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春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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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详细,除了知道他姓徐是个中国人之外,甚至都找不到一张属于他的正脸照。
可Ares的照片却不少,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照片都是背影或别过头的侧身。那些照片何许人都看过,肩宽腿长,身材不大像设计师,倒像个模特。
“Ares,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需要我来解释的呢?”何许人看着斜上方的站点标志又闪烁起来,离公司还有三站。
“你还喜欢狗吗?”Ares的问题格外随意,听起来真像是打算闲聊。
“嗯?喜欢的。”何许人如实回答。
“那就好,我和我的狗都迫不及待想要接受你的采访了。”Ares的语气欢快起来,还听得出些许的雀跃。
“呵呵,我也很期待这次的采访,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何许人觉得这次的采访应该会很顺利,这个Ares听起来并不是什么怪癖艺术家。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十几分钟后何许人到站才挂断了电话。
“小何,怎么红光满面的?谈恋爱了?”李姐一边排版,一边同何许人打着招呼。
“哪儿能啊!我这是因为给那个设计师写人物访谈的项目起了个头才开心的。”何许人取下在颈上绕了好几圈的围巾,把它叠好放进抽屉。
“采访这事儿成了?”老赵听见了,从电脑前抬起头问了一句。
“嗯,我现在准备和他们确定时间和地点……”何许人说着就启动了电脑,把存有提问方案的U盘扫进电脑。
“那你加油啊。”李姐和老赵又各忙各的去了。
何许人把方案发送过去没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Ares的助理,可接通听到的声音就是助理本人反而让何许人心里生出小小的失落。
采访时间定在下周二,也就是大后天的下午一点半,采访地点在Ares的住所。
何许人没有想到设计师会这么有钱,一回国就有属于自己的不动产可以住。
看着记下来的地址位置,三环以内的别墅区,何许人被惊得咽了口唾沫。
星期二又下起了大雪,何许人不知道怎么穿衣来采访一个审美高于自己的设计师,为了不影响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他选择了保守的全套西装。只是这该死的天气冻得要人命,何许人本来准备直接披风衣去Ares家,刚走到户外没几步又折回家把风衣换成了羽绒服和围巾。
别墅区有门禁,何许人外穿羽绒服内穿西装的打扮成功引起了门卫的注意——他被无情地拦在门外。
最后,还是打电话给Ares的助理才得以被放行。
Ares的房子是幢两层的小洋房,带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前院。前院的铁栅门一开,何许人就被一个快到重影的东西撞了个满怀。
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导弹,而是一条成年的德国牧羊犬。这只德牧体格健壮,毛色光亮,英气逼人,只是头上套着个裹住了耳朵的针织鹿角帽实在是有损它的威严。
这只德牧好像很喜欢何许人,一见到他就扑了上来,现在正如胶似漆地贴着他的裤腿打转儿,尾巴摇得飞快,再快点怕是要变成直升机飞上天去。
“真是稀奇,这狗可从不亲外人,我都是跟着Ares两三年才算被它认识的。”助理关好前院门,站在一旁对这幅景象啧啧称奇。
“可能我刚巧和它投缘吧。”何许人弯腰搔动着德牧的下巴,眼神温柔至极。
德牧也是一脸享受地抬头交出下巴任他抚摸,鼻孔呼哧呼哧地喷出热气。
“外面太冷了,还是先跟我进去吧。”助理小哥发话,带着何许人往屋内走去。
何许人跟上,德牧也半步不差地蹭着他的腿进了室内。
屋内外的温度被木门分割为两个世界,屋内应该是开了暖气和地暖,地毯也很软,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春天的泥土上。
“您好,需要我帮您放外套吗?”一进门就有保姆阿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不了,谢谢。”何许人不好意思地拒绝。
助理把何许人带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就上楼去叫Ares了,何许人一个人抱着被雪打得半湿的背包在脑内迅速地过着设计好的问题。德牧半趴在何许人脚下的地毯上,脑袋轻轻靠着他的小腿。
楼梯处有人下楼的声音,脚边的德牧也兴奋地起身向自己的主人跑了过去。何许人立刻脱掉羽绒服外套,理平西装上的褶皱,起身对着来人礼貌一笑。
“你好,我是锐思的何许人……”何许人的笑容逐渐凝固,眼前的人让他万分失神。
“你好,我是徐然,徐霞客的徐,纯天然的然。”俊朗的年轻设计师一字一句地报出自己的姓名,视线没有移开眼前人片刻。
这世界真是圆得奇妙,明明是背对着走远的人,却还是能再次遇见。
第48章 风雪围城
何许人曾经设想过很多种与徐然重逢的场景:返乡的列车上相视一笑,出国旅游时的照片同框,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以上这些情景都被何许人设定在感情归于平淡的年纪,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只是一眼,他还是心有眷恋。
何许人还是喜欢徐然,即使平日里从来不曾提到过他的名字,何许人还是喜欢徐然。只是一眼就让他的爱意像喷涌的岩浆肆虐而出,何许人分外惶恐。
“你好,我是何许人。”何许人在心里排练好的客套话一到嘴边又变成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伸出的右手指节也尴尬地蜷缩起来。
“我知道,你说过了。”徐然握住那只有些退缩的手,用炙热的掌心贴紧他冰冷的掌心。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何许人迅速调整回工作状态,握了握手便匆匆收回,“我只是对Ares你的年轻帅气感到不公平,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在年轻有为的情况下兼得英俊潇洒……”
徐然收回被松开的右手,挑了挑一侧的眉毛,饶有兴致地噎了他一句:“是吗?我觉得这很公平,我的名气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你没有亲眼看到我的努力而已。”
说完,徐然的视线又似有若无地扫过了何许人放在桌边的录音笔,最后落回何许人的身上。
说起来,两人相识已经十四年了,这还是徐然第一次看何许人穿西装。西装的颜色还是中规中矩的黑,不过好在是量身定做的,看上去倒也不显老气,反而有种少有的禁欲意味。
当然,最主要的是,穿它的人是何许人,是徐然心心念念的何许人。
我今后的努力你都会亲眼看见的,徐然莞尔。
“不好意思,我失言了。”何许人点头面露歉意,一双被冻得通红的手局促地搓动两下。
“没事,我觉得你不必这么拘谨。”徐然一边说一边坐到何许人身侧的沙发上,抬头对着助理小哥又说了一句,“Leonard,帮忙倒两杯……嗯……热牛奶来。”
助理小哥挠了挠头:“哥,你平时不是都喝冰咖啡吗?怎么这会儿喝起热牛奶来了?”
“我养生,不行吗?”徐然使了个眼色,催促着助理小哥快些离开。
“好。”助理小哥比了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听说Ares你去国外求学时也在Q大读过,真巧,我们还是校友。”何许人按着设计好的方案闲谈搭桥,克制着心里杂乱的感情。
“不算巧,我是特意在Q大读书的,至于原因嘛……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徐然话里有话,总是故意诱惑着何许人往两人在一起的回忆里走。
“对不起,我不大明白,不过身为你的校友,看到你能获得如今的成就我也有些厚脸皮地与有荣焉了……”何许人干笑几声,避开徐然抛过来的话题。
“为什么要说是厚脸皮?我很高兴你能以我为荣。”徐然突然趴在何许人所坐的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眼中满是期许。
“呵呵,我们Q大学子很多都会以你为荣的。”何许人觉得采访的走向开始偏离主题了,身体随着徐然逼近而慢慢往另一侧扶手挪动。
“哥,牛奶来了。”助理小哥的动作很快,端着两杯牛奶放在了两人面前。
热好的牛奶上还有丝丝缕缕的白气,像舞动的女郎,望着舌尖就生起甜腻味。
Leonard不知道Ares和这位记者小兄弟有什么关系,看上去应该是旧相识,要不然Ares怎么会在听到这个记者名字时那么激动地抢过电话还一口答应接受采访呢?
不过他们的关系看上去不简单啊……Leonard在热牛奶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当他看到往日总是摆着臭脸的Ares双目含情地趴在沙发边看着这个小记者时,他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大胆的词汇——老相好。
这样一看,一切都说得通了。Leonard站在一边暗自赞赏地点了点头,立刻十分自觉地退出客厅采访区,并且通知保姆阿姨可以提前下班了。
做完这一切的Leonard功成身退,临走还不忘给徐然发了个消息邀功。
何许人觉得这次采访很是失败,自己非但没有问出什么必要的问题,还总是被徐然不知是否有意的回答勾起莫须有的胡思乱想。
“不好意思,我看个消息。”徐然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提示有消息进来。
徐然的锁屏是自己看书的照片,七年前的照片。何许人的脸有些发烫,只能把脸埋进杯子里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哥,我已经让阿姨提前下班了,我今天也先出去浪了,你放心,这座房子里只有你和你的老相好了。我看了天气预报,今晚有暴雪,所以我顺便把门也锁了,明天我再回来帮忙开门。把握机会,不要太感谢我!”
徐然不知道Leonard这人精是怎么看出来这么多事来的,他明明记得当初招助理时这人还只是个从中国到英国打拼没几年的穷学生。
不过,这次他做的很好。徐然迅速回了句“Good job”。
采访磕磕绊绊也总算完成了,差强人意,足够写第一部分的内容了。
何许人关掉录音笔,拿着衣服起身告别:“真的是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们的采访,这部分的采访已经结束了,我就不多叨扰了,谢谢你的款待。”
天色已晚,徐然也不挽留他,而是起身一同送何许人出门。
走出屋门,狂暴的风雪卷得前院的灌木枝叶簌簌,连带着何许人的风衣也被摇成了猎猎的旗帜。
“这天气不大好啊,要不你再回屋等等?”徐然帮何许人按住被吹起的围巾,才发现这是七年前自己送给他的那一条。
“不了,B市的天气总这样。”何许人的脖子被徐然温热的手指触及,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何许人其实不大想走,他很确定自己还喜欢徐然,也许徐然也还喜欢着自己,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种感情。
真奇怪,清心寡欲了七年了,怎么心还会在看到他的那一眼就又痒了?何许人的手又下意识地扣起了裤腿。
“那好吧。”徐然故作遗憾地按动前院栅门的开门按键。
栅门分毫未动,徐然在心底为Leonard比了个大拇指。
“不好意思,这几年我都没有回国,这房子也是家里留下来的,太久没住人了,这门怕是坏了……”徐然故意不看何许人,而是喜形于色地把脸躲在开门的按键后。
“那这怎么办?能修好吗?”何许人信以为真。
“今天怕是不行了,要不你今晚就就在这儿住一晚吧?”徐然看向何许人时还是一脸狡黠的笑意。
何许人哪里看不出来徐然的别有用心,心里却丝毫不恼火,甚至莫名地掀起了雀跃:“好,那就麻烦了。”
看到何许人又折了回来,红豆不停地黏在他身边摇着尾巴以示欢迎。
“红豆长胖了好多。”何许人摸着狗头,话却是对着徐然说的。
这像是一种默许,对两人过往种种的一种默许。
“嗯,它现在可能吃了,一天吃的狗粮和鸡肉牛肉都得把我吃穷。”徐然伸手做出下按的动作,红豆立刻乖乖坐下。
“好听话。”何许人感慨一句,握住红豆的一只前爪。
“以前也挺听话的,就是起初你不在的时候它总是吵着要我去找你。”徐然的手在红豆光滑的后颈毛上摩挲。
“难为它还记得我。”何许人露齿一笑。
“我也记得你。”徐然的手顺着毛发的纹路下滑,然后握住何许人的手。
“徐然,你先听我说。”何许人止住徐然的欲言又止。
“我……”徐然的话被何许人一吻封缄。
何许人的吻还是生涩的,是带着回忆的试探。
“你知道了吗?”何许人的呼吸在亲吻后变得有些紊乱。
徐然捧着何许人的脸,确认着他眼中的感情,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才敢把人拥入怀中。
“我好想你,何许人,我好想你。”徐然吻着何许人的耳廓,粗重的呼吸几乎要灼伤他的听觉。
“我也想你……”何许人侧头吻着徐然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