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我钢筋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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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说没事就好。
傅锦之愣了愣。
他昨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同事想起来告诉他有个人送他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床上躺了会儿,等到能站起来的时候他本来想当面道谢,却发现那同事随便一指,直接指向了靠在外头走廊上座椅昏睡的人。
他再三确定,同事都说就是那个公子哥儿没错。
医院的公共座椅并不舒服,木头质地硬的要命。那人歪着脖子揣着袖子,嘴微微张开露出一口白牙,嘴唇殷红水润,睡得脸色红润有光泽,跟打了腮红似的。熟睡样子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倒是显得很安稳。
傅锦之走过去上下看了看,发现这人一身全是奢侈品高定,却根本没有御寒的功效。单薄的大衣在冬天半夜的冷风下边儿简直就是个摆设,摇头叹了叹气,他慢慢走上楼到自己办公室,上去拿了一件自己平常放在这儿的外套,轻轻给他披上。
睡梦里的人浑然不知,也不知道正梦到了什么,对着他咂巴了咂巴嘴,说了句亲爱的么么哒。
想到这儿,正收拾东西的傅锦之不由得一笑。
背上包,他自己关了灯锁了办公室的门。这层大半的区域都给了他,现在门前的大厅里空无一人,和白天的热闹相比起来,寂静得有些骇人。
傅锦之路过护士台的时候,对着热情朝他说再见的护士点了点头。顺着楼梯下楼的时候,他特地绕道去了角落里看了看挂着的医院全景图。
三楼。
泌,泌尿科?
肾内科?
傅锦之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头。把斜跨的大包背好,他一手扶着背带,若有所思的慢慢下楼:“没看出来啊……”
第4章 生活
傅锦之走出医院的时候,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是偶尔有几辆飞驰而过的超跑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但很快就又归于寂静。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从同事那里顺来的外套,今天清晨去他们宿舍洗澡的时候换的,一件带着帽子的牛仔外套,基本功能除了装个好看也就没别的了。
他站在街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冷风直从领口往下灌,钻进贴身的毛衣缝隙里,冷得傅锦之不禁打了个寒颤,万分怀念起自己那件厚实的外套来。他两手紧紧裹着衣服,偏大的外套被人为地拉成了紧身收腰款,掐出傅锦之细瘦的腰线。快步走回自己在B市租的房子,傅锦之三步并两步飞快上了楼梯,打开家门的时候手都冻得差点没了知觉。
开起客厅里的灯,傅锦之伸手在杂乱的架子上够到了空调的遥控器,先打开了空调,这才慢慢松了口气,站在玄关处换拖鞋。
他在B市医院的旁边租了一套小公寓,不算很新。原先似乎是一所小学教师的分配房,现在小区里住着的大多都是当时的退休教师。老人家作息规律,傅锦之回来的这个点儿,上下左右的窗户全部都是黑黢黢的,偌大一片小区里,只有傅锦之这儿亮着一点暖黄色的灯光。
傅锦之需要的睡眠时间不太多,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去给自己弄点吃的。厨房里没有太多的工具,简简单单的一个灶台一口小面锅。傅锦之煮上了点水,蹲在柜子旁边拿出了一包挂面和两根王中王。
空调慢慢起了作用,厨房的小空间和客厅没有隔断,跟着暖和了起来。傅锦之脱了外套随手挂在旁边的凳子上,活动了活动被冻僵的手脚,把手放在正在煮水的锅上来回烤了烤,再放到嘴边哈了几口气,这才拿了旁边的小刀给王中王扒了皮。
往沸水里加了点盐,他掂量着面的分量,想了想,转身从空空荡荡的冰箱里掏出了最后一个鸡蛋打进水里,这才从简陋的桶装面里抽了一小捆出来,用筷子在水里搅了搅,拿出筷子的时候放在嘴里抿了抿尝了尝味道,再盖上锅盖。
站在旁边看着透明的玻璃盖上慢慢盈满了水汽,傅锦之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有点儿累。手机是下了班就关机了,他的电脑和书也全部留在了A市的家里,他似乎唯一剩下能干的事情就是看着这锅面慢慢地翻滚。
站在原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傅锦之一动不动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慢慢走着,数着过了五分钟之后才不急不慢地掀开锅盖关了火,直接端着小面锅去了客厅里。
电视的深夜档通常都是些电视剧,傅锦之开电视其实也就是为了听个响儿,不然怎么都觉得大半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东西的场景怪骇人的。
他也没找到遥控器,打开显示屏的时候电视正在放甄嬛传,傅锦之也没多在意,坐在沙发上听着里头的后宫恩怨,慢慢悠悠地拿筷子动手吃自己今天正正经经的第一顿饭。
房间里很安静,傅锦之吃东西的动静也很小,只剩下电视机里声嘶力竭的一句臣妾做不到啊在深夜的房间里显得震耳欲聋。
傅锦之淡定地垂着眼睛,捧着小锅子喝了口面汤。水汽上来熏得他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长长的睫毛和雨刷似的。
同时间的一公里外。
潘维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站在顶层总统套间的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快燃尽的烟。
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随意地甩着傅锦之的棉外套,下边垫着潘维自己的一身高定,衬衫毛衣大衣被随意地揉皱了扔在那儿,丝毫没有得到原主的重视。
潘维今天头一次尝着了失眠的滋味。从小到大他都有沾枕就睡的特技,不管是高考前还是公司上市前,他都能入睡得毫无压力,睡眠质量还是令人嫉妒的良好。
但今天他却确实彻底体会了一把忧郁的青年站在深夜的窗边看着天幕的文艺感。
一种站在世界制高点的孤独。
被随意仍在地毯上的手机显示着百分之十的低电量,发出警报的叮咚声响。潘维回了回头,没去管。从他到B市来之后,他的手机就一直处于被消息塞满的状态。等着约自己的小明星,等着请客的投资方和土财主,还有前方狗仔传回来的各色照片和数据。
江源的妈妈出轨了。
根据查到的资料显示,时间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早,甚至追溯到了几十年前的旧事。潘维没有那个精力深入下去查,整合了资料给江源之后,他就试图从这件事情里面脱身。
他不喜欢这档子腌臜事情。
顶不喜欢。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从小家里有有钱,有钱到他的父母双方都能够轻松地在外面养活另一个家庭,甚至更多。他从上学开始就没有见过父母两个人进过同一间房,也没有享受过任何需要需要父母一同参加的活动——包括高考填志愿的家长会。
其他人携家带口,挤在一张桌子前认真的研究着分数和排名,就他一个人单独坐在教室的最后排,对着几本大部头慢慢地翻看着,比较自己的成绩,旁边站着皱着眉头的老师,告诉他这是家长会让他别来捣乱赶紧滚出去。
他的父母没有干涉他人生的选择——因为他们一个有着在牛津学法律的儿子,一个有着在麻省理工读计算机的女儿。
没人在乎他到底高了一本线三十分还是差了二本线三十分,反正有钱,爱去哪儿读去哪儿读。那天还是江源的妈妈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了他一句,让他感念至今。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背叛得更彻底。
潘维看着下面寂静空旷的街道,眯着眼睛吸了口烟。
他问过江源,你说人生在世为什么就要成家呢,大家好聚好散享乐开心,最后拍拍屁股一身轻难道真的不好么。成了家,生了孩子,最后在再在外面重寻激情。
真他妈恶心。
揉了揉有点发晕的脑袋,潘维时间站久了感觉有点儿眼前发黑。走过去坐到单人沙发上,还贴心地给自己盖上了棉袄,缩在棉袄里继续抽完了手上的烟。
今天肾内科的医生给他开了点药,让他要保持作息规律,戒烟戒酒戒性生活,那日子要过的和小学生一样平淡开心。又给他指路去了旁边同样空闲的坐诊的老中医那儿搭了个脉,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许久,看看他的舌苔照照他的眼球,让他下楼补了个号,又给他开了一塑料袋的中药。
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规规矩矩地扯了把凳子,坐在那儿听两个老先生唠唠叨叨。他们似乎一起工作了很多年,一唱一和得很是默契。
左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生活就是不节制。
右一句想我们当年那个生活多规律。
前一个晃着鼠标开药,后一个搭着他的脉砸吧着嘴细细品味。
潘维在那个办公室直接坐到了他们下班,期间看完了三份报纸喝了两大洋铁缸子浓茶,还送两位老先生夹着公文包去了公交车站,这才拎着两大袋子药回了宾馆。
接着,就顺带失眠了。
裹紧了棉袄,潘维叹了口气把头埋进棉的小翻领里,懊恼地叹了口气。
第5章 聚会
潘维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补够了需要的睡眠时间。
酒店的玻璃隔音很不错,就算矗立在市中心的马路边上,也安静得要命。潘维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眯着眼睛晒了会儿太阳。
终于攒足了勇气挣开盖着的衣服站起来的时候,潘维抖了抖,哼着歌裹紧了身上的浴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脚踹开了躺在路中间的手机。
潘维决定今天还是要回一趟A市,原因倒不是因为公司有事儿,只是他觉得自己跟那群狐朋狗友好久没聚了。自己前段时间觉得身体不行就一直拒绝他们的邀约,后来又跑来了B市找江源耍到肾亏进医院。想想都放了那群人快一个月鸽子了。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该玩儿还是要玩儿的。
找酒店热了热昨天配来的中药,潘维揪着鼻子满脸嫌弃地一口灌完,抹了抹嘴扯开浴袍的带子,遛着鸟走进了浴室。
他在B市有一群莫名其妙就处起来的狐朋狗友。
基本都是娱乐圈的人,什么导演影帝视帝歌坛小天王的,空下来的时候就找个地方凑桌麻将,抠抠脚骂骂人,商量着怎么在被揩油的时候机智地回击,怎么优雅地打压隔壁公司的傻逼。
潘维的朋友基本都是入了社会才交上的,原先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又闷又怂,每天基本就窝在角落该睡觉睡觉该听课听课,不招摇不多话,同学们毕业之后大多都想不起来班里有这号人。
至于怎么脱身成个风骚浪荡小公子的,潘维也挺迷茫。
搭了块浴巾在头上,潘维叼着牙刷出来,趴在床底摸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手机,从大衣的口袋里翻出团成一团的充电线,蹲在床边玩手机。
清空了微博跳出来的各色提示,潘维点进微信,无视了几十条乱七八糟的消息弹框,潘维直接点进了一个名叫成人视频聊天群的框里。
里面躺着六个人。
一位鸡汤影帝,一位不老视帝,一位三栖小天王,一位鬼才名导,一位金牌编剧,剩下还有一个就是他这个粗壮金主。
甩出去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潘维敲上几个字:“今天晚上,搞起来啊!”
由于这几个狐朋狗友咖位太过巨大,导致平常的工作稀少得基本堪比看门大爷,有时间全在家里假装修身养性。
果然,群里很快就刷出了无数表情包,一个个欢呼雀跃得跟小学生要春游似的。
影帝——朕已阅
视帝——民国么么哒
小天王——尔康亲爱的我来了
名导——塘主闪亮眼
编剧——天线宝宝芭蕾舞
潘维知道这就是敲定了,叼着牙刷吹了句口哨,蹦进卫生间拿着杯子开始认真洗漱。几个人见面之后的内容虽然比较粗犷而不拘小节,但毕竟还是要摆个拍好供他们诶个发个微博儿抚慰一下粉丝们躁动的少女心的。
打开行李箱摊到地上,拿出最后一袋搭配好的干净衣服,潘维先把那些药一股脑扔了进去,这才开始满地拾掇他乱扔的衣服。他的衣服大多都薄,放进袋子里压一压之后都是薄薄的一小层,即使行李算不算大,整理起来也很轻松。站起来拍了拍手,潘维用脚勾起了箱子的另一边,一收腿合上盖子,弯腰扣上搭扣,站直身子笑着拍了拍手。
只是……
潘维余光一扫,一不小心就看见了还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的厚实棉外套。黄色,还翻着可爱的小棉领。
啧。
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暖和倒是真暖和,可带不走了该咋办?穿着浴袍叉腰站在原地,潘维的目光扫在一整套Hermes秋季款和那件棉大衣之间,一手半包着嘴深沉地思考着。
那个什么,外面是不是有点冷来着?
半个小时后,一位戴着墨镜的大长腿出现在了酒店大堂。
靠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潘维勾着半边嘴角拉下了自己的墨镜,把手上的房卡推给了红着脸的小妹妹,声音低而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