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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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程程，听我说。”霍远伸手拉住程筠，眼神在黑夜里晦暗不明。
　　程筠就看着他，不说话。
　　霍远：“……”行吧，其实你就是等着让我说吧。
　　“我……”
　　霍远刚想开口，门把手又是“吧嗒”一声，又进来一个人，看起来矮矮的，是个女孩子，走路声音也挺大，估计也没想到这里有人。
　　霍远伸手把程筠拉过来，两个人迅速躲到门后，发出轻微的响声，不过被女孩的脚步声盖过了。
　　门里空间狭隘，现在程筠几乎是被霍远抱在怀里的。
　　程筠有点不适应，微微挣扎了下，霍远对着他眨眨眼，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别出声。
　　女生轻车熟路地走到霍远位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比昨天更大的箱子，眼里带着戾气。
　　程筠借着微弱的楼道灯光，看到了女生有点模糊的脸，但他有点眼熟，这会见了，突然想不起来他是谁。
　　霍远半阖眼眸，抿着嘴，看着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叫你离他远点听不懂是吧？嗯？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了，本来这件事我只要对付你一个人就行了，现在看来，得拉些人下水了。”女生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嫉妒的漠然。
　　程筠一听声音，思绪一滞，她好像是那个什么刘小雨。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2章　
　　刘小雨的箱子太大，塞不进霍远的桌肚，只能放到霍远桌子底下，然后拿出一封带血的信封，然后拍了张照片，点点头，笑着走出了教室。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吧，程筠手机震了震。
　　程筠挣开霍远，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上面是一张图片，箱子上面放着一封带血的信封。
　　可是，刘小雨为什么这么做？
　　程筠转头，霍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背后，刚才的信息，霍远估计也看到了。
　　“程程，为什么不和我说？”霍远的脸逆着微弱的楼道灯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程筠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疑惑，“说什么？”
　　“她是不是每次都给你发这种信息？”霍远拿过他的手机，随便摁了几下，又还给了程筠。
　　程筠低头看了看手机，刘小雨的信息已经被删了，电话也被拉黑了。
　　可是霍远，你不知道，她还会换手机换卡，她还是会发过来的。
　　“程程，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去接受这些不该有的东西。”霍远低头地看着他，表情认真似乎还有些怒气。
　　“没有。”程筠别开头，为了霍远吗？他？他这样的人也会为别人多想吗？有吗？
　　他不知道。
　　“程程，你有。”霍远伸手把他的脸掰过来，一字一顿地说，“程程，你有，不要骗我。”
　　程筠无奈地对着霍远，敛下眼睫，眼里神情不清，“我不知道。”
　　霍远对程筠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手微微用力，捏着程筠的下巴，让程筠和他对视。
　　“程程，你知道的。”霍远声音微颤，“程程，你可不可以，看着我？”
　　程筠眼睫敛得更低了，似乎要闭眼睡觉了。
　　“程程！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霍远放开手，整个人挂在程筠身上，“程程，你不是一个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别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
　　程筠抿着嘴，轻轻推开霍远，声音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我去看看箱子里面是什么。”
　　霍远被推开的那一刻，这个人都僵硬了，看着程筠的背影，眼里带着伤感。
　　是他，太着急了？害怕程程会被人逼着远离他，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也害怕这个叫程筠的人，会讨厌他。
　　那现在，程程讨厌他吗？
　　霍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到程筠身边慢慢蹲了下来。
　　信封被程筠放在桌子上，程筠小心地打开箱子，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一堆。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还在挣扎蠕动，似乎要突破外面那层透明的塑料胶袋。
　　程筠看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挣个人一顿，里面是一袋黑蚁。
　　每一只都有指甲盖那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是咬一下，肯定很疼吧。
　　程筠似乎感觉到那些蚂蚁爬在他身上，疯狂啃食着他的血肉，带着密密麻麻的痛感，就好像，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刘小雨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到霍远这里，他和刘小雨没有过节吧？为什么要伤害他身边的人啊？为什么啊？是要他孤独一个人才开心吗？为什么他会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从小到大，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为什么要把他的朋友弄走，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他真的真的不想一个人……


第23章　
　　要不然……要不然他死了，只要他死了，霍远就不是他的朋友了吧，只要他死了，霍远就不会再被人威胁了吧？要不是因为他，霍远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吧。
　　霍远以前，肯定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吧？然后一遇到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了。
　　只要他死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好了？是不是霍远就会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忘了，他以前还有个……还有个，有个叫程筠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好像，不想和霍远当朋友，为什么要做朋友，他其实，是不是还想和你又更近一步的关系？
　　可是，只要他死了，霍远就不会有事了，对吧？
　　所以，死了就好了。
　　程筠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身体也没有力气，好像鼻尖还萦绕着一些关于消毒水的味道。
　　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程筠皱皱眉，睫毛轻轻颤了颤，微微睁开眼，然后慢慢适应光亮。
　　旁边，霍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底表情阴戾。
　　程筠闭了闭眼，再看霍远，霍远脸上只有担心。
　　“程程，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霍远站在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想喝水。”程筠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
　　程筠一偏头，看到自己的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
　　程筠一愣，抬头看着霍远，“我……怎么了？”
　　霍远微不可闻地一顿，微微一笑，“没事，不小心被蚂蚁咬到动脉了，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是吗？”蚂蚁……会咬得到他的动脉吗？
　　霍远想到昨天晚上程筠突然拿刀割腕，吓了他一大跳。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刀。
　　“好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在呢。”霍远弯腰替他掖了掖被子，柔声道。
　　“他这个情况，怎么说呢，精神不太稳定，一定要找人陪着他，他是不是有抑郁症？”
　　霍远的脑子里只剩下医生的话，他觉得，程程真的真的很辛苦，真的很让人心疼。
　　好想好想把他用力拥进怀里，好好的宠溺。
　　程筠闭上眼，但他睡不着，他在回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好像想死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程程啊，这么迟才遇到你，是我不对，但是以后，无论如何，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除非你自己要走。
　　程筠额头突然一热，有种痒痒的感觉，但是，很舒服。
　　然后，程筠就放弃自己那些胡思乱想的，不好的感觉，慢慢入睡了。
　　霍远不放心地看了看程筠，离开了病房。
　　现在去学校还能赶上最后一节课，但是，他不是想上课，他现在想把那个姓刘什么的女生拖出来暴打一顿。
　　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心肠这么就那没恶毒？
　　真是不教训一顿，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霍远回到学校刚好赶上第五节　课上课。


第五节　课一下课，霍远盯着刘小雨，刘小雨也不急着走，低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才抬头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霍远堵在了教室前门，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第24章　
　　刘小雨掩下眼里的情绪，微微一笑，“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有，外面说。”霍远勾起唇角，走在前面带路。
　　“霍同学，这里似乎不太适合说事吧？”刘小雨挽了挽头发，往后一退。
　　“我觉得挺适合的。”霍远转身微笑，目光流转在她身上。
　　霍远走到刘小雨面前，把她往里一推。
　　这里是学校的一个死角，很少有人来这里，这里都荒了有好几年了，而且还是个死胡同，简直就是不良少年们的约架圣地。
　　“霍同学，我还有事，别闹了好吗？”刘小雨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讪讪的笑笑。
　　“巧了，我也有事。”霍远慢慢走近，嘴角挂着魅惑的笑，“刘小雨同学，我可得谢谢你了，因为你，程程现在可担心我了。”
　　霍远在刘小雨三步面前站定，收起笑目光厌恶。
　　“……霍同学，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有事。”刘小雨脸色微白，嘴唇微微发抖，眼神闪躲。
　　“别急，你说，程程喜欢我吗？嗯？”霍远说到程筠的时候眉眼带着几丝温柔，看着刘小雨的时候却十分漠然。
　　“……我，我不知道啊。”刘小雨扯了扯嘴角，声音也有点发抖。
　　“呵！我告诉你啊，程程很喜欢我哦，你不要妄想程程会喜欢你，知道吗？”霍远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十分漠然。“你该庆幸你的那些东西没弄出人命，否则，呵！”
　　“不可能。”刘小雨这下也不装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露出狰狞的面孔。
　　“你真恶心！程筠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人？我告诉你，程筠才不可能喜欢你呢！他喜欢的肯定是我这种软绵绵都女孩子，而不是跟他一样的同性！霍远，你真恶心！”刘小雨眼里带着厌恶，鄙视和不屑。
　　“嗯，要听你这样说，我亲了程程，程程没有拒绝也算讨厌吗？”霍远声音委屈巴巴的，眼里带着无辜和疑惑，像极了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你，他，不可能，肯定是你强迫他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刘小雨往后退了几下，后背贴在墙上，嘴唇微颤，满脸不可置信。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在用你那些小伎俩对付我，因为你，根本对付不了我，”霍远微微低头，眼里带着戾气，“你不觉得，自从这些事开始了之后，程程更加关心我了吗？嗯？我可要好好感谢你啊。”
　　刘小雨看着他不说话，眼神警惕。
　　“这次就先放过你，程程这事我得谢谢你啊，不过再有下次，试试。”霍远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像寒刀，深深地剜着刘小雨。
　　“……不，不是这样的。”刘小雨目光空洞地看着霍远的背影，呢喃般说出几个字，“……程筠喜欢的人。”
　　刘小雨顺着墙蹲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喜欢的人，程筠，他居然会喜欢另一个男人！我只是想得到我喜欢的人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霍远！他为什么要出现？真是碍眼！为什么啊？
　　我只是想帮他，我只是想让我喜欢的人喜欢上我而已，我做错了吗？
　　刘小雨妈妈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想起，她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她妈妈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声音微弱，留给她的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你没有做错，只是你用的方式不对。


第25章　
　　程筠看着自己的手，敛了敛眼睫，他昨天晚上……好像还捅了霍远一刀……他是怎么回事啊……
　　一刀下去，会很疼吧。
　　霍远以后……会不会以为他是疯子，再也不愿意和他做朋友了？
　　应该会的吧。
　　谁会愿意和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给你一刀的人做朋友啊。
　　那是疯子吧。
　　程筠垂了垂眼帘，看着手腕出神。
　　他也不想的。
　　“啧啧啧，不是好了吗？怎么现在躺着了？”程域的声音透过房门穿透过来，带着浓浓的嘲讽。
　　程筠收回思绪，抬眸，眼神漠然。
　　“跟你有关系？”程筠声音漠然，转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倒是你，出来丢人？”程筠嘲讽一笑。
　　程域坐在轮椅上，后面有个女的推着他，面无表情。
　　程域把手握成拳，目光凌厉，被人说中痛处，自然是气愤的。
　　但是想想程筠这个人，犯起病来，谁都管不了啊。
　　要是他突然想自杀了，谁还拦得住他？
　　“丢不丢人你就别担心了，我就怕你犯病的时候啊，自己没死成，先把别人捅了。”程域盯着程筠，轻蔑地勾起嘴角，“放心，你死了，我一定会笑得很开心的。”
　　“……谁死还不一定呢。”程筠淡淡地说，目光有看向自己的手腕。
　　“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霍远做的那些事吧，”程域阴阳怪气地说，“也对，他怎么敢跟你说呢，毕竟……”
　　“你来干什么？”霍远声音突然横空出现，劈断了程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