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恐怖的故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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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四已经是了。”仓鼠虚弱地挣扎。
“杨四教你了吗?”漂亮的眼睛威胁人起来,也是充满杀气。
“他教了一句。”
“少罗嗦,拜不拜?!”乔远还是单手撑着下巴,身上的煞气却已经彻底吓傻了仓鼠。严玖委屈地又忍不住向乔夏求救,结果那位没什么同情心的乔处长立刻不耐烦的替他答应了:“答应也不吃亏,乔远你先说你看了什么。”
沈郁陶笑着拍拍严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
从最开始的一走了之,到现在的强迫拜师,这家伙真是随心所欲到了让人无法招架的程度。严玖皱着八字眉,微弱地点了点头。
得到合心意的答复,乔远终于站起来,按下下楼的按钮。“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但是电梯门板上有饿死鬼的抓痕。这玩意儿会在医院出现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小子的魂魄是怎么离体后又被追到这里来。”
有一种可能,就是男学生在逃出太平间的时候,碰到了饿死鬼,并不幸地被吞噬。
“一间医院能同时出现这么多恶灵,不是寻常现象。”乔夏盯着缓缓下降的电梯数字,当电梯门在他们面前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灯忽然闪了下,似乎在威胁着这些不请自来的外人。
“沈郁陶,去把最近在医院不治身亡的病例都给调出来,。”乔夏毫不犹豫地踏进了电梯,抬眼看向电梯里的监视器,露出冷厉的笑容,“我倒要看看,这些到底是人为的,还是鬼做的。”
严玖最不能抵抗这种霸气侧漏的神情,一时看呆了。
乔远在一旁冷冷地提醒:“晚上我去接你。”
……嘤嘤嘤嘤,他想搬家。
考虑到严玖晚上要出门,乔夏没把人送回宿舍,而是选择了送家里。
乔远因为生病没开车来,所以也坐上了乔夏的车。在医院霸道蛮横的少年上了车就一直在后座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下,那张过于秀丽的脸蛋透出一丝病态的脆弱。司机是沈郁陶,乔夏坐副座,而严玖就只能跟乔远坐在一起。少年一夜没睡,也困得不行,没多久也睡着了。
车子开到半路,一直在翻阅其他案卷的乔夏突然被沈郁陶撞了下胳膊,顺着他的眼神回头,就看到两个少年头挨着头地睡得香甜。
“一起回乔家?”沈郁陶嘴角轻挑。
乔夏不置可否。
乔远小时候被宠得各种毛病,长大后,家里大人又给他带来了种种负面影响。能在他的控制下不沾染黄赌毒,已经是奇迹。
在看得到那些东西后,乔远甚至一度变得思想极端,性格易怒,这种负面情绪即使在送他去学习天师道后,仍残留了不少。
除了杨四,他很少见乔远跟谁能靠的这么近,更不用说睡在一起。
“走吧。”
尽管对方万般不情愿,但如果世上能出现一个阻止乔远继续扭曲成长的人,他同样不会放过。相比内疚心,他更愿意让自己的血亲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第11章
严玖很少做噩梦。
外婆说,不做亏心事就不会有噩梦。严玖后来觉得,其实哪个人活着没做过亏心事,有的人哪怕是杀人放火了,没有愧疚感的话,一样睡得踏踏实实。
估摸着是因为经常活得战战兢兢的,在睡梦里才好不容易能安稳下来。
可今天他居然睡不踏实了。
总有一些毛茸茸的东西滑过他的脸颊和鼻头。严玖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大花别闹”,就打算继续沉睡。没过多久,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已经顶到了他的脖子,带着一阵阵不属于猫的热气喷到他的脖子上。
常年被恐怖事件折磨的少年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一个黑色的脑袋在眼前,已经滑落到了他的胸口。
严玖吓得往后缩了缩,脑袋立刻又滑到了他的大腿上。
被折腾醒的人终于带着一脸起床气地睁开眼,看清自己居然还在车上,并且枕着一个男孩的大腿时,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再次覆上了煞气。
还没等他质问,张开口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了个喷嚏。
严玖的手悬在半空,无措得很,但是当他第三个喷嚏打出来的时候,少年有些冰凉的手还是摸到了他的脑门上,过了一会,见对方没有推开,才讷讷地说:“你发烧了……”
乔远闭着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但额头上的手凉得很舒服,本来已经冒到嗓子眼里的斥责无声无息地就散了。
等额头上的温度降下去些许后,他才努力撑起身子,从半开的车窗看向外面。
外头精致而宽敞的院子,是他熟悉的景色,
“乔夏这个混账……”知道自己因为熟睡而被留到车上,他又回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少年,“你睡够没有?”
严玖眼睛还是红红的,显然没睡够,但对方这么一问,连忙点头:“够了……”
乔远当然不是傻瓜,看他的脸就知道口是心非,便拍了下他的脑袋,脾气甚差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装得不好还要装,再让我听你瞎说,我揍你。再问你一次,睡够没有?”
严玖立刻摇头:“没有!”……这人真难伺候。_(:з」∠)_
乔远推开车门,外头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遮住了眼睛,再迈出一步的时候,差点被脚下的植物绊到,身后的严玖立刻拉住他。
乔远回头看他。
少年抿着嘴,脸色微红:“你生病了,今晚还要去?”
“我不像你这么没用。”乔远甩开他的手,大步朝房子走去,走了两步,见身后那人居然没有跟上来,忍不住又吼:“没睡够就上去睡!还想窝车上啊?”
“……不是说回我家么?”虽然知道乔夏把车停在这里多半就不打算开走了,但严玖还是想自己回去。他很少外宿,除非有严玲陪着,否则就连学校组织的活动他都从不过夜。
“乔夏都把你丢这儿了,你还折腾什么?”乔远皱眉。
……跟你住一起才奇怪哎!严玖嘀咕着,还是跟上了乔远的脚步。
走了两步,严玖才发现乔家这座滨江别墅居然就在G城最出名的富人区,他立刻有些诚惶诚恐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乔元的侧脸,只觉得这个人像跟偶像剧里出来的,长得好,钱特多,连脾气都跟那些爱上了磨人小妖精的霸道总裁一模一样。
乔夏和沈郁陶正坐在客厅,一边喝咖啡一边敲电脑讨论案情,看到两个少年进来的时候,沈郁陶笑着解释:“看你俩睡得这么香,都不想叫醒你们。”
乔远也不说话,脱了鞋子就朝楼上房间走。
严玖不知道是该自便还是等大人安排,正犹豫,就听乔远说:“上来。”
乔夏突然从电脑前抬头,看了眼噔噔跟上去的少年。
“他们俩睡一起?”他问身旁的沈郁陶,语气中带着难得的不可思议。
“乔远房间跟禁地一样,不可能。”沈郁陶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就听楼上传来“你,睡那边”的声音。
乔夏这才挑了挑唇角,继续埋头干活。
即使是客房,严玖还是觉得这里奢华得有点不像话,小心翼翼地换下放在床尾的睡衣,又小心翼翼地爬上两米宽的软床,尽管心里头还是有些不适应,但一整夜的提心吊胆,终于还是让他陷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似乎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严玖努力想要睁开眼,他想,这不会是噩梦吧?可是哭声就在耳边,近得就像伸手就能够到。
你在哭什么呢?
如果是看到很可怕的东西,闭上眼睛躲起来就好了啊,哭声会让他们注意到你的。
他想安慰那个小孩,但四肢动弹不得。
哭声突然停了。小孩像是把所有悲伤收进了自己的心里,只剩下沉重而缓慢的抽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那小孩像是压抑着许多的恨意,一字一顿的说:“我会一个个地杀掉你们。”
严玖一个激灵,终于睁开了眼。
周围空荡荡的,阳光从厚重的窗帘外射进来,显得房间并不昏暗。
他爬起来,背后居然湿了一片。
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看了时间才觉得饥肠辘辘的少年推开房门,迎面就碰上也刚从房间出来的乔远。
不知怎么的,严玖就想到了睡梦中听到的那个令人颤抖的童音。
“吃完还困的话就继续睡,今晚十点才过去。”乔远转身正要下楼,就听严玖突然冒了一句:“你小时候在这房间住过?”
对方丢过来的一个眼神立刻让他吓得竖起了毛。
嘤嘤嘤嘤,他怎么又忘了,老虎屁股摸不得!
“你看到什么了?”乔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却是冷冰冰的杀气。
“什么都没看到。”严玖像一只惊慌不安的仓鼠用力摇头,“我瞎说的。”——据说每个变态杀手都有一个扭曲的童年。
乔远走过来,逼近他:“我早上才说过……”
“Q口Q我听到小孩的哭声!像你!”
乔远的表情立刻抽了下。像是错愕,又像是不可思议,或者还多了几分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变成了羞恼:“谁的哭声?!你耳鸣了吧?快给我滚下去吃晚饭!”
没骨气的仓鼠立刻嘤嘤嘤地滚了下楼。
乔远暗沉沉的目光在扫过那个半掩房门的房间后,才转身离开。
乔夏和沈郁陶已经回去上班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让乔远过去之前一定要给他们电话。毕竟事关命案,乔夏不可能让两个小孩在医院里胡闹。
保姆没想到两人要这么早吃饭,连忙进厨房热菜。等吃饭的时候,乔远坐在大餐桌的一头,低着头玩手机游戏,严玖坐在另一头,眼神飘散。乔远的家是个三层别墅,从二层的餐厅看出去,甚至可以看到这个城市最大的河。如今被污染得连人都不敢下去游泳的大河甚至连精怪都不敢在上面嬉戏,生硬的河岸上只有在夜晚会看到一些拖着臃肿腐烂身躯四处爬行的水鬼,即使是这样丑陋的河流,被它包围的起来的小岛仍旧被称为这个城市的富人区。
看不见的人类,并不知道另一个世界同样在发生变化。
“先来喝点汤。”保姆操着浓重的乡下口音,笑眯眯地端上两碗菜干猪肺汤,“入秋就是这种汤最好了。”
严玖连忙一边道谢一边双手接过,眼角瞄到乔远只是一口喝掉汤水后就继续打游戏,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把劝告说出口。
秋天的太阳很快下山,不过六点的时候,太阳已经变得橙黄,严玖慢慢吃完所有饭菜后,才看到乔远已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靠枕,歪着身子睡熟在沙发上。
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吧?
可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在半夜去捉鬼?
……那个说话的小孩,真的是他吗?
夜晚十点的医院还不算冷清。急诊部仍旧挤满了各种表情焦急的人,住院部灯火通明,只有化验楼和办公楼稍微安静些,但医院本身就是个二十四小时都不得平静的地方,所以严玖跟着乔远坐车来的时候,松了口气。
比起安静得吓死人的黑暗,有灯光的地方他更有安全感。
只不过当乔远提出让他一个人坐在前往太平间的走廊时,严玖就差没抱着他的大腿求饶。
“不!我不!”眼泪鼻涕就酝酿在那里,随时准备喷薄而出。
“你不留下来,怎么引蛇出洞?”乔远嫌弃地甩着他的手,偏偏这个黏糊糊的家伙缠人大法跟他的功德一样高深,怎么也甩不脱。
“那你就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哪有把唐僧肉放在妖精家门口的!
“这条走廊两边都没有可以躲的地方,你让我悬挂在窗外?”乔远青筋暴露,“要不你以为我带你来做什么?你除了做诱饵,还有什么用!”
“问题是诱饵要分牺牲掉的和只是闻味道的啊!你放我一个人在这里,被吞掉怎么办!”
“……吃不掉。”乔远安抚。
“骗人!你刚刚犹豫了一下!”
“干!你放不放手?!”
“不放!你跟我一起嘛!……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啊啊……师父……骗子……乔远你这个无赖……”被人抽掉皮带然后绑在水管上的少年凄惨的哭号。始作俑者却不知跑去了哪儿。
神奇的是,这样胡闹的喧嚣居然一点都没有吸引到附近的人,空荡荡的走廊灯在几声哭号中,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
严玖被吓得止住了哭号。
……嘤嘤嘤嘤,他差点忘了,太大声会吸引来更多的东西。
通往太平间的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地聚起了一些黑雾。
严玖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他拼命地挣脱并不紧实的皮带,眼睛却不可控制地死死盯着黑雾中渐渐浮现的怪脸。
走廊灯已经熄灭了两盏,仅剩下严玖头顶这一盏。他知道,头顶这个就是交界,如果连这个都灭了,他不跑去明亮的地方,就会陷入另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