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演技-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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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偶像找你叙旧。”
熊平：“哦哦，顾爷！卧槽我跟你说我竟然碰上一个盖伦转塔狂按E的傻逼！”
顾泽言：“……”
元旦到来伊始，《水滴》和《日落大道》相继上映，短短一周，两部之前宣传都很低调的影片如春雷乍响，掀起了大的狂风骇浪。
《水滴》在豆瓣的评分是8。9，评价人数85万，无论是刻板保守的学院派还是看电影只图感觉的普通观众，史无前例地取得了一致战线，多年前已出版的林可森传记也在亚马逊上一跃冲上热榜，在众多褒奖的评价中，一篇由著名影评人赵黎撰写的影评形成了上万的转发，部分片段如下——
“近几年我从未在国产片中看到如此凌厉之作，是的，如果用一个词评价这部影片，那就是凌厉，如同北欧冬天干燥而冷酷的叙事，不温不火，却无不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林可森是我国建/国以来最残暴的罪犯之一，他不杀人，但他抢劫7次，滋事挑衅9次，故意伤害他人12次，整整20年，他是在逮捕…获释…再次逮捕中度过的。然而我们真的可以凭借这些罪名将他定论成一个罪无可恕的坏人吗？不要忘了，同时他还是一个天才画家。
电影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场景是何卓郁饰演的林可森在医院草坪上临摹伦勃朗的《穿红衣的老人》，有个孩童从面前跑过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脚，他却对孩子露出了温和释然的笑容，那个笑容让他看起来也像个孩子。随时爆发的暴力倾向，不经意间流露的天真，林可森就是一个原始社会的产物，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不过是他生物反射弧的本能，不带任何目的和利益的本能，却和复杂诡辩的社会格格不入，仅此而已。
是的，是这社会选择抛弃了这个原始动物，单一的道德准则，让他过于纯粹的心灵无法被社会接纳，这是一部批判人性之作，画家？好人？在如今娱乐至死的社会注定默默无名，想出名的唯一途径就是游走在法律灰暗的地带——犯罪，它把林可森变成了一颗水滴，和无数庸人区分开来，独自滚落到干涸的地上。
凶残和温情的无缝切换，还必须是发自内心的无意识本能，是塑造这个角色的最大难点，我要给何卓郁的表现打9。8分。这部人物传记是他的纯演技秀。为角色增肌塑身，改变风格是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但能奉献出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是难能可贵的灵气，更是值得称颂的伟大之处——不要忘了，他才二十四岁。
“所以广电那帮老头是翘掉了换了批人么，涉同的题材竟然可以过审。”《水滴》的风暴还没平息，《日落大道》也正式上映，几乎场场爆满，越辰选了放映一周后周中的深夜档，郁闷地发现座位也满了30％。
“在内地上映的是删减版。完整版有几次激/情戏，要看自己网上去下。”两人刻意在影片刚开始全场灯光调暗的时候进来，顾泽言找到位置，淡定地说，毫无自己是少儿不宜戏份主角之一的自觉。
谁要看你演少儿不宜，演得好不好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好么。越辰撇了撇嘴，随后收到了安格非的短信。
“我们在光明影城，要不等下一起吃个夜宵？^ _^”
光明影城离这家电影院一刻钟的路程，越辰想了想这段时间各自忙碌，是挺久没看到安格非了，就回了个好。
《日落大道》讲述了一群挥霍日子的年轻混混们在公路上自驾旅行的故事，童年遭受表演型人格障碍母亲虐待的卫枫是个gay，长大后靠取悦男人获得生活费，直到路途中碰到了富家少爷唐浩凯，从小家庭亲情淡薄的唐少爷玩世不恭，叛逆不羁，是个彻头彻尾的浪子，和各色各样的男人女人一夜/情更是家常便饭，旅途顺路的搭便车让两人的人生有了一次交集，随着旅途的展开，纯情又内向的卫枫被唐浩凯深深吸引，而后者的态度却讳莫如深，模棱两可。最后众人在当地遇上帮派火拼，卫枫在混乱中被铁棍贯穿腹部，抢救无效死亡，而唐浩凯也告别了多年的浪荡生活，回到城市继承了父亲事业重入上流社会。
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边，男人心不在焉地仰躺在地上，单膝曲起，不远处青年抱着膝盖而坐，怔怔地看着跳跃的火苗。
“后来他看到我父亲，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就跟吃了屎一样，你知道那种嘲讽你的人不得不对你低眉顺眼的狗腿样吗？看着就特别爽。不过这种表情看多了就厌烦了，千篇一律怕你的面孔，虚伪的社交礼仪，无聊的人生。”唐浩凯嗤之以鼻道，话题一换。“你呢，和各种各样的人上床，只是为了赚钱？”
“不然呢？”
“认识各式各样的人，看谁顺眼就带走，这不应该是件享受的事吗？”
“我不知道。我总是被带走的那个。”卫枫漂亮的眼睛垂了下来，划了划地上的树枝，再抬头看向鼓起勇气的羞赧和快乐：“不过你……不用钱。”
接下来观众就明白了以总局的尿性为毛这部影片可以过审的原因，两人第一次过夜的场景是儿童不宜单独看但在父母陪伴下可以偷看的水平，两大主角身材的水准让短短几秒的镜头充满唯美而朦胧的意境，灯光师大概开了挂，所有看起来像自然光的光线都是后期精心处理过的，充满了油画的质感，卫枫逆光下裸露的背部曲线和扬起的脖颈足以载入男星身材管理top10史册。
“嗯你说的删减版是什么程度？”越辰终于好奇地问。
顾泽言对他竟然用好奇而不是质问语气的态度有些不满。闷闷道：“也就比《断背山》更限制一点的水平。”
“wow~”
顾泽言黑暗中狠狠捏了捏他的手腕，你不wtf也就算了，wow是什么意思？
公路180码的狂飙，夜色下童年噩梦的回忆，随着了解的深入，卫枫越是被唐浩凯吸引，越发了解两人之间鸿沟般的差距，只能将爱意藏在心底，来自社会底层天生的自卑和隐忍，和愈发控制不住的爱情混合糅杂，矛盾又自然地体现在那双温柔深情的眼中，直到那条永远血色天空的日落大道，被卫枫的鲜血染红。
年轻的男孩拉着男人的衣襟，没有濒死之人絮絮叨叨的说教和大道理，只有一双不甘又解脱的眼神，大荧幕的视角下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沉沦而绝望。背景的落日余晖依旧是贯彻始终的基本色调——饱满浑厚的金色，如同用明亮轻快的曲调哼出一首悲伤的歌曲，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反差，卫枫死在唐浩凯怀里时周围已经有女观众开始啜泣。
越辰也沉默了很久才从那个氛围中走出来，他看着前排哭晕在男朋友怀里的妹子说道：“要不要现在来个诈尸安慰一下大家啊？”
“别闹，不是还要去找安格非么，走了。”最后一幕是唐浩凯重回名流社会，这也是影片最大的讽刺和悲剧之处，顾泽言看了眼时间，在即将打开灯光的倒计时中拉着越辰匆匆离开。
“阿明，听说那部武侠片你演男三号？才半年你窜起的势头挺快啊，都给顾泽言和何卓郁做配了。”
“卧槽这话你也敢当着他面说，你不知道咱嘉明弟弟很讨厌顾大少爷吗？”
友人小聚，朋友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向嘉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十字路口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虽然晚上还戴了顶帽子，但好歹是搭档过一部戏的交情，身形有点熟悉，再加上另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更是印证了向嘉明的猜测。
心中像是有个隐隐的直觉，仿佛撞破了什么秘密，他鬼使神差地和众人告辞，尾随了上去。
“所以那段激/情戏什么时候网上能有？我刚才在电影院搜了一下，无删减版还没流出诶。”安格非用大学生找最新英语六级教材无果的一本正经语气遗憾道。
何卓郁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啤酒一饮而尽。
“小系花阿言拍这种戏份你不会吃醋的么~”话唠了许久，安格非终于找上了一直低头和烤串作战的越辰。
“啊，还好吧，他喜欢的是坛蜜老师那种。”
“噗——”安格非没忍住，口里一根鱿鱼喷了出来，何卓郁凉凉开口：“搞什么，到现在还看A/片啊？”
“你对女人这么嗤之以鼻，最近和方碧曼的绯闻怎么回事？”顾泽言抬眼看他，夜宵吃了一半，两人的气场就没对盘过，此刻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式全面爆发。
“公司安排，各取所需而已。怎么，你有意见？”
“当然有，餐厅一起吃饭，当护花使者送人回家。就算是摆拍，你这么合作让安格非怎么想？”
“咳，”我也坐在这里好么，安格非咳嗽一声准备当和事老：“其实我没关系——”
“你就是仗着他的没关系得寸进尺是吧？”隔着宵夜摊的桌子顾泽言一把拎起何卓郁的衣领：“现在只是传绯闻，以后公司让你跟女明星假戏真做你是不是也照做？嗯？”
“要你多管闲事！”何卓郁冷笑：“顾泽言，你不会是最近被我压得死死的趁机发泄吧？你要找就去找你老爹——”
“好啦好啦，今天不是来找茬的ok？”安格非突然打断何卓郁的话，顺了顺顾泽言的毛让他坐回去，顾泽言简直越看何卓郁越不顺眼，还想开口，越辰抬手往他嘴里塞了一串烤串：“你给我闭嘴。”
四个大男人围着宵夜摊的小桌子，支棱着长手长脚，大眼瞪小眼。
向嘉明离得太远听不到四人的谈话，但还是能辨认出人来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顾泽言和有朝一日会和何卓郁在深夜的街头围在一块吃夜宵，说感情不好呢，之前两家公司通告的各种敌对之意是怎么回事？可要说感情好——
刚拍的照片上，顾泽言揪着何卓郁衣领，一脸怒意的侧脸清晰可见。
眼高于顶的顾少爷，你有今天的成就不还是因为有个华世高层的爹？凭什么一副清高的样子看不起别人？
向嘉明狠狠攥紧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5k字！多么大的进步！不要潜水啦，让我们回到剧情（如果你们还记得有这玩意）的正轨上~~~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四人的小聚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何卓郁默默地开车，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解释，这种工作需要的摆拍通告绯闻，安格非还是歌手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炒作，因此之前安格非没问他也当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双方心照不宣是一回事，被顾泽言这么一搅混水，挑不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我和她没关系。”沉默了半天何卓郁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妈的这场景真是熟悉极了，只不过是几年前双方的身份对换一下而已。
“嗯，你的下部电影和方碧曼会有合作，取代卜静的君瑞小花和华世新宠的绯闻，都是当红的艺人，适当炒一下是可以为电影预一下热。”
这种过来人的冷静分析让何卓郁更加不满，他干脆猛的停了车，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你这是讽刺我吗？”
“拍上部电视剧经常不吃饭，胃炎差点变成胃病，在《水滴》剧组的时候一次打架的戏伤到膝盖也不去医院看，还有哪次来着，和演员起冲突你竟然还会主动道歉，你这么拼是因为顾霖岳对你说了什么吗？”安格非突然发问，将他的无理取闹硬生生的堵在了舌尖上。
“……”
“我大概也能猜到，他一直要阿言回心转意，所以他让你处处压制阿言，摧毁掉他的自尊心？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是你出局？”
“……”
“你一向最讨厌被别人逼着去做不喜欢的事，可你还是听从了他。所以他是不是用我要挟你？”
“我不会让你再受伤的，我发誓，我会保护好你。”何卓郁紧紧攥住他的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言语中默认了他的猜测。
“……不要和他对着干。”
何卓郁放开握着他的手，重新启动了车，表示拒绝回答。
安格非撇嘴，抬手揉了揉鼻子。
都是一群不省心的孩子。
又是一年一度金莱奖的提名阶段，《水滴》和《日落大道》纷纷入围了最佳影片和最佳男主角，网上掀起了空前热烈的讨论，因为如果最后人选在林可森和卫枫的两位饰演者任何一位中诞生，那就意味着金莱奖刷新了最年轻影帝的记录。
许梓奕不愧是两届金莱奖的影帝得主，顾泽言对卫枫这个社会底层小人物的塑造，很大程度得益于他的指点和建议，两人在拍摄期间性情相投，倒也熟稔了起来，提名结果出来后，顾泽言请许梓奕吃了顿饭，结果被狗仔拍到，第二天媒体又开始追问许大影帝对于金莱奖最佳男主，同公司的小师弟和合作过的后辈更看好哪一个，许影帝笑言其实最可惜自己没有入围，这机智幽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