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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房子要钱,故事要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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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你似乎觉得我离了书就不行?这其实也没什么错,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勒在颈上的发绳倏然断裂,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漫不经心地扯去腕上的头发:“我不在乎手里有没有书,因为我自己就是。我比辞海更广袤,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连本漫画都不如?”
把扯下的碎发扔在地上,他冲着花鹂张开手,右手的掌心里是血痕组成的纹路,那是一个“刀”字。“其实用‘切’或者‘割’更方便。”他还跟花鹂解释,“‘刀’比较难驾驭。但毕竟它笔画少么。”
收回手,他只当看不见对方错愕的神色,一边收拾着其他部位的头发,一边淡淡道:“第三,榨取生命什么的……诶哟不错,很有想象力哦。”
他说这句话时,刻意夸张了一下语气,旋即又变得语调平平:“只是很可惜,你办不到。”
花鹂轻咬贝齿,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这就要涉及到第四个问题了。”夏时清理完毕,拍了拍衣服,一翻手掌,一本笼在白光里的书立时现于其掌上,隐隐绰绰看不清楚形状,却能清楚地听见书页迅速翻动的声响,大量的文字从书中逸出,转眼又化为凌乱的片段光影,像是无数短视频,在空荡的澡堂内飘荡、播放、消失,铺天盖地,没有一丝声音。
“我不是你,我没有榨取过任何人,我也不需要。我是收集家,是旁观者,是复述人,我供养自己,用他们的故事,仅此而已。”
披着漫天光影,他虚托着书脊,一步步靠近花鹂:“我收集他们的悲欢,因为我没有悲欢,我旁观他们的故事,因为我没有故事,我复述他们的成长,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成长’。我从未被赋予所谓的‘生命’,我自己的生命都是拿别人的故事来填补。说到底,我只是几张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有的白纸而已,从未有过‘生’,更没见过‘死’。‘死’对我而言是种奢望,非积案盈箱不能抵达,你又凭什么和我比?你离它那么近,唾手可得。”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花鹂瞪大的双眼,一字一顿:“你相公都不要你了,你还痴留在这做什么?”
哗哗翻动的书页猛然停止,随即重重合上。夏时伸手抚了下光滑的封面,抬指于其上轻轻一敲:“归于沉默去吧。土归土,尘归尘。”
仿佛静音被解除,所有的声响都在刹那回归,大哭大笑,私语争吵,悲欢宠辱,众生渺渺,都从铺天盖地的凌乱光影中尽情释放,汇成涛涛的浪潮,直向花鹂涌去。又有砰砰的撞击声与长长的号哭从外面传来,却是那些躲在柜中的灵体,心神激荡,跟着一起哭了出来。
“真轧闹忙……”夏时抚了抚额,显是忘了外面还有一群灵。再看首当直冲的花鹂,却只是捂着耳朵坐倒在地而已。她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怔怔瞪着双眼,眸中满是恨意。
“我白白浪费了一世,凭什么不能再活一次?”她呢喃着,陡然提高了音量,“我错付了,我傻!我后悔了不行吗!我想再好好活过,不行吗!你们凭什么拦我,你凭什么拦我!”
“你这并不算是好好活啊。”夏时蹲下身来看她,“杀人夺命,算好吗?情仇难忘,算活吗?这样的存在,就算一直延续下去,也毫无意义可言。”
收起掌上书,他探手将花鹂发上的银梳取了下来,托在手心。密密麻麻的文字从指间浮现,沿着皮肤一路爬到银梳上,将之层层覆盖。夏时双手合十,再摊开来,掌心已只余一堆银色的粉末。
“就和我一样。”夏时慢慢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完,拍了拍手掌,粉末倾泄一地。
“不要爱也不要恨,不要怨也不要嗔,前世也不假,今世也不真……”他轻声念着,坐倒在地,听着堂外诸灵号哭不休,眼看光影凌空逐个消失,突然感到自己的体内涌上一股深深的疲惫。
他想他不会再做噩梦了。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有梦了——望着自己逐渐缩水的手掌,夏时叹了口气。这么久的努力,又白费了。
每次都这样,真是烦死了。


第32章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徐铮然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门口的石板上,面上拂过傍晚的微风,凉凉的,身下的石板上却仍残留着白天的温度。感受着渗过衣服的余热,他茫然望向泛红的天空,只觉大脑一片空空,一时之间想不起任何事情;正要翻身起来,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低头一看,是一张纸团。
他将纸团捡起展开,发现是一张计程车的发票,上面草草写了个周字;发票内还有坨纸,展开来,发现是只彩票叠的小船。
徐铮然默了。重启的大脑终于重新载入存档,他抿了抿唇,又死命眨了眨眼,将小船倒过来,甩了又甩,里面一片花瓣都没掉出来。
徐铮然骂了一句,握着小船蹲在地上,半晌,肩膀轻轻颤动起来。
一转眼,几日过去。
每当想起施衮裘,徐铮然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时甚至会怀疑那家伙是否真的存在过。他出现得太突然,消失得更突然,不知来历,不知目的,甚至连痕迹也所剩无几——没人关注他,没人铭记他,打工餐厅的老板对他只有个“帅哥”的粗略印象而已,至于学姐,更是忘得一干二净:徐铮然在回家当晚就给陆遥知发了微信,得知对方午睡刚起,正在寝室里吃晚饭。她对帮自己找梳子这件事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记得下午和自己见过一面,至于施衮裘什么的,那是什么?不知道的。
还记得他名字的除了自己大概也没谁了,而能证明这份记忆的东西也没剩多少。初见时发到论坛的帖子被自己删得干干净净,那只彩票小船也被徐铮然给拆了——回家翌日他查了下开奖情况,发现这张彩票中奖了,五万块,当场就毫不犹豫地拆了小船去兑奖,半点儿没有心理负担。
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少不少,再加上打工的报酬和助学金,供他安心读完大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徐铮然从彩票中心回来,坐床上精打细算半天,跳起来拿起钱包去了趟超市,扛回来两大袋猫粮,哗啦哗啦倒了满盆,然后就上浴帘后面蹲着。守了一晚上,盆里的猫粮半点儿没减少。
徐铮然越发觉得施衮裘是个幻象了。一个想起时会让人觉得心脏抽抽的幻象,又时时觉得,要真是幻象倒好了,没那么烦人。
叹了口气,他从床上做起来,换了衣服,将满满一脸盆猫粮端到门口放着,又取了个新脸盆,灌满,放在客厅,跟着便出了门。
他跟餐厅老板请了半天假,忙活了一个上午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尚未出门就被老板叫住,一转头,一个打包好的饭盒递到跟前。
“客人退单的,你带回去吃吧。”老板摆摆手,“刚好里面没加豆芽。”
今天上午根本就没人外卖点炒饭啊……一直坐在电脑前看订单的徐铮然撇了撇嘴,略一迟疑,伸手将饭盒接了过来:“谢谢老板。我等等……”他想说等等把钱转到店里账户,想想又觉得这么说不大对。还没等他想清楚,老板已再度摆了摆手:“不谢不谢,多大点事。你去吧,下次叫你朋友再来玩,秋秋想跟他玩呢。”
秋秋是老板的小儿子,暑假天天在店里玩,徐铮然听着却是一愣:“啊,什么裘?”
老板:“?”
“啊,没事。”徐铮然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轻轻扯起嘴角,他冲老板挥了挥手,旋身踏出门去:“老板你跟秋秋说一声吧,别找那家伙了,他不会来了。”
准确来说,是来不了了。
徐铮然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吃完午饭,接着便上了公交车,直奔未秋中介。这地方他这几日几乎天天都去,每次都碰上个闭门羹,今天难得看到它开着门,自己反倒怔住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敢进去,刚推开门,便听到周傥的声音:“来了?”
徐铮然:“……嗯?”
周傥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他,桌上放着个半满的玻璃水壶。他抬手倒了杯水,问徐铮然:“钱带了吗?”
徐铮然:“……啊?”
“打的的钱。”周傥提醒道,“我发票都留给你了。”
徐峥然默了半晌,坐到他的面前:“钱我过会儿给你。我有事要问你,你先回答了我再说。”
“可以,我尽力。”周傥点头,“不过这就得另外加钱了。”
徐铮然彻底无语了:“你们这不是卖房子的吗!”
“卖灵的房子,赚人的钱。”周傥靠在椅上,气定神闲,“正好最近有一笔不小的开销,手头变得有点紧,然后你又走了进来……”
“说白了有缘碰上,能砍就砍咯。”徐铮然没好气道,他怀疑这人已经知道他彩票中奖的事了,“行,随便你吧。我问你,那把梳子怎么样了?”
“什么梳子?”
徐铮然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别装傻,就是害死梁悠悠的那个……当时你们都出现在澡堂外面了,我都看到了。”
“……哦,原来是梳子啊,这他倒是没跟我说。”周傥扬了扬唇角,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只是告诉我,事情解决了。现在我也只能这么告诉你。”
“行吧。”徐铮然翻着眼睛想了会儿,决定接受这个答案。周傥所说的“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说的是谁,既然那位“高人”都说是解决了,那就一定是解决了。
“那么……施衮裘呢?”犹豫片刻,徐铮然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个跟着我的灵……他去哪儿了?”
周傥抿了抿唇:“这个问题我以为你有自己的答案。”
“我希望我错了。”
“我这里没有标答。”周傥道,“你确定你要现在就对答案?”
徐铮然不说话了。又过了会儿,他再度出声:“再问一句,当初你是怎么让梁悠悠开口讲故事的?”
周傥:“独家技能。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想你对我也做一次。”徐铮然不自觉地攥紧双手,“你能让一个失去记忆的灵想起生前的事,那么更远的事呢?更遥远的名字呢?也能记得起来吗?”
周傥“唔”了一声,轻轻挑起眉毛:“有意思。我以为你会直接问那只狮子的身份的。”
“我是想知道那个,但不是靠问。”徐铮然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反思那家伙的胡话,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我忘了。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设法记起来,不仅是名字,还有别的。”
“这个态度我欣赏。”周傥点点头,将面前的水推了过去,“你知道‘梦回’吗?”
徐铮然拿起水杯灌了一口,不解地摇头。周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一种小法术而已。你知道人是会转世的吗?其实这么说也不确切,准确来说,是在消散之后又汇聚成另一个生命。人死后化为灵,灵又在等待中消失,这种消失我们称之为‘安息';而这个等待安息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抛下的过程。所有的爱憎悲欢,生前的记忆,都在漫长的等待中被逐步抛下,灵的身体越变越轻,最终得以分散为更小的单位,为下次聚拢做准备。换句话说,转世后的人,其实是不该有前世记忆的。但总会有那么些碎片,强硬地嵌在魂魄深处,无法甩脱,不容遗忘。这些碎片,就像是软件卸载后的残留,沉淀在人的忆海深处,平时无法看见,唯有梦中才能够抵达……”
声音减小,他望着扑在桌上的徐铮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就睡着了?我还有三分之一没讲完呢。”
“……嗯?”徐铮然迷迷糊糊地应了声,眼皮不受控制地粘在了一起。耳边周傥的声音在渐渐远去,他觉得自己仿佛浸泡在黑色的海洋里,意识在不断下沉,坠落坠落,突然大亮,枯瘦的树枝引入眼帘,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清脆的声音。
“喂,问你呢,这春天都到了,你怎么还不开花?”


第33章 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儿开
“你为什么不开花?”
徐铮然听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对着一株干枯的桃树。那树上无花无叶,却有一抹淡淡的影子坐在上面,不过寸长,衣袂飘飘,身下的枝头被压得不住颤动。
徐铮然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却知道自己是在向那东西说话。见他仍是不理自己,便再次开口:“喂,问你呢,别的桃花都开了,你怎么就是不开呢?连个花苞都没有,你都不会羞愧吗?”
那影子终于开口了:“不会。”
“那你脸皮可真厚。”徐铮然听到自己这么说,“所以你为什么不开花呢?”
那影子又不理他了。他站起身来,往脚下的树枝里一钻,干脆利落地消失了。
徐铮然:“嗯……没事,那我明早再来问一下。”
他说完,慢慢地转身,肥阔的长袖垂下,衣摆在精致的鞋面上摩擦。徐铮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穿的肯定不是运动衫和牛仔裤。这不是他的身体,他根本不知其来历。
“你别来了。”片刻后,树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太烦了。”
同意。徐铮然在内心点头,而后开口:“我不烦,是你太奇怪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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