宋槿书摸着手里的信封,没有立刻打开,准确的说是没有勇气。
  “不过你哭得有点早,我才要订婚。”
  他视线落在信封上,他听见男人说——
  “你问我的名字,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他的眼泪滴落在精致的信封上,喉咙哽得厉害,浑身都发冷。
  “Jade吗?可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很认真很努力要给他赎身,像个傻子一样。
  男人在点烟,没立刻回答,打火机咔哒一声响,电光火石间宋槿书想起尚娱这个名字。
  聂荀是因为得罪了尚娱的总载被商场开除的。
  肖麒说,尚娱总载的未婚妻叫夏绯云。
  那个他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的女明星。
  男人话音打断他思绪,“你真的想不到吗?”
  青白的烟雾缓缓弥散开,他声音很小:“我不认识你……”
  穆千珩将打火机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不大,却惊得对面的人浑然抖了下。
  他抽了两口烟,才慢慢开口。
  “那你还记得江苒吗?”


第59章 
  会客室空间不大,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有限的空间里仿佛带着一点回音。
  宋槿书觉得心脏仿佛被攫紧,他话中两个字砸得他心口疼得厉害,眼前都在发黑。
  他攥紧拳,用指甲抠着掌心,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艰难抬头,苍白的唇打哆嗦,“你……穆千珩?”
  这下,不用打开信封里的请柬看,他也知道那个名字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也许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他揉了下眼睛,想要看清对面的人,但眼前仿佛一个在不断旋转的长镜头,他看得并不真切,头晕得厉害,又觉得难以置信。
  “不对,你不是穆千珩…………”
  他回想着记忆里穆千珩的脸,但脑海里的一切也是模糊的,他觉得头疼,他手扶住额头,什么也想不起,但那两张面孔却又那么相似。
  “怎么不是?”穆千珩拉过桌上烟灰缸,弹了弹烟灰,“你是不是想说,我跟穆千珩不一样。”
  宋槿书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像是在噩梦里,一切都不真实,他眼泪又快流出来,“你认识他,对不对……你们长得很像……兄弟吗?是他叫你来做这些事的?”
  穆千珩叼着烟不屑地笑,隔了几秒取下烟,“你还真是……乐天派?总喜欢往好的方向想。”
  他话音带足了轻蔑,一字一句都如同利刃凌迟他的心,宋槿书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他的唇哆嗦得厉害,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是穆千珩。
  他在少管所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不是没有想过再和他见面的情形,但绝对想不到这一种。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拿你当成朋友,因为可怜你,同情你,想要帮助你而接近你,又百分之百信任你的穆千珩……”
  穆千珩顿了顿,手指间无意识发力,烟灰扑簌簌掉落在桌上,他冷峻的脸线条绷得更紧,“那个穆千珩已经死了。”
  复又打量宋槿书仿佛被抽了魂魄一般惨白的面容,又笑了。
  “我不会像他那么蠢,宋槿书,八年前江苒因为你的原因跳楼,江苒的母亲在找她的过程中车祸身亡,你是不是特别感激法律对未成年人的优待,让你在少管所不到两年就能脱身……”
  “我没有……”宋槿书终于出声,声音抖得厉害,“你听我说……”
  “听什么,谎言吗?”他打断他,“你背着两条人命,你觉得拿着巨款肆意挥霍的人生是属于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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