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你走-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了很多套,其中有很多房子主卧都有漂亮的大飘窗。
最终买下现在这套主卧没有飘窗、但有小阳台的房子,也是因为梁音迟说,小阳台也不错,而且这个地段增值空间大,未来会开通地铁。
从前谢潮声以为,不是A就不行,现在他才知道,就算不是A,也还能是B,是C。
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听不到客厅有任何声音,谢潮声猜想梁音迟已经进卧室睡了,他没有回房间睡觉的打算,也不准备去书房隔壁闲置的卧室睡。有种莫名其妙的惩罚心理在作祟,他今晚不想让自己睡得太安稳。
窝在书房的椅子上,快要睡着之前,谢潮声敏感地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身为班主任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关机,谨防学生和家长有什么急事打来,铃声只响了两下就停了,他立刻出了书房,在沙发角落找到自己的手机。
未接来电显示是梁屿的号码,谢潮声回拨过去,铃声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里梁屿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但他说的话却让谢潮声冷汗都冒出来了。
“老师,你能过来一下吗?我胃有点疼。”
“你现在在哪?”谢潮声立即问道。
“我走不动了,还在小区里。”
“小区哪儿?附近有什么标志?”谢潮声迅速找到钥匙出了门,正在狂按电梯。
“从你家出来的那个方向直走,我坐在一张行人凳上,旁边还有一个坏掉的路灯。”
“好,等我,先别挂电话。”
谢潮声不再说话,打开免提,电梯停在三楼迟迟不上来,他舍弃电梯改走楼梯。从八楼跑到一楼,谢潮声一刻不停歇,打开大门直直往前冲。
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的路灯即使全都亮起来,照亮的范围也有限。谢潮声打开手电筒照明,他大概知道梁屿说的地方在哪里,现在径直往那里走去。
经过好几张空无一人的行人凳,还没看见梁屿的身影。谢潮声稳住呼吸,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目光仔细在周围搜寻。
“看到光了吗,看到有光那就喊一声,是我。”
“还没看到,周围很黑,”像在压抑着疼痛,梁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老师,你能快点来吗?”
谢潮声没说话,他正站在一块草坪上,附近四处散落着许多行人凳。他想到梁屿说的“坏掉的路灯”,于是在周围看了一圈,接着朝着最黑最暗的那个方向走。
“老师!”
谢潮声以为是电话里响起的声音,抚慰道:“快找到了,老师正走过去了。”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紧接着前面亮起一束灯光,谢潮声别开脸,抬手挡住刺眼的光。那束光转了方向,照在谢潮声脚下。他放下手,赫然发现斜前方的行人凳上坐着的是梁屿。
石凳上的梁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手机,没有关的手电筒在地面拖出长长的一道光。
“老师,不是你说的看见光就喊一声吗?”
第三章 胃疼
谢潮声把梁屿带回了家,他本来想送他去医院,但是遭到了强烈的拒绝和反抗。梁屿说服谢潮声自己这是老胃病,吃点胃药就没事了。谢潮声拗不过他,想起家里还有胃药,便把人领回家。
“以前胃疼过吗?”
“经常,没吃饭就会疼。”
谢潮声皱眉:“那现在吃过饭了怎么会疼?”
梁屿趴在谢潮声的背上,脑袋被迫搁在他肩窝里,声音闷闷的:“可能刚才吃太多了。”
谢潮声沉默,他两只手各自勾着梁屿的腿,试图把人往背上拢了拢。梁屿感到有些难为情:“老师你能放我下来吗?我自己能走。”
谢潮声当没听见,只说道:“改天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老胃病。”
没听到回答,谢潮声背着人故意颠了颠,再次强调:“听到没有?”
“……知道了。”背后的人终于应了一句,谢潮声这才满意,他原本想停下来歇一会儿,现在干脆一口气走到楼下算了。
感觉到后背的重量,谢潮声叹了口气。在学生面前怎么样都不能说累,他没有比现在,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老师的时候了。现在的年轻人只是看着瘦,实际上还有很有分量的,谢潮声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
“老师快到了,你能放我下来吗?”过了一会儿,梁屿又说道。
谢潮声想了想,还是把人放了下来。他用钥匙开了门,等电梯的间隙,梁屿问他:“会打扰你和师母休息吗?”
“没关系,是我疏忽了,今晚就在老师家里睡一晚吧。”
“好,那就麻烦老师了。”
谢潮声看了旁边的梁屿一眼,忽然发现不过短短一个晚上,他叫老师已经叫得愈发顺口了。今天早上看到的还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脱口而出的“神经病”再配上他那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炸毛表情,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
虽然这个坏学生长得还算乖,头发没有染成五颜六色,也没有炸起来,而是软踏踏的贴着脑袋。校服干干净净,整个人的气息也干干净净。
进了电梯,谢潮声问道:“你多大了?”
“17。”梁屿回答。
“看起来小。”
“老师呢?”梁屿看向谢潮声,谢潮声轻咳了几声,小声说道:“25,不许告诉别的同学。”他刚毕业就当了高中老师,一直都唯恐年龄不够压不住这群快要成年的孩子。
“大我八岁。”梁屿笑道。
回到家里,客厅一片漆黑,谢潮声记得刚才出门很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关灯。主卧房门紧闭,他走过去,想推门进去看看梁音迟睡了没,拧动门把手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那一瞬间无力感和挫败感全都闻讯而来,紧紧包围着他。
“老师?”
谢潮声转过身,梁屿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他心里一沉,不知道刚才的窘况被看去多少,刹那间心里七上八下的。然而梁屿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谢潮声,和他四目相对,心无旁骛得仿佛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谢潮声悄悄松了口气,他让梁屿在沙发上坐下,找来一双拖鞋给他换上,接着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烧开水。几粒药片被倒进梁屿手心,茶几上放着一杯温水,谢潮声示意道:“吃药。”
梁屿把药片丢进嘴里,就这么咽了下去,然后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谢潮声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吃药,他还以为他会怕苦,连糖果都准备好了。梁屿注意到谢潮声的眼神,说道:“我一向都这么吃药的,喝了水没办法咽下去。”
谢潮声点点头,朝梁屿摊开手掌心,里面有一颗奶糖。
梁屿有些不解:“给、给我的?”
“吃吧,给你解苦的。”
梁屿接过奶糖,随手揣进了口袋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谢谢老师,但是我不怕苦。”他郑重其事的模样令谢潮声忍俊不禁,脑袋又被大手蹂躏,只是这次梁屿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地把“别随便碰我的头”咽进肚子里。
“胃还疼吗?”
“好像不怎么疼了。”
“去洗澡睡觉吧。”谢潮声带梁屿去了浴室,递给他毛巾和牙刷。梁屿捧着手上的毛巾,脸色有些古怪,谢潮声问他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眼脚上的拖鞋,然后盯着面前的毛巾和牙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老师,这些是师母备用的吧,你们都用情侣款。”
从拖鞋、毛巾到牙刷,全都是清一色的粉红,谢潮声脚上那双拖鞋却是蓝色的,卫生间也摆放着蓝色的毛巾和牙刷。
谢潮声没说什么,给梁屿调试好水温后便出了浴室。
当晚梁屿睡在书房隔壁闲置的卧室,谢潮声提前给他铺好床,准备好枕头被子。等梁屿洗完澡出来,再三确认他不再胃疼,才放下心。
谢潮声在书房睡了一晚,他看着看着书,趴在书桌上睡过去了,早上起来全身都酸痛,尤其是脖子。他揉捏着脖颈,打开书房门,时间还很早,原本以为梁音迟还没起,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着他出来。
“早,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去做?”谢潮声问道,今天和从前每一个普通的早晨没什么不同,他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主动做上一顿早餐。
梁音迟并不为所动,她站起来,提起手上的包,宣布道:“公司安排我出差三个月。”
“噢,好的,别太累了,按时吃饭。”以前梁音迟也经常出差,谢潮声没把这当成多严重的事,但是下一句话,让他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了裂痕。
梁音迟嘲讽地笑了笑,说:“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来考虑离婚这件事。”
谢潮声这天上课晚来了整整十分钟,梁屿有些诧异,因为他们是一起出门乘公交车过来的,到了校门口才分开。梁屿去早餐店买早餐,谢潮声则推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匆匆进了学校。
班上的同学在窃窃私语,班长坐不住了打算去办公室看看。梁屿摸出手机打开联系人列表,上面只存了几个人的号码,一眼就看到昨天新保存的、还没有备注的号码。梁屿动手给它添加上备注:老师。
他试着拨了过去,本来以为谢潮声应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赶不回来上课,估计电话也打不通。没想到响了三声后,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老师?”梁屿侧趴在桌面上,耳朵贴着手机。上课期间教导主任偶尔会在走廊上巡视各班上课纪律,要是被抓到玩手机,记过事小,手机被没收那就惨了,所以他不得不以这么个姿势听电话。
“上课时间,怎么打电话给我了?”谢潮声问道。
梁屿懵了:“老师,这节不是你的课吗?”
电话那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接着梁屿听到好大一声椅子摩擦地板发出的刺耳响声,谢潮声似乎站起来了,对着电话语速飞快道:“让他们先看书,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来得及说“好”,电话就被挂断了,梁屿把手机放回抽屉,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周围不少人被他这动静吸引了过去。梁屿环视课室一圈,说道:“老师因为有点事耽搁了,现在正赶过来,他让我们先看书。”
班上顿时安静了,有些人借此机会悄悄打量他,梁屿只当没注意到旁人的目光,翻开政治课本开始看。升上高二,班级都是文理分科后重新组的,开学不过一个星期,他和他们班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少部分人是高一同班同学,只记得脸却对不上名字。
说话声渐渐变大,幸好谢潮声抱着课本及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班长。谢潮声站在讲台上,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打开课本开始讲课。梁屿打了个哈欠,早上第一节 课他都会犯困,以前困了就趴下来睡觉,但是现在,他看了眼讲台上的谢潮声,强撑着困意听课。
昨晚他睡得很晚,虽然被谢潮声早早地赶去睡觉了,但他认床,翻来覆去大半夜都毫无睡意。早上起得有些晚,等他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发现师母已经出门了,只剩谢潮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梁屿又打了个哈欠,从抽屉摸出手机解了锁,意料之中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他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手伸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一颗糖。梁屿眯着眼睛注视着这颗奶糖,片刻后剥了糖纸含进嘴里,浓郁的奶味立即在嘴巴里化开,舌尖还尝到一丝丝腻人的甜。
梁屿撇了撇嘴,他不喜欢甜得发腻的东西,至于嘴里的这颗奶糖,迅速嚼了几下然后立马咽下去,但是口腔里经久不散的奶味还是让他皱眉了很久。
今天一整天,梁屿的手机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人找他,一通电话或者一条微信都没有。傍晚放学后,他主动给某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接着迅速把手机关机,塞进抽屉再也不理会。课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有他还坐在座位上,扭头看着窗外发呆。
晚霞把天边晕染得一片金黄,梁屿侧趴在课桌上,天色一点一点变暗,他仍没有回家的打算。直到保安过来催促,他才慢吞吞地拎着书包出了教室。走到一楼大堂,他又不想动了,索性在台阶上坐下来,把书包垫在膝盖上,脑袋搁在书包上面。
然而他没能在这里坐上几分钟,旁边就传来脚步声,梁屿头也不抬:“别催,马上就走了。”来人并没有说什么催促的话,反倒问他:“怎么了?胃疼了?”梁屿抬头,面前询问的人是谢潮声。
“没有,不疼。”梁屿站起来,单手拎着书包,谢潮声看着他道:“那,走吗?”
梁屿点点头,和谢潮声一起朝校门口走去。两人谁都没说话,梁屿走得有些慢了,再加上他走路习惯性低着头,一不留神就撞到谢潮声背上。
“啊抱歉。”梁屿捂着被磕到的鼻梁,见谢潮声转过身来,立马把手放下。谢潮声表情淡淡道:“别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