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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何许春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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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倾轧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干嘛了!”何妈被磨得浑圆的指甲再次戳在何许人的额头,刻下深深浅浅的月痕。
  何许人沉默了,双手攥拳紧贴在裤缝外侧,眼睛用力地克制着泪水的外涌。
  “你不说是吧?我来告诉你,你又发病了,你像个神经病一样去到处勾搭男人,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何妈的食指像一把尖刀直指在何许人眼前,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眼珠挖出来让他来看看那些令她难以启齿的恶心事。
  “我不是神经病,我没有病。”何许人平淡地吐出这一句话,眼里没有丝毫畏惧。
  “你……你就是贱,就是脑子有病,正常人哪里会去喜欢男的!”何妈的胸口仿佛有一座激荡着烈焰的火山,熔浆已经到了火山口,喷薄欲出,“我看你就是还要被送去学校里治一治……”
  何许人的耳朵突然被母亲口中的“学校”震得失聪,后面那些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母亲的两片嘴唇不厌其烦地相互拍打着,激动的口水里喷出看不懂的字句,像演着滑稽的默剧。
  何许人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上下眼皮一合,滑落两行泪。
  “你们又要把我抓进去吗?”何许人偏头斜视着面前的父母。
  “那你告诉我们那个男的是谁?把他找过来!”何成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戒网瘾学校是否名副其实,但他还记得儿子走出那里时的阴郁。
  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去那里接受治疗,但如果何许人还要执迷不悟下去……何成器的大拇指在常年握笔形成的厚茧上磨损起来,暂时把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何许人不想让父母知道徐然的身份,手下意识地捂上了口袋的位置,那里装着存有徐然信息的手机。
  何妈一眼就看见了儿子的动作,直接上手去掏他口袋里的手机。可何许人的手就像牢牢焊在上面似的,认她如何使力都不肯松手。
  “你松不松手?”何妈两手掰住那只护住手机的手,威胁道。
  何许人不作答,垂头看地,手机依旧被他按在口袋里。
  “好!”何妈突然松开手,没了桎梏的何许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歪倒在一边。
  何妈走到电视柜边,何许人只听到一抽一关的滑轮声。下一刻,何妈就捏着缝衣针蹲在何许人的身边。
  “把手机给我。”何妈真的是到了气头上,不由儿子说话就开始在那只手上下针。
  被针扎的疼痛是短促而频繁的,何许人的五指攥得发白,最后从密密麻麻的针孔里渗出鲜红的血液,染得衣服也变了色。
  终于,何许人还是颤抖着松开了手,手机完好地落入父母手中。
  “密码是什么?”何妈接连试了几串有可能的数字都显示错误,直接开口问自己的儿子。
  何许人依旧沉默地盯着地板,抛光的大理石花纹上好像有比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要有吸引力的焦点,不可动摇地固定住他所有的视线。
  “直接用指纹解锁。”何爸动手按住儿子的右手,用力之大仿佛担心他再次反抗。
  何许人的大拇指指纹也镀了层血红,但这科技发展确实是厉害,只是轻轻一靠,屏幕还是准确地识别解了锁。
  何成器这才松开手,跟着妻子一起翻看着这部手机里不可告人的秘密。
  “呵!”何妈一边翻看着短信,一边不屑地发出嗤笑。
  何许人不知何时又跪立起来,只是头依旧低垂着,叫人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他叫什么名字?”何成器看着这个未备注的号码,准备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了,我不知道。”何许人死命地攥紧右手,可早已干结的血迹堵塞了针孔,温热的血液找不到出口来发泄他的愤怒。
  “可以,去大学长骨气了!翻天了!”何妈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何成器很失望,直接拨打了那个号码。
  “嘟——”等待不过几秒,电话接通。
  “喂?许人?你怎么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你爸妈没在家看着你吗。”徐然的声音被扬声器扩大,客厅里的三个人神色各异。
  “你是谁?”何成器打断他轻快的语调。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拿着何许人的手机?”徐然听出了不对劲儿,反问道。
  “我叫何成器,我是何许人的父亲。”何成器一边说,一边用凌厉的眼锋剐过何许人的头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徐然缓缓开口,“叔叔,我叫——”
  何许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徐然报出自己的名字前瞬间暴起,怪叫着去抢夺着父亲手中的手机。
  “啊——”徐然的耳边是尖利的嘶吼声,其中还夹杂着方言的谩骂。
  “何许人!何许人!何许人……”徐然不知道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站在阳台边对着收音口大喊。
  最后,所有的嘈杂声都在一息间断开。徐然“喂喂”大叫,通话显示已经挂断。
  红豆显然被徐然这暴躁的喊叫给吓到了,蹲坐在他的面前,尾巴也紧张地缩成一团。
  何许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地板上,身上是与父亲撕打时发的汗。腿是疼的,被父亲踹了好几脚;脸是疼的,被母亲扇了好几巴掌;肚子也疼,被推开时撞到了桌角。
  何许人把滚烫的脸贴在地板上,满意地看着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咧出一个笑。
  这样就可以了吧?这一切都不会牵连到徐然。
  何许人被关回卧室,整个人像脱了水一般有气无力地趴在凉席上,呼吸间都只有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好累。”何许人有一种来自精神的困顿感,只说了两个字就昏死般睡去。
  何许人醒来时还是有些头晕目眩,右手这才后知后觉地胀痛起来,又痒又酸,还布满了红褐色的针眼。
  “……叔叔,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看何许人?我求求你了。”徐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何许人忍着疼痛从床上迅速爬起。
  “徐然!”何许人一耳贴在门上,一手用力拍打着被锁上的木门。
  何许人的动静很大,客厅对峙的三人一时都被影响。
  “何许人!何许人!”徐然两三步就跑到门边,隔着门喊他的名字。
  门被用从外面钥匙锁上,里面的人出不来,门外的人进不去,只能不停地叩着这扇不薄不厚的木门。
  “你敢撞?”何爸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打住了徐然准备撞门的冲动。
  “叔叔,我真的很喜欢何许人,你们是不是又打他了?这都是我的错,和他无关的……”徐然的手从门把手上松开,又走回到何爸的面前。
  徐然很高,一米九几。
  何成器不高,一米七一。
  两人大小眼对着,都是满目血红。
  “对不起。”徐然像一只落败的雄狮,后退一步,跪在何成器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你可不是我们儿子,我们受不住你这一跪。这要让别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又出了什么不孝子呢……”何妈用手梳了梳凌乱的碎发,没给跪着的徐然一个正眼。
  何成器就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和儿子一般大的孩子收敛意气,挫败地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你自己说说吧,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何成器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衰老感,看着这个叫徐然的孩子和自己之间仿佛隔着时代的鸿沟。
  何许人不知道外面的声音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他的心莫名其妙变得很慌,没来由的慌。
  “爸!爸!徐然!徐然!”何许人的手拍得逐渐麻木,最后只能用从未留长的指甲无措地抓着门。
  门外的徐然担忧地回头看着何许人的卧室门,眼神很是不舍与犹豫。
  “继续说。”何成器发声,拉回徐然的视线。
  何许人还是听不清门外人的谈话,木门的漆皮已经被挠破,地上是细碎的木屑,指尖也有挤满指甲缝的碎屑。
  困意总是来得很突然,何许人眼皮无力睁开,再次倚着门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何许人是在一段碎碎念中醒来的。
  窗外的天已经黑得很深,门外的人却一点也不疲倦。
  “……何许人,我走了之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徐然的话让何许人有些糊里糊涂。
  “你说什么?”何许人问,嘴唇又干涩得起了一层皮。
  “何许人,我们分手吧。”徐然哽咽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为什么?”何许人用牙齿撕开死皮,腥甜的味道让他格外清醒,“是因为我爸吗?”
  “不全是,我想过了很多,我们可能真的只是太年轻,所以还不能准确地分辨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我们也许可以分开一段时间,认识更多的人说不定就能发现真爱。听说你的初恋是我,这不好,我不是个好学生,也不是个好男朋友。”徐然转了个身,直接坐着靠在门上。
  “你以前说的都是假的吗?你说你爱我。”何许人摸了摸嘴唇,发现湿漉漉的不是口水而是血。
  “是真的,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现在也不过才活了这辈子都四五分之一。你学习多好啊,将来还可以当大记者,我也可以出国继续学设计,将来当个设计师。”徐然顿了顿,没有听到门另一边的声音,“何许人,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何许人狠狠抿着嘴唇,把流出的血水全部咽进肚里。
  “我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吗?”徐然的手缓缓贴上木门。
  “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何许人的手也贴在门上,仿佛与徐然的重合。
  “对不起。”徐然又想起了不久前与何爸的谈话和约定,拧了拧眉。
  “那好。”何许人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那……再见,何许人。”徐然很想告诉何许人自己爱他,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再见,徐然。”何许人失魂落魄地爬回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又快速入眠。
  门外的人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何爸何妈就在隔壁的卧室里静静观察着徐然的告别。
  何家静悄悄的,没有痛呼与吵闹。
  阖家欢乐,幸福美满,模范家庭。
  


第42章 亡鸦
  何许人在卧室里已经好一会儿没动静了,何妈有些不放心,打开门才发现儿子已经熟睡。
  何妈悬着的心又落回肚里,踮脚退到门外,门被小心地带上。锁舌吻入锁眼,发出轻微的声响。
  “睡着了。”何妈伸出食指在聚起嘴边比了个嘘声的姿势,拉着何爸坐到了沙发上。
  “这事算完了?”何妈想起徐然的许诺,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七年,足够磨完他们的耐心和冲动。”何成器意味深长地呼了一口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安稳。
  徐然那一跪,有少年意气的不服和冲动,更多的是源源不断的对何许人的爱意。
  年轻人身上的鲜活气在这一跪里更添了一分责任的厚重,这让何成器也不禁对自己多年来教书育人的所传播的伦理道德产生了片刻的质疑。
  当徐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的所谓“要求”时,何成器还是站在经验丰富的长辈角度发出了嗤笑。果然还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总是凭着一腔热血涌上脑子来轻易做决定,哪里来的矢志不渝和天长地久呢?
  “那要不要叫许人起来吃晚饭?”何妈拿起水果刀削起苹果来。
  苹果皮像一条细长的线带,垂直地落入垃圾桶里,每削出一寸总是有许多薄如蝉翼的地方牵连着,尽是看着让人惊心动魄的似断非断。
  “别叫了,他现在也是闹腾累了,饿了自己会起来吃东西的。”何成器挑了个老柚子剥了起来。
  “那我把这个苹果放冰箱里,等他起来吃。”何妈用保鲜膜把苹果连果盘一起套上,拉开冰箱冷藏室的门放了进去。
  何许人看起来是真的因为白天的事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一直到何爸何妈上床睡觉都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许人应该不会有事吧?”何妈临睡前又进了何许人的卧室查看情况,何许人呼吸平稳,睡得很安详。
  “没事,他好歹是个成年人了,还能总小孩子气?”何成器安慰几句,让妻子放宽心。
  何许人睡得早又沉,醒得也早。
  凌晨三点,何许人被饿醒。
  可一觉醒来何许人反而愈发地头晕目眩,只有饥肠辘辘的空腹还在锲而不舍地发出进食的口号。何许人赤脚走到厨房,熟练地打开冰箱门翻找着食物。
  冷冻层的猪肉一块块地都结了薄薄的霜,看上去像可口的糯米糕点;掏去内脏的鱼死不瞑目地被冻成一条鱼板,好像一根雪糕;冻干的柚子皮带着丰腴的肉感,诱使人误认其为饼干或者吐司片……
  何许人的目光游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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