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要钱,故事要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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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看的,随口说说,你不信算了。”苏暇撇了撇嘴,偷偷瞟了眼桌面上的木片,往后挪了一下,拉开了与茶几的距离。
“而且……嘴上说不要,其实还是挺舍不得的吧?”他又对谢绍松道,“你真该看看自己撕画时的表情,跟放血似的。”
有那么明显吗?谢绍松无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勉强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吧……”
“那个女孩子是谁?”苏暇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似是完全没注意到谢绍松骤变的脸色;“她应该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吧?她的原型是谁?”
你非要问个清楚吗?!
谢绍松默然许久,还是说了实话:“我前女友。”
“她人呢?”
“走了。”
“去哪儿了?哦,等等,我明白了。”苏暇了悟地看着茶几上的画;声音低了下来,“难怪呢,有那么重的悲伤味道……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他的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努力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希望你早日振作起来。”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谢绍松失笑,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姿态,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现在看着很颓吗?放心,已经差不多走出来啦,不然也不会舍得这画……”
“抛弃和放下是不同的,舍得和逃避也无法相提并论。”苏暇缓缓道,“恕我直言,在你的身上,我除了酱油渍和懦弱的逃避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更别提'舍得'与'放下'之类的词了。”
谢绍松张口似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望着苏暇精致的眉眼,心中有什么东西倏然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抓住,就好像雾中寻灯,明明看得见,却又辨不真切。
“再说了,仅仅因为你的不振作就要毁掉别人的载体,这也太过分了。这么轻贱,还不如当初别点睛呢。”苏暇鼓了鼓脸,又开始了小声的抱怨,声音钻进谢绍松的耳朵里,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多说了这种设定别当真啊,现在的小孩啊,真是……少看小说多读书,不然脸再好都没用!”谢绍松掩饰般地飞快说着,弯腰卷起了那副被拼起来的画稿,转身将画稿放回了画室。独自靠着画室的门板用力喘了两口气,他这才开门出来,当着苏暇的面拿起了自己的背包,神色如常道:“我有事出门一趟,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苏暇脸上微露诧异:“你不怕我做坏事啊?”
“行啦,一个会蠢到拿胶带粘废稿的小孩能坏到哪里去啊,你看着又不熊。”平复下来的谢绍松不在乎地摆摆手。虽然这小孩行为是奇怪了点……但因为他颜控,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我很快就回来,陌生人敲门别开啊。”谢绍松又嘱咐了一句,这才拎着背包出了门。
苏暇坐在沙发上斜睨着他,终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一个随随便便就邀请陌生人进门的家伙,也好意思叮嘱他……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好多工夫。
走进厨房找了一圈,苏暇取走了炒菜锅的锅盖,回到茶几前,规规矩矩地冲着木质名片行了个礼,然后就一脸敬畏地用锅盖把它盖上了。
“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他喃喃着,又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细长的东西——银色的枝头梅花灿然,正是谢绍松原本收在包中的那支银簪。
相同的款式他在那张废稿中也见过,插在女主的头发上,素而不简,别有一番清冷滋味。
“居然跟我撞花了呀……”苏暇一边把玩着簪子一边自言自语,“丑得要死,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比不上我的零头,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当回事呢。”
心累地叹了口气,他抬起头,举起手中的簪子,对着空气道:“诺,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这。出来吧,跟爸爸好好谈谈,好不好?”
第4章 给我一个小小的家,蜗牛的家
轮廓模糊的白影在空中浮现,静静地注视着苏暇——虽然苏暇连他的眼睛睁没睁开都无法确定,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正被他注视着。
苏暇觉得,这应该是出于某种类似于血缘感应之类的东西,虽然自己和他的关系,可能远比所谓的“血亲”还要牢固得多。
一种令人苦恼的牢固。
“这真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银都不纯,你拿回去有什么用?”苏暇劝解道,“回去啦,多大点事,至于这么较真?大家把话说开不就好了?苏闲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发现你不在的话肯定得疯。”
白影固执地摇头,飘近苏暇,伸手想去夺那支簪子。苏暇灵活地避开,皱眉道:“怎么教你的?虽然不值钱,但好歹也是有‘主’的东西,是能随便拿的吗?越大越不懂事!”转念一想,类似的事似乎自己也干得不少,老脸一红,又扯开道,“而且这个是对别人很重要的东西!你都感觉不到吗?这上面附着的思念味都要把我熏哭了,也亏你下得去手……”
毕竟谢绍松这阵子没少对着它睹物思人偷偷擦眼泪,这味道想不重也挺难。
白影见苏暇貌似并没有要把簪子给他的意思,登时不高兴了,房间的气温骤降了好几度。苏暇转转眼珠,谨慎地将簪子揣进兜里:“喂,警告你,别乱来啊。好言好语跟你说,别逼得我非要出手收拾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白影身形闪了几闪,忽然向着门口飞快掠去。
“喂,你去哪儿!回来啊!”苏暇急吼着,紧追了出去,却在踏进厨房的一刹那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尖叫,抱头蹲在了地上。
煤气灶上,两圈火苗正精神奕奕地跳跃着,那个飘然而出的白影。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谢绍松站在大门紧闭的房屋中介所外,额角轻轻地跳着。
早不关门晚不关门,偏偏等他想找房子的时候老板屁股一拍回了老家,这算个什么事啊?
……总不能真像未秋中介那小孩说的,还不到自己搬家的时候吧?
谢绍松好笑地摇摇头,转身正准备再去别的中介所看看。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小孩拿着书从旁边的书店走了出来。华丽的漫画封面对谢绍松来说分外熟悉,正是他新出的一册单行本,他好奇地正睛看了一眼,随即O了嘴。
这个孩子……应该是夏时吧?
他不大确定地判断着。从五官上来看,确实是昨天那个与他交谈过的男孩没有错,但年龄……似乎不大对?
昨天遇到的周夏时看上去明明还只是个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然而面前的这个孩子,怎么也得有四五年级了。
可是那脸——重点是气质,真的太像了……
眼看着小孩抱着书走远了,谢绍松忍不住追了上去。刚走出两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谢先生?”
谢绍松回头,只见周傥正冲他微笑。再回头看看自己所站的地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当着一个中介人的面在另一所房屋中介边出没,让人莫名有种劈腿被抓到的既视感。
周傥却像是对此全不在意——当然在意也不会让他看出来——只眯着眼睛温和笑道:“谢先生在看什么呢?”
谢绍松刚要作答,目光无意识地撞进周傥的狐狸眼里,整个人忽然一怔。对啊,看什么呢?中介所关门……那他就应该去找别的中介才是,在这里看什么呢?
他茫然地摇摇头,正想离开,却又被周傥叫住:“对了,谢先生,这个给你。”
周傥将一块黑色的方形布块递给了谢绍松,谢绍松一头雾水。好端端地,给他块抹布是几个意思?
“这是你的小房客丢在我这的东西,我想他可能还是需要这个的。”周傥微笑道。
小房客?指的是苏暇吗?
谢绍松半信半疑地接过了这块“抹布”,问道:“你认识苏暇?”
“有过一面之缘。”周傥道,“真要说的话,夏时和他比较熟。”
“啊,懂了。”谢绍松琢磨着两个小孩估计是玩伴,也不再深究了,收好“抹布”,与周傥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了。周傥目送着谢绍松离开,转身往反方向走去,行到人行道拐角处时,正见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小男孩靠在墙上翻漫画。
周夏时正好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半身温暖明亮,另外半边却隐没于沉沉的昏暗之中,渲染出一种别样的风味。周傥默默看着,突然笑了起来,拿手机拍了一张。
“干嘛啊?”夏时问道。
“拍照留念。”周傥和煦地笑着,将照片同步到了云端,顺便设为了手机的背景桌面。抬头周夏时温言道:“别靠墙,墙上脏。”
夏时睇了他一眼,将书抛给了他,插着兜往回走。
周傥看了下封面,轻声道:“《梳梅歌》,你爱看这个?”
“不爱。路海沁让我看的,不让谁要看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周夏时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问道,“东西给他了吗?”
“给了。不过我不明白,那块黑布究竟是什么来头?做什么用的?”
“只是一块普通的布而已,今早从你的西服上剪的。反正苏暇用的着就是了,别的你别管。”周夏时道。周傥微张着嘴:“应该不是我上周买的那件吧?”
“什么上周买的?”周夏时茫然道,“我直接从衣橱里拿的,最右边的一件西服。那个很值钱吗?”
周傥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拍了拍周夏时背上沾上的石灰,又顺手将他背后的兜帽掀了起来,戴在了周夏时的头上。
隔着兜帽用力揉了揉周夏时的脑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啦,没你值钱。走吧,回家了。”
谢绍松到家的时候,苏暇正在积极地撕着草纸。
“我天,你干嘛啊!”谢绍松惊讶道,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了熊孩子的可怕威力——倒并不是说房间被他搞得有多么乱,恰恰相反,整个房子,尤其是客厅,都非常得干净、布置得井井有条——如果忽略煤气灶上仍在燃烧的两圈火焰与突兀出现在客厅的那只锅盖的话
但这井井有条得……未免也诡异了吧?
客厅里的茶几和沙发都被推到一边,腾出大片的空间。地面上摆着一圈草纸,边沿都被撕得很整齐,上边用圆珠笔画着各式各样的奇怪图案。谢绍松到来的时候,苏暇刚刚把最后一片画好的草纸放到指定的位置上,听见他的问话头也不抬:“我要收拾某个不听话的小赤佬。”
谢绍松:“……?!”
“一二三四五六,很好,所有方位都齐了……呃,我还缺块布,最好是黑的。哪里有黑布?”跪趴在地上的苏暇抬头问道。
正忙着关火的谢绍松闻言一僵,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默默地抬手,指尖捏着那块周傥给他的黑布,像是倒拎着一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墙角的诡异死老鼠。
“……你要的,该不会是这个吧?”
第5章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你要的,该不会是这个吧?”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一刹那,谢绍松的脑子正高速地运转着,试图用自己的思路去理解这一切,简称——脑补。
脑补一:苏暇这人有问题,中介所的周傥也有问题,两人其实都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苏暇为了避风头躲进自己家里,周傥给他的黑布其实是某种接头暗号……
脑补二:苏暇这人有问题,周傥也脱不了干系。苏暇其实是某个神秘修真门派的弟子,为了解决自己家闹鬼的事情特地找过来的,周傥则是他的故人,为了助他驱鬼成功特地送来了那块能降妖诛魔的神抹布……
脑补三:苏暇还是有问题,周傥可能没问题。苏暇设定同上,但他出现在此的目的却是为了设下某个惊天动地毁天灭地的什么炎什么魔的阵(嗯,对,用草纸),在准备发动的时候突然发现材料没备齐,就用脑电波控制了普通人周傥来为他送抹布……
谢绍松的神色变幻,看向苏暇的目光一时像在看着正义的少年修士一时又像在看大魔王。不得不说这画漫画的脑子就是不一样,苏暇却不知道他的内心戏是多么得跌宕起伏波澜壮阔,只轻轻点头道:“嗯,这个也可以。谢啦!”
他伸手想去取黑布,却被谢绍松避开。谢绍松依仗着身高优势拉开了黑布与苏暇的距离,问道:“你认不认识周傥?”
“谁?”苏暇反问。
“就是未秋中介的老板,带了个小孩的……”
“小孩叫夏时是吗?”苏暇如此问道,见谢绍松点头便笑了起来:“那我知道了。周傥我不认识,但我认识他老板——毕竟是同类嘛。”
“什……喂!”谢绍松正在困惑,冷不防苏暇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扯过了他右手中的黑布。
“大人做事,小孩子就不要问东问西了。长耳不长嘴,知不知道?”苏暇说着,将黑布顶在指尖转了一圈,倏然伸手,那片黑布平平飞出,稳稳地旋转着落在了草纸的中间。谢绍松看得合不拢嘴:“……你学过二人转?”
苏暇不高兴地斜了他一眼,又从口袋里掏出件东西抛了过去。只见空中划出道银色的弧线,一根细长的东西落在黑布上,正是谢绍松的那根梅花簪。
“???”谢绍松怔了几秒,过长的反射弧让他愣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刚要去取,衣角却被苏暇扯住。
“别介意,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不会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