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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陪着你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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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个混蛋,梁音迟最后这么对他说。
  头痛欲裂,谢潮声想不明白他和梁音迟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眼神扫过书桌上那本许久未翻开、已经落了灰的《窄门》。书里的故事离他越来越遥远,只怕他现在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晚上梁屿睡在次卧,睡前谢潮声进去看了看他。梁屿躺在床上,深色的床单被子愈发衬得他肤色白皙。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谢潮声能不能在他睡着后再走。
  谢潮声将他宽大的衣领往上提了提,掖好被角,声称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让他好好睡觉。
  关灯前谢潮声回过头,他像是才发现次卧的床很大很宽,床上的梁屿蜷缩着身体,只占据床中央小小的一块。
  谢潮声在那一刻特别认同梁音迟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当晚谢潮声没有进主卧睡,他在阳台不停地抽烟,地面落满了烟蒂。凌晨他听到一声隐忍的呜咽,正判断声音的来源,烟头蓦地烫到手指。
  他打开门进了次卧,摁亮墙上的灯。梁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谢潮声走到他面前,手指揩去他眼角的泪。
  “你哭什么?”谢潮声问,“做噩梦了吗?”
  梁屿抱住谢潮声的腰,双手急切地在他身上摸索着。谢潮声制止他的动作,连声问他到底怎么了。梁屿一声不吭,一并扯下谢潮声的睡裤和内裤,抿唇看着那软趴趴的部位,二话不说低头就要舔。
  谢潮声拧紧眉头,捏住梁屿的后脖颈,迫使他抬起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我说过让你别再做这种事,你当我的话耳旁风吗?”
  梁屿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眼泪先掉下来了。
  “我喜欢你,你是我的,”他抹去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尽管泪眼模糊,却仍然倔强地看着谢潮声,“我不要你和别人睡在一起。”
  谢潮声觉得手指的伤口此刻格外的疼,十指连心,连心脏也像被烫到了一般。
  他将梁屿搂进怀里,低声问道:“你闻到我身上的烟味没?”
  “傻子,真傻,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喉咙酸涩上涌,谢潮声把梁屿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他突然有点舍不得放开。


第二十七章 窄门
  当晚谢潮声是搂着他的学生睡的。梁屿双臂牢牢地圈住他的腰,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膛里,谢潮声担心他呼吸不畅,但梁屿执意要这样的姿势,抱紧了就不肯撒手。
  梁屿很快就睡着了,谢潮声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胯间的部位硬得发痛,正抵着他的学生的小腹。听着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声,谢潮声很庆幸梁屿此刻睡熟了,要不然大概又会是一场硬仗。
  他不知道自己是精虫上脑还是鬼迷心窍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梁屿一靠近他,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窝在他怀里,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变硬。他就像个高热患者,全身每寸皮肤都烫得像被火舔舐过。
  就像那晚,凌晨醒来的他发现梁屿四肢正缠着自己,彼此身体不留一丝空隙,亲密得如同一个人。胯下的部位在肢体触碰间不可遏制地变硬了,他以无法把人推开为由,说服自己继续躺在床上,忍受这漫长的难耐的折磨。
  后来梁屿醒了,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唯恐被学生发现他是在装睡。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窃贼,窝藏坏心不能让人察觉。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自己觊觎的到底是什么,梁屿用小小的、柔软的手握住他亟需疏解的部位,他几乎忍不住要发出一声喟叹。
  他的学生好像比他还要了解自己,总能准确猜出他不敢承认的想法。但是那一声呢喃的“老师”又让他找回仅存的理智,他不得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沦为窃贼的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他不能把尚未成年、干净得从来没沾染过污秽的学生也带坏了。
  但是梁屿对他说喜欢、说爱,他忽然有种被命运戏耍的荒诞感。当他还在彷徨时刻,某一瞬间他的心意早就被上天窥探得一清二楚。
  不能回头的彻底不能回头,无法避免的正来势汹汹。谢潮声恍惚看到面前轰然倒塌的城墙,他和梁屿站在城墙下,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主从来不是救世主,要不然也不会只留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
  早上谢潮声睁开眼睛就看到梁屿近在咫尺的脸。刚睡醒脑子一片混沌,他说了声“早”,接着反手在枕头下摸手机,摸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主卧,他昨晚是跟他的学生睡在一起。
  梁屿的脑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小声问道:“老师,昨晚睡得好么?”
  意识渐渐回笼,谢潮声发觉他们仍抱得很紧。梁屿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脑袋自觉在他肩上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眼看又准备睡过去。
  “别睡,该起床了。”他推了推梁屿的肩膀,示意他从自己身上起来。
  梁屿含糊地应了一声,但眼皮又有再度黏上的趋势。谢潮声只得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无奈道:“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梁屿哼唧几声表达不满,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谢潮声肩窝里,语气半是撒娇半是抱怨:“老师,你都不用解决一下吗?你的东西顶到我了。”
  说完,被子底下的膝盖正恶意地往谢潮声翘起的部位顶弄。
  谢潮声喘着粗气,一只手摁着梁屿的肩膀,用力将人掀翻在身下。他本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结果梁屿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后眼睛含笑地看着他。
  心里的气顿时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纯粹是气自己的。谢潮声下了床,走出次卧。客厅亮堂堂的,昨晚阳台门忘关,他一眼就看到地面散落的烟蒂。
  主卧大门敞开,梁音迟已经走了。只有床上凌乱的被子、垃圾桶里敷过的面膜纸以及化妆桌上的几根断发,提醒着他昨晚这里有人逗留。
  谢潮声对着空了一半的衣柜发呆,好半晌才翻出要穿的衣服,慢吞吞地换上。他在卫生间洗漱完,然后进次卧叫梁屿起床。
  梁屿坐在床上,揉揉困倦的眼睛。看见谢潮声进来立刻朝他张开双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抱”。
  “多大了还赖床。”谢潮声走到他面前,还没有任何动作就被圈住了腰。梁屿用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谢潮声被他毛茸茸的脑袋弄得有些痒,扬了扬嘴角,扶着他的腰勒令道:“别动。”
  “老师,”梁屿从怀里仰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外面会有其他人在吗?我不敢出去。”
  谢潮声敛了笑意,道:“没别的人在,快出来洗漱。”话说完就要转身,梁屿的手桎梏着他的腰不让他走,闷声道:“老师,老师你在生气吗?你不要难过。”
  他总算从床上下来,站在谢潮声背后,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以后,有我陪着你啊。”他的脸贴着谢潮声的后背,闭上眼睛,脸颊无比依恋地蹭了蹭,颤动的睫毛仿佛仍温存著昨夜残留的梦境碎片。
  薄雾未散的清晨,四周都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分针秒针转动的声音,以及胸膛里剧烈得能掩盖一切的心跳声。
  谢潮声越来越发现,梁屿对着他有无限的耐心。例如他要备课、批改作业,整个过程下来通常要一到两个小时,而梁屿喜欢守在他身旁,什么也不做,似乎就为了看着他。
  两人一同吃饭,梁屿吃完就用手托着下巴,一声不响地看着他吃。最初谢潮声受不了这样炽热的目光,觉得浑身不自在,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因为最后梁屿都会眼巴巴地凑过来,死乞白赖地向他讨要一个吻当作奖赏。又或者是等不及了直接在他唇上亲一下,而后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仿佛占到了莫大的便宜似的。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梁屿开始跟他同进同出,吃饭在一起,回家也在一起。连相熟的老师也过来打趣,问他什么时候收了个小跟班。
  就差完全住在一起而已,虽然现在跟完全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一个星期,梁屿有两三天会在他家留宿,起初还会找一找借口,到后来从软磨硬泡变成堂而皇之。
  谢潮声经常会从自己的一堆衣物里面,找出一两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而放眼望向四周,这个家一点一点烙下另一个人的痕迹。梁屿的书包随意扔在沙发上,校服外套正在阳台上晾着,他的毛巾、牙刷和漱口杯在卫生间固定的位置摆放着。
  梁屿偶尔还是会缠着他问,喜欢我吗?有一点点喜欢上我吗?
  每当这些时候,谢潮声就会沉默。梁屿以为他的沉默是拒绝,是无话可说,于是会难过地走到一旁,一个人生闷气。等过一会儿,便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黏着他。
  谢潮声想解释,其实他是在认真地思考。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的困难程度不亚于什么是爱、爱是什么等空泛、难辩的拷问。
  喜欢会怎么样,不喜欢又会怎么样,反正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一时的心动或冲动,在他看来就跟昨夜的过期美梦一样,叫人不断回想,却终究会被彻底遗忘,连回忆也令人无从回忆。
  某些时候谢潮声觉得自己算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消极抵抗。他想过将人推开,但仅仅只是晚上睡觉时稍微分开了一点,梁屿都会立刻黏上来,好像离了他连梦也做不了。
  谢潮声以为自己该感到困扰,但事实上,他的心里有个无法平衡的托盘天平,天平上的砝码从来都不掌握在他手里。
  今天傍晚集训完,他看到梁屿在体育馆跟几个体育生打篮球。运球过程中,其中一人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梁屿身上,双手屡次抵在他腰间,试图阻止他前进。
  谢潮声盯着那个贴身防守的体育生,对方身材高大魁梧,往外迸发的荷尔蒙挡也挡不住。
  某个回头梁屿突然看到了他,便立即从球场下来,全然不顾身后的体育生发出不满的嘘声。
  谢潮声看着梁屿迎面向他走来,最后几步变成小跑,仿佛迫不及待要来到他身边。注视着他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跟额头的汗水一样,谢潮声替梁屿擦去额头的汗,听着他声音软糯地喊自己老师。
  天平的右盘又被加了个砝码。谢潮声想起从前读书的时候,托盘天平测量实验他总是出错,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非要“左物右码”。
  当别人向他解释,他往往左耳进右耳出,下次又再继续纠结。
  从前他纠结过很多没意义的事情,例如天平的左盘右盘到底代表什么,是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这样一分为二进行比较衡量。
  现在他同样在思考,天平的左盘是什么,右盘上方已经有梁屿压下的无数筹码。为什么天平仍没有平衡。
  梁屿提出也要去冲澡,体育馆的淋浴室全都有人在用,谢潮声把人带去了教师宿舍。教师宿舍的卫生间很小很窄,仅容得下一个人,谢潮声让梁屿先在里面洗澡。
  卫生间门关上不到五分钟,梁屿推门出来,抱怨热水器坏了,只出冷水不出热水。谢潮声听到后,拎着热水壶去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打水。脸盆洗净,热水倒在里面,他拧了一条毛巾递给梁屿,示意他擦身体。
  梁屿坐在床上,撩起校服T恤,露出瘦削的洁白的腰身。热毛巾把他的皮肤都烫红了,梁屿擦了一会儿便停下来,他发现谢潮声正看着他。
  “老师,你看着我做什么?”
  谢潮声喉结动了动,催促道:“快擦,小心着凉。”
  “可是老师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梁屿眨着眼睛,运动后泛着红晕的脸颊倒真有几分害羞的意味。
  谢潮声本不想理会他明里暗里的挑逗,但想起至今仍在手机里保存的照片,他的眸色变暗,扶着上下床的护栏,探下身体和梁屿四目相对。
  “你会害羞,那照片怎么敢拍敢发?”
  梁屿仰起脸,神情坦然:“为了让老师看到我,哪怕多一秒钟停留在我身上。”
  “疯子。”谢潮声眉头紧蹙,他死死地看着梁屿,仿佛想透过这张天真稚嫩的脸看出点什么,一个狡猾的灵魂或者一个恶魔的影子。
  但他看到的只有梁屿眼底的自己。他看到自己变成泥淖本身,而且正要把身边的人都拖下来。身边那么多个人,只有梁屿朝他伸出了手。
  “老师,”梁屿对他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苦涩,“我很可怕对不对?我有吓到你吗?”
  谢潮声没有回答,一把抓过梁屿手里的毛巾,狠狠摁在他腰上,使劲地来回擦。他要把其他人碰过而留下的痕迹、气味通通抹去。
  但梁屿不知道谢潮声突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他仍固执地追问那个始终得不到回答的问题,喜欢或不喜欢,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谢潮声此刻很想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梁屿却先一步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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