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撞死在树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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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方亦慈,指望他能帮回忆起什么。
方亦慈使劲伸了个懒腰,待身体从头到脚舒展开了才完全睁开眼。他目光触及到了魏如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让魏如枫心里一惊,结合着对方还赤身裸`体这个信息,让他不由得冒出了以“莫非”“该不会”“难道说”等词汇开头的联想。
魏如枫:“……早上好。”
方亦慈浑身酸痛,加上起床气,脸色非常不好,“早上好?我一点也不好!魏老师您下次喝酒之前记得知会一声您朋友行不?那小妮子翻遍了您手机就只能找到我,半夜三更喊我出去扛您回来。”
方亦慈从容不迫地光着身子在地板上走,一点都没不好意思,他拉开衣柜下的木抽屉,问:“有新内裤没有,我的昨天洗了。”
魏如枫过去翻了翻找出来一条新的三角内裤递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辛苦了……我昨天,有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方亦慈想起了昨晚马路边上那个带着酒气有点缠绵的吻,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若无其事地回答:“没有,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睡过去了,我帮那女的打了辆车,然后带你回来的。”他决定给魏如枫留点面子,也不提他半夜哭个没完没了的事,“回公寓以后太累,我不想回寝室,就洗了个澡在你这睡了。”
魏如枫听了既感激又歉疚,主动提出给他买早餐,方亦慈顺便暗示了下自己期末成绩的事,魏如枫表示只要卷子写到六十分就能过。
等魏如枫冲完澡,方亦慈就愉快地和他出门了。
去教室的路上,魏如枫出于好奇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们这卖片的每天销量多少啊?”
方亦慈哪知道这个行情,他卖片兼职什么的都是跑火车骗魏如枫玩的,只得凭自己的猜测回答他:“看情况吧,节假日的时候卖得多,主要还是得看小广告发得够不够。”
魏如枫又问:“那靠卖片的收入够吗,你学这个专业平时花费还是挺大的。”
方亦慈胡诌道:“还行吧,片段每个十块,打码全片二十,无码高清三十五,蓝光八十,超清中字一百二。”
魏如枫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勤工俭学是好事,可也别太耽误学习。”
“嗯。”
“最近网上管得严,你自己多注意点,有时也要避避风头。”
“……嗯。”
到教室以后方亦慈刚一坐下,旁边的顾泉就抓着他问:“你昨天晚上哪去了,怎么我一醒你人不在了啊?”他打量着方亦慈,眼眶发黑,眼白发红,显然没休息好,身上穿的衬衣大了一圈,很不合身。
顾泉:“还一脸憔悴,跟被吸了精似的。”
方亦慈:“我昨天帮人抬棺材去了。”
顾泉毛骨悚然:“谁家他妈的大半夜出殡?”
方亦慈看着台上的魏如枫,冷哼一声。
“鬼知道。”
6。
傍晚的时候方亦慈去了教师公寓,又是敲门后等了好一段时间才开。他见到魏如枫,还没开口,就发现他脸上有透明而湿润的痕迹,眼周也隐隐发红。
方亦慈怔住了,脱口而出:“您怎么又哭了?”
魏如枫一愣,对他用的字有点敏感:“‘又’?”
方亦慈反应过来,漫不经心地把话岔开:“那什么,我衣服还在您这呢,我过来拿走。”
魏如枫“哦”了一声把脸别过去,等方亦慈进去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悄悄抹了把脸上的泪迹。
他公寓的房间很小,没有客厅,进门就是那张床,去阳台也走不了几步。不过魏如枫也是一个人住,他对自己的生活品质向来没什么高要求,这点地方也够他舒展。
方亦慈收衣服的时候余光瞟到了地板上的碎落的零件,几米远外还有一个摔得屏幕碎裂的手机,他心里大概也猜出魏如枫哭的原因了。分个手而已,至于么,还摔手机,手机多贵啊,有买新手机的钱用来买刀片寄给前任多好?方亦慈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快速收好了自己的衣服放进布袋里,准备告辞的时候魏如枫忽然叫住了他。
“你现在有空没有?”
方亦慈挑眉,“有。”
魏如枫看了他一眼,“要不要一起去游泳?昨天我看后门附近的水乐园开业了。”
方亦慈第一反应是又能欣赏魏如枫的身材,于是爽快答应了。
单独和自己的老师出门进行什么娱乐活动,对于方亦慈来说还是平生第一次。他从小时候起就特别抵触和老师相处,别的小孩都争着当班干部当课代表,他却连和老师说句话都觉得别扭恐惧。在从小学到高中的十几年里,他对“老师”这门职业的印象都是“古板”“严厉”“凶”“动不动就请家长”“家长会上说坏话”这些负面标签。他在老师的面前,从来就是装出一副连他自己都陌生的面孔。
直到高三那年,他们班换了新的历史老师,年轻幽默,知识渊博,那个人令方亦慈第一次知道,原来当老师的也可以如此平易近人,也能和学生像朋友一样打成一片。
那个老师很喜欢电影,经常会在课上花几分钟的时间聊最近看了哪些有趣的片子,给大家枯燥紧张的高三课程里平添了几分光彩。每次他聊起电影的时候方亦慈在下面回应得最积极,他们都喜欢库布里克,喜欢诺兰,喜欢娄烨,喜欢魏尽……他是唯一一个让方亦慈毕业后也愿意回学校看望的老师,可是后来有一次再回去的时候他却已经辞职了,方亦慈连他去了哪个城市都不知道。
所以,当方亦慈听了魏如枫的几堂课后,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厌烦。明明魏如枫的身上和那个老师有很多相同的标签,一个教历史,一个教电影史;年龄上也差不多,为什么魏如枫的课就这么无趣?
到了水乐园,方亦慈买了条新泳裤就和魏如枫一起进了更衣室。魏如枫脱衣服的时候,方亦慈攥着几枚扣子假装在解,实际上眼神全粘在他身上了。
魏如枫的身材越看越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每块肌肉都是毫不夸张恰到好处的精壮,身体线条匀称,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再加上脸还那么英俊,随便往那一杵就是张杂志画报。
方亦慈很容易被他身上散发的雄性荷尔蒙吸引,要不是冷静地想起魏如枫是个直男,他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
不招惹直男,这是他作为Gay的基本行为准则。
魏如枫脱完上衣就接着脱裤子,脱完裤子就脱三角内裤——等等,方亦慈不禁想,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穿三角内裤?今天翻他柜子的时候找到的也全都是三角内裤,他微博的裸照也穿着三角内裤。
方亦慈怀疑这个老师的本体就是三角内裤。
他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三角内裤和平角内裤的区别,就是一室一厅和三室一厅的特点。简言之就是,前者只能放中间,而后者放左放右放中间来回偏移都没有问题,方亦慈就觉得平角内裤挺舒服的。
毕竟人住一室一厅还觉得挤呢,你那根笔直的玩意儿就不怕被挤弯了吗?
方亦慈手里还捏着扣子装模作样地解,眼神直往魏如枫两腿间瞟。可从他这个角度如果只偷看上半身还能勉强光明正大,要想看清下面,就得斜着眼睛。他觉得自己这种窥视的行为有点龌龊了,和直男扒女澡堂子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眼球酸疼的方亦慈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比直男不要脸。”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秒钟后,方亦慈终于如愿以偿,成功将魏如枫两腿间的风景尽收眼里,获得了“暗中观察”成就。
“幸好他是直男,”方亦慈揉着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然他插男人得多疼啊。”
两人一起进了馆,魏如枫大步朝着深水区迈进,刚走几步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了。
方亦慈跟在他后面一个急刹车,“怎么了?”
“我刚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魏如枫转过身来,面色凝重。
方亦慈皱眉,“怎么了?忘带钥匙还是忘带钱包了?”
魏如枫:“我好像不会游泳。”
方亦慈:“……”
方亦慈:“那您刚才还一副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表情脱裤叉?!”
魏如枫沉默了,空气有点尴尬。
最后他憋了一口气解释:“我脱衣服时一向都很有自信。”
方亦慈翻了个白眼给他,不得不说他们这些艺术学院的老师就是艺高人胆大,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做一条不会游泳的鱼,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魏如枫说:“其实刚才我就想着出来运动一下散散心,觉得夏天游泳挺凉快的我就……”
方亦慈抬手做了个叫停的手势,“行了,您别说了,看见那边儿童区了吗,去吧,That belongs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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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能三更!!!
零点之前还会更一发的!!
有个很好笑的情节还没写
7。
方亦慈丢下魏如枫不管了,自顾自去了深水区,一个人快活。
可他游了一圈也没物色到质量高的帅哥,估计整个偌大的水乐园里,只有魏如枫这么个极品了。
他折回去,走到了儿童区,这里水浅得让他觉得自己踏进了占地四百平方米的洗脚盆。
他看到魏如枫了,第一眼就看到了。
没办法,太扎眼了。魏如枫这一米八好几的成年男人就在一株红蘑菇上坐着,表情呆滞,眼神游离;在周围一群欢快扑腾的崽子们当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很显然,魏如枫在儿童区里感到无所适从,只能放空思想,感悟人生。
方亦慈淌着水走过去,步子迈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踩到那帮祖国的花骨朵儿。
魏如枫还在走神,没发现方亦慈迎面靠近自己。方亦慈刚想伸手拍一下他,却不料手还没来得及抬,自己脚踝就被人一把抓住了。他一回头看到个满脸坏笑的男孩,没等反应过来就突然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往前栽了一跟头。
——然后,准确无误地摔倒在魏如枫的胯间,还是脸先贴上的。
方亦慈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嘶”的一声,赶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到魏如枫坐在红蘑菇上,紧闭着双腿,表情隐忍而坚韧。
同为男人,方亦慈十分理解那种痛,幸好刚才自己还用胳膊在水池底支撑了一下,否则魏如枫一会儿回去就得进另一个更衣室了。
方亦慈一脸愧疚,又有点期待地提议:“要不我给您揉揉吧?”
魏如枫回绝了。
方亦慈:“您不该坐在红蘑菇上的,寓意不太好,这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魏如枫:“我是……我是唯物主义者。”
方亦慈感同身受,他想起了顾泉的那句话——猫的尾巴可珍贵了。
人的JB,也可珍贵了。
“熊孩子”这种生物是非常致命的,正常人类永远都无法理解不了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可能出没在拥挤的地铁里拉你裤链,在你电脑屏幕前和他妈身后来去自如,他们会摔你模型,删你文档,掰你口红,还告你状。
正如现在,那个让方亦慈摔倒的始作俑者正一脸无辜地扑在他妈怀里,抹着眼泪说那两个叔叔占了他的位置。
他妈假装数落了他几句,转过头来一脸假笑:“先生不好意思啊,小孩子想在这玩,您能不能让让他?”
魏如枫还夹着腿呢,起身就要走,被方亦慈一把按住了。
方亦慈回以她一个同样虚假且礼貌的笑容,“我家孩子也想在这玩,”他顺势拍了拍魏如枫的脑袋,“您能不能让让他?”
女人笑容僵住了:“这……你这‘孩子’也太大了。”
方亦慈不动声色道:“巨婴。”
没等那女人再有什么反应,小孩在她怀里喊道:“真小气!这大人真小气!”
方亦慈笑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小朋友,你说我小气?”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把地方让给你就是我小气啦?是有人每个月都给你家割地进贡啊?”
女人有点恼了:“你这怎么说话呢,你们两个大人霸占着儿童区不放,还不让我们家小孩子玩啦?你们……”
女人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对着魏如枫微微睁大了眼睛。
方亦慈顺着她目光低头一看,发现两行清晰的泪水从魏如枫的眼眶里滑落。方亦慈立刻搂着他冲那母子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非赶我们走,把我们家孩子都吓哭了。”
这下女人哑口无言,抱起儿子就是往岸上走,留了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给他们。
等对方走了,方亦慈赶紧俯下‘身子,他其实也吓了一跳,“您怎么了,别哭啊,这在外面呢,要哭咱们回去哭,啊。”
魏如枫慢慢挤出一个字:“疼……”
魏如枫:“刚才站起来,又被你使劲按下去了。”
方亦慈差点没跪进池子里,细声细语地哄他:“老师我错啦,要不您别坐蘑菇上了,坐池子里泡会儿吧?”
魏如枫听话地坐下来了。
方亦慈还对熊孩子的事愤愤不平,要不是这周围有摄像头他真想替他妈用武力教训一下这小逼崽子。
魏如枫环顾四周,说:“我觉得我一个成年人在这坐着,看起来有点不成体统。”
方亦慈心里过意不去,连忙摇头道