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你走-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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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谢潮声又抽出一张纸巾,被梁屿瞪着硬生生止住了递过去的动作。他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懊恼:“别哭,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梁屿没说话,红着眼睛瞪着谢潮声。
“你不高兴吗?”谢潮声注视着梁屿,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看到我你不高兴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梁屿吸了吸鼻子,赌气似的移开视线。谢潮声将左手伸到他面前,梁屿瞥了一眼,果断握住并且十指相扣。他故意握得很用力,骨节分明,手背青筋暴起,他想让谢潮声觉得疼,他把这当成是小小的惩罚。
但谢潮声却露出了笑容,是从刚才到现在第一个如释重负的、深深的笑容。
“别生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以后去哪都让你知道。”
梁屿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问谢潮声:“你能待几天?”谢潮声笑了笑,反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逛,我的一日导游?”
梁屿带着谢潮声去了当地香火极旺的寺庙,这个地方是他最不爱去的,一来不信神佛,二来因为这座寺庙在山上,要走很长很长的阶梯才能到达。梁屿从来没走完全程,每次走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只能中途折返。
看到谢潮声背着巨大的背囊,梁屿一声不吭,闷头往前走,眼里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梯级。谢潮声走在他旁边,神色轻松,时而提醒他小心走路。
天气不算好,来寺庙的游客不多,一路上他们俩没见过别的行人。
长长的阶梯爬到三分之一,梁屿悄悄观察谢潮声的脸色,未见吃力,反而兴致勃勃地问他寺庙里可以求什么。爬到将近三分之二,梁屿的步伐慢了下来,谢潮声也有些累,扶着栏杆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笑。
“快到终点了,你想求什么?求财?求学业还是求姻缘?”谢潮声语气里有调侃,神色却很认真,“其实我最想替你求平安,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稍作休息,他便继续往上爬。
梁屿冲谢潮声的背影吼:“别走了,不累吗?”
谢潮声回过头道:“太小看我了,这点程度怎么能算累。”
“我故意捉弄你的,你不知道吗?这个破寺庙我和你吐槽那么多次,我一点也不想来,现在是为了惩罚你骗我才带你来爬阶梯的。”梁屿把心里话一股脑倒了出来,迎面刮来的风吹得他的眼睛生疼,眼泪都快吹跑出来。
谢潮声快步走到梁屿面前,张开双臂想抱抱他,但被梁屿躲开了。
“谁让你昨晚骗我,谁让你那么长时间不找我,谁让你当初非要我来这么远的地方,你有后悔过吗?你都不想我吗?”
“你没来之前,我以为我能熬很久很久。可是一见到你,我前面做的努力全白费了,哪天你走了我又要花很长时间去适应。”
风很大,梁屿不太能感觉到自己流泪了。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有那么多的怨言和苦楚,一直以来不间断的想念和不能见面的心酸,都被庞大的爱意粉饰太平,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那么无坚不摧。
“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梁屿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他想不明白怎么爱一个人会那么患得患失,悲喜交加。但是撂完狠话以后,他照旧要做先低头的那一个,梁屿闭了闭眼,只觉得说不出的疲惫。
“这次能待几天,你要提前告诉我时间,我好去退票或者改签。反正我也打算以后都追着你跑,你去哪我就去哪,以前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打脸的事我干得还少么?”
谢潮声长臂一伸,不顾梁屿的反抗,执意将他搂进怀里。
“对不起。”谢潮声哑着嗓子道,他把怀里人抱得很紧,任凭梁屿挣脱的动作再激烈,他结实的臂膀依然纹丝不动。
他要把人牢牢箍在怀里,最好能揉碎了嵌进身体里,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留他在身边。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谢潮声用嘴唇摩挲着梁屿的脸,从湿润的眼睛到被风吹得红通通的鼻头、以及沾上眼泪咸涩味道的双唇。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道歉,还是因为过于想念这个人,恨不得衔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肉,通通吃进肚子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又让你伤心了。”
谢潮声眼角有泪滑落,梁屿眨了眨眼睛,他仰起脸,嘴唇很快被堵住了。
耳旁呼啸的风声渐起,寒冬凛冽的风混进了凶狠炙热的吻里面。梁屿想不通的是,谢潮声的唇舌明明是滚烫火热的,可为什么他的泪却像天上下的刀子,又冷又尖利,让彼此都疼得厉害。
一吻毕,谢潮声抵着梁屿的额头:“我后悔了,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以后我不会再扔下你,不会再和你分开了,信我这次好不好?”
这次梁屿依旧没能走完长长的阶梯,没能进去寺庙里请香拜佛,难怪从来没有神佛眷顾于他。但是他的心愿不需要靠神佛显灵,只需要靠现在那个一边为半路折返痛惜不已、一边抓住他的手的男人。
谢潮声仍在念叨:“等下次,下次我再来替你求平安求学业。”
梁屿莞尔:“不求姻缘了么?”
谢潮声晃了晃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语气很嘚瑟:“你的姻缘就是我,不需要求神拜佛。”
梁屿笑了笑,看着谢潮声的侧脸,突然停下脚步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谢潮声揉了揉梁屿的脑袋,对于他此时近似撒娇的孩子气的动作颇感意外。
梁屿喃喃道:“老师,我好想你。”
谢潮声瞬间明白过来,双手捧着梁屿的脸,眼神无比温柔。
“你又喊我老师了。”
“不知道叫什么,所以才喊这个的。”梁屿依旧嘴硬,他把脸埋进谢潮声胸膛,脑袋使劲拱来拱去。
谢潮声笑:“没关系,你喊什么都行,反正没差。”
第六十五章 谢谢
尽管这天有百分之五十的降水概率,但两人还是运气颇好的躲过了这一场雨。
此时他们正在一栋陈旧的居民楼里,楼道间狭窄潮湿,雨水从敞开的窗户蔓延进来,打湿了斑驳的墙壁和光秃秃的楼梯。
邻居家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掩盖了外面的雨声,不知哪户传来的孩子嚎哭声让人头皮发麻,梁屿打了个寒战,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
谢潮声解释:“临时找的房子,这里距离你们学校很近,房东还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梁屿邪睨他一眼,嘴里嘀咕:“谁让你不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房子。”
谢潮声上前一步,讨好地搂住梁屿的腰,无奈笑道:“好,都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个小时前,当他们坐上返程的出租车,谢潮声对梁屿坦白他已经从学校离职,梁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紧接着谢潮声宣布他被公司外派到这里,时间是三年,也就是说这三年他们都会在同一座城市。
半天下来又惊又喜,信息量过大,而很多消息分明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可他偏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梁屿这下子真的生气了,谢潮声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特别是谢潮声原本打算让他先回学校,不让他跟来新租的房子。
还没收拾过,会很乱。这是谢潮声的原话。梁屿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老师你是白痴吗?
最后梁屿还是跟过来了,一路上他记下周围的标志性建筑,记下车站、便利店、超市和药店的位置,记下具体街道名和门牌号。谢潮声对这一带明显不熟,问了房东才知道准确路线。
租的房子在七楼,谢潮声从大门旁边的信箱里摸出一个信封,里面放着一把钥匙。打开门,梁屿站在门口就愣住了,这个房子的户型面积和装潢布置跟他们的小窝很相似,一样的空旷一样的破旧,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又回到他们的小窝。
梁屿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回头寻找谢潮声,谢潮声推着他走进屋子,阖上大门,从背后圈住他的腰。
“看到房东发来的照片,我就决定是这里了。和我们的家很像对不对?”
“暂时先住这里,等你毕业了,你想去哪里发展,你喜欢哪个城市,我们就在那里买房,然后长长久久地住下来。”
梁屿扭头和谢潮声对视:“这就是你不当老师的原因吗?为了和我在一起?”
谢潮声亲了亲梁屿的额头,眼神很温和。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冲你发脾气,老师你是白痴吗?”梁屿眼里噙着泪花,谢潮声的神情愈温柔,他愈觉得无地自容。
谢潮声说:“小傻子,你冲我发脾气是对的。爱我让你受委屈了,以前的事你多担待,至于以后,你信我吗?”
梁屿咽下喉咙的酸涩:“信你什么?”
“信我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吃苦,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梁屿破涕为笑:“想让我过上什么好日子?老师你要努力变成百万富翁吗?”
“这个有点困难,你给我点时间,我努力一下好不好?”
幻想通过努力成为百万富翁的某人,被一个电话叫去新公司报到。出门前谢潮声很郁卒,他把梁屿揉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顿,梁屿给他理顺衣服上的小褶皱,翻好衣领,笑着把人送出了门。
走了没多久谢潮声打电话回来,说钥匙忘了拿。梁屿将茶几上的钥匙收进掌心,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转了一圈,靠近窗边发现外面还在下雨。于是他今天内第二次问谢潮声带伞了没有。
谢潮声说,带了,公文包里放着,昨晚看天气预报就知道会下雨。你没带伞别到处乱跑,叫辆出租车定位在楼下,先回学校,我晚上再去找你。
哎呀我知道了,梁屿敷衍地应了下来,挂断电话后感叹谢潮声愈发唠叨了,难以想象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会变成什么样。
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梁屿揣着钥匙出了门。他首先敲开邻居家的门,问嗓门很洪亮、但态度意外亲切友好的大妈借了把伞。
然后他在心里规划了一遍要去的地方,要先去超市买清洁工具和生活用品,再去屈臣氏买润肤乳、润唇膏和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他还要去趟兼职的便利店,把工作辞了,他要把全部时间都用来陪谢潮声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渐渐停了,一日导游变成了一日居家小能手。梁屿拎着装得满满的塑料袋,避开地面上一滩又一滩水迹,赶在有人下楼开门之际进了楼栋。出门遛狗的大爷见他大袋小袋,调侃道,整个超市都让你搬回家了。
我新搬来的,您多多关照。梁屿笑眯眯道。
事实证明,一日居家小能手不那么好当,百万富翁更不是人当的。梁屿看着时钟从晚上七点到十点,谢潮声还没有要下班的迹象。草草吃完外卖,梁屿趴在沙发上,使劲戳着没有回应的微信对话框,打打删删好久,最后只发出一条“记得吃饭,早点回来”。
其实他更想吐槽的是什么破工作要加班到那么晚,这么累还不如当老师呢。长长的叹了口气,梁屿点开不断有新消息弹出来的社团群,师兄在群里破口大骂公司领导没人性,连续007一个多月,他连女朋友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
梁屿举起手机,对着摄像头咔嚓一下,随手将自拍发给谢潮声。照片里的他表情足够哀怨,相信应该能很好地传达对于爱人夜不归宿的抱怨,以及起到隐晦提醒爱人早点回家的作用。
下午刚换的沙发套很软很舒适,打扫过的屋子每一处都干净锃亮,茶几上的香薰蜡烛泛着黄黄的微光,气味清新恬淡。梁屿翻身在沙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握着手机等谢潮声回复,不知不觉睡着了。
谢潮声一回来就看到梁屿躺在沙发熟睡的模样。他解了大衣,把双手搓暖和了,才走过去摸摸梁屿的脸,又摸摸他冻得冷冰冰的脚丫子。时针指向十二点,谢潮声不敢把人吵醒了,但又实在想得厉害,一整晚都被那张自拍撩得心痒痒。
于是他半蹲下来,缓缓凑近梁屿的脸庞,在那柔软红润的嘴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见人没有醒来,又再心痒难耐,谢潮声一手撑着沙发,半个身体罩在梁屿身上,亲吻的架势很迫切,动作却很轻柔。
他含着梁屿的嘴唇,轻轻地吸吮舔舐。不敢太过深入,却又不得不深入,日夜肖想的红唇滋味是无上的美好,牵引出的银丝欲断还连。谢潮声忽然想起小时候吃过的糖人,那时候他一口一口吃掉黄澄澄的糖人,咬掉的地方留下拉长的糖丝,就像现在一样——
都是勾引着他反复品尝、舍不得放过的甜美。
谢潮声听到一声模糊的呻吟,接着他的脖颈被圈住。梁屿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里氲着笑意,而后又阖上眼皮,搂着谢潮声专心投入到这个吻当中。
一吻结束,梁屿半个人挂在谢潮声身上,软着嗓子装可怜,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