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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明知故犯_长孙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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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硬物碰撞的声响。他煎熬万分,立马贴到门上握着拳头敲门。
  “妈!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哥哥”
  里屋没有回应,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程意垂着头从门后出来,目光向着地面,“妈叫你进去。”
  他偏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傅遥上前要要拉着他,却被程意冷冰冰又轻描淡写地扯开。
  陈书芬走到门口,傅遥见她双眼通红,眼下肌肤的褶皱在泛红的映衬下尤为憔悴。想来已经不知流过多少次的眼泪。
  傅遥在陈书芬痛心又凝重的眼神中也不自觉皱起了眉,他还是落入了两难的境地,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来临时却像宇宙毁灭一样,一边是从来没怎么朝自己动过怒的母亲,一边是他挚爱着的兄长程意。


第三十九章 (下):
  程意是在那天下午离开家的。他和傅敬山说工作出了点问题,要赶回去处理一下。傅敬山说好,让他路上开车小心。
  陈书芬和傅遥之间笼罩着只有双方才知道的死寂和压抑的气氛。
  陈书芬像一夜苍老了一般,她不敢告诉傅敬山,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把自己关在书房。
  她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她在网上反反复复搜了很多关于这个的消息。他们说这叫同性恋。可是她心里明白,他们这不只是同性恋,还是有些血缘的乱伦。
  她不敢再想下去,那日的画面像生根了一样在脑袋里播放重映。她不自觉又流出眼泪来,可是眼睛早就哭肿了,红红一片却挤不出水来。
  她怕傅敬山看见,每次都偷偷躲在厕所里用冷水冲了好几遍才敢出去。可是夜里怎么也睡不好,梦到两个儿子又在沙发上的场景,惊得整个人从床上醒过来。
  傅遥也不见得过得轻松。
  他在进退两难中回了学校,却发现程意如同消失了一般。
  他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等他,他看见程意惯常用的东西都在,心存侥幸的以为他只是有事还没回来。可是等了一天,两天,连着等了好久,再也没有等到程意的出现。
  他跑去公司找他,他们说他回美国去了,似乎很急,交接的事情也匆匆忙忙。
  他没觉得什么,回去也有可能回来的不是么。
  他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一条一条,一个一个,像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他想着会不会是对方欠了费收不到自己的讯息,于是又紧张兮兮地上网给程意的手机号冲上话费。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在长久联系不到程意之后,他拨通了陈书芬的电话。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他的行踪和联络的方式。
  接通电话的陈书芬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压下哽咽憔悴地开口。
  “小遥,是你哥自己要走的。他说你只是一时糊涂犯了些错,你还不懂什么是爱。妈求你了,清醒一点,也为妈考虑考虑好不好。”她说些又止不住落下泪来。
  那句话像雷电,击垮了傅遥坚持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长久而来紧绷的神经像一刀被人砍断,随着躯体空洞地倒向平地。他喃喃自语,只记得陈书芬在电话里说,程意是自己要走的。他说他不懂什么是爱,只是一时糊涂犯了些错。
  所以到底到底还是他一时糊涂,以为对方也欢欣雀跃的对自己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他无不颓唐地想。
  身体比心理来得更为坦率和真实。
  周边的同学都感觉到了傅遥的异常。连傅遥自己也注意到了。他开始睡不着觉,晚上每隔一小时左右就睁开眼睛看看手机,似乎以为在凌晨的某个时刻会突然收到来自大洋彼岸的动态或消息。
  陈书芬是在接到电话后才赶到傅遥的学校。
  同学在电话里说傅遥在体育课的时候晕倒了,医生说是长期的失眠和缺乏进食引起的营养不良导致运动时的晕厥。
  傅遥看着消瘦了不少,原先也没有很胖,刚刚好的少年体型。如今瘦得连脸颊都隐隐约约凹了进去。
  陈书芬心里跟针扎了似的,她小跑过去,傅遥正闭着眼睛输液,感觉到有人来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他。
  “妈,你怎么来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也是他的儿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能不叫她挖心肝似得疼吗。可她还能怎么办呢,她难道要看着他们往错误的深渊越陷越深吗。


第四十章 :
  对程意来说,一月的这天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如果非要算上在邻居Katharine太太在今天的生日的话,也许倒还确实有所不同。
  他将车停在Katharine太太家的门口,准备去将工作时间段委托老太太照顾的小狗Lucky领回家。
  纽约最近下了雪,黑色的车身不知不觉也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他侧过身低头去解安全带,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项链随着轻微的俯身从胸口的衣服间掉了出来。
  那是一条坠着戒指的项链,内测刻着他名字的缩写。
  思绪一下子被拉得很远。明明是上一年生日发生的事却仿佛在人的生命轨迹里被无限拉长。
  他下意识摸了摸垂下来的戒指,小小的圆环还残留着衣服的温热。也许是触景生情,他突然记起离开家的那天,母亲叫他去书房谈话。
  他跪在地上,看着母亲泣不成声。
  她说,我天天盼着你给我带个媳妇回来,没想到你偏偏在这时候犯了浑,你可让我怎么办。
  她指着他说,虽没有打骂,却尖锐的如同戳着自己的脊梁骨。温柔的指责往往才最叫人内疚。
  他把一切担了下来,说傅遥年纪还小,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陈书芬狠了心逼他这回去了美国就再也不要回来。只要两人再也不要见面,她坚信时间会让不成熟的两人看清自己的罪孽和错误。
  程意却在这时候有了犹豫。
  见他神色徘徊,陈书芬突然激动起来,扶着桌子走近他,连语调都止不住升高。她说你们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们,会怎么看我和你叔叔,他们会指着我们说三道四,而你们,我的两个儿子,都要活在别人鄙夷的眼神里。你们是兄弟,你们怎么能这么糊涂,你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弟弟。
  她越说越快,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帘一样顺着苍白的脸颊掉下来。
  程意跪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喜欢和爱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逼他。他小时候就喜欢傅遥,那是兄长的疼爱,对他好,想把自己的玩具都统统给他。后来他被迫承受了对方畸形的爱,他也逼着他,让他回以同等的感情。可他从来就爱他,超越了亲情却又比男女之情更复杂更叫人难以启齿。他不忍心伤害他,不舍得叫他伤心难过。
  程意摇了摇头。
  陈书芬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就着桌上的笔筒往边上一甩。
  那弧形的硬边直直地砸到程意的额角,他挺着腰板,躲也没躲。
  再后来的事,程意也不想再多去回忆了。心里头却忍不住有些酸涩,他有些想念傅遥了。
  不过转念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傅遥也许已经在大学的新鲜生活中遇到了新的事物和人,过去的点点滴滴,伤心还是快乐,不过像是过眼云烟。好像也不值得一提。
  于是下了车,加快了脚步走到Katharine太太门口敲门。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热情粉迎他进门,她怀里的小Lucky见到主人一下子就蹦了下来往程意弯下腰的怀里蹭。
  程意一手将Lucky抱在怀里,一手将从车里拿下来的生日礼物递给Katharine太太。
  他微笑着祝她生日快乐,祝她有个美好烂漫的夜晚。
  Katharine太太惊喜不已,她挽留他在家用餐,说晚上会有一些要好的朋友一起做客。程意礼貌地摇了摇头,说晚上还有些工作,非常抱歉不能参与。她藏不住失落地表示遗憾,将他和他怀里的Lucky送到门口,在他即将帮他关上门时突然想起什么拦住他的动作。
  她告诉他白天有个亚洲男人来敲他家的门,看上去很年轻,只是有点瘦,皮肤也很白。她对他说主人不在,回到家后见他在门口等了很久,可是外面下着大雪,后来雪越下越大,她没再出去,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程意愣了愣,他觉得耳朵像是在瞬间失去了听觉的能力,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幻听。
  他对Katharine说了声谢谢,又将Lucky交到她手里,说自己有点急事,马上就回来。
  他不应该抱有期望的,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应当完完全全从脑袋里剔除。可脚步不是理智的思想,他朝着家的方向越走越快,几乎要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起来。
  来纽约的这天,傅遥丢了行李。
  他不知道会这么冷,白天只是飘着小雪,后来雪越下越大,脚踩在地上能留下深深的脚印。
  他拿着陈书芬给的地址找到程意的住址。
  米黄色的大门禁闭着,周围是成片坐落相似格局的蓝色粉色小别墅。
  他没有打通程意原来的电话,其实应该早就换了,只是他也就知道原先那个。
  后来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颤巍巍从远处蓝色的房子里走出来,她怀里抱着只同体白色的小狗,躲在她怀里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他。
  她告诉他程意上班去了,要傍晚才回来。
  他对她说了声谢谢,说自己会等他回来。于是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开始等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雪像柳絮一样大片大片落下来,有些落到手上,鞋子上,陆陆续续积成了白色一层。他搓着手冷得哆嗦起来,纽约真是冷啊,他坐在没有人的门口想。
  后来几乎要失去知觉,他渐渐闭上眼睛靠在门边,有些丧气地想是不是地址出了错还是程意今天要去了别的地方。他闭着眼睛,寒冷透过衣料渗进肌肤,他告诫自己要有耐心,等不到就再等等,再等不到就再多等一等。
  后来就看了程意,他穿着黑色的羽绒大衣,小小的精致的脸缩在立起的领子里。傅遥扶着墙的手动了动,有些僵硬。他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冷得出现了幻觉。
  程意站在原地,他还喘着粗气,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坐在台阶上的傅遥,两人就这样在雪里静静地对视,谁也不愿打破这零度以下的寂静,仿佛只要一出声对方就要从这臆想出来的幻境里跑掉。
  最后还是傅遥开了口,他费劲地扣着地面站起来,轻飘飘地咧开嘴叫了声“哥”
  程意这才慢慢走过来,他觉得自己此时也应当说句什么话来,“嗯”了一声却发觉自己声音哽咽,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顺着狭长的眼眶掉了下来。
  他走到傅遥跟前,见他瘦了不少,嘴唇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他应当说些什么的,他想。
  傅遥却一把抱住了他,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他揪住他背后的衣服,仿佛要借助拽住衣服的力气将衣服包裹着的人嵌入灵魂里。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低低地在程意的肩窝又叫了声,“哥”
  程意的眼泪像静谧的小溪,落在嘴角,带着冰冷的咸味。他伸手抱紧了傅遥,将脑袋也贴着对方的。
  他轻轻地回了声,“嗯,我在”
  傅遥笑了起来,他从他的肩膀直起身来,拇指抹了抹他脸上的眼泪,凑近程意的唇吻去他嘴角的泪水。
  他这次没再叫他哥,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笑,“程意,纽约可真冷啊”
  是啊,冷的他几乎要昏睡过去了,他想。
  程意也笑出声,手伸进他后脑勺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揉了一下。
  外面的雪飘得更大了,连远处深深浅浅的脚印也恨不得被隐藏在积雪里。边上人家也陆陆续续亮起了昏黄的灯。
  门外的世界又空又静,唯有紧紧相拥的两人在不停的飞雪里静静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程意笑了笑,对傅遥说,“走吧,我们回家去”好书尽在【】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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