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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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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她一介妇人不懂也就罢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再说,我们祁家男儿疆场杀敌,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亡魂的鲜血,若真信这些,早不知投了几回胎了。反正我和你阿娘是不信的,却也不好插手管你们房里的事。你改日找白氏仔细谈谈,好好的孩子能这么薄待,就是心里做不到视同仁,面上也得说的过去,整日里跟仇人似的像什么样子。

至于旁人说些什么,更不必理会,我们祁家的人只要自己坐得端行得正就不怕别人说。不过以后若是他真做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爹也不会手下留情。”

祁威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是没有和白氏提起过,只是每次他一开口,夫人就掩面啼哭,下次对着夜儿时神色就愈发冷淡。久而久之,他也不愿再提了。只能在别的地方描补夜儿几分,至少在钱财上不苛待他。

他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每次看到元夜那双明亮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眸子,他心里就一阵发虚,竟不敢与他对视,想说些安慰的话也张不开口。如此一来,他的愧疚越深就越不愿意见他,见不到他心里就越发惦记,这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越缠越紧。

这时他好像有些明白白氏的感受了。他们一个太骄傲,一个太通透,一旦错过了,谁也不愿意回头。

最后他只能偷偷站在窗户下看他读书时皱眉深思的样子,看他听丫鬟逗乐时唇角微弯的样子,看他被夫人漠视时黯然神伤的样子,看他蜷缩着身子在深夜里沉睡的样子,看他为小儿解惑时神采奕奕的样子,看他……

父亲只以为自己不喜他,实际上夜儿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孩子。他仿佛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只要回头,便能看到他藏在眼底的小心翼翼地讨好,有多少次他对上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便有多少次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这是他的孩子,他生来就比大儿、小儿都瘦弱,他的出生没有得到应有的祝福,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长大,他有一颗比世人都柔软的心。

在第一次抱起他看到他眼睛的瞬间,祁威就知道“夜”是最适合他的,辽阔、遥远、神秘却又有溢满星光。只是不知为何会被下人传成了取自“生于夜间”的敷衍之意,他又不能向所有人开口解释,最后就连元夜也如此认为,让他深感无力。

所幸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这时,他是真的以为他们会有一生的时光来磨合,他会看着他的二儿长大成人、娶亲生子、建功立业。

不过这些话却不能和阿爹说,祁威只好讪笑着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说完连忙低头喝了口茶,不料喝得太猛竟呛着了。

“好了,赶紧回去歇着吧。”看他一副心虚气短的模样,祁老侯爷就一阵火大。敬重妻子是一回事儿,被一个女人挟制得畏手畏脚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说孩子,就是那张氏既然纳了进来,即便不喜,看在她兄长的救命之恩上也该厚待几分,哪能磋磨的像个鹌鹑似的,整日里只知道立规矩,摆大家主母的款儿,真是小家子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祁家连救命恩人都容不下。

祁老侯爷对于这个大儿媳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当年若不是……

往事不提,他只是忧心大儿如此优柔寡断,恐怕是担不起重任啊。

只愿他来日莫要后悔,望着大儿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祁老侯爷不无忧心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捉虫,求收养啊!!!!!!!!!!





第12章 敬茶(一)
公元前二二八年。
赵国,文王五年,七月廿四。

******
白府。

大婚第二天,新妇要向夫家亲戚敬茶、认人、改口。

卯时初,祁元乾就醒过来了。

小家伙还惦记着昨夜吵着要看的新娘子,就抓着二哥哥的手摇啊摇,看他半天没反应,扁了扁小嘴后嘟着“吧唧——”一声糊了祁元夜一脸口水。

祁元夜觉浅,在祁元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就醒了。看小家伙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摇摇他的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觉得有趣,就闭眼装睡。等到翰儿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果然,还是一脸的口水。这下子好了,想装都装不下去了。起身给怀里的小人儿穿好衣服,看他活泼的动个不停,一巴掌轻轻扇在了他的屁股上,惹的小家伙捂着屁股直叫“二哥哥坏”,但仍赖在他怀里不起。

二人正打闹着,就有丫鬟敲门进来伺候洗漱。见二人已穿戴整齐,眼中都有诧异之色闪过,也并未多说什么,恭敬地为二人净面束发。

等到祁元乾时,小家伙非吵着要二哥哥帮他擦脸梳头。祁元夜被他闹得没法子,只好接过丫鬟手里的面巾,为他细细擦拭,看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后又照着昨天的样子绑了两个小角,乐的小家伙眯起了眼,漏出了整齐的小白牙。

卯时将尽,兄弟二人刚打理好就听见廊下有丫鬟的行礼声响起“二姑奶奶早”,原来是白氏到了。白氏进门,见二人已收拾好,松了一口气,抬手想对祁元夜说些什么,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草草说了一句,“快走吧,别让你外祖他们等急了。”

一路上,白氏拉着小儿的手,边走边细细嘱咐二人:“待会见了新娘子要记得叫舅母。今日,你们姨母也在。她夫家是灵州方家,世代书香,最是清高,极重礼仪规矩,你们切不可失了礼数……”

零零碎碎的讲了半天,看二儿仍是面无表情,小儿也有些不耐烦,便转了话题,聊些家常。

“翰儿,昨夜睡得好吗?”

“嗯,昨夜翰儿在哥哥怀里睡的,都没有尿床哦。”小家伙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挺起小胸脯骄傲的说。

“翰儿真棒。”

“还有,今天翰儿是自己起的床哦。二哥哥帮我穿了衣服,还给我擦了脸梳了头。阿娘,你看。”小家伙指着头上的两只小角,语气欢快地噼里啪啦的说着,句句话不离二哥哥。

“是吗,阿娘看到了,真漂亮。”白氏侧身摸了摸他梳得整齐的头发,余光看到二儿低着头默默往前走,心不知怎么的痛了一下。

她知道当年的事不该怪这个孩子,但她就是过不了这道坎。当年产房里的人除了蔡妈妈都被打发走了,可是每次一看到二儿子那双澄澈的仿佛可以照见人心的眼睛,屈辱感便排山倒海的涌来,逼得她落荒而逃。

如今也是时候慢慢放下过去了,不然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到便宜了一个贱妾。

一想到在自己面前不是低头不语就是板脸称是的儿子,在那女人面前却笑得开心,她就浑身不舒坦。

救命恩人又怎么了,当年荥阳一役她兄长为保护自家夫君丧命,她自是一千一万个感恩戴德,就是让她为他披麻戴孝,她也愿意。

只是他求什么不好,非要将妹妹塞给夫君做妾,说什么“不奢望得将军宠爱,也不求一儿半女,只愿妹妹有块遮风挡雨的地儿,能安度余生”。

呸,莫非只有祁家大郎的后院才能让她妹妹安度余生。

她也不是那恶毒的,既是恩公之妹,便让夫君认作义妹,找一户富足人家嫁进去做正头娘子岂非更好。像这样上赶着做妾恶心人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遭报应了吧,进门六七年愣是一次也没怀上,苍天有眼,那心愿也不是随便许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那女人和二儿子走的近了,就是她整日拘着她立规矩,他们也能在她面前眉来眼去,呸,什么眉来眼去,真真是被气糊涂了。不过今后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一个庶母在他心里的分量重,还是她这个怀胎十月生下他的阿娘重。

白氏心里的一番思量自是无人知晓,等她回过神来已到了正房门口,有一美貌妇人自房中迎出,妇人与白氏有三分相像,不过比起白氏的面容整肃,不苟言笑,更显婉约动人。看到白氏,便执手落泪,端的是梨花带雨。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儒雅的男子,看着妇人的眉宇温和,眼带怜惜。

“这是元夜、元乾吧。乖孩子,快到姨母这里来。”

原来这妇人正是白氏一母同胞的姐姐白淑涵。十八年前嫁到了灵州方家。与白家一样,这方家也是三大世家之一。彼时,白淑涵是赵国有名的美人,且素有才名,方家鸿永也是当世俊杰。方白两家结亲,可谓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二人婚后数十年恩爱如一日,是以这位方夫人言谈中还带着些少女的天真。

“夫人,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方鸿永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夫人的孩子气,无奈的说道。

“对,对,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我们进去说,姨母介绍表哥、表姐给你们认识。”方淑涵左手牵着祁元夜,右手牵着祁元乾,将妹妹和夫君扔在了身后。
“……”

“这是大表哥垂文。”方夫人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道。

“大表哥好。”祁元辰、祁元夜齐声道。

“元夜表弟,元乾表弟好,这是表哥自己刻的小玩意儿,拿去玩吧。”方垂文笑眯眯道。他口中的小玩意儿是两个玉石挂件,刻成了生肖的模样。给元夜的是一只怒目咆哮的白玉虎,给元乾的是一条腾云驾雾的白玉龙。玉坠雕工精湛,白虎毫发毕现,白龙双目传神。打磨的光滑圆润,可见十分用心。

“我是嘉志表哥,快叫哥哥。”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忽然跳出来,吓了几人一跳。

“就你跳脱,小心你阿爹回去收拾你。”方夫人嘴上嫌弃着,眼里却一片宠溺。

那胖小子却是被狠狠吓了一跳,连忙讨饶,抓耳挠腮的逗得几人发笑。

“这是二表哥嘉志,比你们要大几岁,最是淘气。”

 “二表哥好。”

“元夜表弟,元乾表弟好。”
小胖子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笑了笑,连声应道。

“那边坐在你外祖母身边,穿绿色裙子的女娃是你们大表姐琬琰,她和你们嘉志表哥是龙凤胎,琬琰是姐姐,不过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方夫人指着正和祁蔷说着悄悄话,偶尔抿唇一笑的女孩儿说道。

“哦,那姨母,什么是龙凤胎啊。”祁元夜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表姐,却不明白什么是龙凤胎,看着方夫人认真的问道。

“呃,这个……”方夫人有些词穷,这还真不好解释。

“阿娘,我们过去陪陪外祖母、姨母他们吧。”方垂文见母亲绞尽脑汁的想着答案,连忙帮她解围。
“哦,那我们快过去吧。”方夫人听到大儿转移了话题,松了口气,连忙道。

“可是姨母还没有告诉翰儿什么是龙凤胎呢。”翰儿看着姨母的背影,对着手指委屈道。
“……”

“凌恒啊,此次回到咸宁就不离开了吧。”白家家主白震盘坐在上首,看着静静地跪坐在左侧,几年不见愈发看不出深浅的女婿,试探道。

“是,岳父大人。王上重贤任能,家父欲在王都开办书院,培育良才。适逢小弟大婚,故遣小婿先来王都打点,他老人家在灵山书院处理后事。”方鸿永恭敬地坦然答道,似是没听出岳父的言外之意。

白震脸僵了片刻,感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面上有些尴尬。不过他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只咳嗽了几声便又面色如常的继续道,“新书院仍叫灵山书院否?”对着这满腹诗书的女婿,他不自觉得咬文嚼字,说完后连自己都觉得牙酸,。

“是,灵州乃是方家故土,灵山钟灵毓秀,乃是灵州的仙山。如今乌江决堤,灵州被淹,只有灵山上的书院完好无损,我方家也因此得以幸存。家父之意,在王都的书院仍为灵山书院,以此酬谢神恩,同时也告诫方家子孙不忘故土。”
方鸿永细细解释道。

“应该的。”白震深以为然,“那可有选中的地方。”

“是,家父早有来王都讲学之意,只是一直抽不开身,故而数月前已派府中管家来打探情况。”
方鸿永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

白震看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暗骂了一句小狐狸,才带着关切的笑容,安慰道:“可是有什么难处,只要老夫能帮得忙上的,定不推辞。”

“哎——”方鸿永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看岳父大人面上不动声色,眼中暗了一瞬,旋即面带苦涩,“家中财物在洪水中遗失了许多,来的路上又捐给了流民大半,实不足以开办书院啊,只是这教化育人又实在拖不得。”

“如此啊……”,白震捋着胡须,指节敲打在面前的几案上,声音悠长。

气氛凝滞。

半晌过后,只听方鸿永轻笑一声,“不过,家父想着,如今咸宁城流民涌入,灾民的吃住也是一大问题。如今筑建新书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能吸收一部分流民,为百姓略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为吾王分忧。小婿想届时定有忠君爱国的义士解囊相助,岳父以为然否。”

白震转着拇指上的绿扳指,垂眼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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