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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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被打死了。不就是给自己旷课找理由吗，还好意思说。
高敬彦坐在最后一排趴着，现在还心有余悸。昨天安抚了其他人说没事，他自己回去等了好久，没有任何人打来电话，没有警察来把他抓走，也没有妈妈或者爸爸来打电话对他发火或者关心，他在电话前守了一夜，第二天照常来上课，他知道，班主任对他有着谜一般的自信。这可能是最微弱的一点让他去上学的动力。
到了之后，班主任想找他谈话，昨天的事已经有陆陆续续各个版本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早自习的时候看见高敬彦在睡觉，没打扰他，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才叫他出来，辅一出来，班级里立刻就炸开了锅，‘老师都知道了，看他可怎么办’‘打了人自己逼事没有，还睡了一天，卧槽，可以，挺狠的啊。’‘牛逼牛逼，刚开学就打架，完喽，班主任这肯定是拎出去骂去了。’班级里男生多了一点，但是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高敬彦就站在门口靠墙的地方，听着这一切。‘这一看小时候就没少打架吧，打人这么狠，少和他说话，没准看不顺眼了给你打死，听说被打那个今天就没来，也不知道咋样了。’高敬彦靠在冰冷的墙上，一不小心成了名人。
班主任把他叫到了一边，叹了口气，高敬彦，你是咱们班第一名考进来的，老师相信你，你和别的学校的能有什么恩怨，回家都坐不上一趟车，你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没事，别多想，我中午问过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了，请假的那几个人没什么事，昨天已经有老师体罚他们，家长也没说什么，没事就好好回去学习吧，没事了。
高敬彦低着头站在哪，班主任叹气的时候开始，他心就害怕了，等着老师说完，眼泪簌簌的掉下来，用胳膊擦了一下，老师，我先回家了。班主任点了点头，高敬彦就走了，书包都没拿。
翌日早上，高敬彦第一个来，坐在座位上，看着书，都很简单，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们学校早上都要有晨读的习惯，可以出声的读书，没有老师管着，就变成肆无忌惮的说笑，还有人趁机下地来回走，就这么扭到了高敬彦的面前。高敬彦被读书声轰炸的耳膜痒痒，早就两眼紧闭睡着了，那几个坐在他附近的凑过来‘昨天班主任找你说什么了，你就不和我们几个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昨天睡了一天了，今天还睡啊，不怕你睡成脑死亡啊’？另一个问了一句‘脑死亡是睡觉睡成的？’这人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说脑死亡就是人永远都不醒’高敬彦被他俩吵醒，向后靠在椅子上‘逼事没有，少瞎说。没死人。’说完起身去了厕所，剩下的几个看着他出去面面相觑。又转过去加入背书的洪流。
高敬彦在学校里过得恣意快活，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经常被班主任捏着耳朵抓回来，然后再去。乐此不疲。
关常宁再出现的时候，高敬彦正烦着一天天多无聊，小说一本本的看，鬼故事也没少，偶尔学校停电，赶上大雨天，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在最后一位讲着鬼故事，吓得坐在前边的女生捂着耳朵大叫，有的更是直接扑到了男朋友的怀里，羡煞旁人。他看着他们，咳嗽了一声，咳咳咳，班主任回来了，这些女生又忙不迭的跑回自己的座位，高敬彦就在无聊又烦躁的活着，对他而言，长大就是更无聊的活着。
手里摸着关常宁的脸，软软的，个子矮矮的，刚到自己耳朵，一双眼睛都是无辜，噙着泪水看着他，让人心生怜爱。他克制不住自己竟然想抱抱他，我的同盟，你终于来找我了。
放学的时候，高敬彦在门口等他，像是回到了小学六年级时，他也在门口等着他，嘴里带着笑容，随意在学校门口踱步，踢了踢其实并不存在的石头。他在大门口等他，是想和他一起回家吗？可是他家在哪，没事，和我不顺路也没关系，正好我也不想回家。已经晚上五点半了，早就过了下课的时间很久，关常宁才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背着书包，表情冷漠又平和。
又是这个表情，从小学就这样，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改。高敬彦突然生了气，走上前站在关常宁面前用手把他的嘴向上扯出一个微笑。关常宁愣在那，随即用手用力的推开他，看着这个从早上开始不停的打扰他的人，高敬彦手被打开，气乎乎的看着他，背起书包就走了。
关常宁揉揉自己的脸。他原来班里的女生说了，表情不能太夸张，不然长皱纹，有了皱纹别人就不喜欢他了。
关常宁回了家，爸爸已经到家了，在准备晚饭，关常宁已经吃了很久爸爸做的饭，想换换吃一次妈妈做的饭，开口问。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关天翎的手顿了顿，继续掰开买来的菜花，快了，就快回来了。宁宁，要是妈妈以后不回来了，你会恨她吗？
关常宁坐在椅子上，不会的爸爸，妈妈会回来的，你和我都在这，妈妈想我们了就会回来找我们了。
爸爸点了点头。嗯
关常宁拿起书包，爸爸，那我写作业去了。
爸爸笑了笑，嗯，去吧。
关常宁拿着新鲜的初中二年级的课本开始啃读。初一的题他已经会的差不多了。爸爸给买的卷子他也能做了，之前去爷爷奶奶家或是去外公家里时老人都因为有这么聪明的孩子觉得骄傲，给他讲题，讲书，偶尔外公还带他去大学里上课，他坐在那，听不懂课，一点头一点头的睡着了，旁边上课的学生都被他可爱到了。
关常宁从此就在各方关爱和拥护下长大，起初还不习惯上学，和好多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沟通困难，好多东西他都不知道，这些知识，并不是书本上的课题，比课题，要难得多。比如，与别人站在同一堆里。他想伸手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样轻易打扰他们说话是不是不太礼貌，和他们站在一块会不会打破他们的关系，他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最后，也只剩他一个人还在角落里发呆，等着爸爸下了班来接他。
他在小学毕业的时候考了第一名，关天翎看着他，没有一丁点高兴。就让他去爷爷家住着，小孩子总要感受到更多的爱，才敢去试着爱别人。
晚霞开始撕扯着占据整片天空的时候，关天翎敲响了自家父母的门，回来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爸爸站在门口，还是年轻时那般的严厉。退伍军人还是给新兵上课时的严肃，看着自家儿子，刚想发火，却被旁边的小孩子吸引了注意力。老人家一下子抬头看儿子，一下子看看这个小孩子，嘴微微张开，关天翎点了个头，老人回头叫了一句，素云，素云快过来，另一位老人走过来，手里拿着刚上过香撤下来的供果。精致的盘子装着，看着可是不能怠慢了佛祖。
看见了眼前的大人和小孩，关天翎走过来想抱住母亲，老人先反应过来把供果里的苹果拿出一个给关天翎，关天翎伸手去接，手里领着的孩子就被两位老人迎了进去，父亲像是要关门，关天翎叫了声爸，老人哼了一声才把关门的手松开。进去坐在沙发上，家里这些年也在变化，家具也一直在换，电视早就是新的了不用说，肯定是关天翎的妹妹换的。他离开的时候妹妹还小，到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但是肯定会在爸爸的强烈要求之下考警校一类的吧，当初自己固执的换专业，就是父亲把他逼得太紧了。妹妹不一样，从小就爱打抱不平，也算是有人完成了父亲的期望。关天翎拿着许多补品和一个皮箱走进来，又把关常宁刚刚自己拉着的皮箱拿进来，关上了门，补品放下，爸妈，给你们买的补品，放这了，我进去放个东西。说完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一切都没变。
关天翎在这住了两天就走了，留下关常宁在这，爷爷喜欢的不行，常带着孩子看他原来的照片，讲他们那时候的事，关常宁也不觉得烦，爷爷奶奶让去哪就去哪，说什么都乖巧的听着。住了一段时间，爸爸回来了，和爷爷在客厅商量了些什么。第二天，关常宁坐上了火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爸爸和他说这里是爸爸的大学也是妈妈曾经的家在的城市。关常宁听见妈妈，立马就精神了。到了外公家门口，敲了门，没耽搁几秒，门就开了，里面的老人看着他爸爸叹了口气，没说话，颇为安慰的拍了拍肩膀，几个人走了进去。
外公和爷爷不一样，爷爷喜欢给他讲一些特别激动人心的事，外公则喜欢把他带到学校里上课，让他将来考上这个学校。关常宁点了点头，课却一点都听不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时间长了，课堂上的人都认识他了，笑着和他打招呼，有的女生见他可爱，还开玩笑说以后等他长大了嫁给他，惹得旁边的女生笑的花枝烂颤。关常宁慢慢的，也变得笑容多了。话也变多了。关天翎看见自家儿子终于好了一点，才让他去上了学。
第二天晚上放学，高敬彦又出现在那，等了他好久，关常宁站在那看着他，也不出大门。两人对视，最后，关常宁还是不希望父亲担心，又不希望自己的脸遭罪，捂着脸走出了学校大门，白天，就有自己班里的人不停的盯着自己看，去厕所也跟着，羞的他还要多走一个楼层去楼下初一年部上厕所，一年级男生少，空位也多，不知道比楼上厕所好多少。
现在，还要在一个奇怪的人面前走，还不如回一年级，关常宁想着。
高敬彦在门口等着他过来，关常宁个子还是矮矮的，捂着脸。高敬彦腾地一下跑过去，关常宁直接撞到了怀里。向后退了退。
你。
你摊上事了。
你故意撞上来的。
那我不管，高敬彦捂着胸口，你就是撞疼我了。
那走吧，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让我爸给你看看。
高敬彦摆了摆手，不用，没那么严重，请我吃个饭就行。
我没带钱，正好找我爸去要。
高敬彦走过来搂着他肩膀，不用了，我请你。
关常宁推开他，高敬彦又默默的搂上，关常宁迈出一步离他远点走，他就一步跟上来手又搭在关常宁的肩膀上，关常宁不厌其烦，站在了原地，高敬彦嘴里叨着一会要吃什么，关常宁一个站定，手拿开。
高敬彦被迫停下来，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和同学这样习惯了，你别介意。关常宁又继续走，高敬彦追上他，你是不是很着急回家啊，那我们直接去吃快餐吧。关常宁看了一眼手上的表，那快去吧。我着急回家。到了麦当劳。高敬彦让他找地方坐下，把书包给他，拿着钱包跑着去点餐，关常宁随便找了地方坐下，看了看时间，爸爸还没下班，不用和爸爸说。
高敬彦端着小山一样的东西回来放在两人面前，拿着东西一个个堆在他面前，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剩下的都是我的了。关常宁看了一眼，他在去外公的学校的时候，已经被各个姐姐送来吃的这些东西吃腻了，拿过来可乐，把吸管插上，喝了一口盯着窗外。街道上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一大片车海连绵不绝，看着没有尽头。天快黑了，对面商场的霓虹灯早就开始闪烁。他还是喜欢，乡下的家里，以前这个时间，他正在和妈妈装着药材，妈妈温柔的看着他，有说不出的温情，也有数不尽的牵挂。
高敬彦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外面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美女，没有短裙，没什么可看，可关常宁还直直的看着。高敬彦停下他的狼吞虎咽，擦了擦嘴巴，关常宁，你还记得我吗？
关常宁盯得眼睛酸了，转过来的时候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了，什么？
高敬彦看着他眼角的泪，脖子微微向后顿了一下，拿出纸给他，你怎么了？哭了？
关常宁没接过纸巾，用手擦了擦，没有，眼睛酸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还记不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人在你放学的时候和你一起走。
不记得。
高敬彦一阵惊呼，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没骗我？
没有。
那我摔在走廊你也不知道？
有印象，但我不知道是你，应该没有人会傻到看不见脚下的水。
高敬彦本来刚想接住说那个人就是我，又听到没有人会傻到看不见，还是闭上了嘴。
关常宁看了一眼时间，吃完了吗，走吧，我赶着回家。拿起书包站了起来，把高敬彦的书包递给他，掂量了一下，你书包很轻啊。
高敬彦笑了一下接过来，还行。
两人走出快餐店，关常宁打了招呼打了车就走了。剩下高敬彦站在原地揉了揉肚子，今天看到了小学同盟，他还请吃了饭，吃的真饱。回去了。
在这之后的几天，高敬彦有事没事就在门口等着关常宁出来，把他拐走陪自己吃晚饭，关常宁总是一口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