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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战苏联]蓝天碧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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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尔眨眨眼,用拉起轰炸机的精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想立刻回到伊-2上去,炸死那些可恶的日耳曼人。他都没发现自己的右手本能的做出握紧操纵杆的动作。
  “对我来说,他们是杀掉战友逼死妻子的人,但对于没有这段记忆的你们,他们就是你的战友。”老萨布林继续着,“他们”指的是十月革命和伊戈尔的生父,一个在十月革命中被谋杀的人。
  伊戈尔点点头,每一秒钟都那么漫长,“那我怎么办?”他终于很没出息得在他养父将死之时问出小孩子的问题。
  爸,金鱼死了,怎么办?那么把它埋在后院里。我的头发碍眼,不开心。啊,我来给你剪掉。想妈妈了,怎么办?那么暑假把你送回哈尔科夫的林场去。想开飞机怎么办?送你去航空学校。
  伊戈尔比米哈伊尔大28天,确像个受尽宠爱的小儿子。老萨布林把自己对战友的歉意全部给了伊戈尔,力所能及给伊戈尔任何东西。伊戈尔是被宠大的小公主,而老国王要离开了。伊戈尔要听听他的国王的遗愿,并为他实现最后的愿望。如果老爷子要他干掉那个开枪的德国人,他就是爬着跪着也会把那人揪出来枪毙掉。
  “你们忘了我,忘记我的仇恨,好好活着。”
  瓦连京歪过头去,他睁开的眼睛里映出的窗外那片蓝天已经凝固住了。伊戈尔突然明白为什么传话的小士兵说自己很幸运,因为伊戈尔获得了一个和自己的养父告别的机会。
  米哈伊尔亲自来到基辅,比预料的晚了两天。他指挥着阿纳托里他们把战机卸下来,又看着工人们就地拼装起那些铁家伙,阳光令机翼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浓重的影子。
  伊戈尔停好教练机,飞机的位置标准极了,甚至不用喊牵引车。他从停机坪上向这边跑过来,因为最近的成绩名列前茅而满脸得意,他跑过去,给了米哈伊尔一个大大的拥抱。伊戈尔身后,老爷子站得笔直,胸前居然多了一枚勋章。
  “老爷子带的三个团大获全胜,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基辅了,去克里米亚或者更远的地方。”伊戈尔得意地高谈阔论,引得旁边的几个学员都看他,他的一头金发格外刺眼。
  “看看我带来了什么。”米哈伊尔不以为然地推开炫耀着的伊戈尔,指指身后机翼全部展开的P-39。
  伊戈尔寻着米哈伊尔的目光看过去,那不是一架崭新的战机,相反它经过返修和重装,机身上磕碰留下的斑驳还没去掉,尾翼上还带着一处弹痕。伊戈尔快步走过去,米哈伊尔紧随其后。他搬来梯子,让伊戈尔好爬进驾驶舱里。
  “这是个好孩子。”伊戈尔拍着掉了一块皮的座椅,“你快上来。”
  “这是单发战机。”米哈伊尔皱着眉头,站在梯子上。他在伊戈尔天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似乎有什么事还等着去完成。
  米哈伊尔从梯子上跳下来,伊戈尔发动了战机,发动机的声音很快盖过了别的声音,卷起冷风。他看着伊戈尔的P-39升空。他没法跑步跟上伊戈尔,没法熟练地爬梯子,没法跳下来。
  米哈伊尔从梦里猛然醒来,他从来不在基辅,也没有和伊戈尔在一起。
  他的列车从莫斯科直接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包括P-39在内的所有物资全部在沿途中转。下一趟列车安排他已经收到了,带生活基本用品发往列宁格勒。


第10章 第八章 列宁格勒
  伊戈尔走向停机坪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个工人正手绑脚乱的重装一架P-39。
  一架P-39,只有一架。
  “军需官脑子有问题吗?”伊戈尔皱起了眉头,问他同届的学员,“送孤零零一架过来,要引发内战呢?”
  “对,脑子有问题,只能成绩最好的先毕业上机。”飞行教官在伊戈尔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伊戈尔一脸期待,小孩子一样等待考试成绩。
  “你是第二名,同志。”教官翻开成绩表,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伊戈尔一下子就黯然失色的眼睛。就像夏天屋后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样。
  “算了!我不稀罕。”
  “行了,同志,是你的战机,去吧。”教官一脚把任性的飞行员踹过去。
  难以置信,这么一架P-39,就是自己的了,如果米哈伊尔知道,一定会羡慕死。伊戈尔欢天喜地的跑去,看到有人正在把他的姓氏喷在驾驶舱下方。
  “你的第一个任务。”战友把兴奋的航空兵从飞机上揭下来,一摞作战方案塞到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伊戈尔手里。
  “对了,告诉你家人,你们得重组,飞柏林线。”
  伊戈尔的家人之一,正在通往城区的铁路上。莫斯科居民们庆祝新年的烟火零零星星地在夜幕中散开。米哈伊尔靠着窗户坐着,透过结霜的车窗盯着墨蓝色的星空上烟火残留的痕迹,他的列车在经过熟悉的库宾卡空军基地减速行驶,但没停下,而是直奔向他的老家列宁格勒。米哈伊尔未曾觉得的坐火车令他害怕,可这列车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了一样,几乎是全速刺向列宁格勒的,窗外模糊的景色和铁轨隆隆的响声令他非常不安,他无法入睡。
  莫斯科到列宁格勒的十月铁路终于被重新打通,火车一趟趟从莫斯科和沿途的城市涌进去,车厢里堆着缴获的□□,炮弹,燃油,煤炭,还有一袋又一袋的面粉,土豆和萝卜,还有其他前线上撤下来的士兵。这些士兵们组成了一支临时维和部队。
  “伊戈尔,你的方向!”耳机里僚机冲他大喊。伊戈尔才猛然醒悟自己正被两架德机逼出编队,他刚才想到老爷子,居然在天上开小差。对他来说,训练,上机,组装,试飞,在试飞中遭遇敌机,一切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悼念老爷子。
  “我知道,我能甩开他。”伊戈尔重新集中精力,还没有涂装过的刚组装完毕的P-39在伊戈尔的掌控中向南方迅速滑翔离开了编队。一架僚机迅速转向尾随其后。他们的编队几分钟前被两架突然出现的德机打散了。
  伊戈尔让战机加速爬升,然后盘旋急转。P-39的视野很好,一大块波光粼粼的蓝色水域出现在前方,黑海在阳光下如同一面硕大的镜子。后面的敌机开火时,伊戈尔的P-39正猛地下降,几发弹药在驾驶舱定盖上被弹开了,那声音让伊戈尔紧张起来。
  如果有后座就好了。伊戈尔只好自己迅速回头确认敌机位置,然后接一个横侧向转动,还没能把它甩开,紧接着又是一轮弹药泼下来,敌机的机炮喷吐着火热,伊戈尔看到僚机那边飘出了黑烟。
  “你返航。”伊戈尔对机翼受损的僚机下令,他想了一个办法。僚机带着一架德机迅速离他而去。P-39在他的操作下灵巧地加速爬升一会减速下降,不主动进攻,后面剩下的那架敌机跟着伊戈尔,伺机进攻。可伊戈尔恰恰在这时狡猾的转向了,P-36的轨迹好像一个急转的弧,他以前经常弯起手臂,邀请女孩子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一起跳舞。
  他控制着P-39在一个暧昧的距离上,不太近,不太远,他们一前一后地疾驰,脚下是黑海的海岸线。看看蓝天和大海,活下去。伊戈尔要去芬兰湾沿岸的饭店里吃鱼,要在哈尔科夫林场边的篝火下烧烤。
  P-39又做了一次爬升和下降,之后又做了一次,然后第三次,德机紧随其后,伺机开火,可是只打中了伊戈尔战机的尾翼部分,留下几处难看的弹痕。
  又一次爬升后,伊戈尔接了一个急转,才下降,后面的敌机果然没跟上,冲到了前面。伊戈尔一刻也没挺,机炮卷动弹链,德机在他前方爆炸了,碎片落在海面上,溅小小的水花,降落伞在不远处突然撑开。
  “恭喜啊库尔布斯基少校,又一架。”
  “新机首杀。”伊戈尔声音里得意极了。
  凌晨时分,阿纳托里来去敲米哈伊尔的门,告诉他已经列车已经减速进入了列宁格勒南部市郊。米哈伊尔趴到车窗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前基本每年一次,从列宁格勒出发去莫斯科看展览或者去游玩,铁路沿途的景色他都看腻了。米哈伊尔以为去年四月德军封锁线被突破之后,城区里的情况会缓和不少。
  电线杆倾覆,电线露着断岔口拖在地上,铁路两旁歪七扭八地竖着十字防御工事,上面挂着狰狞的破洞的铁丝网,□□的土地上挖着大的小的坑。有的坑上填了新土,插上了树枝横竖绑成的十字架,有的坑挖的很浅,赤身裸体的尸体一半滑入坑里,干瘪的生殖器和腐朽的双腿露在坑外,融化了一半的雪覆盖住死者的面孔。
  这是真正的死亡,米哈伊尔想,士兵们死在战场上,发动进攻时,战术撤退时,被流弹打死,□□炸死,自杀或是逃跑,他们都还是他们自己。真正的死亡是被围困的城市里的样子,烹饪老鼠,乌鸦,和刚死去的人,把死者扒得□□,曝尸荒野。这种死亡未曾离开列宁格勒,漫长,折磨,而且绝望,从内里把人杀掉。围困把他家变成了一座硕大的坟场。
  大涅瓦河入海口附近,街道指示牌在狂轰滥炸之下扭曲变形,被人们肢解开来当做挖坟的工具。米哈伊尔站在他走过无数次的十字路口,茫然不知所措。举目四望,建筑倒下,瓦砾一层压着一层,往哪边走才是自己家?那栋他住了二十多年带着花园的二层小楼,在废墟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颗百年老树还在,米哈伊尔爬上瓦砾,走过去,举手能及之处的树皮已经被全部剥光,树死了。列宁格勒的初春,硕大的树冠光秃秃的,如同一个瘦骨嶙峋的巨人的遗骸,上面上一只鸟也没栖。他第一次能透过树枝望到天空,在米哈伊尔印象里,这棵梧桐树总是枝繁叶茂。
  他曾经跑去卧室,把收藏的火柴盒藏在床底下的木箱子里,把纸模型摆在书架上。母亲站在烤箱旁边,厉声数落又没写作业的伊戈尔。老爷子把红酒塞进柜子里,信誓旦旦地对米哈伊尔说,这就等你结婚时我就打开喝。他十几岁的时候,母亲自杀了,但她的房间还保留着,她最喜欢的花园里面的黄玫瑰年年盛开,她的坟墓前面总是放着新鲜的花束。大学第二年时,米哈伊尔重感冒发高烧,他直接请假回家了,回到家病总会好,即使只有一个老爷子在家。
  这一切面目全非,米哈伊尔觉得自己像从被里面掏空了一样,巨大的空虚让他手脚发冷。但是伊戈尔和老爷子还在,只要这么一样,他就满足了。房子可以重建,玫瑰可以再开,火柴盒,说实话他上中学后就再也没玩过火柴盒。米哈伊尔拄着拐杖,慢慢爬上上他认为是自己家的那块废墟和瓦砾,砖块在他手掌下,粗糙硌人。他们还在,在西线战斗,这样很好。海浪的声音舒缓富有节奏,头顶的天空一片灰蓝。
  一个街区以外,倾倒的博物馆圆顶下面,目光焦灼的老者高高举着手,空荡荡的袖口里裹着消瘦的手腕,鹰抓一样弯曲的黑色的手指紧紧抓着土豆袋子。阿纳托里大吼大叫,用棍棒维持人群的秩序,他看见米哈伊尔回来,奋力挤开人群走过去。
  “长官,有你的电报!”
  “说了什么事?”
  阿纳托里张了张嘴,神色惶恐,有点结巴,“长官,您去二楼亲自看看吧。”莫非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提拉的铁路沿线那边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米哈伊尔赶紧上楼。
  电报已经被打出来了放在一张乌木桌子上了,米哈伊尔拉开椅子,同时拿起电报。电报从哈尔科夫,爱莎的医疗站发过来的,本来传到了太平洋舰队那边,没有人接,又转发到库宾卡和莫斯科,还是比列车晚一步,终于被送到列宁格勒内务部这边来了。电报很短,落款是伊戈尔签名过的。希望这小子别扯些没用的,米哈伊尔受够伊戈尔年少时的少女心。
  慈父瓦连京·萨布林不幸于1943年11月23日战伤不治身亡,终年56岁。遵照其遗愿,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养子伊戈尔·库尔布斯基告。
  米哈伊尔需要有个人来扶住他,哪怕是个德国人也行。他后背靠着墙,手臂的力气被抽空了,根本拿不住拐杖,他慢慢往下滑,好不容易才做到椅子上。外面分发补给品的声音如同一团雾一样笼罩在他脑袋上,以前新年时他家里就是这种声音,他会邀请家在远东不回去的大学同学来家里吃晚饭,有几年新年时伊戈尔的母亲和叔叔也会来小住一阵,还有老爷子的朋友们偶尔也会来。米哈伊尔哪料到,在莫斯科铁路上那个下雨的夜晚,就是他和老爷子的永别。
  他觉得整个人空荡荡的。
  电报纸在米哈伊尔手里不知不觉地被攥皱了,米哈伊尔的视线没有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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