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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愈之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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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失去了他的亲姐姐和挚友。不明白为什么好友会变得如此陌生,说出的话还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事后想想关于对方的杀人动机疑点重重,而且入狱后等待判决前要求见面还被上头驳回了。为什么呢?
  吴开乐走出书房,站在客厅的窗前长吁一口气。他看到小花园外面的路上有行人在遛狗,这才想起来不远处是个小公园,公园外边什么都有,来的路上还看到了个很大的生活超市。吴开乐看看时间,拿了钥匙出门采购,他刚看过了,冰箱里没有菜,厨具倒是齐全。
  花了点时间逛了四周,买完菜。吴开乐拎着大袋小袋不由得感叹,苏辙这小区找的真是煞费苦心,不同于现代快节奏冷冰冰的生活方式,这里生活气息不但悠闲,还热火朝天的。刚回到家门口正好碰上邻居的一对母子,母亲在浇花,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站在自家院子揪一只哈士奇的耳朵,见到人礼貌的打招呼,声音清脆。
  吴开乐回了声好,与对方闲聊了几句才进屋子。
  当四菜一汤上桌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吴开乐拿起被遗忘了许久的手机,别说未接来电,连一个信息都没有。按理说苏辙离开时就应该通知了时越,他还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结果半个下午过去了没有一点动静,这不符合时越一贯的做事风格。
  吴开乐叹气,也不知道这是师哥等着自己主动交代还是真的有事在忙。
  在六点过一刻时吴开乐的手机终于响了,来电人……安宁。
  才按了接听键,安宁的声音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吴同志!虽然明天也能问但是我憋不住了!你在忙吗?有时间吗?只需要五分钟就够了!真的!”
  “你慢慢说,我有空。”
  安宁舒缓一口气,道:“案子有了新转折,队里正吵着呢!我也想为队里做点事。汪队说你分析能力一流,我需要你帮我串一下线索,可以吗?”
  “你说。”吴开乐走进书房坐下,翻开空白的笔记本,“我听着。”
  “下午一点左右,空谷大学又出事了。是之前那个割腕女讲师的助教,她意图跳楼轻生,被那个老躺枪的倒霉男讲师发现拦住了。咱们到的时候发现时教授也在,但是那个助教根本听不进话,总唠叨一些什么‘她不会丢下我’的话,一会儿又状若疯癫的破口大骂,前言不搭后语的。为了配合救援,时教授差点被拽下楼,好在他抓住护墙边缘还拉住那个助教……不严重只是手臂脱臼了。”
  吴开乐脑袋突地嗡嗡响,他知道队里的同事称呼时越为“时教授”。那句拽下楼一出口,他便紧紧的闭上眼再也听不进任何话语,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姐姐满身是血浑身抽搐的画面。电话那头的安宁还在继续说些什么,好半天没听见回应,试探性的喊了几声。
  “小吴?小吴你还在听么?”
  吴开乐奋力的咽了口唾沫,嗓音是压抑的哑,“在。”
  “你是怎么想的?给我捋一捋线索,太乱了我完全没有头绪。”
  吴开乐处于一种十分清醒又飘忽的状态,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抓笔在纸上画了无数个圈。从小到大,越来越乱,直到戳破了那薄薄的纸才停下来,“我之前看了调查结果,空谷大学的几个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今天这个‘意外’是最后一个死者的助教,你先去查她们之间的关系。我说的不止是表面关系,懂吗?”
  安宁安静了一会儿,才道:“懂了。”
  “最好查仔细一点,虽然很费时间。”
  “没事儿,我总不能干吃饭不做事儿!谢啦,回见。”
  挂了电话后吴开乐就扔了笔,外套没拿气都没喘便要出门,拉开门就看见苏辙和时越站在门外刚掏出钥匙。苏辙的脸色很不好,见到吴开乐一脸天塌状的瞪着时越手上的绷带便推了时越一把。
  “杵门口当门神啊?”
  时越满身狼狈实在是不想和苏辙计较,“滚吧。”
  苏辙摆摆手,“车稍后给你开回来。”
  吴开乐把门关上,默不作声的给坐在沙发上的时越倒了杯水,眼里酝酿的不知是什么情绪。菜已经凉了,吴开乐端回厨房热了一遍,再出来时就见时越已经脱了外衣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捆着个护带把左手吊起来。明明想问的话很多,但是看到人之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吴开乐没心没肺的过了那么多年,日子也算顺遂。天天被夸着的人突然凌空栽了个跟头,摔的又狠又疼几乎要了他的命。吴开乐不是个无私的主,但他很大方。当然,这个大方里不包括时越。从前就算自虐他都没想过死,时越是他的一线生机,嵌进骨头里的逆鳞,谁动都不行。
  这块逆鳞虽然只是个搞鉴证的,很少出现场,但由于局里鉴证科人员大换洗忙的脚不沾地,这种时候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了。朝夕相处六年多,吴开乐非常了解时越的性格,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亲自跑一趟现场的,正好碰上这次事件。
  吴开乐蹲在沙发边,眼睛盯着时越的伤手看脑子却在画案件关系图。这个空谷大学发生的案子,现在串起来的是四个死者,三个学生一个讲师。死法非要按五行算的话,还缺一个“土”。三年前那个藏尸案死者也是个讲师,不过只查出了身份其他的没有任何异常,验尸报告也极其简单。这五个死者几乎没有联系,除了身处同一所学校。还有那个差点被当成犯人的倒霉讲师,几乎每一个死者都与他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可惜调查过后显示,真的只是凑巧。
  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吴开乐坚信这点。
  时越忙了一天贡献了一只手,接到苏辙的电话后更是想马上回家,可惜在医院挂水医生不让走。出了医院还得回局里做交接,折腾了好久才能离开。苏大少爷接人的时候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爽”,时越本来是邱可伶陪着的,大美女见到苏辙后识趣的走了。
  苏辙难得没打趣,而是翻了个白眼道:“小的那个还在家等喂奶呢大的倒是把手折了,你们真能折腾。”
  时越懒得和苏辙贫嘴,他担心吴开乐。回到家看见人情绪状态都挺好的就放下心,他实在是又困又累一不留神就睡着了,结果没多久就被盯醒。小家伙的视线太直,他的手快被盯出洞了。
  “乐乐。”
  “啊?师哥你醒了。嘶……”吴开乐愣了愣,眼看着时越坐直身子他连忙去端桌上那杯水,发现水凉了准备去换,蹲太久猛地起身的后果就是脚麻的他呲牙咧嘴。
  时越用右手把水杯拿走放桌上,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道:“过来。”
  吴开乐坐过去揉腿,看见时越的右手背有好几个口子张嘴就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师哥你饿不饿?”
  “嗯,你吃过了吗?”
  “做饭的时候吃了点。”
  时越仔细看了吴开乐的状态,又随口问了几个细节才放下心提起之前苏辙给他说过的话,“那封‘情书’呢,拿出来看看。”
  “啊?”吴开乐有些懵,“师哥?”
  “拿出来看吧,这么久了要是你连这点都受不住,那我趁早给你换个医生免得越来越严重耽误病情。”时越这话说的直接,也带了点怒气。
  早几年前做治疗时其他同事就给时越提建议,可适当用点刺激疗法。也不知是不是职业病的关系,吴开乐性子多疑心思重爱胡思乱想,时越也搞不清刺激的程度就一直没答应,一不小心容易造成精神崩溃。他一直被熟悉的人笑话对病人太“溺爱”,娇养的后果会让病情反复。
  时越叹气,自己总不能一辈子惯着人,算个什么呢?小家伙彻底放下心结痊愈了做什么都行,再娶个合心意的姑娘,快快乐乐的过下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辈子开心快乐。
  吴开乐拿不准他师哥的意思,以前关于回忆这一段只是开了个头就打住不探究,这是怎么了?不过听口气像是生气了。犹豫再三他还是坐着没动,咬着下嘴唇缓缓说道:“明天再看吧。”
  时越沉默了半分钟,妥协:“行。”
  “我去给你热菜。”
  这顿菜不知道回锅了多少次,总算有了去处。
  时越吃完饭托着受伤的手回房间说要洗澡,进浴室前拒绝了吴开乐的帮忙,交代他到书房等,回国后的第一次心理干预,很快就要进行。

  第七章

  厚重掩映的窗帘缝隙间透出几缕光线,让漆黑的房间带上一点颜色。吴开乐一宿没睡躺在床上模仿死尸一动不动,床头柜上闹钟晃动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进入耳朵里,他睁开眼,眼睛里有不少的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吴开乐坐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刚蒙蒙亮,青白的天色带着清冷,心也微凉。
  唉。吴开乐叹气,昨晚的心理干预并不完全成功,他对时越有了隐瞒,且时越也看出来了。虽然两人深入的谈了许久,开诚布公后时越给他做疏导很顺利,但关于自己的过去吴开乐却下意识的选择了缄默。
  你还是被过去束缚住了。
  这是时越的原话,吴开乐清楚也明白,但他控制不住。他过去发生的事时越或许知道个大概,但细致的事情吴开乐不想说,甚至是抗拒让时越知晓。特别是当时越提出吴开乐的过去他想了解,即使是件细微如尘的小事时,吴开乐忙脸慌乱的要求离开,甚至忘了他此次回国有多么不易。
  时越显然很吃惊,但也只是安慰吴开乐好好睡下,一夜无话。
  吴开乐觉得时越变了,从前在病情上时越一向是温和的,回国后却变得越来越严厉。可又好像没变,时越温和归温和,他下的治疗通知从来都不会轻易更改,除非病情突变。即使昨天吴开乐那突兀的离开要求都没能让时越收回更改治疗方案的想法,看来,那封“情书”是非看不可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渐渐亮堂起来,门前的路上也有了行人。吴开乐洗漱一番出了房门,刚转出去就见厨房里胸前挂着一只手的时越正把做好的煎蛋装盘,他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接过时越手里的锅铲。
  “师哥,你为什么不喊我?!”
  时越不甚在意的耸肩,单手拿了一只杯子倒水,“谈完事情正好到点。”
  吴开乐愣了,“你一晚没睡?”
  “嗯,局里已经调人过来了,我不必亲自动手,反正工伤可以请假休息。”
  吴开乐点点头,依旧不解:“谈什么事请非要半夜谈……”
  “和威尔商量,给你换个医生。”时越边说边把倒好的温水递过去。
  威尔是时越在美国的老师,心理学界的权威,在吴开乐的治疗中给了他们莫大的帮助。吴开乐听着时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脑子里俨然已经如同沸水般炸开了,他原本就通红的眼睛变得更加严重。吴开乐嘴唇有些抖,低着头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你的情况变得不稳定,威尔也说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有点急,还是换个人比较稳妥。”时越把水杯扬起,“喝点水。”
  吴开乐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彰显着他的不安,“师哥,我……”
  时越把水杯塞到吴开乐手里,凑过去看他,问道:“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失眠了?”
  “新地方,还不太习惯。”吴开乐一肚子的慌乱顿时卡在喉咙处,好半天发不出去。
  一顿早饭吴开乐吃的是味如嚼蜡,餐桌上安安静静的,他抬头看旁边的时越,即使只有一只手能用也不见慌乱,动作慢条斯理的,优雅的让人牙痒痒。
  吴开乐满肚子心思的把餐盘收拾好后踟蹰的上了二楼,他刚才看到时越抱着笔记本到小露台去了,如无意外,师哥肯定在联系人。吴开乐从身到心莫名的焦躁起来,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强压下那股突如其来被背叛的不适感,三步并两步的小跑过去。
  时越正在通话,与平时公式化的问候不同,语气很熟稔的在打招呼。
  “嗯,回国刚过一周,太忙了我没顾上他有点担心。好,资料我迟点……”
  吴开乐几乎是抢一般的夺过时越的手机挂掉,再“啪”的合上小茶几上的笔记本。他心跳的特别快,满眼通红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那,紧紧抿着嘴。
  “乐乐?”
  时越皱眉,没计较吴开乐无理的行为。他现在很担心,吴开乐这幅浑身带刺的模样早就被磨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又被刺激的发作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之前在厨房说的话,从自己说换个医生开始,乐乐就不太对劲。
  “师哥,不要换人。”吴开乐把手里的手机握的死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疼,他的表情有些脆弱,小心翼翼近乎哀求,“师哥,我不想查了,把那封信烧了,我们回美国好不好?”
  如果说昨晚上的时越只是吃惊,那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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