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混进了不明生物-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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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墨和几个年轻人站的挺远,手里都拿了一把桃木剑比划着。就是朱利安手里抱着一个摄像机,他也不知怎么想的,喀嚓一下按了快门。
瞬间于修浑身震了一下,几乎要弹出去,姜越差点抱不住他。
“谁让你拍的!找死啊!”一旁的兰桑骇然道。
朱利安哆哆嗦嗦地按着摄像机:“对、对不起。”
姜越已经抱着人坐到了黑皮车的后箱里,兰桑冲上去把车门放下来,姜昴就踩了油门轰出去。
“去哪儿?”姜越问道,心脏惴惴乱跳,他一直死死抱着怀里的于修。他怕于修突然跳起来挠前面驾驶位上的姜昴。
“老宅子!表叔公他们都布置好了!”姜昴说道,脚下油门轰的很满。说老实话,从姜越抱着那个黑衣人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整个车厢内瞬间被一股零下二十度的寒气充斥着。
尤其是后脑勺,一阵阵发凉!
姜越懵然,“表叔公?”
姜昴没说话,专心开车。一分钟后,黑皮车停在了一排古老森然的老宅子门口。
老远就听到宅子里一阵阵钟声叮铃,还夹杂着一些梵唱吟哦,嘛咪嘛咪轰的那种,像佛堂道观。
“……”姜越懵的很。
一个穿长袍的老头子拄着拐棍跑出来,喊:“往这儿来!这儿来!”
看见姜越抱着人从车上下来,老头子就转过身往里面走:“快来快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想要挣扎着弹出去,姜越只好先跟上去。
穿过重重回廊,大小院落,那一路上都挂满了白色经幡,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梵唱经文的声音朗朗然而来,能听得出那是许多个老头子在哇啦哇啦念。
一扇古老的房子,门窗上都贴满了符咒。老头子一巴掌推开门,转过头朝姜越喊:“放进去吧!”
姜越有些犹豫。
兰桑这时也追上来了,“赶紧进去吧。”
胸上一痛,是于修又在挠他。姜越嘶地倒吸一口气,提步进了屋子。
那屋子四周墙上都画着符,到处摆放着各种法器。屋里的光线很暗,姜越把于修放到角落里的蒲团上。于修正在到处乱蹭,头上的用来遮蔽光线的防弹衣在此时滑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一见屋里有生人,就把脸背到姜越怀里去。
兰桑倒吸一口凉气,“你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了?”姜越抬起头问道。
兰桑连忙摇头。心说这好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厉鬼,在监控画面里看起来还邪气冲天,怎么现在亲眼见了,也就不过如此嘛……还挺漂亮的。
“现在怎么办?”姜越问。
“等会儿吧,要跟你表叔公他们商量一下——呃,我告诉他们了。你叔公们比我还要在行,今天早上我跟他们一说人家很快就把这房子整好了。放心吧,这房子能清心驱邪,对他有好处。”
兰桑话一落,外面就走进几个老头子。
“阿越啊,你媳妇在哪儿呢?”
“快给叔公们瞧瞧,诶哟,我这侄孙媳妇儿在咱们家祠堂底下睡了三年呐?真了不起。”
“嘿,这还挺害羞的呢!”
于修被逗急了,张牙舞爪要上去抓人。姜越赶紧抱住他,心累道:“叔公,你们别这样。”
“阿越,要给他检查一下。”表叔公说,“你把他按着,让我们看看。”几个老头子围着蒲团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手上的风水盘爆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几个人摇头晃脑,眉来眼去地离去了。
“阿越,你先陪他玩玩,我们去商量商量。”表叔公说道,然后对旁边的兰桑道:“这位兰先生也请来。”
兰桑看了一眼姜越和于修,转身跟着几人出去了,临走前将门带上。
姜越将于修抱到里间的床榻上去,于修此时已经非常虚弱,半眯着眼睛软着身体。但手仍旧死死拉着姜越的衣领,耷拉着的眼睛也一直紧追着姜越的面庞。
这会儿周围都没人了,算是终于暂时可以歇一口气。姜越一下子也瘫倒在床上,屋外的阳光透过纸窗照进来,在屋里的地板上也投上符咒的倒影。
姜越捂着心口,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还在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那漆黑的长发柔顺的盘绕上来,被子一样铺在姜越身上。
姜越吓了一跳,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些头发只是乖巧的铺在他身上,没有缠绕,也没有扎进皮肤里吸血。
他舒了一口气。怀里的人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胸口,姜越犹豫着抬起手臂,最后揽住于修的肩膀。
终于……姜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一阵激烈的热意涌动。
于修抬起头望了这个一直抱着自己的男人一会儿,末了,伸出软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那近在咫尺的下巴。
☆、第111章 大结局(上)
姜家的老人们想了一套方案,或许能慢慢让于修恢复。只是这个方案不仅耗费人力,而且还可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所说的耗费人力,其实就是姜越一个人的,他必须每时每刻陪在于修身边,以保证于修不会伤人。
对此姜越表示:很好,很完美。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姜越这样说。
现在每天姜越都在那所古老、布满封印符咒的宅邸里陪伴着于修。表叔公他们准备了清心经,让姜越早晚都要诵读给于修听。因为有好多字都不认识,表叔公还来教他,姜越认真学习,然后在经书上给字注拼音,在下面写上各种白话理解。
表叔公说,你媳妇现在没人性,这些话你要自己先理解,然后讲给他听。虽然是个邪物,但也跟刚刚出生雏鸟一样,只要好好引导,还是能救回来的。
姜越老实应下,从此放下其他一切事情,家主也不去竞选了,专心的陪伴于修。
因为姜越的时刻陪伴,于修自从墓地出来后,倒是没有伤过人。于修喜欢扒在姜越身上,每天早晚姜越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的时候,他就乖巧的靠在姜越怀里,安静地望着姜越。
就这样,日子倒也过的充足。
有的时候姜越也会带于修出去走走,那个时候总是要用黑色的袍子将于修层层包裹起来。姜越背着他在田野间行走,于修就紧紧趴在他背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躲在黑色的帽檐下偷偷地观看外面的阳光和原野。
树木,山川,河流。
清风拂过野草,山鸟在林间悠闲地飞过。
男人沉稳的声音在絮说着话语,“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其实是有点讨厌你的……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谈谈心,等你好了,咱们去旅游吧……”
于修将耳朵贴在男人的后背窝上,眼眸中流光绯色,如远方的天幕一般,漫天霞光,火烧连云。
太阳大日子里,年轻人们都会用一辆大板车,推着一个大木桶进来。那个大木桶十分粗壮,需要四个成年男子合力抬起。木桶抬进院子里,放在古旧的青石板地面上,一看,里面盛满了冒着热气的水,散发着浓烈的药草味道。
“那,越哥,我们先走了。”姜墨说道。
“辛苦了。”姜越拍拍他的肩膀,将他送出院门外。
“哦对了,阿昴和里泽朱利安他们都去参加白姐的婚礼了,下个月他们应该会一起回来。白姐回门。”姜墨又转过头说道。
“嗯,知道了。”
等年轻人们都走了,关上院门,姜越转过身来。
门扉处一个脑袋飞快的缩回去,等了大约五秒,见没动静,又慢慢地探出来。
半下午的夕阳打在那个站在院子中间的男人身上,恍然有些熟悉。于修偏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色。
“过来。”姜越招手道。
于修转过身缩了回去。瞧见那院子里的大木桶,他知道又要洗澡了。
等姜越追进去,于修已经爬到了房梁上,他四肢并用抱着房梁柱,动作灵活的很。就是头发太长,笔直地坠下来,已经垂在地上。
“下来。”姜越喊道。
于修紧紧抱着房梁,两只眼睛凶狠地瞪着底下的男人。
姜越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握着剪刀走到屋子中央,捻起一撮那笔直的头发——剪了下去。
于修瞬间开始满脸惊慌地乱叫,在房梁上翻来翻去,但就是不下来。大概这就是动物的本能——不想洗澡,更不想被剃掉毛啊!
姜越倒是剪的欢快,咔嚓咔嚓,很快剪了一地的头发。于修已经开始哭了。
其实倒不是姜越心狠,于修这头发简直太长了,不是一点点,至少五六米长!于修还爱乱跑,动不动爬房梁跳房顶,很容易就被缠着。每次他一缠起来挣不掉也是哇哇大叫,姜越解了几次,解不开,干脆拿剪刀直接剪掉。
于修特别宝贝头发,急了还挠人,给姜越挠的满脸满手的血。姜越黑脸,于修也龇牙咧嘴,两个人时常为了头发或洗澡的事儿打架甚至冷战。但是到了晚上,等姜越睡的迷糊的时候,又经常感觉到有个小舌头在白天被挠的那些伤口上轻轻舔舐——虽然那些伤口早已愈合,但是于修自己心里还是心疼的吧。
姜越弯下腰将那些头发收集起来的时候,于修又跳下来准备挠他。因为这次剪的太厉害,于修简直气急败坏了。呼啦一爪子在姜越背上挠出一个大口子,瞬间姜越的白衬衫上就浸出一片血,姜越也因为剧痛,整个人往前栽下去。
这次倒下去了,半天没起来。
于修原本挠了一爪子就重新爬回房梁等姜越反击,可是这回等了好一会儿,姜越始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背上好大一滩血,越来越大,也没有白光出来治愈。
于修一下子就慌了。他跳下去跑到姜越面前,两只手无措地在姜越手臂上推了推。
姜越依然没有起来。
于修推了几下,始终不见姜越起来。他惊慌无助,抱着姜越凄厉地哭喊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利,犹如千鸟齐齐哀鸣,一霎时通达方圆十里。
“别叫。”被这凄厉的叫声刺的耳膜疼痛,姜越轻咳着醒转过来。
于修顿时就不叫了,闭上嘴巴,两只大眼睛里还挂着泪珠,望着姜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姜越坐起身来,声音有几分虚弱,他指着外面院子里的木桶。再不洗那水凉了药效都没了。
“去,洗澡。”姜越说。
于修有些犹豫。姜越抬起头来,一双黑沉沉地眼睛不悦地盯着他。
于修立马站起来蹬蹬蹬跑到院子,噗通一下跳进水里。他头发还在地上拖着,一跳进去他就浑身一个激灵哆嗦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过身来扒拉在木桶缘边,眼巴巴地等着姜越过来给他搓澡。
后背上火辣辣地疼,姜越慢慢站起身来,心想怎么这一爪这么厉害,半天也缓不过神来呢。幸而伤口也慢慢复原了,姜越没怎么多想,拿了洗澡帕走到院子里。
于修这回就老实多了,十指紧紧扒着木桶的边缘,满脸狰狞。却也仍由姜越给他脱了衣服,舀着那些对他来说满是臭气的水淋在他身上。
这时院子外面咚咚咚跑来一群人,“阿越!阿越!”
是表叔公他们。
姜越应了一声,“什么事啊?”
于修在洗澡,他也不方便去开门。
“阿越你没事儿吧?”门外的人焦急地问道。
是方才那阵凄厉地叫声惊动了人了,姜越连忙说:“没事儿。你们回去吧。”
老人们又在门外嘀嘀咕咕一阵,几分钟后方才散去。
姜越拿了一把剪刀,将于修拖在地上的头发全部剪了,这回剪的更狠,头发都直接齐腰了。于修眼睛瞪地大大的,十指在木桶上挠出深刻的痕迹,仿佛在克制着极大的本能。
后来姜越才从兰桑那里知道,其实于修这种魔修,神经非常敏感。剪头发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很稀松平常没有任何痛感的事情,对于修来说却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竟然能让你剪他头发,一定是爱你爱到骨髓里。”兰桑惊奇地感叹着,“而且还是在他没有思想的时候,完全是最原始的本能。”
“他到底有多爱你啊……真是可怕。”兰桑后背一阵阵发凉。
姜越望着自己的手,颤颤发抖。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剪过于修的头发。甚至后来于修恢复记忆之后,他觉得自己头发太长了,主动提出要剪头发,都被姜越强制否决了。
“我喜欢长头发。”夏日的午后,于修坐在藤椅上,摸着自己齐腰的头发稍沉思。男人有力的手臂从后面轻轻拥住他的肩膀,“很好看,别剪了。”
“真的吗?”于修转过头看他,“可是我看你们都是短发,我一个人留着长发,不会太奇怪吗?”
姜越被他脸上认真的神态逗笑了,凑过去在那柔软的唇上亲了一口,“反正你都是我老婆了,奇怪不奇怪,别人又管不着。我喜欢就行了啊。还是说,除了我,你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