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要钱,故事要命-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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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森罗出现的时间要比约定的晚一些,没精打采,眼皮还有些肿,一看就没睡好,也不知道是真的背彩票号码去了还是去和那些所谓的“土夫子”撕X了。周傥也不理他,私心甚至巴不得他晚到一点——昨晚夏时非要熬夜看书,他劝了几次,好容易在两点钟把人哄睡着了,算算到现在还没睡满八小时,这对小孩子可不好。
夏时的精神倒是不错,拿着两页A4纸当早饭,边喝牛奶边一目十行地读,等牛奶喝完了,故事也读完了,盒子一丢纸张一收,拎起小背包就跟着森罗出了门。头也不回,潇洒无比。周傥忙着收拾关灯锁大门,好容易搞定一切,出门一看,夏时已经和森罗走出好远了。
周傥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夏时整理出来的路线,准确来说是森罗嘚吧嘚吧地讲,夏时漫不经心地听,并坚决地无视了森罗的意见,将第一站就定在了充斥着各种小摊与杂物的“老头街”。
周傥一想也是,餐馆超市古董街,怎么想都是最后一个地方出鬼的可能性大一些。森罗却是不乐意了,一直嘀嘀咕咕,说超市今天还有折扣。
“知道为什么别人重生了就能当打脸的主角,而你只能不停被人骗吗?”夏时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这就是理由了。”
森罗:“……”
刚巧公交车进站,夏时也不再理他,跟着周傥往前走去。突然感觉胳膊被扯住,他只道是森罗又来烦人,转头刚要甩他眼刀,却见一张熟悉的脸庞正对着自己微笑。
那是一张很俊秀的脸,一眼望去即是满满的书卷气,双眼漆黑深邃,眼窝略微凹陷,看上去文艺又有些忧郁。嘴唇厚薄适中,扬起时的弧度亦是正好,既能博得好感,又透出几分距离。
就像现在,他对着夏时露出的微笑一般。
周傥走了几步,见夏时没跟上来,连忙回身去寻,刚巧听见那男人开口,朝着夏时说出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我的小老板。”
第49章 能回避嘛 我怕了当那电灯胆
“介绍一下,这是姚千弘,我的前一位打字员,算是你的前辈。”
公交车上,夏时这么向坐在身旁的周傥介绍着,说完就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了那本《特工小妻》,自顾自翻了开来,不再说话。而那位从天而降的“前打字员”此时正与森罗并排坐在车厢另一边,与周傥中间就隔一条过道,闻言便一个微笑轻飘飘地抛了过来:“你好。”
“你好。”周傥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夏时,等着他再跟对方介绍自己。谁知夏时却像是完全忘了这码事似的,只顾自己低头看书。周傥无奈,只好自己朝着姚千弘开口:“初次见面,我是周傥,是……”
“夏时的现任是吧,明白。”姚千弘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你跟他多久了?”
周傥的笑容僵了一下。这话意思能理解,但这表达、这语气……怎么味道怪怪的?
“一年多了吧。”他回答道。姚千弘“哦”了一声,视线淡淡地从夏时身上扫过,说道:“我记得他跟我分开的时候都有二十多了。”
“嗯,是有的。不过后来出了一次意外,他被一个暴走的亡灵伤到了,就又回到了小时候。”周傥小声说着,同时身子外倾,显是不太愿意让别人听到这些违犯常识的东西。姚千弘全是不管这些,靠在椅背上,镇定自若,语气如常:“那太可惜了。夏时这人看着谨慎,其实做事挺不小心的,你该多看着他点的。”
顿了顿,他又笑起来:“这样说来,算是一年长了十多岁?嗯,这个进度算是有些慢了,不过也好,不能让他长太快,这小鬼一长太快就容易乱来。”
“嗯……是吗。”
“当然了,你都没感觉的吗?”
有感觉也不告诉你。
“也对。”姚千弘想了想,又自己把话给接上了,“毕竟他现在还小。等他再长大些你就能体会到了。”
周傥勉强勾了勾唇角,决定向他隐瞒自己的感同身受,转而默默地坐正身体,希望这个拒绝意味明显的举动能够让这个话题能够到此为止——不是他说,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在跟女朋友前任对话似的。更糟糕的是,这位前任还不知道要避嫌,总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周傥的心里不太舒服。他有些小小的纠结。
见他这样,姚千弘果然不再说话,两人各自坐在椅上,一时间风平浪静。被忘在一边的森罗却是坐不住了,开始拉姚千弘说话,没说几句又越过他去烦周傥和夏时。周傥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自动自发地为夏时带上耳机,暗自庆幸自己和森罗之间好歹还隔着前任外加条过道,结果还没等他庆幸完,车子忽然一停,一大群老人挤上车来,白发苍苍、杀气腾腾。
“这车子能到海鲜市场呢,估计都是去买菜的。”姚千弘含笑说着,礼貌地起身让座。见他这样,森罗也慌忙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了附近的老人——虽然那位老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着比他还健康。
这样一来,两人就都站到了周傥的旁边,周傥避无可避,连装死都装不安稳,在两人的注视下颇不自在地打开手机看新闻,忽听森罗道:“咦,你看的那本是《特工小妾》吗?怎么和我的不一样?”
夏时戴着耳机置若罔闻,周傥看了眼封面,替答道:“版本不一样吧。夏时这一个系列买的都是繁体。”
“我记得繁体版要比简体贵好多。”森罗吐舌头,看来他还真是这个系列的书粉,“不懂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文化人,繁体的难道就比较好吗?”
“……大概吧。”周傥不大确定地回答了一句。夏时买书向来是能选竖排就不选横排,能买繁体就不要简体,具体为什么他没问过,夏时要就给他买了,这几本也是一样。他自己估摸着大约是习惯使然,却听姚千弘道:“夏时看不惯简体字的,他看简体会头晕,消化不良。”
“哇,还有这样的。”森罗咋舌,“那岂不是好辛苦!”
“是啊,平时看书就很受局限,进食也不方便。我记得那时候为了让他吃得好点,还逼着自己用繁体输入法打字,一开始简直看得我头疼,打了错别字都看不出来。”姚千弘说着,转向周傥,“不过习惯了就好了,是吧?”
从来简体不动摇的周傥:“……”
叹了口气,夏时摘下耳机,抬头道:“托你的福,早就不头晕了。我现在简体看得也挺舒服,不劳你操心。”
“是这样吗?”姚千弘好笑地看着他,夏时面不改色地点头,将书合起往周傥的怀里一塞:“会买这个,只是因为想要繁体版附赠的签名书签和明信片罢了,没别的理由。”
“那挺好。”姚千弘眉眼弯弯,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森罗却激动了:“繁体版还有签名书签!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已经断货了。”夏时的面色沉静,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你要是再重生一次,也许还能去抢抢看。现在的话,大概只能加钱收购了。”
“啊,那还是算了。”森罗算了一下,泄气地颓下肩膀,“我还是先把彩票号码给背出来吧。”
“加油吧你。”夏时说着,又戴起了耳机,不经意地一个抬眼,恰好捕捉到姚千弘脸上的一抹若有所思,“怎么了?”
姚千弘笑道:“没什么,只是貌似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词语。重生吗?好像很有意思。”
“有意思吗。”夏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收回目光,“差点忘了,你以前就很喜欢这种。这样吧,你最近有收集什么真人素材吗?把你的素材给我,我拿这个故事给你换。”
周傥:“……”
这是在……打野食吗?当着他的面?
姚千弘却是摇头:“早就不写了。和你分开以后就封笔了,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收集素材,还真是抱歉了。”
“那算了。”夏时亦是摇头,“真不写了?啧,可惜,你的悬疑小说我还挺喜欢的。”
姚千弘莞尔,回了句“谢谢夸奖”;周傥听得却是心里一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以前也算是个写悬疑的。
还是从没被夏时夸过的那种……刚认识那会儿倒是有过不少的吐槽和挑刺,一度把他打击到想去写NP肉文报社……
周傥嘴角一抿,又开始纠结了。
恰在此时,公交车到站,几人挤在人群中下了车,又穿了条马路,便抵达了传说中的“老头街”。姚千弘与几人打过招呼后就自行离去,森罗则兴致勃勃地拽着两人想先去自己早先买洛阳铲的古玩店。夏时懒得理他,只怔怔地望着姚千弘离开的背影,看他走得远了,忙一扯周傥的衣袖,吩咐道:“跟上去。”
“什么?”周傥一头雾水。
“跟上去。”夏时重复道,“他和森罗的重生脱不了干系。”
周傥讶然,森罗也是一脸不明觉厉:“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夏时语气肯定,“别问那么多,总之先追上去……啧,别这么看着我,这家伙养了我三年,他眉头一动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傥嘴角一抽,远远望了眼,开口道:“话虽如此……其实也不用追吧。”
夏时个子矮,老头街人又多,此时不管他怎么蹦跶都已经看不到姚千弘的背影了,倍感挫败,听到周傥这样说更是不悦:“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真的不用追。”森罗此刻也已经望见了,顺手便掐着夏时的腋下将他提了起来,示意他朝远处看:“你看,是不用追嘛。他就在那儿呢。”
沿着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正见姚千弘弯腰低头,凑在一个摊子上看怀表。
摊子上暗金一片,堆满廉价的铜制怀表,它的背后,则是一家装修过时的钟表店。一块饱经风霜的店招牌正挂在店门上方摇摇欲坠,上书四个大字,“象钟表店”。
第50章 The show must go on !
被掐着腋下往上提的感觉着实不舒服,以至于夏时只匆匆远望了一眼便急着从森罗手里挣脱下来,死命扑腾着双脚落到地上,衣服都弄乱了。周傥见状便弯腰来替他整理,他却是不太高兴,一把拍掉周傥的手,转头又往姚千弘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家钟表店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象钟表店’……”他突然抬头问森罗,“怎样,你觉得像吗?”
“像什么?”森罗呆头呆脑犹如红毛鹅,傻傻地反问,“钟表店?”
夏时:“……”
冷笑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夏时的意思是,你觉得哪里像不像是和重生有关系的地方。”周傥帮着解释,森罗懵懵地“哦”了一声,抬手搔头,似是在思考纠结什么的样子。夏时和周傥只道他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催,就这么看着他搔毛。搔着搔着,他动作忽然一顿,紧跟着,便是一声恍然大悟的大叫:“哦,我说呢!”
夏时:“……什么?”
“我说怎么这家店我看着眼熟又好像没听过。”森罗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合着我去过的!还拿过它家的宣传册!不过它册子上写得不是‘象钟表店’——也难怪,是都是了还像个毛啊——它宣传册上写的都是‘大象钟表店’。”
“很明显,招牌上面掉字了。”夏时没好气道,“所以呢?有点什么特殊的印象没有?”
“也没什么啊,就记得它家钟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挺吵的,然后卖的表都不太好看……还有一个很凶的大叔看店。”
夏时:“凶大叔?”
森罗:“嗯,看着凶,穿得倒是挺搞笑的,长大褂,像个说相声的……”
“马褂?”夏时蹙眉,显是觉得这个配置有些奇怪了,森罗倒是司空见惯了:“诶,这里好多店卖古玩的嘛,店主穿得古一点,比较有说服力啊。”
“你……算了。”夏时偏过头去,想想还是决定不理他,忽听周傥迟疑道:“夏时,姚千弘的状况……好像不太对?”
“怎么回事?”夏时闻言一怔,立刻踮起了脚尖,周傥干脆将他抱了起来,举着他往远处看:“那里,你看他。”
夏时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好端端地站在摊前看怀表的姚千弘突然开始抽搐,猛地弯腰撑在桌上,紧跟着人又软了下去,带着一片怀表落地,发出不小的声响,整个人蹲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几乎缩成一团。夏时脸孔一绷,咬紧嘴唇,忽然一个挣扎,赶在周傥反应过来之前跳到地上,紧接着便推开面前的行人,一边高声叫着“爸爸”,一边朝着姚千弘飞奔而去。
周傥:“……?!”
这特么……又是什么展开?
他就刚夏时和森罗说话那会儿开了下小差,怎么一眨眼就又什么都看不懂了?
周傥一头雾水一脸卧草,却还是恪尽职守地追了上去,跟着夏时从人群间挤过,边挤边替他向行人道歉。
好容易挤出重围,周傥定睛一看,更是一口老血翻涌而上——只见夏时正跪坐在姚千弘身旁,一边很有节奏地叫着“爸爸”,一边木木然地流着眼泪,同时不着痕迹地用身体将围观群众的视线挡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拆出一粒放到了姚千弘的嘴边,带着哭腔喊着:“爸爸,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