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的自我修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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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铭听了直笑,歪头看他,“明渊,你真天真。你以为他爱我?还是我爱他?”
余明渊望着他不说话。
许书铭不笑了,扭回头专心开车道:“明渊我今年几岁,二十六了,比你大一岁,青春于我,就剩一个尾巴。而我还一事无成,父母在一辈子省吃俭用,住在三十平的房子里,每天起早贪黑去上班给人补习,我妈因为讲课,早年吸入大量粉笔灰,嗓子和肺都不好,但是一直没敢去医院彻底做治疗。”
余明渊知道他家里的情况,闻言也不禁感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现在像你一样去事务所,干满三年,工资才多少?年薪最高才二十岁万,你知道首都的房价多少吗?香岛政府建的廉价房即使我去申请,还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又不是过不去,不过是苦了一些,熬过几年,一切都会好的。”余明渊说。
许书铭摇头:“你不明白,明渊。我不想再过碌碌无为的生活。你知道吗,我妈从未催我找过女朋友。留洋回来在港岛不过是不输在起跑线,然而想往上,还要再爬许多年。大家都不敢结婚,港岛女子多现实,如果你只是平庸,家境不殷实,何苦跟着你受苦受累。不如去找个年龄稍大的外国教授,直接拿到绿卡,去美国过着无忧愁的中产生活。”
“又不是人人都如此,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余明渊怒其不争道。
许书铭笑,“呵,钟闻天许我每个月无限的开支,用不完的现金,自己的房子,代步的汽车,他要的是什么?不过是我的几年青春。青春很值钱吗?能卖出这个价钱,我觉得我不吃亏。”
余明渊无言以对,许书铭显然目标明确,又头脑清醒。
“明渊,你要看不起我吗?”许书铭道,“看不起我没关系,不再跟我做朋友,也没关系。以后,如果你有事,可以尽管来找我,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你就没想过,他家里知道吗?”余明渊问道。
“你说他老婆吗?我早就见过了。真是个大家闺秀,我很敬佩她。有一天下午打电话找我吃茶,跟我说以后无聊,可以找她聊聊天。她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女儿需要妈妈,她不想离开女儿。”
余明渊一惊,睁大眼睛看许书铭。
许书铭有些无奈,对余明渊道:“你别以为我是狐狸精,专门破坏人家家庭好不好?钟闻天需要家庭,需要下一代,我需要钱,需要他给我的未来铺路,人生艰难,我们各取所需,时间到了,自然就会分开。那钟太太就想看看我是不是有更大的野心,显然,我表达了我的想法,她很放心。”
“你对他一点感情没有吗?”余明渊轻声问道。
许书铭笑了笑,眼神有些朦胧,“怎么会没有感情,我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卖的。可是,我更知道现实,感情不能当饭吃,他给我真情意切,不如给我一套房子,我还能把我的父母接来住。感情?明渊,感情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谈得起的,太奢侈。”
余明渊低下头,想起很久以前,有个人也跟他这么说,他的喜欢一文不值。
他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想起以前的事,然而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说过的话,还是如此的刺痛。
“你说得对,书铭。”余明渊靠着椅背,顿了顿道:“我不会看不起你,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只是我希望你最好能尽早脱身,这条路比你想得难走。”
许书铭这一次隔了很久,才道:“我知道,明渊,我都知道,谢谢你。——我真担心你与我绝交,我知道你这人最循规蹈矩,在国外不知道多少人想追你,甚至许诺愿意和你结婚,你都不看一眼,只埋头读书,有空闲就打工赚钱,一心一意,狠得让我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是说我清高吗?”余明渊笑起来。
许书铭朝他眨眼睛:“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余明渊心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有多么不堪。清高?他有什么资格清高。
把余明渊送回酒店后,许书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回到家,发现室内灯火通明,钟闻天坐在客厅等他。
“怎么了?今晚这么想我吗?”许书铭换好鞋,坐到他的身边笑道。
今晚钟闻天说过会回他自己的家,他女儿今天生日,作为爸爸,他需要到场为她庆生。这是他的责任。
钟闻天握住他的手,笑着亲了他的脸,说:“路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必须亲自问问你。”
许书铭好奇,“什么问题,还要亲自过来问?”
“你的那个同学——你知道他的背景吗?”钟闻天说。
明渊?许书铭谨慎道:“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今晚看到他就——”
钟闻天连忙打断他的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对谁都见色起意?宝贝,我就心属你一人。别的人,于我何干?”
许书铭非常满意,他道:“那你为什么问到明渊,他只是个普通学生。”
钟闻天看着许书铭许久,权衡之下,才开口道:“我以前好像见过他。”
许书铭惊讶:“他不是首都人。”
钟闻天道:“我知道,我不是在首都看到他的,是我在一次酒会上看到他的。他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亲密。”
“你的朋友?”许书铭惊讶至极,“男人?”
钟闻天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是蒋先生。”
许书铭愣愣地看着他,拒不相信,“你一定看错了,明渊不是这种人。如果他跟过蒋先生,他何苦还要去欧洲读书,美国、加州不是随他选?你知道他在欧洲跟我住在什么地方?地下车库,连扇窗户都没有,又不通风,一年四季都在潮湿,衣服发霉了,明渊都舍不得丢。不可能——闻天,不可能,我不许你侮辱他。”
钟闻天看许书铭激动的样子,连忙拽着他的胳膊,抱到怀里安抚他,说:“好,好,是我胡说。你竟然这么重视余明渊?”
许书铭还在怔愣,回想着余明渊和他生活的三年,他盯住钟闻天,“你确信真的看到明渊。”
钟闻天不想骗他,慢慢点头道:“确实是他,我一开始没认出来,他长大了许多,气质更成熟了。不过,样貌没多大变化,我的记性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书铭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他为什么落得这么个下场,我记得他经济一直很拮据,只给过自己的姐姐和妈妈打电话,从没提过蒋先生。”
钟闻天道:“不清楚,我就是问问你,别想了。我还要回去,错过了小珊的生日宴会,现在她一定在发脾气,我要想想怎么哄她。”
许书铭在他要走的时候,徒然抓住他的手,说:“你不是一个会专门找我打听我朋友的事的人,你肯定在打算什么。闻天,我请求你,不要对别人说起看到明渊,尤其是蒋羡祺,明渊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以前做过什么错事,那他也吃够了苦,别再给他找不痛快。”
钟闻天笑看着许书铭,他笑起来很有儒雅的味道,“我明白了。书铭,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许书铭看了他许久,最后放开他的手,说:“谢谢你,所有的一切。”
第三十三章 他是今天最无辜的人。
这趟差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才算圆满结束。下午每个人交完手头上的活,par起身叫大家收拾东西,他们一起去吃晚餐,他请客,地点是首都最贵的餐厅。par年薪百万,家住豪宅,难得割肉,大家从位子上站起来不住的欢呼。
昏天黑地忙了一个月,款待一餐,每个人都乘机放松自己。
因为都是年轻人,最大的par也不过四十岁,他为人风趣,自诩跟年轻人没有代沟,席面上自然充满欢声笑语。
其中属许寒冰最会说话,多次将par逗得开怀大笑,组里的男同胞不多,许寒冰又长相不俗,很是清俊,其他女同事也给面子的捧场。
余明渊觉得,自从实习期那时候,许寒冰就跟自己不对付。偏偏许寒冰还总在同事面前,作出与自己关系热络的模样,像这次组内聚餐,一开始就挑在了余明渊身边坐下。
他这么受欢迎,自然就衬托得余明渊嘴不够甜,酒喝得不够多,对比下来,处处都落了下风。
许寒冰处心积虑打击自己干嘛?余明渊心里好笑,他想上进,讨好par不就好了。
然而工作上的事,谁能说的好。同样的活,余明渊能做到百分之百,就是Lisa都觉得他勤恳,教过一遍的东西,从来不会再问第二遍。
许寒冰虽然也不差,但是总会出错,都是一些小毛病,无伤大雅。Lisa觉得他有些毛躁,par却觉得没关系,连说这次招进来的几个新人,资质都很高。
酒席进行到一半,余明渊终于受不了许寒冰有意无意地对他投过来的胜者眼神,余明渊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他也有竞争关系。
他找了借口去了卫生间透口气,par选得餐厅规格很高,一层楼的西边,专门有给宾客休息放松的地方,搭乘电梯去顶层还有露天观景台。
余明渊去了西边,寻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来。餐厅有五十多层高,坐在这个位置,几乎能把整座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帘。
余明渊用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那如蚂蚁一般蠕动的汽车,马路仿佛会发光,所有汽车尾灯连成一条线,将马路装饰成一条璀璨的银河,最后汇聚在一起,成为首都不夜城的灯火。
“余明渊?”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余明渊猛地抬起头,看到前不久刚见过的钟闻天笑望着自己。
余明渊一怔,从座位上站起来,道:“钟先生。”
钟闻天笑着道:“看到你的背影就觉得像你,没想到你真的也在这儿。过来吃饭?”
余明渊对着钟闻天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同事聚餐,钟先生呢?”
“我是朋友聚餐,不过,书铭今天要加班,就没过来。你们做审计的,好像只要上班都要加班。真是辛苦。”
钟闻天似是要与他要闲聊的架势,余明渊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现在还好,没到年底。到年底,估计大家都要住进公司了。”余明渊微笑着道。
钟闻天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余明渊一怔,仔细看了一眼钟闻天,有些莫名,“钟先生?”
钟闻天摆摆手,“我以前见过你,没想到你不记得我了。当时你才二十岁吧。”
余明渊的心提起来,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
钟闻天忙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
余明渊脸上没了笑,“钟先生说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不要跟书铭走太近?怕我把他教坏?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放心,我认识他比你的时间长,这一点上,你不如我,更没资格对我嘱咐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们是好朋友,书铭对你几乎没有任何秘密,而你显然对他有所隐瞒。他甚至不知道你被蒋先生的事,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知晓。可见你对他有戒心,也不把当知心好友,我对你不信任不是正常的吗?我很喜欢书铭,我不想他将来受到伤害。”
余明渊还没听过这么一番诡辩,钟闻天难道还当自己是长腿叔叔不成,书铭以后会受到的最多的灾难不就是从你身上得到的。
“钟先生,你以为你是圣诞老人吗?无偿的给予书铭一切,不收取回报?又或者,你认为你花了不少金钱,便要管制书铭的一切?”
余明渊的声音太大了点,引起这一小片地区的宾客的注目。钟闻天被这些视线所探视,心里十分别扭。不由觉得余明渊性格很有些张狂,怪不得蒋羡祺不再喜欢他了。
他家书铭讲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
“请注意你的言行。”钟闻天警告道。
余明渊吸了一口气,他太生气了,狠狠瞪着钟闻天道:“我可没有拿过你一分钱,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你——”钟闻天第一次被人噎住。
“不用你的你的,钟先生,我相信你是讲道理的人。今天是我没有礼貌,但是你对我也不客气在先,我们两都有错。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今天的口角去朝书铭发脾气。他是今天最无辜的人。”
余明渊回过神来,骤然响起钟闻天的身份,为了不给许书铭惹麻烦,只得忍气吞声。
“呵,你这会儿倒想起你的朋友了。”钟闻天暗讽。
余明渊却不想再与他多废话,这样的自视甚高的人处处皆是,他已见过许多,若要一一与之置气,那还活不活了。而且转念一想,他再也不用在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心中多是欢喜。
他不再多做逗留,刚要转身离开,突然一个男声在钟闻天身后响起:“闻天,出什么事了?”
余明渊立在原地,乍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