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泮-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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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把休息室门关上了,对宋槿书说,“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吧。”
宋槿书靠着沙发,黑眼圈很厉害,他浑身疲累但却睡不着。
一片安定给了他很短暂的几个小时安宁,但是不够的。
陆厉行忙工作的间歇里,宋槿书和他打商量,“附近有诊所或者医院吗?我想去。”
陆厉行蹙眉看他,“中午我带你去。”
纵然这是关心也让他觉得有了些压力,“你还要工作,太麻烦……”
“不麻烦,等着,”陆厉行手敲击电脑键盘,又顿一下,“你要是着急,我把手头工作延迟一下,我们现在去。”
宋槿书摇头,“算了……你忙吧。”
中午俩人还是下楼,最近的是一家社区卫生服务站,他又和医生要安定。
陆厉行听见,手攥了攥没说话。
医生说:“那药虽然见效快,但对神经有损伤,服用多了损伤不可逆,我建议……”
医生自然又是建议用类似于补气安生养血之类的药物,宋槿书坚持着,“那些药太慢了,我很久没睡好了……”
陆厉行手按在他肩头制止了他后面的话,对医生说:“就开安神的吧。”
回去的路上,宋槿书话更少,他不想受人管制,但陆厉行现在变得很独断。
回到办公室,陆厉行将门关上,回头看他,“昨天你吃的是安定?”
他坐到了沙发上:“我都说了,我睡不好。”
陆厉行心口发凉,他已经竭力不想要逼他,但他总是轻而易举让他生气。
“睡不好就要立刻用安定?你身体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么,要用这种副作用这么强的药物。”
宋槿书低下头,“你为什么要管我?”
陆厉行不说话,在他对面坐下,手习惯性去摸烟。
“其实你瞧不起我,”宋槿书忽然笑了声,“以前在谷市,有一回你碰到我和一个少爷,你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陆厉行摸出烟,想了会儿,最后还是没递给他,自己点了一支,“对,你没有哪里让我瞧得起,楼下每天中午卖盒饭的大叔生活都比你认真,宋槿书,我是瞧不起你,你问我为什么要管你,我也不知道,但反正就是不能不管。”
宋槿书安静了会儿,最后说:“能给我一支烟吗?”
陆厉行其实不想给,抽烟的人很多,但是身体像宋槿书这么差的没几个,他都不知道这半年多他将自己身体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可想了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太苛刻,给了他一支。
宋槿书有很久没抽烟,烟气涌入肺腑,尼古丁并未像从前那样带来快意,这更像是一个仪式,他很茫然,脑子里又是穆千珩离开时苍白的脸。
两个人对坐着抽烟,一时无言。
陆厉行最后掐灭烟,拿着手机去打电话。
他打了很多电话,穆家最近的状况桥市人尽皆知,但穆千珩一向低调,尚娱在风口浪尖也不见那人出面,最后打听来打听去,风投圈里和穆千珩最相熟的一个名字被提出来,他丝毫不意外,对方给了他一个黎景川的电话。
他有些无语,尽管不情愿,但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黎景川也没想到陆厉行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在对方表明身份时很是愣了会儿。
其时穆千珩从病房洗手间出来,刚清洗过脸,勉强有个人样,黎景川捂着手机冲他压低声音道:“陆厉行给我打电话。”
黎景川本来是没想到陆厉行会给自己打电话,就和穆千珩说一声,不料这一说,穆千珩手一抬,直接将他手中手机给拿过去了。
于是陆厉行站在落地窗前,听到那端已经换了个低沉男声:“宋槿书在你那里。”
他很快反应过来,“看来是没死。”
穆千珩声音听起来很淡,“你照顾好他。”
陆厉行火气没来由变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更让陆厉行火大的是,那边直接将电话挂了。
他回到沙发旁边放了手机,对宋槿书说:“好了,人没死,好好的,还能挂我电话,别哭丧着一张脸,他只是……”
他本想说,他只是不要你了。
现在夏绯云丑闻正盛,穆家就算落魄也不可能接受这么个媳妇儿,穆千珩若是有心和宋槿书在一起现在才是最好时机,这时候要另一个人照顾他,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那男人根本就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心。
但这句伤人的话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因为他明显地看到宋槿书脸上的神情。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松口气的表情。
宋槿书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原来都是紧绷着的,到这一刻,灵台被扫的一片清明,他靠住沙发,感觉竟如同劫后余生,他沙哑开口,“谢谢你……陆厉行,谢谢你。”
他话音里带着一种完全无意识的庆幸,尽管他其实一直在逃避,但他就没逃开过,这一天一夜他都在担心恐惧。
陆厉行站了会儿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宋槿书靠着沙发,仰着脸看着天花板,手慢慢攥紧,“我……我想去见他。”
陆厉行不得不说出来,“他让我照顾你,他要是喜欢你,会让别的男人照顾你吗?你清醒点吧。”
他坐直身子,抬头看着陆厉行,“你不会懂,他不是不想见我,他只是……他现在有苦衷。”
陆厉行不太想和他说话了,他觉得抽他几巴掌比较解气。
然而宋槿书说风就是雨,已经站起身,“我去找他,既然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陆厉行别开视线,“随你。”
看着宋槿书离开的背影,陆厉行在心底发誓,以后他的事情他再也不要管了。
但没几分钟他就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外面有人敲门进来,急匆匆说:“陆总,今早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晕倒在电梯里了!”
……
第164章
送宋槿书去医院的时候,陆厉行心想,他怎么会认识宋槿书这种麻烦人物。
医生简单检查一下,先给宋槿书输营养液,但是面色复杂,和陆厉行说,“等人醒了,做个全面的检查吧,他的身体实在太糟糕了。”
陆厉行看着昏迷的宋槿书,真想撇下他走算了。
但到底还是没有,他骨子里的习性,就是没法一走了之。
谁也想不到,宋槿书这一昏迷,居然持续到了隔天。
医生觉得有些麻烦了,“再观察一下,如果明天人还不醒,做个磁共振看。”
陆厉行抱着电脑在病房处理掉一些工作,但还有一些是必须去公司的,他找了陪护陪着宋槿书,但宋槿书一直不醒,他的心越来越焦躁不安。
翌日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风投公司里,陆厉行接过前台电话不多时,门被敲响推开,秘书将穆千珩带了进来。
陆厉行面色不善,得罪穆千珩不明智,但他的怒气不受控制,穆千珩过来坐在办公桌对面,而后拿出一张支票放桌上。
陆厉行看着上面的数字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钱给了他,你就不欠他了。”
穆千珩额角还是白纱布,面色也有病态的苍白,但神情很淡,“我欠他的用命也还不了,这钱只是给你,我无法在他身边,就要麻烦你照顾他。”
陆厉行说:“我不要你的钱,你让我照顾人,那人就是我的了。”
这话是挑衅,他盯着穆千珩的双眼,企图从里面洞察情绪,但他什么也看不到。
穆千珩垂眸盯着桌上支票,“对他好一点,别让他伤心。”
说完他起身要离开,陆厉行撕掉支票,“我会和他结婚。”
穆千珩的背影一顿,陆厉行看见他攥紧拳。
陆厉行以为他会转身,说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陆厉行将支票碎屑扔了,心想,没意思……
现在的穆千珩和从前不同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尚娱出事,穆家衰落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
那男人,好像身上的傲气都磨掉了不少。
……
穆千珩下楼上车,许弋挂了手中电话说:“先生,尚娱资金链断了,穆家那些人不愿掏口袋补,破产就是这两天的事,穆晚承和苏荷的案子大概会在月底开庭。”
穆千珩恍惚了下,“什么?”
许弋不得已又说了一遍。
穆千珩靠住椅背,手在额头按了按,“知道了。”
许弋又道:“小柯已经把自己东西收拾出来了,他说回去没见宋槿书,对面那房子还空着……您回去吗?”
穆千珩看着窗外,摇头。
许弋从车内后视镜看到,犹豫一下,“那您看,需不需要买个房子?不然您住哪里?”
“继续住酒店,”穆千珩睁眼,不想在这些事上绕,“开车吧,去找梁总。”
车子行驶在路上,穆千珩静静地想陆厉行的话。
其实陆厉行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像他,会让宋槿书想起那些阴晦无望的过去。
但是,结婚……
他们会结婚吗?
宋槿书会和别人结婚吗?
他近乎无耻地想,不会的吧,他是喜欢他的,喜欢到为了他不怕痛,为了他不顾生死去夺赫九爷的枪。
但很快他又想,宋槿书其实很怕寂寞很怕孤独,他不可能一个人的,他想不如给他钱让他去找那些少爷算了,反正也只是说说话拉拉手之类,总好过他真的对谁动心。
这么想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将要求降低到这样卑微的程度,没脸去见他,但也不想他属于别人。
他近乎侥幸地安慰自己,那么多年过去了,过去他没和陆厉行发生什么,那现在……
应该也不会吧。
许弋带着蓝牙耳机接电话,挂断后和穆千珩提醒,“梁总那边今天带着叶宁。”
穆千珩抬手松了松领带,“正好,等下吃饭,你帮我去买点东西……”
……
陆厉行接到陪护电话,宋槿书人是醒来了,但是情况不太好。
宋槿书本来贫血,这一病整个人就更虚弱,浑身出汗还开始发烧。
陆厉行去医院伺候这祖宗,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来回喃喃几个字,他贴近了听见他在喊钱。
陆厉行:“……”
他黑了脸,欲离开时听见宋槿书又出声,他便听清了,不是钱。
是千珩。
……
叶宁见到穆千珩很热情,如今她势头正好,春风得意,端着酒便敬穆千珩,说什么知遇之恩难报,穆千珩自始至终笑容浅淡,只是推了酒杯,借口受伤不便饮酒推拒了。
梁总开始嘘寒问暖地问穆千珩尚娱的事情,穆千珩随意应付着,叶宁陪着梁总几杯酒入腹,身体很快发热,热得异乎寻常,觉察不对时望向梁总。
那梁总是个好玩的,见她脸颊潮红明白几分,但丝毫没有帮她的想法,当着她的面,问穆千珩要不要一起玩。
叶宁竭力维持最后的理智,梁总那些人玩起来没个轻重,她身上早就伤痕累累,要是不清醒,她怕被玩死,抓着梁总的手求饶一般。
穆千珩瞥了一眼呼吸急促的叶宁,对梁总说:“我就免了。”
叶宁一口气顺了一半,因为最难缠的梁总还没有帮她的意思,可她神志不受控,开始拉扯自己裙子,露出身上大片的淤痕。
穆千珩眯着眸子看了一阵,叶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拽得春光大泄,他对梁总说:“我找些人陪梁总玩吧……”
顿了顿,又道:“我比较喜欢看。”
叶宁没想到,这喝的药效既不让她清醒,但也不让她糊涂到最后,她意识恢复的时候被陌生的男人压着。
身体里有异样,她哭叫出来,抬眼看,朦胧视线里场景已经换了,这是梁总的房子,她来过,这个卧室里如今一派荒唐**,几个男人围着她,她听见他们在说深水炸弹,她顿时明白过来身体的异样来自于何处。
她剧烈挣扎起来,没能逃脱,反倒被梁总给了一巴掌,又有男人往她嘴里塞……
她呜呜咽咽,眼泪晕得睫毛膏眼影都糊掉,然后听见穆千珩的声音。
他并没有参与在那群男人之中,只是坐在窗口椅子上抽着烟看,衣冠整齐完好,神色慵懒,饶有兴味问叶宁,“叶小姐不是挺玩得开的么?”
她从缝隙里窥见穆千珩的脸,他分明神情淡漠漫不经心,但那一瞬她觉得他宛如修罗。
叶宁知道这个夜晚她这辈子注定是忘不掉了。
那个梁总和她之间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原本就没感情,但她也没想到能对她绝情到这一步,和几个男人一起这样玩弄她,男人们喜欢羞,辱她,看她流着眼泪的样子就更有施虐欲,到最后她身Ⅰ下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哪里在出血。
脸颊微微有些肿,但更多伤在一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她背上**,腰臀那里还留着鞭痕。
她身上一片狼藉混合着各种难闻的液体,躺在地上缩紧自己身体,男人们闲逸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