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的自我修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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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有那一身的矜贵仿佛世家公子的气质,好像他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而她不过是个来撒泼的无聊妇人。
她神情一恍,不经意的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什么蒋羡祺被这个一手养大的小美人迷得找不到头脑,连自己的独生儿子都忘在脑后,恨不得把整个蒋家都捧在手上任余明渊随意挥霍。
她王翊萱可以离开蒋家,甚至一辈子都踏入蒋家大门一步。她的娘家王家还缺不了她一口吃的。
但是,谁想动她儿子的地位,那就是触动她心里最后一条底线。
如果她这些年的退让都换不来蒋天泽的位子稳固,那她还退让干嘛?
她原本是一点不在意余明渊的,一个男孩,再玩能玩出一个孩子来吗?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当年谁都不在意的小男孩,一点点走到蒋羡祺身边的位子上,看起来短时间内,完全看不到失宠的可能。
他已经陪了蒋羡祺好几年了,如果时间再长一年,即使蒋羡祺最后对他没了情爱,那还有陪伴之情。
王翊萱这才慌了,而那些传言又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循环,就是她是个圣人,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堂堂王家大小姐守不住自己的男人,还被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一无所有的小男孩给打败了。
何其羞辱。
甚至最后连自己留在蒋家唯一的依靠,都要被这个小男孩给踩在脚下。
她越想越气,盯着余明渊秀美玲珑的脸说:“你家人知道你在做婊子出来卖吗?哦,瞧我,说这些干嘛,她们当然知道了,一家子都住在富人区那栋几百平的房子里呢。真是一家三口都不是好东西,老子做生意不讲诚信,母亲教孩子去做妓,姐姐被人退婚,——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当然只能有样学样。”
王翊萱这番话等于把余明渊的母亲和姐姐、连同去世的余志烨都骂在内了,余明渊听得胸口涌上一层怒意,他瞪着王翊萱。
王翊萱看着他充满怒火的眼睛,却笑了起来:“我说错了吗?他们要是清白人家,还允许你干这种事?你抬头看看,这里是蒋家的宅子!你吃的是蒋家的米、用的是蒋家的东西。这里有什么东西,有一样是你的?你以为真是蒋家的小少爷,我告诉你,这蒋家只能是姓蒋的来继承,那些打阴沟里来的臭老鼠,最好早点滚回自己该生活的地方,不要妄想自己卖卖屁股就能改头换面成为人上人。”
“王——”余明渊被她刻薄的话激得要还嘴。
王翊萱对上前一步,抬着下巴看他,那目光充满了鄙薄与轻蔑,她轻声细语道:“余明渊,我是蒋羡祺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娶进来的,法律上,蒋羡祺是我的丈夫。我打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我叫人把你剥光了赶到大街上,你去看看,会有多少人会同情你?”
余明渊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王翊萱慢条斯理地伸出细长的手指抬起余明渊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下。
她的手指冰凉,指腹贴在余明渊的皮肤上,像一条毒蛇身上凉腻的鳞片,冰得余明渊只想发抖。
“啧啧,看着真可怜,蒋羡祺看了一定会心疼的不行的吧?”她脸上还带着笑意,对着余明渊道:“不过,这样的脸才符合你的身份,你配不上干干净净的模样。”
最后,王翊萱走得时候,她走到一半,又回过身,她抓住桌布,将一桌子一筷子都没动的饭菜一把掀翻在地。
看到余明渊周身一片狼藉,才满意的点点,用手绢擦着手道:“——你记着,这一巴掌,是我王翊萱打的,不是旁人。”
他一走,那些仿佛被人噤声的仆从们才七手八脚的涌过来,有扶着余明渊离开餐厅的,有忙着收拾地面的,有些机灵的干脆去找了私人医生过来,要给余明渊看看脸,竟没人一个是闲着的。
蒋羡祺再回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他回到家,余明渊没来接,就让他有些奇怪。心里还想,是不是最近两天没给小朋友打电话,人发小脾气了?
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好笑,但是还是大衣都没来得及脱,第一时间去找了余明渊。
余明渊被人打了一巴掌,虽然是个女人,手劲不算大,但是余明渊的皮肤格外娇嫩,那一巴掌的巴掌印隔了一天,还是留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印记,十分显眼。
他坐在自己的卧室配套的书房里,手上拿着一只画笔,有一笔没一笔的给画板上的荷叶上色。显然画笔的主人心不在焉,荷叶都让他涂成深蓝色的。
蒋羡祺一进来就看到他的大作,眼睛里不由带上一层笑意,他放轻脚步走进去,伸手把余明渊的画笔抽出来。
“莫奈都没像你用过这么大胆的深色。”蒋羡祺委婉道,但声音却带着笑。
余明渊没想到他今天回来,比说好的时间提前一天,他回过头,仰着脖子看蒋羡祺,发现果然是活生生的蒋羡祺。
这样的对他微笑的蒋羡祺才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男人,不是别人的丈夫,不是谁的父亲,只是对他很好的蒋叔叔。余明渊看得眼睛发酸,那酸意窜到鼻腔,让他声音都带着一点点沙哑:“蒋先生……您回来了。”
蒋羡祺被他吓了一跳,他一眼就瞥到余明渊的右脸,接着眼神瞬间便冷下来。
他蹲下身,双手捧着余明渊的脸,手指轻轻抚摸那一块一看就是时间太短、没消掉的手指印。
“谁打的?”
余明渊摇头,伸手抱住蒋羡祺,说:“您别问了。”
谁想,他的示弱,蒋羡祺却并不领情。
蒋羡祺把他拉开,直起腿,从地上站起来。他像个愤怒中的雄狮,在原地走了两步,然后目光定在余明渊的脸上,语气危险而可怖:“你说不说?!”
余明渊第一次看到盛怒中的蒋羡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他如此生气,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跑过去抱住蒋羡祺的腰,说:“蒋先生, 您别生气,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您生气,我害怕。”
蒋羡祺现在只想把那个敢对余明渊动手的人拎出来,大卸八块,偏偏余明渊看起来对这人还颇有袒护,更让他怒火中烧。
他护在手心的宝贝,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现在被人欺负,不仅不第一时间告诉他就算了,竟然还不想自己替他出头。他还当自己是他男人吗?
他掰开余明渊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朝外面走,看样子要去自己查了。
“蒋先生!”余明渊一看,心中万分焦急,顾不及面子,迈开腿跑到蒋羡祺身后,固执的抱住蒋羡祺的腰,把自己的身体全贴在蒋羡祺身上,“您不要走,我好不容易等您回来,您再陪明渊一会儿吧,好不好?您不在的这几天,我好想您。”
“明渊,放手!”
余明渊把自己的手搂得更紧,“您一回来就生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惹您生气的呢。”
蒋羡祺一听他似撒娇似埋怨的声音,心里再大的火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好回头去看他,把他抱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搂着。
“除了你,还有谁会惹我生气?”蒋羡祺无可奈何的看他,一边小心的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查看他的右脸伤势。
余明渊心想,我难道还没看到你在书房发过的火吗?完全不把蒋羡祺的话当一回事,他抓住蒋羡祺的手,说:“那您就原谅明渊这一次吧,好不好?”
蒋羡祺可不答应,他沉默着,反手握住余明渊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重重轻吻他的手背,然后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看着余明渊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不管是谁,她都会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章 赌,还是不赌。
余明渊被蒋羡祺塞在餐厅一角的椅子上,余明渊不想与他讲道理,更不想听他唠叨,直起腿就想站起来走人。
“你这是做什么?”余明渊气得瞪眼,没想到蒋羡祺这么没风度。
蒋羡祺要是知道余明渊把自己想得那么有风度,估计会笑出来。
他说:“别动,宝贝,你不会想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他还在气头上。
余明渊才不管他,执意要起身,他恨透了这儿,更不想看到蒋羡祺的脸。
蒋羡祺一把把他按到椅子上,手掌抵住他的肩膀,将余明渊狠狠压在椅背上。
“你是不是想我当众给你难堪?”蒋羡祺出言威胁。
余明渊觉得好笑,“难道刚才还不够难堪吗?”说完,他又想到种种过往,接着道:
“我受到的难堪还不够多吗?”
蒋羡祺看他的眼睛湿润润的,心下一软,手劲放松,道:“算我错了,行吗?”伸手去摸他的脸。
余明渊撇开脑袋,躲开他的手,道:“那你让我离开。”
蒋羡祺的手顿住,他直起腰,双目沉沉地盯着余明渊很久才道:“你兜了大半年的圈子,就等着这句话?”
余明渊的视线落在餐厅深处的窗户边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繁华的城市灯火在黑色的云彩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芒。
那么多灯火,有一盏是给我点亮的吗?
余明渊轻轻笑了一下,移开目光。
“你想离开我?”蒋羡祺又说了一句,口气还不是那么确定。
余明渊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难道是男孩子长大了,就想有自己生活?
可是,他的生活不就是陪着我吗?
他要什么私人生活。
蒋羡祺不屑一顾。
余明渊听了他的话,放在腿上的手,不禁紧紧握在一起,他回头,看着蒋羡祺道:
“蒋先生已经有唐洵了,要我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低下头,垂下眼睫,疏朗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两片扇形的阴影,“如果您不喜欢唐洵,还可以去找更合心意的其他人,很快,您就会忘了我的。”
蒋羡祺冷笑:“很快就会忘了你,”他伸出手指抬起余明渊的下巴,强迫他仰着脸看自己,“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明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这句话。”
余明渊镇定地望着他,他的眼神生得漂亮,水光盈盈,看着人的时候雾蒙蒙的,就是发起火来,也不会叫人害怕。
他如此脆弱,像温室里长出的花,蒋羡祺想,我若是现在放弃他,把他推进大自然里,历经风霜,是不是也是一种残忍。
然而,我凭什么要把他推出去呢?
他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
他视若珍宝的余家给了他什么?让他宁愿从我身边离开,也要回到那群永远不知道知足的人身边。
余明渊摇头,“我是认真的。”
蒋羡祺捏着他下巴的手慢慢收紧,娇嫩的皮肤在粗暴的对待下,慢慢红了起来。那一定很疼,余明渊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只回视着蒋羡祺的审视目光,哼都没哼一声。
蒋羡祺眯起眼睛,他很不喜欢余明渊对他的倔强,那会让他觉得余明渊和他隔得很远。
“你母亲同意了?她舍得富太太的生活?”蒋羡祺语气不带感情的说。
余明渊点头,“她同意了。”
蒋羡祺又说:“你那个表弟呢?他也舍得阔少的生活?”
蒋羡祺对余明渊一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余明渊沉默一会儿,“当他发现我家只是虚有其表的时候,会想明白的。”
蒋羡祺松开手,笑了一下,俯下身,在余明渊的耳边轻声道:“跟我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余明渊不自觉紧张起来,他明白过来,想退开,说:“我不和你打赌。”
他赌不起。
谁会和蒋羡祺打赌?他是最精明不过的商人。
蒋羡祺却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强硬地在他的鬓角亲吻一下。
他低声道:“赌注就按你的意思,如果你赢了,我放你离开。以后天高海阔,我蒋羡祺绝不拦着你驰骋。”
余明渊却更为紧张,他无意识的伸手抓住蒋羡祺的衣服,脑子高速转动着。
赌,还是不赌。
蒋羡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机会只有一次。
余明渊点点头:“我赌。”
赌输了又怎么样呢?他想。
他本来就是蒋羡祺买来的,输了也算吃亏。
但是,如果赢了呢?
余明渊受不了这种诱惑。
蒋羡祺可真会做生意,总是洞穿人心底最渴求的欲望,让人跟着他的目的走。
还心甘情愿。
余明渊突然又后悔了,他这样的精明洞察,我真的能赢吗?
蒋羡祺不给他后悔的机会,说:“我们以一个月为期限,就看看你的家人会选择让你过什么生活。是待在我身边呢,还是大家一起住在外面,无依无靠,亲手打拼。”
“好。”余明渊同意下来。
蒋羡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好像对他们很有信心?”
“不知道。”余明渊摇头,但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