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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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毛多半是没听懂的,只是看着宋郁的脸色太过于凶巴巴,她的眼角瞬间耷拉下来,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
但等宋郁刚把她放回自己的猫爬架,她就陡然大声地喵了一声,像是在告状一般。宋郁怕她把睡梦中的人吵醒,立马又提溜着她的后颈,凶了她两句,把她关在了三楼走廊。
关了花园的那道门,宋郁回身从之前拿猫爬架上来的那个包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个报纸包的玩意儿。
他蹲在花架后,将报纸一层一层拆开来,从里面取出一串风铃,和之前季安和在巷口看得那个风铃一模一样。
他将风铃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将风铃提起来挂在了花架的铁网上。
“叮铃铃——”
风铃在提起来的那刻跟着楼顶的风轻响。熟悉的风铃清脆睡将那午憩的人从梦里唤醒。
他睁开惺忪而蒙眬的睡眼,听着过分熟悉的风铃声,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童年的梦境还是他所处的现实。
风铃声仍然在不远处徘徊着,他陡然惊惶地坐起来,看着入眼的不是梦里那个高大的身影,而是那艳丽的花架和花架下伸手挂着风铃的宋郁。
他不禁觑了觑眸,以为是梦境换了内容。他挪了挪位,又鬼使神差地横躺回这个简易的床上,脚悬在窗外,却固执地侧着头,看那人挂好了风铃,朝他走过来。
他连眼都不敢眨,像是在怕这梦境就跟他之前那些童年的梦境一样散了一般。
宋郁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里,他不自禁地朝宋郁伸了手。
宋郁握住他伸来的手,蹲了下来,蹲在了他头顶的床边,冲着这个睡眼蒙眬的人问:“醒了?”
季安和迷糊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直到感受到宋郁掌心的温度,才恢复了一点清明,和宋郁确认道:“你回来了?”
“嗯。”
“你刚刚,在干什么?”季安和握紧了宋郁的手。
“在挂风铃。”
“挂风铃?”
“嗯。你听。”宋郁说着低头吻住了季安和,他轻轻地含住季安和的唇瓣。季安和合了眼,他的心就情不自禁地跟着风铃声走,连和宋郁的这个吻都接得有点心不在焉。
宋郁轻轻地放开了季安和,季安和坐起来,看着宋郁,他听着有些发颤的声音:“为什么买风铃回来?”
宋郁站起来俯**,过于深情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季安和的肩头。
他的双手扶在季安和微微发颤的肩头,又倾身吻在季安和的眉心,轻声道。
“我想季先生记得一件事。”
季安和因为宋郁的动作而耷下来的眼睫微微地颤了颤:“什么事?”
“我曾在有风和花的地方,吻过你。”
宋郁的唇缓缓滑了下来,从他的眉心到鼻尖,到他那殷红的唇上。宋郁的唇贴上那份柔软,并没有立即缠上去,只是单纯地贴着。
他在等待,等待着季安和与他的情感。
显然他等到了,季安和先启了唇,轻巧的舌尖像东风一般点在了宋郁的唇瓣上,宋郁在眨眼之间留住了这东风,又溯着东风的源头追了上去,归往一段温润如春的境地。
一吻落下的光景,如被东风卷入云端,又如林花迷了双眼。
风铃仍在叮铃作响,这场唇齿的纠缠也仍绵长不已。
“不要忘了,季先生。”
变哑的嗓音将贴耳的情话变得格外动人。
季安和说:“不会忘的。”
不会忘的。
他们曾在这个有风和花的地方,吻过彼此。
风生,铃响,花放。
彼时,情长。
作者有话说:
我我我 今天开始恢复正常~就 每周四更到下周一 周二周三休息 可以吗~谢谢订阅了的小姐妹 给你们比心?( ′???‘ )
第三十四章 斯人
“怎么买了风铃回来?”
季安和将门外锲而不舍扒门的小灰毛接了回来,人站在花架边,抬手轻轻地拨着风铃,又问了一遍。
“你之前不是在洱海边说,你只记得风铃声了吗?”宋郁重新布置着小灰毛的猫爬架,“我就想,要是你以后也忘了我的模样,或许可以听着风铃声想起我吻过你?”
季安和瞥了一眼宋郁,将小灰毛送到宋郁身边的猫爬架上,笑着批评道:“你这算无赖吧。”
季安和的话音才落,小灰毛也跟着这微妙的气氛狐假虎威起来,站在猫爬架上对着宋郁呲牙竖毛,季安和以为这小家伙记仇了,哭笑不得地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小灰毛顺势倒了下来,往季安和的掌心里凑。
宋郁瞪了一眼小灰毛,将季安和给她挠下巴的手牵回自己掌心,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承认着:“我是无赖啊,季先生才知道?”
季安和轻咳了两声,换了话题。
“你去才村看了纸条?”他捏了捏宋郁的手,问道。
宋郁今天回来和之前明显不一样,也可以说眼里的情感或许比之前更深了许多。
宋郁不置可否,只是握紧了季安和的手,轻轻地念道。
“遇上方知有?”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这是他本来打算写在纸条上的话。但最后他只写了前半句。
这也是他能回应宋郁的唯一一句。
在宋郁那里,他是高楼,宋郁是洪流,他们之间,是他这高楼倾塌,随波入了洪流。
是总有一方先低了头,才有了之后。
而在他这里,无论高楼,或洪流,都是世人千万种,只是因为宋郁如彩虹,变了他曾经的世界。
是有了宋郁,就有了之后。
这纸条上的话成了他未诉之于口的情衷,也衬着宋郁心照不宣的钟情。
…
季安和跟着宋郁坐回风棚下,宋郁的手机却在这时振了几下,铃声跟着响了起来。
他眼角没压抑住的喜色却在他掏出手机看到号码的时候散了。
他松开了扣着季安和的手,指了指手机,才起身在花园的另一边接着电话。
季安和看着他到一边接起电话,才掏出手机,回着睡着后收到的几条消息。
【河下】:卡留在你那儿,实在用不着再还我 没多少钱,当我聘请你来帮我的一点彩头。
【ji】:等我两周后回来再说吧
……
【季同】:哥 还不回来吗?乐不思蜀了?
【ji】:嗯。
【ji】:这边天气不好,不好订机票
【季同】:哦 那你注意不要感冒
【ji】:好。
季安和回完季同的消息,宋郁也挂了电话走回来。
他的神色间不如刚才,但也没有季安和以为的那么不好。眉宇间更多地也不是烦,不是愁,而是疲惫。
季安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开口:“要和我说说吗?”
宋郁敷衍:“几个朋友,来找我玩。”
季安和试探地问:“以前的朋友?”
“怎么这么问?”
“看你不太开心,又好像没有那么不开心。”季安和解释道,“所以随便猜的。不过你提到这边的人的时候,不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是什么样的?”
“眼里的情绪很杂,不像这里的宋老板。”季安和实事求是地说。
“这里的宋老板又是什么样?”宋郁凑近了问道。
季安和思考了一下,才给了眼前要吻下来的人一个答案:“是刚才吻我的模样。”
宋郁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往后退开了些。
他向后靠着自己的书架,手肘向后撑着自己,面容上带着几分懒散,他目光低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碾了碾飘到脚边的花瓣。
季安和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宋郁开了口。
“我之前有组过乐队,打电话的就是当时乐队的朋友,我们一共五个人,吉他手,贝斯手,架子鼓……都有,陈妍,你见过的,她就是我们乐队的贝斯手。我们在酒吧跑场,一开始都是籍籍无名的,后来跑得多了,就攒了些人气。”
后来就有小公司要签宋郁他们乐队。
那时候宋郁心气高,眼大,不肯签,说要等个大公司。
等他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大公司,本来条件都要谈好了。他却因为宋柚的事,回了大理。
“那时候要走之前,我们和那个大公司谈好了条件,意思是我的朋友们仍然签约,而我不签约,每年写首歌,以他们的名义发,就当作是我一个人违约。”
“嗯。”季安和低低地应了声,眉头却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然后我就回来了,而他们每年四月左右都会来找我,名义上是来找我喝酒,实际上……”
“找你拿歌?”
“嗯。”宋郁抬手抹了把脸,“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家之间还算不算是朋友,有的时候理想和金钱混为一坛了之后,好像有的关系就跟着变了味道。”宋郁顿了顿,“但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是觉得挺累的。看见他们,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很累。”
季安和没有答话,径直走到了宋郁的面前,他牵过宋郁抵着额头的手,又将他往自己肩上拉了拉,让宋郁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头。
这个姿势让个高于季安和的宋郁不得不弓着背,但尽管不是很舒服,宋郁还是紧紧地靠着季安和,好像这一刻季安和成了他溺水时能抓住的那缕浮萍。
只有一点点希望,却依旧让他毫不犹豫地靠近。
宋郁轻轻地唤着:“季安和。”
但显然季安和不只是一缕浮萍,他让宋郁靠着,他的手轻轻地在宋郁背上轻拍了两下,他的气息落在宋郁的耳边,他的坚定也传到了宋郁的耳边。
他说:“我在。”
“季安和。”宋郁又唤一声。
“嗯?”
“季安和。”
“……”季安和终于反应过来,后面的这两声是这个幼稚的人故意而为的。他在宋郁的背上用力地拍了拍,说道:“去见你的朋友,别在这儿赖着了。”
“我再靠会儿。”宋郁揽过季安和的腰,自己贴过去靠着季安和的肩,下巴磨着季安和的肩头,嘟囔道,“这里,原来压了太多东西。再压一个我,也不算多?”
“嗯。”季安和纵容着宋郁这近乎无理的要求。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宋郁一语双关地问。
“宋郁。”
“嗯?”宋郁抬头对上季安和的眼。
季安和的语气仍然不温不火,却没有直接回答宋郁之前抛来的问题:“你什么样,我都接受。好的,坏的,自私的……”
“那我是该理解为季先生对我的特殊优待,”宋郁揽过季安和腰的手微微收紧,他们鼻尖相抵,宋郁质问道,“还是该理解为季先生对我的态度太随便,所以都可以接受?”
“特殊优待。”季安和挑了眉梢,言简意赅。
“那今晚我要是喝多了,可以有特殊优待吗?”
季安和认真地理解了一遍宋郁这带着歧义的话,他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拒绝:“不能。”
“哦。”宋郁那兴奋的脸色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瞬间垮了。
季安和抬手环过宋郁的脖颈,给了颗糖。
“不过车钥匙可以留下。要是喝多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季安和补了一句,“如果你还能拨通我电话的话。”
“那肯定能。”
宋郁的眼睛又明亮起来,嘴角勾着笑。
作者有话说:
斯人若彩虹 遇上方知有——《怦然心动》
第三十五章 叙旧
华灯初上,古城里的小巷深处,一方白族院子。
白墙青瓦,外间的装修是极为古朴的,廊上高悬着几盏贴着“酒”字的灯笼,灯笼下是一字摆开来的露天小桌,桌上摆着几盘花生毛豆的下酒菜,桌边围坐着端杯吃酒的本地客人。
这是古城的小酒馆,雅致又喧嚣。
宋郁每年都和那几个远道而来的朋友约在这酒馆里。大概因为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又或许是因为宋郁每次来了都要换个小间的举动太过特别,所以这几年不用宋郁说老板都给宋郁他们留了个小间。
今天的宋郁特地等到夜幕降临,才背着他的吉他姗姗来迟。进门前他还将自己半长的发抓了一半一山興起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才推门进去。
他脱了一贯的外套,穿回短袖,露出了手臂上青面獠牙的文身,带上了他之前的那身行头,好像什么都没变一样。
他插着兜,目光扫过座上,面孔好像都变了。左右坐着的是两个陌生年轻人,容颜姣好,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是现下吃香的小鲜肉脸。而宋郁唯一认识的只有最中间坐着那人。他进门就跟里面三个人中坐在正中位置的人打了招呼。
“老高。”
那人蓄着络腮胡,身型微胖,坐在那儿慈眉善目,俨然是一个老大哥的形象。
老高原来是乐队里的吉他手,和宋郁一样,会写歌,会唱歌,但他们并不是一个路线,那时宋郁唱的是一腔孤勇,那时他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